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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結束一切 文 / 風流少保

    巴掌聲依舊想著,眼神卻怨毒起來。小寧子笑著看著張啟恩,已經準備去通報皇上,張啟恩求見。

    而李如柔更是不明白了,這種時刻是恨不得能夠與皇上避得遠遠的,為何偏偏張啟恩還想著要去見皇上。

    見小寧子當真要去敲門,李如柔更加著急,悄悄挪到張啟恩旁邊,見沒人注意他們,壓低聲音說道:「伯父您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說出想要去複診的事情,若是被皇上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一切皆是命罷了,無需過多理會。」張啟恩慈祥的看著李如柔,想了想這才說道:「倒是你們兩個,可千萬別因為這個事情,在你們兩人的心裡面,橫上一根刺,若是這般,老夫倒是走的羞愧了。」

    張謙和早就將李如柔的事情說給張啟恩聽了,在得知是李如柔推介自己來這裡之後,雖有些吃驚,但卻釋然了。這本來就怪不了誰,況且李如柔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反而還能夠通過這件事情,看出李如柔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人。

    為了這件事情,張啟恩也多次開導張謙和,總算是解開了他的心結。

    李如柔有些失神,這件事情且不說會不會影響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直說以後,他們兩個人還會有以後嗎?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名,若是張謙和沒了,留下她一個人,又能夠有什麼意思呢?

    「孩子,別多想了,一切自有天意。」張啟恩拍了拍李如柔的肩膀,笑了看著那道門。

    該是自己的命運,又何必要去躲藏。

    他自然是坦蕩面對,去結束,這五十年前,惹下的罪孽。

    「皇上,外頭張啟恩求見,不知皇上見與不見。」小寧子一直低垂著頭,走到這屋子裡面,恭敬說道。

    戚庭華本是不予見人,現在,他只想多陪陪秦如晨便是了。正待要揮手讓小寧子將張啟恩打發走,秦如晨卻一把抓住了戚庭華的手,溫聲說道:「皇上,張啟恩是臣妾的救命恩人,就是皇上不見,臣妾也想見見。」

    「晨兒,他固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但卻是一個該死之人。」戚庭華並沒有避諱小寧子在一旁,心頭有什麼話,就這樣說了出來。他與秦如晨之間,一斤有了太多的坎坷,不希望再有著不必要的人和事,打擾他們。

    秦如晨不可置信道:「皇上,明明是恩人,為何該死?」

    秦如晨與張啟恩並沒有太多的交結,也僅僅是聽李如柔說起,知道是張謙和的父親,又加上救了自己,況且還有之前拜託的事情。那一件件事情,都讓秦如晨對張啟恩本身有著好感,這有了機會,也是一直想著要為他討個獎賞什麼的。

    可戚庭華這般說著,便讓秦如晨犯起了嘀咕。同時,對戚庭華更多了一份防備之心,這綠婷已經去了慎刑司,戚庭華喜怒無定,現在又說張啟恩該死。

    「是不是在埋汰朕不通人情。」戚庭華像是能夠看懂秦如晨的心思一般,帶著無奈道:「瞧你的眉頭,都快皺到一堆去了。朕知道,他是你的恩人,但他,更是一個罪人。」

    「皇上,臣妾當真有些不明白了。」秦如晨顧不得自己的臉上傷痕有多麼的難看,跪在地上詢問戚庭華,想要知道其中的原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到底,秦如晨是不會忘記的。

    戚庭華無奈,左右也解釋不清楚,倒不如趁著今日,將這件事情做一個瞭解。

    「小寧子,去叫他進來吧!」戚庭華對一旁的小寧子說道,還別說,這小寧子,現在是越用越順手了。

    秦如晨雖有諸多疑惑,但也只得耐著性子,等著張啟恩進來再說。

    「草民見過皇上,見過娘娘。」張啟恩進來之後,行了禮,待戚庭華失憶他可以起來之後站在一旁。

    李如柔見張啟恩進去之後,始終放心不下。想著如今也只有德全還能說得上話,也顧不著那麼多了,將德全給拉下水再說。好在德全是知道張啟恩的事情,雖不願趟這趟渾水,但也奈不住李如柔的哀求,只得一同去吧!一盅蓮子羹,便成了進去的借口。

