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明,我是你的媳婦,你腿腳不便,跟我還客氣的啥。」
一句話說得季博明不在掙扎。
冷小熹絞了個帕子,遞給了他搽臉,端了水碗伺候他漱了口,蹲在地上伸手,為他脫去腳上的襪子,扶著他的雙腳進到了盆子裡。
溫熱的水很快的漫過腳面,一種感覺,直接的進入到了季博明的心底。
這一刻,他只感覺很暖。
「小熹,我季博明何德何能,能娶了你這麼好的媳婦。」
季博明第一次,拙嘴笨腮的他也會說那情意綿綿的情話。
心底驀然的湧起一股的熱流,他說著,情不自禁的伸手過去,第一次的摸了她的頭髮,她的臉,她圓潤的耳朵。
他的手掌溫熱醇厚,冷小熹被他這般的撫弄,不好意思了起來,抬手打了他的手一下。
他嘿嘿的笑了,收回了手。
冷小熹給季博明洗過了腳,自覺的在心理上,跟他又親近了一步。
端了水出來,換了個盆子,冷小熹開始往臥房對面的屋子裡拎熱水,忙了一天,一身的汗水,不洗個澡怎麼睡覺。
張秀英一樣一樣的整理著,從尤氏家裡找回來的糧食跟布匹,見小熹一趟趟的端了幾個盆子進去。
「小熹,趕明兒去鎮上的時候買一個大浴桶回來。」
「也成,趕明兒我跟爹回來,咱多買它幾個回來洗澡。」
冷小熹說完,想起了什麼,「娘,那幾個弟兄的新衣服做好了嗎?」
「還差一點點了,今晚我跟你奶奶在熬點夜,明早就弄得了。」
張秀英自打從冷家搬了出來,這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她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子過活了。
孩子也不每天的嚷嚷著喊餓,自己也不用為每日的三餐發愁了。
住在這裡,她第一次有了當家作主的感覺,季博明對他們恭敬,小熹又這麼的孝順。
「娘,你跟奶奶也別太累了,這做衣裳的活兒,我是一點也不成,這手那針線都不知道一個打哪兒縫。」
張秀英聽冷小熹這樣說話,眉頭皺了,狐疑的看了她。
小熹怎麼能不會做活,婆婆的活計好是遠近聞名的。
而自小,小熹就跟著奶奶的後面,學了極好的針線活,還會繡那各種的花色,而今,她現在現在竟說不會了。
「娘,你這樣的看我,是不是有啥事?」冷小熹感受到張秀英的神態不對,笑了問她。
「小熹,你說著人咋說變就變了,你不是做的一手的好活計,怎現在說不會就不會了?」
冷小熹聽了,自然一怔,她怎就忽略了有些的話,得想好了再說。
「我……我上次不是跟娘說了,我睡了一覺起來,自打見了那個神仙,啥事就全都變了樣麼,之前我哪有這厲害,你看今日,我不是替娘教訓了打娘的人?」
「也是、也是。」
張秀英想起小熹今日那連環腿,想到她的那拳頭,自然的笑了,「那神仙還真好,叫我的小熹變得這般的厲害了。」
「誰說不是吶。」冷小熹過去,抱著張秀英的脖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張秀英咯咯的笑了,娘倆說了會兒閒話,各自的回了房。
冷小熹走進房間,季博明還在看書,便去櫃子裡拿了換洗的衣裳,去了對面的房間,脫了衣裳開始洗澡。
頭上的傷已經結痂,她試了試水溫先洗頭,洗完了頭,就開始洗澡。
當手習慣性的洗脖子的時候,驀然間她想起了那塊被她藏在牆縫裡,用布包著的那塊寫著『熹娘子萬歲、萬萬歲,』的玉珮來。
現在,那個窩棚裡已經沒有人住,明兒一早她得去那邊,把那玉珮拿回來。
那可是她從現代帶過來,唯一的一件東西。
洗了澡,冷小熹端著盆子把髒水倒到了外面,收拾乾淨了之後,回到了房間。
季博明看了一天的書也累了,見冷小熹進來,合上了看著的書,抬起頭來。
冷小熹去桌上的茶壺裡,給自己和季博明各倒了一杯水,端了水送到他面前。
「口渴了吧?睡前喝杯水對身體有好處。」
洗漱之後的冷小熹臉白泛光,仿若剝了皮的蛋清,眼眸水亮,那紅唇似盛開的花瓣。
季博明看著這樣的她,不由的呆了一呆,從來就沒這麼仔細的看她。
冷小熹被季博明這樣的看著,自然的紅了臉。
「那個博明,你先睡,我臉上還沒針灸吶。」
「其實,你就算不針灸,也是極好看了。」那讚美的話,再次的從他的嘴裡說了出來。
