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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為什麼要跟她解釋 文 / 花椒魚

    一個巴掌讓詹曉寧的左臉也開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右臉被揍得浮腫,左臉被抽得滾燙,他像一個被野蠻女友虐待過的小男生似的,用一汪清純無辜的小眼神看著鄭甜兒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淫棍爛蟲,不是每一個姑娘我都會撲倒然後失控……」

    「你是什麼樣的人跟我有什麼干係?我對你,只有一個心願,如果你出門能被撞死的話,我會為你澆三杯祭酒的,僅此而已!沒別的話了吧?」鄭甜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然後繞開他走了。

    他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會兒,才抽回神來自言自語道:「對啊,我有病啊?我跟她解釋什麼呢?跟她解釋再多她根本不信啊!完全對牛彈琴,還解釋什麼呢?詹曉寧你果然犯病了,還病得很嚴重!」

    嘮叨完之後,詹曉寧扛起了那個女人走了。當他們回到小青社時,酒席已經散了,寶梳正到處在找他們。見詹小寧扛了個女人回來,寶梳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道:「你還學會*了?」

    「採什麼花啊?」詹小寧把那女人放在地上道,「殺手霸王花倒是撿了一朵回來!」

    「誰啊?」寶梳低頭看了一眼問道。

    鄭甜兒把他們倆出去後遇到的事情跟寶梳大概地說了一下,正說著,曲塵來了。曲塵聽完鄭甜兒的話後點頭道:「怪不得剛剛在來的路上看見幾個衙差匆匆地往那邊跑去,想必是發現了那崔平的屍體了。這女人交給我,你們倆今日也累了,都回去歇著吧!對了,曉寧臉怎麼了?被這女人打的?」

    詹曉寧抖肩乾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還發燒的臉頰道:「不是,自己摔的。好了,姐姐,我先去睡了。今晚我就不回阮府了,我找寒原暖和去了。」

    詹曉寧一走,鄭甜兒也走開了。寶梳奇怪地嘟囔了一句:「自己摔的?能摔出三根手指印嗎?摔人家手掌心去了?」

    曲塵笑了笑道:「很明顯是被人打的。」

    「那他為什麼不承認?還說是摔的?誰打的?」

    「你說呢?」

    寶梳好像反應過來了,往鄭甜兒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難道又是給甜兒打的?他們倆果然八字不合吧?怎麼每回撞一塊兒都得掐架呢?這都第幾回了?再這樣下去,曉寧會夭折的吧?」

    「曉寧不說你也別去管,橫豎他們倆的事他們自己知道解決的。」

    「那這個女人呢?」寶梳靠在曲塵身邊低頭問道,「你打算怎麼解決?」

    「帶回去再說!」

    這女殺手一覺醒來時,已經身處一處暗室之中了。這兒是阮府的一間地下室,被曲塵改成了地牢。第二天傍晚,曲塵從浩瀚閣回來後,才慢條斯理地來到這兒。

    這女殺手一見到曲塵,整個人都有些慌張了,垂下頭來渾身不住地發顫。曲塵一邊布下台階一邊冷冷道:「我有這麼可怕嗎?能把江湖上人稱鴛鴦雙劍的尤三娘嚇成這樣?」

    「你把我的身份都打聽清楚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被關在囚籠裡的尤三娘嚥了口冷口水,表情緊張道。

    曲塵走到囚籠前的椅子上坐下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還打我妻弟的主意,想送死的人應該是你吧?」

    「那你想怎麼樣?你想殺了我嗎?殺了我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吧?」

    「你想跟我交換條件?」曲塵笑容陰冷道,「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嗎?就算不從你口中打聽背後主使,我也勉強能猜到幾個可以懷疑的人,所以留下你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是,你說得不錯,我的確沒什麼太大的用處,我就是個江湖上的小混混,怎麼能跟你擄金幫的二幫主相提並論呢?不過,阮二幫主,留下我或許也不是什麼用處都沒有的。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曲塵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姿態悠閒道:「像你這樣見錢就收的江湖小混混,話有幾成可信呢?一成都不到吧?想活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尤三娘忙問道:「那您想怎麼樣?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今日栽到你們擄金幫的手裡,我也認栽了!只求二幫主您能給我了一條活路!」

