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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8妥協 文 / 月兒在林間

    清子和趙芝芝處的好好的,她為什麼就看不順眼呢?真的只是因為趙芝芝是個鄉下姑娘?還是為了自己可憐而又微薄的自尊?回想起自己為什麼看不順眼趙芝芝,楊愛梅覺得有些茫然。

    真的是因為趙芝芝不夠好,配不上清子嗎?不是的。楊愛梅記得第一次看見趙芝芝的時候,就被趙芝芝身上那種不卑不亢的態度激怒了。在她看來,鄉下女孩就該有鄉下女孩的樣子,小氣,瑟縮,甚至是土得掉渣。

    趙芝芝身上沒有一絲鄉下女孩該有的特質,相反,她自信,落落大方,就像一個發光體,讓楊愛梅自慚形穢。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開始的印象很重要。廖清為了趙芝芝去玉山縣上學,楊愛梅心裡就很不高興。無關其它,就是女人的嫉妒心。楊愛梅作為一個母親,一方面高興兒子長大了,有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另一方面卻覺得自己的地位被挑戰了。轉學這麼大的事,廖清說都沒和她說一聲,自己悶聲不響就和楊帆一起辦好了。

    可以說,趙芝芝是被楊愛梅遷怒了,楊愛梅沒有反省自己對兒子這麼多年的疏忽,把廖清和父母的疏遠怪罪到了趙芝芝身上。趙芝芝是躺槍了。

    廖清是楊愛梅和廖德的第二個孩子,楊愛梅花在他身上的關愛並不多。老大廖峰是楊愛梅和廖德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在廖峰身上,楊愛梅放入了滿滿的關愛,從出生到上幼兒園,老大廖峰都是楊愛梅自己一手帶的。

    老二廖清出世的時候,廖德和楊愛梅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整天都忙的不可開交,剛滿月。楊愛梅就請了個保姆回來照顧廖清,自己就熱情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廖清學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爸爸媽媽』。而是『阿姨』。會走路後,廖清呆在楊家的時間就比呆在廖家的時間多的多。

    老三廖雲是個女孩,又是楊愛梅最小的孩子,楊愛梅在她身上也注入了濃濃的母愛。看到老二由保姆帶大,和他們兩夫妻不是很親暱後,廖雲又得到了楊愛梅親自照顧的待遇。

    不知不覺。孩子都長大了。可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原因。廖峰和廖雲一直是楊愛梅的心頭寶,但這並不代表楊愛梅就不關心廖清。

    廖清遇上趙芝芝後,被趙芝芝吸引了。剛好在省城中學發生的一些事。讓廖清對省城中學有了反感。抱著想瞭解多一些趙芝芝的念頭,廖清決定留在玉山縣上學。他沒有提前知會楊愛梅,不是說他不尊重楊愛梅這個母親。實際上,廖清從小就很獨立,自己能做好的事絕不會找父母幫忙。

    廖清其實也很羨慕大哥和小妹能在父母面前撒嬌,只是從小以來,廖清都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注。久而久之,他就很自覺地游離在他們這個幸福一家子的邊緣。上中學後,楊愛梅再怎麼表示關心,廖清總會覺得有些怪怪的。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對老媽遲來的關愛,廖清反而有些不適應。

    堅強獨立的廖清反而得到楊老爺子的偏愛。在楊家。廖清比楊家嫡親的孫子還要混得好。楊愛梅一方面樂意見到廖清被楊老爺子看重,另一方面卻覺得有些失落。總有這個兒子不受她掌控的惶恐。

    廖清越大,楊愛梅心中的失落越多,為了彌補自己這麼多年來對他的虧欠,楊愛梅一早就已經想好了,她以後一定要為廖清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讓廖清以後的路好走一點。要知道,岳家的幫助對世家子弟是很重要的。娶一個好妻子,能讓兒子以後的路走得更平順。

    但是有些事,並不是楊愛梅想做就能做到的。趙芝芝失蹤後,楊愛梅經常找一些上京的世家女兒到廖家做客,就是企盼廖清有一天能開竅,從中選一個喜歡的女孩訂下來。沒想到三年來,廖清一直對那些女孩淡淡的,沒有一點喜歡的意思。

    楊愛梅挫敗之餘,把眼光投向了高家雯。因為高家寶的關係,廖清對高家雯的態度比對其它女孩好一些。對著高家雯,廖清起碼會和她聊幾句。

    楊愛梅不知道的是,廖清對著高家雯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趙芝芝,想起在羊城的時候,趙芝芝曾經和高家雯有過一些爭執。對著高家雯,廖清覺得自己腦子裡的趙芝芝更鮮活一些,要不然,就算是看在高家寶的面子上,廖清也不可能對高家雯和顏悅色的。

