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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滿城傳單 文 / 花椒魚

    施晏寫畢畫押後,曲塵吩咐人將他拖下去關起來,然後把那張供述遞給了侯安道:「去找施良,連夜將上面的內容印製一千份,趕在明早之前散發到城內各處,特別是茶館酒肆這樣的地方。原件你先保管著,往後會有用得著的時候」

    侯安接了供述,先行離開了。夏夜笑道:「那可好了,明日有好戲看了!一千份散在城內,那施夫人怕要頭疼死了吧?」

    曲塵鄙夷地笑了笑道:「她最好別頭疼死,慢慢死,那才叫解恨呢!言歸正傳,你到底跑我這兒來做什麼的?又看上我浩瀚閣裡哪件東西了?」

    「也不是多金貴的東西,我就聽寶梳說,你浩瀚閣裡有塊不錯的祖母綠,特別地綠!我想賠我們家詹媛應該是很合適的,所以就來找你討個人情價咯!」

    曲塵斜眼看著他問道:「你要的人情價,絕對不高吧?是不是打算五百兩從我這兒買走啊?」

    「五百兩算什麼人情價?二百兩?」夏夜笑米米地還價道。

    「唉!」曲塵低頭下去理了理衣袖道,「幸好啊……」

    「幸好什麼?」

    「幸好之前施良的一位朋友已經將那顆祖母綠買走了……」

    「什麼?」夏夜霍地一聲站了起來問道,「被人買走了?真的假的,曲塵?不會是不想賣給我吧?那麼巧?」

    「不信去問施良。」曲塵起身往外走去。

    夏夜忙攆了上去喊道:「哎哎,別忙著走啊!我聽說你還有顆寶梳沒出手,我將就買那顆好了……哎,阮曲塵,走什麼走啊?一提寶石你就開溜,不地道啊!怎麼那麼小器呢?二百兩買你一顆寶石已經很好了!別走啊你!」

    當天晚上,侯安和施良在曲塵新收購的一家印務館裡忙活了一晚上。終於趕在第二天破曉之前,將一千份施晏的證供印了出來,並派人迅速分散到了城內各處。

    當城中趕早市和開舖門的人陸陸續續出來時,那一份份傳單就被人撿了去看,個個驚得啞口無言。不到半個時辰,那份傳單的內容就在城裡如迷沙一般傳開了。街頭巷尾,無人不在談施夫人那些罪狀。

    早上元宵去買了蒸角兒回來時,也撿了一份,屁顛屁顛地拿到了寶梳房裡,興奮地喊道:「寶梳姐!大消息!好消息!那千年的烏龜王八婆終於有報應了!」

    正靠在軟枕上喝湯的寶梳問道:「哪個千年烏龜王八婆?」

    「就是那個施八婆啊!」元宵放下角兒,衝到*邊,喜滋滋地遞上了那份傳單。

    寶梳拿起一看,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咿呀呀!哪個天使大姐幹的好事兒啊!居然把施夫人幹的這些惡事都寫出來了!完全可以去出本書嘛!那婆娘作的惡事簡直可以出本自傳了……不對!這事兒怎麼也在上面呢?難道是……我家可愛的天使相公幹的?」

    一看到李存香三個字時,寶梳就明白了,應該是曲塵那傢伙幹的,好男人,太解他媳婦的氣了!那施夫人作的惡事就該好好曝光曝光了!

    「元宵聽著!」寶梳精神奕奕地說道,「今兒繡娘全體放假,都去逛街說閒話!午飯晚飯加肉,天香樓宋婆魚羹,燒魚丸子每人一份!」

    「真的呀!我這就去!」元宵開心死了,恨不得天天都有施夫人的傳單散發出來!

