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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初見端倪 文 / 風流少保

    二皇子的面色陡然轉厲:「怎麼?在道長看來,本皇子根本不值調教,是也不是?」

    「二皇子聰慧過人,不需調教。」道士神色鎮定如常:「小道只奉送二皇子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命?」

    二皇子唇邊浮起幾許冷笑,突兀伸手,揪住道士的衣領:「本皇子不知道什麼是命,本皇子也不喜歡聽到這個詞,你明不明白?」

    「皇子之命,比起眾生已強上數十倍,皇子為何不惜命,反而要去擺弄那些所謂的謀算呢?」

    「強數十倍?不。」戚天恆搖頭:「本皇子要的不是強數十倍,而是千倍,萬倍!本皇子要與天同壽,與日月爭輝!」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或者驚訝或者嘲諷,偏道人一臉淡然,彷彿不管戚天恆說出什麼樣的話來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恕貧道直言,皇子此生,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說什麼?」二皇子一把捏住道士的衣領,滿眸森然:「難道你就不怕,即刻沒命嗎?」

    「小道有命還是無命,只在二皇子一念之間,但二皇子的命,又能到幾時呢?」

    「你……」二皇子臉色發青,提起拳頭,本想重重砸下去,最後卻仍舊克制住,將手慢慢地收了回來。

    「與天地爭輝之心,人人有之,但此事萬萬急不得,只宜徐徐圖之,倘若威逼過盛,只恐事露,結果反而……」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見他如此急切,道人心中暗暗歎息,這世間之人皆是如此,利令智昏,全然忘記身畔之憂,往往思慮不夠周全,茫然出招,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壞。

    「二皇子若是覺得小人無用,那便除去吧。」道人撲通跪下地,朝二皇子叩頭。

    「殺了你?」二皇子微愣。

    「是。」道人定定地看著他,眼裡無一絲懼色。

    「……罷。」二皇子擺手:「你便去吧,自今日起,不得再入宮中,省得本皇子見你心煩。」

    「謹遵皇子之命。」道士重重叩了個頭,起身離去,出大殿後收住腳步,回頭朝後看了一眼,那一眼他似乎看到烏雲滾滾,陰風呼吸,怨氣凝聚於空,久久不曾消散。

    「冤孽啊,冤孽。」道士搖頭離去。

    再說二皇子,並不願信道士胡說,即刻召來眾武士,冷厲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有人說本皇子命中注定居於人下,本皇子不甘心,欲與天搏,諸位可願助本皇子一臂之力?」

    「願唯皇子之命是從!』

    「好,都平身吧。」

    戚天恆提提精神,目光淡淡,從他們身上掃過:「對於前日太子宮一事,你們有何看法?」

    「上次行刺失敗,想來東宮已有防範,我等若想再下手,只怕難上加難,不如——」

    那人卻只是細盯著二皇子的臉色,沒有繼續說下去。

    「二皇子,再過數日,便是北苑狩獵,皇子為什麼?」

    北苑狩獵?

    戚天恆眉梢微微一挑,他似乎,把這件事都給忘記了。

    「那,確實是個極好動手的地方。」

    「那,確實是個極好動手的地方。」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分別在不同的地方,說出相同的話語。

    手握一顆子,戚庭華靜默地看著棋盤。

    「太子。」坐在他對面的士亦拈了一顆子:「這局棋的廝殺,可真是精彩啊。」

    戚庭華不言,亦不語。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這看似大好的棋,轉瞬或許就是死局。」

    士目光銳利,又拈起一顆子,置於棋盤西北角。

    「如此孤軍深入,首尾難呼應,不怕被斬盡殺絕?」戚庭華亦應了一子,口中淡淡地道。

    「正因為出人意料,所以會成奇招。」士又下一手。

    看著棋盤,戚庭華默然不語。

    「太子。」蔡永成繞過屏風走進:「剛剛宏元殿傳來消息,說……今年的秋狩取消了。」

    「取消?」戚庭華微震。

    「看起來,有些人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呢。」

    戚庭華沒有回應,滿臉悵然若失。

    「縱然秋狩取消,太子仍得小心處置,不是秋狩,還有祭禮,抑或家宴,總之這宮裡風波處處,太子可仔細了。」

    「我倒不怕他來。」戚庭華認真看著手裡的棋子:「只恐有人藉機生事,無端惹出風波。」

    士舉起的手懸在半空。

    「父皇。」

    屏風外,戚庭華垂手而立,臉上的表情甚是恭謹。

    「你來了。」戚洪慢慢地坐起身來,雙眼透過懸垂的紗幃看出去。

    「是。」

    「朕剛好有些事想交代你,你且近前來。『

    「是。」戚庭華邁步近前,微微彎下身子。

    「這個。」戚洪將一個金漆匣子從裡邊送出來:「你好好拿著,不到緊要關頭,萬萬不可打開。」

    「父皇?」戚庭華心中劇震:「父皇你要……」

    「父皇撐不了多久了。」戚洪看著他,眼裡難掩傷痛:「以後戚國的天下,就要交到你手裡了。」

    戚庭華心中又是驚悸,又是暗喜,驚的是倘若宮中劇變陡生,自己不知道是否還能控制局面,喜的是再過不久,自己將大權在握,無懼於其他。

    「只可惜,你還未曾歷練,不曉得朝堂之事看似平和,實則內裡劍影刀光,一個弄不好,便會朝野動盪。」

    「兒臣知道。」戚庭華重重點頭:「父皇只管放心,孩兒一定會牢記父皇的教誨,認真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戚洪撐著床榻咳嗽數聲,又道:「為父只恨自己,不曾給你留下一些可靠之人,即便是這宮裡……」

    倘若當初,多培植一些人手,讓戚庭華羽翼豐滿,或許事情不至如此。

    「父皇無需憂慮,兒臣理會得。」

    「那就好。」戚洪臉上勉強露出幾許笑意,闔上雙眼。

    戚庭華在一旁看護片刻,方才轉身離去。

    御花園中一片昏暗,看不清人影,戚庭華不禁加快腳步,眼見著快到自己寢殿,前方嗖地一聲,躥過一條黑影。

    「什麼人?」戚庭華追過去,探手扣住對方肩膀,強令對方轉過頭來,卻只見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

    「流雲?」戚庭華大感吃驚,隨即鬆懈下來:「你如何在這裡?」

    「太子!」流雲啜泣著撲進戚庭華懷中,緊緊地抱著他的脖頸:「你不要流雲了嗎?」

    戚庭華身子一僵,抬起的手凝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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