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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 媳婦跑了 文 / 花椒魚

    詹曉寧自以為取得了小階段的勝利,高高興興回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寶梳的小伙房裡,讓丫頭給他準備一些粥飯,拿食盒裝上,送鄭甜兒那兒去了。

    剛走到院門上,一個小丫頭就捧著一封信跑了出來。看見詹小寧,那小丫頭忙把手裡的信遞給詹小寧道:「二少,您來得正好!這是鄭姑娘留下來的信!您快瞧瞧!」

    「什麼信?」詹曉寧奇怪地問道。

    「今早天還沒亮,鄭姑娘就背著個包袱出門了。奴婢問她上哪兒去,她說出去辦事兒。剛才奴婢去打掃房間時,發現桌上有封信和紙條。紙條是寫給奴婢的,讓奴婢把這封信交給夫人。」

    「什麼意思?」詹曉寧忙把食盒塞給了丫頭,扯開信封抽出信紙一看,臉色頓時變了,忙問丫頭,「什麼時辰走的?走了多久了?」

    丫頭道:「也得有半個時辰了吧!」

    「可惡!」詹曉寧丟下那封信,轉身就跑了。

    那丫頭嚇了一跳,不敢耽誤,急忙把信送到了寶梳手裡。原來在信裡,鄭甜兒說她要去衡陽了,因為不捨得跟寶梳他們道別,所以才選擇留書離開的。

    寶梳看完信後問那丫頭道:「二少就跑了?」

    那丫頭點點頭道:「嗯!二少看完信就跑了。」

    「準是追甜兒去了!可她走了都有大半個時辰了,詹曉寧能追得上嗎?」寶梳擔憂道。

    「我派人去找回來,」曲塵穿好衣裳從屏風後走出來道,「把那兩個一併都找回來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是擔心甜兒真的會去衡陽嗎?」

    「這事兒她早跟曲中和我提過了,應該不會有錯的。這姑娘做事向來很有交代,這回大概是怕曉寧纏著她,所以才選擇不辭而別的。」

    「唉!」寶梳感觸道,「要是曉寧追不回來,他準得傷心死了!」

    且說鄭甜兒天不亮就離開了阮府,守在城門邊等候出城。到了城門開的時候,她又排著隊等守城官兵檢查盤問了後,這才牽著馬出城了。

    離開臨安時,她忽然又找到了回歸自由的感覺,騎著馬輕快地往衡陽奔去。晌午時分,她在一個小村落的小集市旁下了馬,隨便找了個賣面的地方坐下,心情頗好地朝老闆喊道:「有牛肉沒有?切一盤子來下下酒!再來一碗混湯麵,擱倆雞蛋!」

    「姑娘,稍等!立馬就來!」灶台邊的老闆高聲應道。

    「我也照樣來一份,老闆!」詹曉寧的聲音又鬼使神差地在背後響起了。

    鄭甜兒瞬間毛骨悚然,立刻轉頭一看,哎呀我的親娘呀!還真是詹曉寧!那混蛋牽著一匹馬,大搖大擺地就走過來了!難道那混蛋一直跟在自己後面?為什麼沒發現呢?

    「老闆,再來兩個素菜!」詹曉寧把馬拴在了旁邊,走到鄭甜兒桌邊坐下道,「光吃牛肉怎麼行?得來點素菜,葷素搭配才夠營養,知道不?」

    鄭甜兒瞪大了眼睛,帶著一絲絲恐慌的表情看著他問道:「你……你怎麼跟來?」

    「我不是跟的,」詹小寧抽出了兩雙筷子擦了擦道,「我也是去衡陽投奔那個什麼鏢局的。你的曲中哥介紹我去的,不行嗎?」

    鄭甜兒皺緊了眉頭,磨了磨小尖牙道:「你去鏢局?你的蹴鞠聯盟不要了?」

    「不要了。」詹曉寧輕描淡寫道。

    「真的不要了?」

    「我媳婦都快跑了,我還要什麼聯盟啊?不要了!」詹曉寧說得一副大義凜然道。

    「誰是你媳婦啊!」

    「誰是誰心裡清楚!」

    「就你這樣怎麼去當鏢師啊?到了那兒也得給掃地出門兒的!」

    「當鏢師不是功夫好就行了的,還得腦子好使是吧?我去不是當押鏢的,我是去當軍師的,明白不?」

    「呵!就你這樣還當軍師?誰家鏢局肯要?詹曉寧,別鬧了,回去吧!你就這麼跑了,不怕你姐姐姐夫擔心嗎?」

    詹曉寧聳聳肩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反正一句話,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你當鏢師我就當軍師,你當山賊我也當大當家,天涯海角你鄭甜兒休想甩開我!我們倆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別想踹開誰!

    「你……」鄭甜兒徹底無語了!