    一下子這屋子裡面多出這許多人,戚庭華也沒有在意。倒是秦如晨覺得疑惑起來,心情也不由跟著緊張起來。不停的朝著德全使眼色,想要從中知道一點什麼。

    「張啟恩,皇后如今病情已經差不多穩定了下來,你再去看看,若無問題,你的事情,你心中應該也有數了吧!」戚庭華與秦如晨高坐在最上頭,問著張啟恩的話。

    張啟恩那一直硬朗的身子骨,似乎因為戚庭華的這句話,變得佝僂了些。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過來,他向前走了兩步,跨在身旁的藥箱也因為這晃動了兩下。但張啟恩根本就沒有在意,淡笑一聲說道:「草民苟活了這些年,還能夠有什麼不知足的。」說完,走到秦如晨的面前,恭聲說:「娘娘,請。」

    秦如晨滿臉疑惑的將手放在布墊上面,搞不懂他們幾個到底在賣什麼關子。原本就已經毀容的臉,再露出一點痛苦的表情,顯得更加難看了一點,實在沒有半分美感可言。

    戚庭華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只等著張啟恩把脈之後的結果。

    半盞茶之後,張啟恩拍袖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娘娘的身體已無大礙,只需好生調養便可。」

    「如此便好。」戚庭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然娘娘的身體已經無礙,那張啟恩,你可知罪。」

    「皇上,到底怎麼回事?」秦如晨滿腹疑問,對著戚庭華說道:「皇上不應該賞賜嗎?怎麼還會問罪。」

    冰水化為水滴,落在銅盆之中,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就像是模擬那無形流失的時間一般,催著人一切事情都要做的快一些才是。那冰水落盆的聲音,也仿若敲在眾人心上的大錘。這屋子裡面,知道真相的,不知道真相的,都被這聲音敲打著,懷著不一樣的期待等待著皇上的處罰。

    對於秦如晨三番四次的詢問,戚庭華依舊回以一個笑容。他不怪罪秦如晨今日的失禮,這是他戚庭華虧欠秦如晨的,對於秦如晨,戚庭華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只要做的不是特別過分,都會選擇包容。

    「一場五十年前的事情罷了。」戚庭華輕聲回答道:「朕第一次見你,便覺得眼熟,但一直都想不起來,也是過了兩日之後,方才記起,的確是有那麼一個人。只是沒想到,如今,張院正連名字的變了。」

    張啟恩聽戚庭華這麼說臉上出現了一抹不自然,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那抹不自然便被很好的掩飾起來。張啟恩拱了拱手,說道:「螻蟻尚且偷生,草民跟螻蟻又有什麼區別。」

    「皇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秦如晨並不是癡傻之人,聽了這麼幾句話,也算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來,一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但五十年前也並沒有什麼大事情啊!秦如晨畢竟才二十出頭,那個時候的事情,她又怎麼能夠知道。

    「說來,朕也不清楚這件事情。」戚庭華笑著看著秦如晨說道:「晨兒可知,孝德仁皇后。」

    「那不是皇上的皇奶奶嗎?」這個孝德仁皇后秦如晨倒是在祠堂見過畫像,聽說當年的皇上因為皇后的死,心痛的緊,也對孝德仁皇后癡心的很,孝德仁皇后哮喘病發作之後,再也沒有立過皇后。可這是五十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就連戚庭華也沒有出世啊!

    不等秦如晨在那裡胡亂猜想,戚庭華已經給了秦如晨答案。他緩緩說道:「朕也從未見過張啟恩,只是皇爺爺一直視這件事情為人生之中最大恥辱,特地畫了你的肖像,但每一代皇帝都記著你,直到找到你,殺死你為止。」

    「那是自然的事情,若換了是草民,也會這般做的。」提到那個皇帝,張啟恩的臉色特別的難看,對那個皇帝,他心底是很著的。他與孝德仁皇后之間,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從未做過過分的事情,可孝德仁皇后,依舊被賜死。

    「如此便好,念在你救了皇后的份上,朕可以不殺你的家人。但是你,必須受千刀萬剮,且張謙和也不得在皇宮當太醫,除你之外的的所有人,通通趕出關外,不得回京。」戚庭華面無表情的說完這一切,還端起有些微涼的茶水,喝了一口。

    張啟恩站在原地搖晃了一下,雖知道自己要死,但沒有想到,會死的那樣慘。但,這就是命,當年他丟下孝德仁皇后逃命,今日受盡一切的罪,都是為了償還孝德仁皇后。

    搖晃了兩下之後,這才穩住身形,朝著戚庭華深深地跪下,發自肺腑地說道:「草民謝過皇上的恩典。」

    「皇上,他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為何還要受到這等酷刑。」秦如晨雖知道,這關於前兩朝的事情,不管是什麼罪,到了戚庭華做皇帝的時候,這件事情,都是可大可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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