    曲塵嘴角勾起一絲陰笑道:「很簡單,誰主使你的,你就把他的人頭給我帶來,他開的價我照付。」

    「這……二幫主,您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已經被您抓了,再回去的話,豈不是死路一條?」

    「你在這兒也是死路一條,回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是誰?一個跑慣江湖的女殺手,沒點手段能混到現下?別告訴我,你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尤三娘一臉為難道:「二幫主您真高估我了!您要讓我回去殺主使我的人,等於是讓我回去送命啊!城裡有個竇連的人,您應該知道吧?」

    「竇連?」站在曲塵身後的侯安問道,「沒聽過這號人物啊!城裡有這人嗎?你可別糊弄我們,尤三娘!」

    「我怎麼敢糊弄二幫主?」尤三娘忙一臉懇切道,「二幫主沒聽過他的名字也是應該的,他家主子原本就不是一號人物,他那小跟班就更派不上名號了!他家主子不是別人,就是最新封的安西王。」

    「安西王?」曲塵點了點頭道,「我想起來了,這人我見過一兩回。沒封王前的確是沒怎麼聽說過,最近封了王,便在朝堂內外跳了起來。照你這麼說,那個竇連是安西王身邊的人,就是他主使你的?」

    尤三娘道:「正是他。除了我之外,還有之前逃脫了的另外一個殺手,那人也是竇連請來的。」

    「竇連請你們來就是為了殺一個崔平和我妻弟?」

    「不止,竇連說了,讓我們盯住寧家隊的人,找機會讓他們出些意外,這樣,寧家隊就散了。不過您的妻弟,那位詹二少,竇連倒是親口下了殺令的。」

    「那今晚的崔平呢?」

    「崔平也是竇連讓殺的,至於為什麼,二幫主應該知道我們的行規,我們是不能問緣由的。」

    「這個安西王!」侯安忿忿不平道,「不就是輸了一場球嗎?居然派殺手來殺人了!他以為自己封了個王,便成皇帝了?美了他了!老闆你可能不知道,我聽人家說那凌雲社幕後的老闆不是姓張的,正是那安西王!安西王這人沒什麼別的嗜好,就愛踢個蹴鞠,所以就自己養了一支蹴鞠隊,供自己享樂,也跟外面的蹴鞠隊打擂台,掙些油水!您說,會不會這回他失了勝算,輸太多了,所以氣不過想找詹二少他們的麻煩?」

    曲塵想了想道:「或許還真是。侯安,你明日去地下賭坊打聽打聽,到底安西王輸了多少。」

    「知道了。」

    「你呢?」曲塵把目光轉回了尤三娘身上,「你想清楚沒有?是留在這兒過死路一條的日子呢?還是回到竇連身邊搏一線生機?」

    尤三娘道:「我怕竇連不會再相信我了,我回去也是死呢!二幫主,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碼吧!除了這事兒,您叫我做什麼我都幫您做!」

    「這種話我聽過無數遍了,」曲塵緩緩起身道,「要想活命就得拿點誠意出來。我想你尤三娘不是白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的。我給你一晚的時間,你自己思量清楚吧!」

    「請等等,二幫主!」

    曲塵側身轉頭問道:「想清楚了?」

    尤三娘無奈道:「我還能有選擇嗎?既然二幫主看得起我尤三娘,那我只能從命了!但話先說好,只要我取得了安西王的首級,詹二少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可以嗎?」

    「成交。」

    當晚,尤三娘就被放了。後來侯安去打聽了一下,那安西王果然是輸了五萬兩白銀。這五萬兩對一個富商之家來說不是什麼大數目,但對安西王這種原本家底就不夠豐厚的人來說,那就是一筆大數目了。

    像安西王這樣的皇族宗親,除了名頭好聽之外,其實根本沒什麼家底,還比不過臨安城一戶中等商賈。這幾年,安西王利用他盤下的凌雲社,在地下賭場多多少少贏了不少。但這回一輸就是五萬兩,如同抽去了他半身的龍筋,他怎麼能不著急上火呢?

