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明送了個了然沒你事兒的眼神,看了尷尬著的大全叔後,沉了聲音問坐在地上的尤氏。
「娘,這這樣到底是想咋著?」
尤氏見季博明這話語雖然的冷,但那妥協的意味很明顯。
便抬手抹了一眼乾巴巴無淚的眼眶,伸手指了房裡的人,又指了指那地上新買的東西。
「博明,娘讓你攆那些的人走,還有那地上的東西也分家裡一半。」
季博明聞聽,那眼神的越發的泛冷,道:「這不可能。」
季博明說著,手指了身後。
「那房裡的人是小熹的娘家人,我季博明做不到眼見著一家人遭難,無處可去,視若無睹。」
尤氏見季博明眼神中的堅定,便伸手指了那地上。
「那這樣也成?既然你執意的要養那家的人,那地上今兒新買的東西,全都讓娘拿走。」
冷小熹半天不不語,聞聽此話,她抬眼瞧著季博明。
才一句話的功夫,這尤氏便從要走一半的東西,變成了她全都拿走。
她當她是誰了,就算是得寸進尺也應該有個尺度不是。
方纔,冷小熹還在想著,這布匹也多,別人都有,若是尤氏堅持,就送她一些,反正這些的東西也值不了多少錢,也省得季博明難做,畢竟,兩邊的家人都是家人。
雖然,季博明是尤氏的養子,可養子也得盡孝,冷小熹也得把一碗水給端平了不是。
而現在,尤氏的獅子大開口,立馬的叫冷小熹那想法是一點都不剩,剩下的只有氣了。
「那不可能,那地上的東西,我就算是撕碎了餵了狗,我也不會給你一份一兩。」
「你說啥?我跟俺兒季博明說話,啥時有你說話的份兒?」
冷德貴跟張秀英一直的隔著窗戶,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畢竟是初來乍到人家的地盤,而對方那哭嚎著的人又是季博明的娘。
雖然倆孩子出去的時候,叮囑他們不要出去,以後同住在了一個村子,低頭不見抬頭見,可這作為家長的總不能一直的躲著不是。
畢釧帶著兒子媳婦從房裡走了出來。
三人走了過來,畢釧的臉上擠出了笑來問,「博明,這就是你娘吧?」
尤氏見此,自然的整了整衣裳,看了過去。
「娘,這是小熹的奶奶,這是小熹的爹娘。」季博明給雙方做了引薦。
「大嫂子你看看這是咋著鬧的,這房裡還沒侍弄好,亂得不成樣子,看看,你這來了,還得站在這兒吹那冷風,屋裡一時的也沒個地晌兒坐,趕明兒這兒都收拾妥當了,我們自會的請你跟你當家的過來坐坐。」
張秀英說著笑了,伸手過來想拉住尤氏的手。
尤氏的神色一冷,甩開了張秀英的手。
張秀英被甩了冷臉子,心中發苦,訕訕的退了回去。
「你看這是咋著弄的,咱來的太唐突,這見到了親家也沒準備個啥的見面物件。」冷德貴拙嘴笨腮,搓著兩手吶吶的說著。
「可不吶,這趕明兒,咱備了禮自會的去親家門上走走。」畢釧趕緊的出來解圍。
尤氏見這一家人那臉上堆起巴巴的笑,討好著她,心中有了底。
這醜媳婦的家人也不過的如此,他們還不是得巴巴的壓低了身份,討好她麼。
尤氏吸了吸鼻子,臉上自然的擺出架來,傲慢的道。
「你說說你們,那好端端的家不呆,偏跑來這兒做啥,難不成你們這一家子的人……還真想躺在俺兒季博明的身上,讓他一個跛子樣你們不成?」
尤氏膽氣壯了起來,口不積德,話語直擊人的心窩子。
那出來的三人,被冷家那般的對待,已經的心冷、心疼,來到這裡心中自然的已是難受不已。
,現在又被尤氏這般的奚落,那臉便如同被人猛扇了幾個耳光一般,羞憤的低了頭。
冷小熹見奶奶、爹娘這麼的被尤氏欺負,怒氣攻心,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
「你這是咋說話呢?誰說我家人來是要靠我們養活,我爹娘都有手有腳,他們都能幹活,再說,就算是我跟博明養他們一輩子,那是我們願意,我爹我娘有那德行享福,這跟你有啥關係?」
「小熹,你咋會這樣的對你婆婆,還不趕快的閉嘴。」冷德貴自然的訓斥了小熹。
冷小熹被冷德貴訓斥,臉上的戾色收斂,轉身對了尤氏道。
「你有事就說,沒事就快請離開,家裡還這多的活計等著干,你就別在這裡裹亂了成嗎?」
尤氏被冷小熹伸了手指著,說那一大通的話,可尤氏也不是吃素的。
「冷小熹,你別這樣的得意,你住在這兒,這兒可是村裡的地晌,你現在搬來這裡?經過了咱們大家的同意了嗎?」