雖然,冷小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她的臉還是紅了。
她自己也感受到,她這面癱已經好了大半,臉上不那麼彆扭了。
冷小熹臉上的那份嬌羞,季博明的心底一動,他很想上前親近她。
可是,看著她那瘦弱的身板,想著那神仙說的話,他唯有
極力的忍了,上床脫了長衫,躺了下來。
季博明乖乖的樣子,叫冷小熹很是高興,她拿出了銀針,用高度的酒消了毒之後,仔細的給自己行針。
半個時辰之後,她給自己起了針,收拾了銀針之後,脫了外衣,躺在了季博明的身邊。
季博明翻身過來,摟住了她。
一會兒,想擁的兩個人相繼的進入了夢鄉。
雄雞報曉,叫醒了兩個人,二人相對溫馨笑了,起身,季博明去了後院練起了拳腳功夫。
冷小熹洗漱了之後,跟在張秀英說了一句,她出去走走,便去了他們之前住的那窩棚,我找牆縫中的那塊玉珮。
清晨的空氣極好,遠處的高山上鬱鬱蔥蔥,山花爛漫,勤勞的蜜蜂忙著採蜜,早晨去地裡的人們,見了冷小熹都遠遠的笑了,主動的跟她打著招呼。
「熹娘子早。」下地的男人們問好。
「小熹早。」小媳婦們問好。
「小熹,你這大早晨的是要去哪兒?」冷九花扛著鋤頭過來,熱情的招呼了問道。
「我想去那窩棚哪兒看看,拿點東西回來。」冷小熹實話實說。
「小熹,你可真厲害,聽說昨兒你給那田慶富治了腳傷?」
「舉手之勞而已。」
「小熹,你說你咋那厲害,咋啥都會,不僅的會做生意,烤甚麼子肉串,還給咱全村的百姓一下子弄來了那多的糧食。」
說話間,冷九花來到了冷小熹的近前,見四下裡沒人,壓低了嗓子道。
「昨兒咱全村的人可是解了氣了,昨兒我有事沒出來,我家那口子回來說,你把那邱英海騎到了地上好一頓的打不說,你還帶著人去了他的家裡,硬是翻出了他們偷的東西,小熹,你可是咱村的大能人,可叫人佩服了吶。」
「嫂子,你可快別說了,那些的事兒都不算啥,誰叫那邱英海先打的我娘。」
「是吶,是吶,這下,這邱家可是不敢再惹乎你了。」
冷九花說話間抬頭,正瞅見邱家那爺仨黑著臉,扛著鋤頭,從村裡出來。
冷九花一見,趕緊的收斂了臉上的喜色。
「地裡的活還多,我可不跟你閒扯了,我的趕快的去地裡幹活了。」
「嫂子,慢走。」冷小熹跟冷九花道別,轉了身子,不理會那爺仨。
徑直的往那窩棚那走去。
邱英海見到冷小熹的背影,心中一下子翻了個個,不由的,他抬手摸了下他那張腫脹成了豬頭一般的臉。
「爹,我就不信了,這個醜媳婦兒還能猖狂多久,過幾天,我一定的要讓她知道咱家人的厲害。」
說話的人是平素最不愛吱聲的邱振寧。
這爺仨說的話,冷小熹自然的不知道,她推開了用草繩拴著的門,走了進去。
現在的這裡,人去窩空,地上那柴草胡弄得滿地都是,灶台上的灰塵很厚。
推開她之前住的那個房子,這裡啥都沒有了,床板也被那四個弟兄搬去了場院。
既然這裡啥都沒有,也就沒啥可看的,冷小熹進門直奔她藏玉珮的那個牆縫而去。
藉著窗戶灑進來的昏黃光亮,冷小熹彎了腰,手探進了那牆縫。
一點點的摸著。
怎麼沒有,她的心禁不住的狂跳了一下,收回了手,彎腰下去看,黑乎乎的牆縫裡似乎沒有任何的東西。
她的心一沉,再次的伸手進去,左右的仔細摸了半天。
哪兒還有玉珮的影子。
好端端的藏著的東西怎會沒了,冷小熹不死心的找了一會兒,尋遍了整個地上的角落,都沒有找到玉珮。
心中頓時惶惶了起來,要知道,這種東西在現代,萬萬歲可以是笑談,不算什麼?
可這裡是古代,若是這樣的東西流傳了出去,那被人追究了起來,可是要被殺頭,滅九族的。
從窩棚裡出來,回到了家裡,冷小熹的臉上被陰霾籠罩。
張秀英已經做好了早飯,那四個弟兄身上都穿了嶄新的長衫,在院子裡高興的轉了圈的互相欣賞。
季博明自然的坐在一邊,唇角含笑的看著他們。
冷小熹遠遠的走來,臉上那明顯的不快,叫季博明忍不住的站起了身,迎了上來。
「小熹,你去哪兒了?咋不高興了,是尤氏那一家又欺負了你嗎?」
季博明從昨天,當著整個杏山村的村民們面前,說了跟邱家,跟尤氏斷絕了關係開始。
打定了主意,今後,不在叫尤氏娘,而直接的跟其他的村們們一樣,直接的稱呼她為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