    曲塵一時興起,讓侯安用一個精美的小匣子給安西王送去一錠銀光閃閃的五兩重的銀錠子。就算看不到安西王的表情,他也能猜到,當安西王看見這錠銀子時,是如何的暴跳如雷!

    不出曲塵所料,當安西王兩日後從外地回來,打開匣子看見裡面僅僅是一錠小小的銀錠子時,頓時想起了自己輸掉的五萬兩,怒火上竄,直接抓起來摔在了地上!他怒氣沖沖地問道:「我叫你去打聽,你到底打聽到沒有?」

    站在旁邊的竇連回話道:「屬下已經打聽到了。這回賭球,阮曲塵壓了五千兩,賠注是六倍,所以他從地下賭場拿走了三萬兩……」

    「三萬兩!」安西王氣得又摔了一隻杯子道,「那三萬兩說不定就是我壓進去的五萬兩裡頭的!可惡至極!居然讓他僥倖贏了,害得我輸了五萬兩,那個老張和那幫吃白飯的簡直都是廢物!」

    「王爺息怒!」

    「叫本王怎麼息怒?他根本就沒把本王放在眼裡!」安西王氣憤地指著地上那錠銀子道,「他送這錠銀子來,不就是想嘲笑我輸了五萬兩嗎?那個混蛋,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他以為他有幾個臭錢就能在臨安城作威作福了?他最好鬧清楚了!這兒現下是皇城,不是天高皇帝遠的人間天堂!」

    「那個阮曲塵的確是該收拾收拾了。屬下聽說,他跟景王爺走得很近。」

    「都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那個景王爺一向是主戰派,與宗澤將軍和岳飛他們交好,最近金兵到沿河一帶打秋闈,那傢伙又在朝中拉幫結派想重推主戰策略。打?能打過金人嗎?要能打過,那倆皇帝怎麼會被擄到那邊去?一群不知死活的笨蛋!」

    「這戰絕對不能打,一旦打起來,就會壞了王爺您的計劃。」

    「哼!那是自然!眼下修養生息是最好的,我怎麼會輕易讓景王爺那傢伙得逞?我跟李大人他們都說好了,這戰絕對不能打,保存國力,養足精神再說!」

    「不錯,等國力儲存夠了,到時候是誰的天下就說不定了!那麼阮曲塵呢?王爺打算怎麼處置他?是時候給他點顏色瞧瞧了!」

    安西王反背著手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道:「是該給他點顏色瞧瞧了!居然敢送銀子來羞辱我!不過本王現下有別的事情要做,不方便出手對付他,找道悟倒是一個好辦法。道悟不是想利用我嗎?那我就先利用利用他。別以為我是傻子,他想什麼我還不清楚?他想的不也是我趙氏剩下的這半壁江山嗎?竇連你去跟道悟說,讓他幫本王收拾收拾阮曲塵。」

    「他若不肯呢?」

    「他不會那麼笨拒絕的。他還圖往後跟我長久扶持呢,他現下得罪了我,不等於斷了他自己的後路嗎?」

    「屬下明白了。」

    「對了,派出去的人有回來的嗎?」

    「暫時還沒有。」

    「難道真只是個傳說而已?」安西王顰眉道。

    「王爺,或許那真只是一個傳說而已。要不然,為什麼我們派人出去尋了這麼久,依舊一無所獲呢?就算有這麼個地方,也可能早被人挖出來搬空了。」

    「不,」安西王抬手道,「我看未必。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蔡王又已過世多年,那些東西必定還在。眼下我財力不足,想要招兵買馬實在是舉步維艱,倘若能有了那一筆意外之財,那我想坐擁這半壁江山就容易得多了!聽著,吩咐下去,臨安城近郊每個村村落落都要找遍,不能有一絲遺漏。倘若那女人說的是真的話,蔡王當初應該是把自己積攢的財寶全部藏在了這附近。我一定要找到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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