    而施府那邊,也在下人開門掃地時發現了地上放著的一摞傳單。當下人一看,嚇得連掃帚都掉了,連滾帶爬地往施老爺院子裡跑去。

    沒過多久,還正在整理妝容的施夫人被管家請去了老爺院子裡。她還不知道傳單的事情,顯得極為不高興,慢搖輕擺地走進了廳裡,口氣頗為不爽地問道:「老爺,家裡是出了什麼大事兒了?一大清早地就叫我過來,犯得著嗎?」

    施老爺,施老夫人,杜姨娘以及另外三位姨娘都在。她一進門,個個都用怪異的眼神把她看著。她有些不爽,往椅子上一坐道:「老爺,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

    「你自己看!」施老爺抓起桌上一摞傳單丟到了她跟前,態度極為不滿。

    施夫人一怔,低頭瞟了一眼那堆散落的傳單問道:「什麼東西?」

    紫姑忙彎腰撿了一張起來,剛看了兩行便掩嘴驚訝地叫了出來。施夫人眉心一緊,奪過大略地看了幾眼,頓時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傳單所寫全是真的,每一件都是她經手吩咐的,但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把這些寫出來,還印成了傳單!她腦子裡當即閃過了一個人:施晏!

    一定是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抖出來的!這些事情除了施晏,就只有她和紫姑冷翠知曉了,紫姑和冷翠不會無緣無故出賣她,一定是那個施晏!昨日失手後,她為保萬一,就打發了施晏離開臨安暫避,難不成這東西跑到誰那兒告密去了?

    「簡直是造謠生事啊,小姐!」紫姑護主道,「到底是哪個混賬編造出這等污蔑小姐的謠言,實在可恨之極!小姐,這事兒萬萬不能這麼算了,得查!一定得查下去!」

    「反了!」施夫人怒火沖天地拍了一下屏幾喝道,「到底是什麼人?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了敢如此污蔑本夫人!豈有此理!紫姑!」

    「奴婢在!」

    「立刻派人去查!哪家印務館出的印,逮了他們的頭頭來見我!」

    「是……」

    「慢著!」施老夫人忽然高喝了一聲。

    紫姑收回了腳,微微屈膝問道:「不知老夫人還有何吩咐?」

    老夫人狠狠地剜了施夫人兩眼,冷哼道:「先別急著去查外頭的,把我們府裡的事情交代清楚再說!」

    施夫人不屑道:「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種小紙片子您也信?」

    「我還沒老糊塗!」施老夫人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道,「這上面所寫的每一件事,除了最後那一件,別的都是在府裡發生過的!」

    「那又如何?」施夫人反駁道,「說不准就是我們府裡哪一個存心污蔑我呢?我這人向來處事很嚴謹,在府裡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人背地裡下絆子也有的!」說完這話,她的雙眼朝杜姨娘投去了幾片冰冷的刀片子!

    杜姨娘臉上浮起一絲輕蔑之色,接過話道:「大姐您先別急著,聽娘把話說完。這些事情裡頭其他的都不打緊,娘只想問清楚其中這八件事,當初那位如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或者說到底死沒死?」

    施夫人眉心驟然擰起,伸手抓起桌上的那張傳單往第八條上一看,那上面赫然寫道:施夫人命採買女屍一具,穿戴完畢,置城外水窪內,用途不詳……看到此處,施夫人兩抓扯爛了那張傳單,臉色紫黑地喝道:「紫姑!去!給我把刊印的頭頭找出來!背地裡寫這些污蔑之詞有什麼用?有本事當面來與我對質!」

    「是!」紫姑飛快地跑了出去。

    施夫人又轉頭對施老夫人沉色道:「娘還用我解釋什麼?都跟您說了是有人存心誣陷我的,您還偏聽偏信?您那娘家侄女兒當初死的時候您不是親自哭過一回的嗎?她自家去城外參佛失足掉水窪裡,溺水身亡,您找我鬧什麼?難不成還是我親手推她下去的?簡直無稽之談!」

    「混賬!」施老爺忽然怒喝了一聲,指著施夫人訓道,「有你這樣的媳婦?罵自己婆婆無稽之談?就算婆婆有疑心,你做媳婦的好好解釋不就了了嗎?你居然還口不擇言!是不是我平日裡太縱著你了,你連尊老之意都忘了?虧你還是李家的名門淑媛!」

    丈夫這一頓訓喝讓施夫人又惱又窘,又特別是當著這幾個姬妾的面兒,想想應該是頭一回吧!丈夫平日裡在旁人面前怎麼也會給她留三分薄面,今日卻對她一頓好訓,還罵她的品行不配做李家名門淑媛,真叫她臉上真有些掛不住了。

