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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中毒 文 / 花椒魚

    「百廢而待興,我想貴妃娘娘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吧!她辦這個宴會大概是想召集城中一些大商戶,對臨安城往後的發展做些鼓動和佈置。說白了,就是想拉攏人心,搞好城內經濟,充裕國庫。眼下議和已成,局勢穩定,正是養精蓄銳的好時候。」

    「這麼說來,那個吳貴妃也算精明的了!」夏夜道,「那狗皇帝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福氣,臨到頭還得了這麼個貴妃,算他撿了狗屎運了!不過話說回來,道悟那傢伙怎麼收拾啊?我想他是不會甘心的吧?」

    「我已經派了四個人前往蒙古族落查道悟了,一旦有了消息就會把他連根拔起。」曲塵道。

    「可惜了,」夏夜搖著頭吃著橘瓣道,「師傅就他那麼一個兒子,他還不肯走正道,偏偏要跟我們過不去,就算對不起師傅,也得殺了他,你們說是不是?

    汝年道:「師傅不是說了嗎?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的,怪不得誰。況且他是想謀反,不是別的,再怎麼樣也不能叫他得逞,讓這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局勢給他毀了。」

    「說到師傅,」寶梳插話道,「你們沒看見師傅他老人家嗎?」

    「也喝高了,我叫人送回房間歇息了。」曲塵道。

    「那我得去瞧瞧,你們慢慢在這兒醒酒吧!」

    寶梳隨後出了書房,叫元宵端了一碗解酒湯和一個水果拼盤去看不易和尚了。走到房門前,寶梳敲了兩下門,見房門虛掩,便推門進去喊道:「師傅?師傅您睡了嗎?」

    裡面沒人應聲兒。寶梳繞過屏風一看,*上也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堆被子。她心裡有些奇怪了,吩咐元宵把伺候不易和尚的那兩個丫頭叫來。元宵去叫人時,寶梳走到*邊彎腰整理起了被褥。被褥整理好後,她本打算把枕頭放正,卻發現枕頭下有一封寫給曲塵的信,看上去像是不易和尚的筆跡。她更覺得奇怪了,忙扯開看了起來。

    這時,元宵帶了一個丫頭進來,那丫頭稟道:「老師傅回來就睡這兒了,奴婢在院子裡掃地,沒見著老師傅出去。」

    「沒見著他出去嗎?」寶梳抬頭問了一句。

    「真沒看見……或許是奴婢沒見著吧!奴婢有一會兒不在院子裡呢!」

    「那他去哪兒了?」寶梳緊皺眉頭地盯著手裡的信紙自言自語道,「這信看上去像是在交待後事似的……師傅該不會想不開吧!」

    「不會吧?他可是個和尚,和尚能有想不開的嗎?」元宵奇怪道。

    「和尚不也是人嗎?元宵你們倆去院子裡找找,看他是不是喝糊塗了跑那棵樹底下睡著了。」

    「知道了!」

    寶梳帶著信匆匆地回了曲塵書房裡。曲塵看過信後,也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便叫上汝年一塊兒出門去找。問過側門上的門子之後,他們才知道大概在一炷香前,不易和尚醉醉醺醺地從側門出去了。門子本想攔住他的,可他說是回靈隱寺的,門子就放他走了。

    曲塵和汝年立刻從側門出去了,直奔靈隱寺。到了寺門口,通報姓名後,沒過多久,一個小和尚就匆匆跑了出來說道:「你們兩位是來找不易師傅的吧?趕緊跟我來,他快不行了!」

    「什麼?」

    曲塵和汝年大驚,忙著那小和尚往裡跑去。在一間禪房內,他們看見了滿口鮮血的不易和尚,頓時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不就喝了幾口酒嗎?怎麼會這樣?

    曲塵一邊上前一邊著急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旁邊站著的法開禪師道:「是中毒。」

    「中毒?」曲塵麻利地扯過不易和尚的手腕把脈道,「怎麼會中毒?晌午還好好的,出來了一趟怎麼就中毒了?」

    「老衲也不清楚,只是聽剛才扶他進來的小和尚說,他回來的時候已經中毒了,且毒入了臟腑,恐怕……」

    「先帶回府,找詹媛!」曲塵不等法開禪師說完,立刻將*上的不易和尚背了起來,急匆匆地往外奔去。汝年緊跟在後面,小跑著問道:「師傅到底怎麼樣了?不會真的已經毒入臟腑了吧?」

    「先別管這個,回去找到詹媛再說!」

    兩人輪流將不易和尚以最快速度背回了阮府。詹媛也顧不得其他,一身大紅就趕了過去。給不易和尚把完脈後,詹媛臉色陡然變了。曲塵忙問道:「到底怎麼樣了?」

    詹媛抬頭道:「情況已經不太好了。」

    「什麼?」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詹媛都說這話了,還能有救嗎?