    楊愛梅不知道廖清的心思,還以為廖清對高家雯另眼相看。對於高家雯,楊愛梅覺得比趙芝芝要強上許多,起碼高家雯的背後,站著財力滔天的高家。要是廖清娶了高家雯,想必也能沾到高家的一些好處。

    高家雯也刻意地迎合楊愛梅,除了要完成愛麗絲交代她的任務,她的心中對廖清還是有喜歡的。在楊愛梅面前,高家雯懂事而又單純,她會說一些楊愛梅喜歡聽的話,她也會放低自己的姿態捧著楊愛梅。

    在高家雯面前,楊愛梅才有高高在上的感覺,楊愛梅喜歡這樣的感覺,也就喜歡上了高家雯。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高家的陰謀詭計。一想到高家雯裝出單純的樣子,成功地在廖家登堂入室,成功地從自己那裡騙取有用的信息,楊愛梅的心裡就像吞了只蒼蠅般地難受。她爸罵的沒錯,這麼多年來,她楊愛梅確實已經失去了本心,一味地喜歡和別人攀比。一味地把自己的喜好強加在愛她的家人們頭上……

    如果可以,楊愛梅真的很想找一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聽。可是,她是楊家的女兒,廖家的媳婦,禍是她闖出來的,她有什麼資格做鴕鳥?在看守所的日日夜夜,楊愛梅無時無刻不在煎熬,就算在夜裡,她都一會兒夢見楊家和廖家因為她的緣故敗落下來,一會兒夢見廖德看著她憎恨的樣子……

    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女,變成了一個落魄的階下囚。幾天的煎熬,讓楊愛梅以往保養得當的面容,一下子蒼老了好多,就連昔日裡引以為傲的烏黑長髮,也大部分變的銀白了。楊愛梅真的很後悔,後悔自己不聽楊進業的話,後悔以前的自以為是。

    出乎意料的,幾天後,楊愛梅被無罪釋放了出來。雖然職務沒有了,但是楊家和廖家都沒有事,讓楊愛梅鬆了一口氣。

    楊愛梅出來的那天,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被楊進業叫去大罵了一頓。從楊進業嘴裡,楊愛梅知道這次自己沒有事多虧了趙芝芝,那個她一直看不起的鄉下土妞。為了替楊愛梅贖罪,也是為了保全楊家和廖家,趙芝芝向國家無償貢獻了一項非常重要的科研成果。

    楊愛梅知道一項重大的科研成果所代表的意義,她的兒子廖清就是因為一項科研設想而被國家當成了精英人士來培養。趙芝芝為她做的,不僅僅是放棄了大好的前途,還有美好的『錢』景。

    想起自己數次為難這個善良的女孩,楊愛梅心中第一次對趙芝芝有了愧疚的感覺。

    或許,有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做自己的媳婦也不錯,更何況兒子喜歡她。這一刻,楊愛梅妥協了。

    楊愛梅還沒來得及和廖清說趙芝芝的事,卻發現一向自律的廖清,這段時間卻變得陰陽怪氣的。廖清以前不開心的時候,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但是最多半天後就會想通自己走出來。

    這一次,廖清把自己關進房裡已經有兩天了,而且還不吃不喝的。

    楊愛梅惶恐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事讓兒子受到了牽連?打了電話給楊進業,楊進業只是說了句:「不用管他,讓他好好想想。」就把楊愛梅給打發了。

    往日裡熱鬧的廖宅,這段時間門口羅雀。就連一向對楊愛梅包容關愛的廖德,知道楊愛梅做的蠢事後,直接讓廖峰和廖雲搬到學校住校去了。廖德自己也因公出差,把楊愛梅晾在了一邊,廖家只剩下楊愛梅和廖清兩母子。廖清這樣子,讓楊愛梅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扣扣扣」,楊愛梅一隻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麵條,另一隻手去敲廖清的房門,嘴裡叫著:「清子,清子,快開開門!」

    廖清的房間裡一片寂靜,沒有任何響動。

    「黃媽,黃媽,你有沒有看見清子出去?」楊愛梅奇怪之餘,還是問了問家裡幫忙煮飯的傭人。她只不過去廚房煮了一碗麵,難道兒子出去了?

    「太太,我沒有看見二少爺出門。」黃媽不慌不忙地撿著手裡的菜,說。

    楊愛梅到餐桌前放下手裡的麵條,想了想回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大串鎖匙,她記得整棟房子的備用鎖匙都在上面。清子這麼久沒有出來,她不放心。

    試了好久,楊愛梅才找對鎖匙。『喀啦』一聲,門打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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