    「老爺這也是信了?」施夫人氣不打一處道,「娘不懂外面的那些事兒,難道老爺這個在買賣場上身經百戰的也會信?您這是要替您那心愛的如夫人討回公道嗎?她自己不珍重溺死了,是不是要我這做正室的給她陪葬才行!」

    施老爺沉下臉色道:「當初之事,現下想來確實是疑點重重。僅憑衣著穿戴就認定了是襄容,實在是草率了些!若真有人存心搗鬼,採買女屍假替襄容,然後再將襄容拐賣,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沒說是你幹的,娘也只是疑心,但這事兒我會再找人重開檔案查一查。我不能讓襄容死得那麼莫名其妙!」

    施夫人扭過臉去冷哼一聲道:「說到底,老爺還是忘不了那個襄容吧?行,老爺您愛怎麼查您怎麼查,橫豎我沒做過虧心事兒我不怕襄容半夜來敲門兒!」

    「老爺,」杜姨娘忽然開口道,「您還是勸勸大姐先消消氣兒,把這紙片子的最後一條看清楚明白了再說。我們自家人有些疑心慢慢再解,可牽扯到她娘家就有些不好了!」

    「什麼娘家?」施夫人瞪著杜姨娘問道。

    杜姨娘手執了一張傳單走過去指給施夫人看道:「大姐您且瞧瞧這最後一條,說得是您把您親侄女兒李存香倒賣到窯子裡去了。您說待會兒您娘家人會不會……」

    「啪!」地一聲,施夫人忽然臉色大變,揚手就拍開了杜姨娘的手,疼得杜姨娘連連甩手退步,故作嬌弱道:「大姐,您又發什麼脾氣呢?人家是好心指給您看呢!」

    「月娘你過來,」施老夫人白了施夫人一眼道,「人家不需要好心,人家自以為是再世閻羅王,什麼都能擺平的,何須你我擔那個心?萬一她娘家人找來了,自然是找她說事兒了,你站遠點,仔細巴掌飛到你臉上!」

    杜姨娘瞟了一眼施夫人那紫褐色緊繃的臉,得意一笑,回到了老夫人身邊。

    施夫人儼然像是受了什麼大刺激似的,氣兒有些喘不上來了,一旁的冷翠忙捧了茶到她嘴邊,她喝了兩口勻了勻氣兒,這才恢復如常。

    偏在此時,紫姑忽然跑了回來。施夫人以為她尋找那刊印的頭頭了,忙抬頭問道:「找著人了?」

    紫姑一臉著急道:「不是!小姐,三夫人來了!」

    「哪個三夫人?」

    「就是您娘家那個!」

    話音剛落,只見一貴婦急匆匆地走進了廳內,一不打招呼,二不客套,上前直接就甩了施夫人一個響亮的巴掌!冷翠紫姑當即驚叫了起來,廳內其他人也驚訝地站了起來。

    施夫人被這一巴掌打得不輕,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身為侯門嬌閨,金枝玉葉,摔跤都沒幾回,更何況是挨打了!她這回才真真嘗到什麼叫巴掌的滋味兒!

    等她回過神來時,她霍地起身,高高揚起右手朝那貴婦臉上扇過去。那貴婦也不傻,後退一步閃開道:「你還有臉打我?李亦如(施夫人閨名),你就是個喪心病狂的踐人!你說,你把我閨女賣到哪兒去了?」

    「瘋子!」施夫人整張臉像浮腫了一圈似的,紫紅紫紅的。

    「我瘋子?你有病才對!」這貴婦指著施夫人數落道,「我當初就有些疑心是你從中搗鬼,可你三哥說你是他親妹子,香兒是你親侄女兒,你絕對不會害香兒的!哪兒知道你這人模狗樣的東西還真做得出來!李亦如,你說,我們家香兒現下在哪兒?你到底把她賣到哪兒去了?你說!」

    這貴婦的確是施夫人的三嫂年氏。她罵了不到幾句,就情緒失控地推搡施夫人,險些將施夫人推翻在地。杜姨娘和另外兩個姨娘連忙將她拉到了一旁,她卻不依不饒地哭鬧了起來:「天底下竟有這種人!穿的是金絲玉縷,可心腸黑如鍋灰,表面上是慈善夫人,背地裡卻是個殺人魔!李亦如,你早晚得下地獄!你候著吧!閻王殿的鬼差專等你去,伺候你下油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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