尤氏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了一眼那身後的村民,大有煽風點火的意味。
她不提這話還好,這一提,那些的看熱鬧的人頓悟,是咧,這尤氏說的沒錯,這場院是村裡的共有財產,咋著就能讓這一
家的外來人住。
「這可不行,咱家的房子都漏了雨,家裡的孩子又多,咱也快去家裡搬來東西,佔一間房子住。」
那眼熱的人說完,轉了身子走去了家裡。
有人這樣,自然的有人跟著起哄,「咱也回家叫俺的爹娘過來住。」
人們紛紛的散開,都回了家,生怕慢了一步,這房子就搶不到了。
更有人聰明一點,沒有回家而是往那房裡走去,先佔上一間的房子再說。
場面頓時的失控,冷小熹憤恨的看了尤氏一眼。
而尤氏見這場面,自然的沾沾自喜,挑眉想著,這下看這醜媳婦兒,看這一家的人咋辦。
冷小熹季博明急了。
「大家快都別這樣,這房子是我從村上租下來的。」
「誰相信你這樣的說話?如果是真租的,那俺也去村長哪兒租,這麼好的房子,幹嘛讓你一個全佔了?」
有人這麼的回答了他們。
「是吶,你租我們也租。」
菊花嫂子見村民們被尤氏的一句話給鬧騰了起來,也不收拾屋子了,跑了回家去找她當家的孫朝英。
那房裡的四個大小伙子眼見這突發的狀況,氣急,紛紛的出來,站在那六間房的門口,手中紛紛的抽出了寶劍來。
「我看誰敢過來?」
那些的涉及到自身的利益的村民,心知的這些人是季博明的部下,那季博明宅心仁厚,怎會叫他的部下傷人,便自然的膽壯,紛紛的尋了傢伙拿在了手上,跟這些的人對峙了起來。
眼見這場面不受控制了起來,有人動氣了手來。
季博明心內發急,顧不得再跟尤氏理論,大喝了一聲!
「張宏、李青,快收起劍,別對鄉親們動粗。」
季博明的話便是命令,那些的弟兄只得收了佩劍,卻依舊的不肯離開門口。
村民們一見,膽氣更壯,有一個人來到了餘震的身邊,想擠進一個房間。
餘震怎會讓那人得逞,自然的伸了手,拎起那人的衣領,宛若拎起一隻的小雞般,把那人丟出了幾米遠。
那人被摔在了地上,捂著屁股哀嚎了起來。
「不好了,官家打人了,季博明讓人打人了……」
菊花顛著小腳,跑得上氣的不接下氣,回到了家裡。
裡正孫朝英正跟村長李大志,正在他的家裡,商討那上邊派下來,每家交納那五十斤糧食的事情。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每家的糧食都不足,能夠接上秋收的糧食就算是富足的人家,你看現在這樣的狀況,那些的糧食難收吶!」
「唉!誰說不是吶,我都張不開這嘴。」李大志歎了口氣。
「你……們咋……咋還坐在這兒?那……場院裡打起來了?」
菊花進門,鼻子嘴巴是同時的喘氣,累得雙手拄著膝蓋,總算是把話說完整了。
孫朝英跟李大志聞聽,哪兒還敢怠慢,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三個人緊趕慢趕的來到了那場院。
只見。
這裡真的是雞飛狗跳,那些跑回家去的人都跑了回來。
有人的抱了被子,有的人抱了鍋碗瓢盆,還有的人頭上頂了鍋子,拉家帶小的都來了這場院裡。
整個杏山村的二百多戶的人家,上千子口的人齊聚了場院裡。
這吵鬧聲,哄嚷聲,擠擦搶奪的謾罵聲是鋪天蓋地。
此刻的這裡,就算是村上開會說事兒,就算是有人家裡辦上喜事兒,都沒有如今的熱鬧。
那尤氏站在人群的外邊,臉上寫明了那幸災樂禍。
冷小熹的頭大了一圈,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交了租金,租下了這兒,咋會就鬧成了這樣。
就在裡正孫朝英跟村長李大志,撓頭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
「醜媳婦兒在哪兒?醜媳婦兒咋就又欺負了俺娘?」
尤氏的大兒子邱振平拎著鐵鍬,急火火的跑來。
「振平,你這是要幹啥?」李大志心中暗叫不好,幾步跑了過去,攔住了邱振平。
「村長,你快給俺讓開,今兒我是說啥也不能再讓俺娘被那個醜媳婦兒欺負了。」
邱振平的眼珠子通紅,說話的聲音嗡嗡的,他的話說完,一眼的瞧見了站在哪兒的冷小熹。
更的瞪圓了眼珠子,推開了李大志,幾步奔到了冷小熹的面前,那手中的鐵鍬,帶著風聲衝著冷小熹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