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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元兇到底是何人 文 / 花椒魚

    回到冷梅庵門口時,遇見了剛從山下跑回來的智圓。原來智圓是自己下山找人報信的。聽她說,殷家的人已經趕來,並把楊晉和殷漱兒都接走了。

    再抬頭看看庵門外那棵桃樹上,樂樂照舊坐在樹杈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他的彈弓。之前因為冷梅庵有規矩不待男客,所以樂樂只好等在外面。這會兒看著他那失落惆悵的樣子,寶梳真是有點不忍落啊!還吃什麼齋飯呢?索性不吃了吧!

    寶梳轉頭對智圓道:「你回去收拾些東西,我去跟你家師傅說,我們這就下山。」

    智圓連連點頭,轉身回去收拾東西了。寶梳進庵找到了定如,跟定如說她想邀請智圓去山下小住幾日。定如本不想答應的,但又不敢得罪寶梳,只好勉強應了。可就在這時,一個小尼姑跑來,驚慌失措地喊道:「師傅,不好啦!智圓師姐……快不行了!」

    「什麼!」眾人大驚。

    當寶梳趕到智圓房裡時,只見智圓倒在榻前的地毯上,嘴角冒出了紫紅色的烏血,臉和嘴唇都呈紫色,分明是中毒的症狀!智曉和其他幾個姑子早一步趕來,正準備給她掐掐人中時,寶梳立刻喝止了智曉,撥開跟前幾人,擠到智圓身邊用手探了探脈細,還好,尚有些許微弱的氣息。她忙從隨身香囊中抖落出一個小藥瓶,並吩咐元宵道:「去拿碗乾淨的水來!」

    「阮夫人,您給智圓吃什麼啊?」這個節骨眼兒上,智曉居然站在旁邊這樣問了一句。

    寶梳一邊給智圓灌下藥丸子一邊回答道:「這是我隨身攜帶的救心丸,能解毒的,你大可以放心!元宵,水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

    寶梳接過元宵手裡的水碗,給智圓咕嚕咕嚕灌了一通,然後吩咐道:「其餘人都退出去!只留定如師傅!我要給她把脈開方!」

    智曉聽見這話,眼裡分明閃過一絲驚異,可她不敢久留,和其他姑子退出了房間。隨後,寶梳和海櫻將智圓抬上的塌,替她細細把脈之後,寶梳開了個方子,讓元宵去交給樂樂下山回阮府取藥。

    忙完這一陣後,定如這才敢開口問道:「阮夫人,到底智圓如何了?還有救沒救?」

    寶梳從榻上起身道:「要是沒救,我還在這兒忙什麼呢?她中的什麼毒我不清楚,但毒性已經解除了大半兒,性命是保住了,只是調養起來得費些時日。」

    定如聽完後鬆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那就好那就好!辛苦阮夫人了,請阮夫人到其他禪房內稍作歇息吧!」

    「不用了,」寶梳掃視了一眼屋內道,「我想知道智圓師傅是怎麼中毒的。剛才是誰先發現智圓師傅倒下的?」

    「好像是剛才來報信的那個姑子。」元宵插嘴道。

    「去把她叫進來!」

    元宵把那報信的姑子叫進來後,寶梳問起了她是怎麼發現智圓中毒的。她心有餘悸道:「小尼是路過這兒的,聽見智圓師姐在房內叫了一聲,以為她有什麼事兒就趕緊奔過來瞧一眼,沒想到她還真出事兒了!」

    「她當時是吃了什麼還是喝了什麼?」

    「當時……」那小尼姑在地上桌上找了找,面帶疑惑道,「怎麼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那個碎了的茶碗,」小尼姑道,「小尼當時進來的時候,看見智圓師姐口吐鮮血地倒在地上,腳邊有個碎了的茶碗。小尼想,她應該是喝了那杯茶才中毒的。」

    「茶?」寶梳四處打量了一眼,發現之前智圓用的那只茶杯不見了,地上僅剩下了一點點白色的碎瓷片,另外原本放在旁邊的銅茶壺也沒了蹤影。她好生納悶,問元宵道:「剛才你動過放在這裡的茶壺嗎?」

    元宵搖頭道:「我就出去問人要了碗水,沒動過茶壺啊!」

    「那是誰拿走了?我記得剛剛這兒明明有個銅茶壺的。」

    「或許是之前看熱鬧的那幾個姑子拿走的吧!寶梳姐,要不要叫來一一問問?」

    寶梳沉吟了一小會兒,轉身道:「不了,要問話也不是我來問,應該由衙門裡來問。出了這種下毒的事情,還險些釀出人命,我想定如師太不想就這麼了了吧?」

    「阿彌陀佛!」定如忙朝寶梳雙手合十道,「老尼自然也不想出這樣的事兒啊!可還請阮夫人慈悲,千萬不要把這事兒捅到衙門裡去啊!要是叫人知道我們庵裡出了中毒的事兒,那香客們哪兒還敢再上門啊?請阮夫人將此事交給老尼,老尼必定會徹查清楚,再將元兇交由衙門處置!阮夫人,您看如何?」