    「怎麼樣?」詹曉寧喝了口茶,衝她笑了笑道,「打算好了嗎?是去衡陽還是去別的地方?要不我們先來個蜜月旅行怎麼樣?回去再補辦婚禮也不遲,我姐姐他們不會生氣的。」

    「詹曉寧……」

    「先去蘇州怎麼樣?早就想去看看那兒的園林,吃吃那兒的蘇式點心了!去了蘇州,再往紹興去?那兒的古鎮不錯,紹興酒也是一絕,要是你有興趣,我們在那兒住上半個月也行,只要趕在年底之前回來就行了。過年嘛,還是得回去的,不然我姐姐真的會生氣的。」

    「誰跟你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鄭甜兒鼓起腮幫子鬱悶道。

    「都說了是蜜月旅行,當然是要我們倆一塊兒啦!要不,我們直接來個旅行結婚好不好?連酒席都省了!在我們那邊很時興的,換成你們的話來說就是旅行成親,以旅行的方式成親,有創意吧?」

    鄭甜兒白了他一眼道:「要成親自己隨便抓一個去!少把我扯在裡頭!不想跟你說話了,不許再跟我說話,聽見沒?」

    「只要你不踹我走,我就不說話。」

    「懶得理你!」

    老闆把酒菜送上桌後,又去招呼另外幾個剛剛落坐的客人了。鄭甜兒鬱悶地扒拉著麵條,時不時地往旁邊瞟了一眼,心想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甩掉這陰魂不散的?下散?打暈?還是直接踹到茅坑裡?

    「老闆,再來五斤牛肉,別切了直接上!」對面那桌客人忽然喊了一聲。

    鄭甜兒很隨意地往對面看了一眼,發現全是三大五粗的彪形大漢。他們剛才已經要了五斤牛肉了,才一小會兒功夫就吃得渣都不剩,而且他們都不用筷子的,全用手抓起來就吃。

    「對面沒一個長得好看的啊!」詹曉寧順著鄭甜兒的目光瞟了一眼道。

    鄭甜兒翻了個白眼道:「我是在看長得好看的嗎?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正經的?」

    「那你想到什麼正緊的了?」

    「我覺得對面那些人像是蒙古人。」

    「蒙古人?」詹曉寧又掃了一眼問道,「何以見得?就因為人家長得黑不溜秋,粗壯結實?」

    「他們吃飯都不拿筷子的。」

    「虧你還是個混慣江湖的,江湖豪俠嘛,大口飲酒,大口吃肉,太正常不過了。」

    「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時,老闆端了一盤子沒切的牛肉送了過去。幾個人就手抓起了牛肉,放在嘴裡啃了起來。其中一個還摸出了一把小刀,刀背向外,刀刃向內地割起了牛肉塊。不過,他的舉動很快被另外一個人制止了。這個人抬頭環視時,詹曉寧和鄭甜兒忙把目光收了回來,故作繼續吵架的樣子。

    這人見沒人在意,輕輕地拍了一下那個人的手,暗示他把刀收回去。那人心領神會,忙把小刀收回了袖筒裡。那幾個人吃完那五斤牛肉後就結賬離開了。

    等他們一上馬,鄭甜兒忙掏出了銀子,叫了老闆過來結賬。詹曉寧問她道:「你想幹什麼啊?你還想去跟著他們?」

    「膽兒小就別去!」鄭甜兒抓起包袱,往馬廄旁走去。

    詹曉寧忙也付了賬,騎上馬,跟鄭甜兒一起跟在了那幾個人後面。鄭甜兒很小心,不近不遠地跟著。那些人是往臨安去的,趕得不是很急,偶爾還停下來欣賞欣賞山水。這樣磨磨蹭蹭地走了一下午後,臨近傍晚他們才快馬加鞭地往臨安城方向趕了幾里路。

    在離城一里多的岔路口上,他們又停了下來。下馬後,都朝另一條岔道上走去,最後進了一個村莊。一直尾隨在他們後面的鄭詹二人也秘密潛入了村莊,看見他們進了其中一戶人家的院子,再沒出來過了,似乎今晚就準備在那兒落腳了。

    躲在暗處草叢裡的鄭甜兒嘀咕道:「有問題!」

    「看出來了,」蹲在旁邊的詹曉寧緊盯著那戶人家道,「幾個蒙古人妝扮成漢人,難道真是來遊山玩水的?還神神秘秘跑到這種地方來落腳,有大問題!」

    「應該把他們幾個抓起來問問,說不準還能問出大事情來!」

    「怎麼抓?城門都關了,想回去叫人也來不及了。這兒就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就怕了?」鄭甜兒白了他一眼道,「膽兒小就趕緊走,別說我拖了你下水!」

    「噓!」詹曉寧噓了一聲道,「小聲點啊!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躲這兒呢!你以為你是金剛不壞之身呢!那幾個是貨真價實的摔跤高手,硬碰硬我們絕對撞得比雞蛋還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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