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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青林的風景 第十九章:生死營救 文 / 商少

    梁斌站在船頭,舉手示意同事們將兩艘漁船向岸邊靠去,將整個河面都讓了出來。

    排在第一位置的那張木排子上的鄉親們見此情形,開始挪動木排子緩慢的向下游移動。木排子和漁船靠近的時候,梁斌帶著兩個幹警跳了上去。這個木排子的規模並不是很大,但還是有將近上千根木頭捆綁而成的,面積大概有將近三百平米,大約二十幾個鄉親們在上面。

    梁斌一邊向鄉親們散煙,一邊語氣親切的和鄉親麼嘮嗑著。感覺木排子上的氣氛差不多了的時候,他才走到把頭的面前。這個木排子上的把頭是一位年月五旬的老鄉親,滿臉皺紋,鬢髮斑白了。但看他的樣子,精神很好,身體也很結實,應該是村子裡一個輩份極高,德高望重的長者。

    「大叔,你好!」梁斌笑著遞上了一支香煙。

    把頭沒有接香煙,只是兩眼望著面前的梁斌。

    「大叔,你放心,我們就是請你老去鄉里和領導們討論一下青嶺山的問題,不會罰你款,也不會拘留你的。」梁斌耐心的說。

    「你說的是真的?」把頭不相信的問。

    「大叔,王指導員的話你聽清楚了吧。他是鄉派出所的幹部,當著青嶺山下一百多個父老鄉親的面,你難道還不相信他。」梁斌笑了。

    把頭還是有點猶豫。

    「大叔,我希望你能快點到漁船上去,也好讓鄉親們早點將這木排子運到鎮裡去。現在天寒地凍的,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再不趕路的話,他們晚上就要在河面上過夜了。」梁斌非常耐心的勸誡著:「大叔,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了村子裡的這些鄉親們考慮,他們將木排子運到鎮裡,賣了錢,大家也好過年不是?」

    把頭終於被梁斌說動了,點了點頭,然後和身邊的幾個農村漢子細緻的交代了一下,上了一艘漁船。

    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第一張木排子順利通過關卡之後,隨後的木排子就緊跟了上來。

    可惜的是這些木排子的規模都太龐大了,在河面上運行的速度非常慢,將近用了一個上午,還有好幾個木排子沒有過去。

    派出所的幹警們又累又餓,但沒有一個人有怨氣。主要是這個事情辦的太漂亮了,等事情結束以後,回了所裡,就算領導不表彰,在年單位發福利的時候紅包裡肯定都要多上一兩張老人頭。

    梁斌安排一艘漁船送把頭們上岸,自己帶著兩個民警再次跳上木排子,去開展說服工作。鄉村裡的父老鄉親們不管作風多麼彪悍,其實本性依然都是善良的,而且非常膽小。

    梁斌香煙開道,語氣親切,態度和藹,再加上自己公安幹警的威嚴,整個說服工作進展的都還算順利。眼看著河面上的木排子就剩下最後一個的時候,卻突然發生了意外。

    梁斌才跳上那張木排子,就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響起。這天寒地凍的,人一落水很快就會被凍僵,如果救援不及時,那麼落水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整個木排子上的村民突然都喧囂了起來,望著那在水中拚命掙扎的同夥,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跳下去實施救援。河水太冷了,沒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所有的人只是帶著驚慌的表情,吵吵嚷嚷著,一片混亂。

    就在所有人都驚慌失措,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才跳上木排子的梁斌已經甩掉了自己身上的軍大衣,一頭扎進了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他揮舞著雙手,拚命的向落水者劃去。

    這一刻,岸上的,漁船中的,還有那些木排子上的所有人都封騰了起來,他們瘋狂的舞動著雙手,大聲的吼叫著,為梁斌加油。梁斌在那冰冷的河水中拚命的划動著雙手,感覺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快要凍僵了,一股麻痺的感覺快速的向他襲來。可是,旁邊人那震耳欲聾的加油聲讓他的大腦保持住了最後的一絲清醒。

    他快速的游向落水者,然後揪住他領口的衣服,開始向木排子劃去。梁斌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胳膊越來越沒有感覺,漸漸的很難再使出力氣來。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身子突然一沉,大腦失去了知覺。

    鄭國強在岸上將河面上發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見自己的好兄弟不顧安危,不顧生死的一頭扎進那冰冷的河水中,他的一顆心也猛烈的跳了一下。他一邊吩咐同志們起火,一邊跳上漁船,然後讓幹警們將漁船靠向木排子。

    等鄭國強跳上木排子的時候,梁斌已經陷入了昏迷,正在被鄉親們七手八腳的向木排子上拖。而那個落水者,此刻已經躺在了木排子上。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人抬到岸上去!」鄭國強伸手將自己的好兄弟抱在懷裡,快步向岸上跑去。木排子上的鄉親們一下子驚醒過來,大家一起動手,將那個落水者也抬上了岸。

    河岸上,王指導員已經帶領著大家堆起了一個巨大火堆。鄭國強將好兄弟抱在懷裡,三下兩下將他身上的濕衣服全部脫了下來,然後接過同志們遞過來的軍大衣,將梁斌緊緊的裹住,抱著他在火堆旁取暖。另一個落水者很快也被送了上來,大家齊動手,共努力,給他換上了溫暖乾燥的衣服,然後開始用火堆給他取暖。

    因為救援及時,方法正確,兩個被凍僵了的人很快清醒了過來。鄉親們、還有派出所的那些同志們,見兩個人醒了過來,高興的鼓起掌來。

    鄭國強見自己的好兄弟醒了過來,終於放下了心,他喊來幾個派出所的幹警,讓他們先送兩個人回鄉里休息。然後將現場交給王鑫,自己帶著兩個幹警離開了人群。

    「前面就是下青嶺,雪地上的足跡看見了麼?」鄭國強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兩個幹警。

    「看見了,強哥!」兩個幹警異口同聲的回答。

    「我剛才看見有兩個人趁我們不注意向那邊跑來了,就算是翻遍整個下青嶺,我們也要把他倆給找出來。」鄭國強咬牙切齒的說。

    「強哥,你放心,只要人在林子裡,就算他插翅也難飛。」兩個幹警語氣堅決的回答。

    「好!」鄭國強大喝一聲,率先向下青嶺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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