    「那……那還有救沒有?」汝年問道。

    「我只能試試,」詹媛面帶憂色道,「毒已經入肺腑了,能救回來的勝算很小。」

    「那就趕緊動手,就算勝算很小也要試試!」寶梳忙道,「我幫你拿藥材去!」

    藥材拿來之後,詹媛和寶梳在房間裡開始忙碌了起來。曲塵等人暫時退出了房間,焦急地在房門外等待結果。夏夜很不解地問道:「師傅好端端的怎麼會中了毒?師傅身手那麼好,誰能輕易地給他下毒?」

    曲塵抄手凝眉道:「那就得問問師傅在回到靈隱寺前都去過哪兒了。」

    說回半個時辰前,當不易和尚邁著晃悠的步子走出側門時,他先在附近一家小攤上買了碗青棗茶喝。略微醒了醒酒後,他便付了錢離開了。

    他沒有直接回靈隱寺,而是去了道悟所在的那間寺廟。他聽曲塵說過,道悟的藏身之地就在這兒。拍開門後,他自報了姓名。很快,冬姑便親自出來迎接他了。

    冬姑把他帶到了一間暖閣內,然後退了出去。道悟也在暖閣內,正心情鬱悶地坐在榻上暈酒。見他進來後,道悟嘲諷地笑了笑問道:「今日吹的是什麼風?竟然勞您大駕到我這兒來了,實在是難得啊!」

    不易和尚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道:「心情不好嗎?」

    「但凡是你們心情好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會不好,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怎麼了?來替阮曲塵他們笑話我來了?」

    「說實話,你今兒還真鬧了個笑話。你不是說皇上有份大禮要送給夏夜嗎?怎麼沒見人來呢?」

    「呵呵……」道悟捏著小酒杯笑了笑道,「果真是笑話我來了。儘管笑吧!看誰會笑到最後!」

    不易一臉擔憂地看著他道:「你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才肯罷手?」

    道悟一口飲下杯中的酒,反問道:「我折騰了嗎?我這算折騰?那你們擄金幫又是在幹什麼呢?都是混江湖的,何必把自己說得那麼正兒八經?」

    「你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點?你去招惹皇帝,還把皇帝當棋子使,不怕有鍘刀落頭的那一日嗎?」

    「奇怪了,」道悟放下酒杯,冷笑道,「現下管起我來了?當初幹什麼去了?你已經沒管我很多年了,一心都撲在阮曲塵身上,再來管我幹什麼?怕我給阮曲塵使絆子嗎?你教出來的徒弟應該都是高手啊!何必怕我使絆子呢?」

    不易和尚搖頭歎息道:「我是怕你死了連堆墳兒都沒有!收手吧!」

    「為什麼要收手?收了手我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是,我為什麼要收手?這天下亂成這樣,該我奪的為什麼不能奪?憑我本事說話,我又招惹了誰?」

    「你是自命不凡,下場只會很慘!」

    「自命不凡?我是自命不凡,那阮曲塵呢?他就是聰慧過人嗎?」

    「這根本與曲塵無關!是你太自命清高了!」不易和尚反駁道,「你想要這半壁江山,你得問問你要得起要不起!你是有小聰明,但你的心思都歪了,就算給你這江山,你也撐不起來!」

    「誰說我撐不起來?」道悟一下子摔了桌上的酒杯,怒喝道,「誰說的?你是什麼人?你是天神嗎?可以這樣下定論?你看不起你自己的兒子不要緊,你可以走得遠遠的繼續去當你的擄金幫幫主,可你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礙眼行不行?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有本事讓阮曲塵來跟我一決高下!」

    「你鬥不過曲塵的!」

    「為什麼我鬥不過?就因為他是你心愛的徒弟嗎?」

    「他有兩樣你沒有東西,所以你注定是鬥不過他的!」

    「什麼東西?」

    「從容和善良。曲塵是我見過處事最不驚的孩子,而他也有一顆善良的心。也正因為如此,在他身邊有很多忠肝義膽的兄弟。你有嗎?你身邊只有一群可以跟你小打小鬧的烏合之眾,說散也就散了,能幫你奪下這半壁江山嗎?」

    道悟抖肩笑了笑道:「兄弟?我不需要這東西。沒有這東西,我也照樣可以一展我的抱負!要得勝,不需要靠人多,靠的是腦子和手段!」

    「你太彌足深陷了!」道悟再次搖搖頭道,「你已經狂妄到不知所以了!悟兒,真的收手吧!這江山於你有何用呢?就算蒙古族的鐵木真肯幫你,你也頂多做一個附屬國的小王,一生一世都會受制於他,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道悟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詫,問道:「誰跟你說過鐵木真首領會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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