    「這個嘛……」寶梳故作猶豫不決的樣子

    「阮夫人慈悲!」定如又道,「一旦鬧開了,我們這佛門清淨地也會變得不清淨了!弄不好還會關了我們庵門,叫我們這幾個老尼姑小尼姑上哪兒安身去?待老尼查明事情原委,揪出元兇,必定會送去衙門說個清楚,到時候悄悄地辦了,也不會引起什麼大熱鬧,您說是不是?您要應了,那就是我們冷梅庵的恩人吶!我們指定日日為您誦經祈福的!」

    「也沒那麼嚴重,好吧,我就暫且給你五日時間查辦,」寶梳比劃出了五根指頭道,「若五日之內你交不出真兇,那我就只好把事情報給衙門裡了。」

    定如忙雙手合十彎腰謝道:「如此甚好!多謝阮夫人了!請阮夫人放心,老尼必定會查出真兇,給阮夫人和智圓一個交代的!」

    「希望如此!不過智圓師傅這身子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庵裡了,稍後我會帶她下山療養,想必定如師傅不會阻攔吧?」

    「這……那好吧!既然阮夫人如此照拂智圓,那便是智圓的福氣,智圓就交託給阮夫人了!」

    寶梳點頭笑道:「你只管放心查你的,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當天寶梳就把智圓帶下了山去,至於她中毒之事,因為只有庵內幾個姑子看見,又被定如禁了口,所以香客們並不知情。

    晚上關了庵門後,定如將一干姑子叫來盤問,但盤問來盤問去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只好放了她們回房。定如想著那五日之期,心裡便備添煩惱。要知道做這冷梅庵的庵主並非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個位置有很大一筆油水可以撈,她可不想輕易地失去這個位置。

    她正在自己房裡煩躁地走來走去時,智曉敲門進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壺涼茶。她瞟了一眼那涼茶,心煩道:「這時候哪兒還有閒工夫喝涼茶啊?智曉啊,你是庵裡最聰明的,你倒是替我想想,究竟是什麼人在智圓房裡下毒呢?」

    智曉關上房門後,斟了一杯茶遞給定如道:「師傅,您先別著急,我們坐下來慢慢想!」

    定如接過茶放下道:「能不著急嗎?阮夫人只給了五日的期限,期限一到,她就會報官。一旦鬧到官府裡去,我們這庵裡就會不清淨了!你快替我想想,到底會是誰膽兒這麼大啊?」

    智曉面露嬌笑道:「我看吶,我們庵裡的人是不會幹這種事兒的。」

    「我也這麼想啊!可要不是我們庵裡的人,那會是誰呢?那些香客嗎?難道會是智圓得罪了哪個香客,所以對方起了殺念?哎喲,智曉,你快幫我想想,今兒都來了些什麼香客啊!」

    「師傅,」智曉伸手握住了定如的手,摩挲了兩下,含情脈脈地看著定如道,「您先別急,讓我幫你理理頭緒,看到底誰最可疑,好不好?」

    「乖乖,那趕快幫我理理!我這會兒真是想得頭都大了呀!」定如著急道。

    智曉起了身,繞到了定如身後,替她揉肩道:「我看,不是我們庵裡的人,也不應該是香客。您想,哪個香客有那麼傻會上我們廟裡來殺人?」

    「說得也是啊!」

    「所以我想,這會不會是阮夫人自己編出來的幌子呢?」

    「阮夫人自己?怎麼會?」

    「怎麼不會?智圓那房裡上午那陣子就去過阮夫人和她那叫元宵的丫頭,智圓出去的時候又是把房門鎖上的,除了阮夫人,我真想不出別人了!」

    定如疑惑不解道:「可阮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她沒必要殺智圓啊!她們倆還是頭回見面呢!」

    「這當中的緣由就得問阮夫人自己了!」智曉說著停下手,端起桌上那杯涼茶喂到定如嘴邊,吹著耳邊風笑道,「來,師傅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跟您說!」

    定如真就把那杯茶喝了下去。可喝完沒幾秒,她就歪歪地栽倒在了地上。這時候,智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彎腰蹲下去解了她的腰帶,然後一圈一圈地繞在了她的脖子上小聲道:「念在舊日的情分上,我會為你超度的!我也不想殺你,可誰讓那姓靳的起了疑心呢?我要不找個人頂罪,她遲早會查到我頭上的。你說你是真心愛我的,那為我去死不難辦吧?我親手送你一程,你黃泉路上可要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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