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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騙子 文 / 花椒魚

    「哼哼!」寶梳沖夏夜堆臉一笑道,「慌什麼慌啊?我是想謝你呢!我都不知道阮曲塵跟芳郁如膠似漆過,還關上房門兒就是一兩個時辰,我得謝謝你呢!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好好敬你兩碗,你可別認慫知道不?你不是想在初真面前表現表現你的男子漢氣概嗎?我告訴你,男人喝酒的時候特別吸引女人,那豪爽勁兒勝過你在初真跟前說一百句好話呢!行了,你們繼續,回頭酒桌子上見!」說罷她又哼哼了兩聲,轉身回灶屋去了。

    夏夜嚇得吐了吐舌頭,指著阮威輕聲道:「威哥,你不仁義!你是不是瞧見寶梳在我背後才問的?」阮威咯咯地笑了兩聲道:「你不想幫曲塵嚇唬她嗎?我給你機會呀!」夏夜一臉鬱悶道:「這算什麼機會啊?回頭她上初真跟前告個小狀,說我跟妓館裡的姑娘喝過酒,初真得怎麼想我啊?」

    「你當你還是童男子呢!裝什麼嫩蔥?」曲塵丟顆棋子在他臉上道,「候著吧!一會兒讓你哥拖你回去。」

    「寶梳酒量很好嗎?」夏夜忙問道。

    曲塵和阮威對視一笑,笑得讓夏夜頭皮有點發麻了。夏夜的酒量在幾個兄弟中不算最好的,還趕不上他哥夏新。他和劉達都屬於吆喝得最起勁兒,但酒喝不了多的人。所以,當晚他注定是要敗得慘烈的!

    上桌沒多久,寶梳就抱著一罈子酒來「炮轟」他了。連著三碗酒下肚,他已經有點踩雲朵的感覺了。可寶梳哪兒會輕易饒了他,又連跟他干了三碗。他喝完最後一碗時,碗都來不及放回桌上去,就頭一歪,「壯烈」地倒夏新身上,醉暈過去了。

    轟翻夏夜後,寶梳酒勁兒還高著,又各敬了阮謙夫婦阮炎夫婦一杯,還想敬阮威的時候,被曲塵收了酒杯,這才消停了。

    晚飯後,大家各自回家了。夏夜自然是像個軟趴趴的狗似的被夏新背回去了,寶梳和曲塵也打著燈籠回家了。

    出來一吹風,寶梳腦袋就有點暈了,手裡提了盞燈籠,像個不到翁似的在前面搖來晃去,特別可愛。曲塵怕她摔著了,想伸手來扶她,她卻登登登地往前快跑了幾步,然後一個險些歪到在水田里的轉身,指著曲塵,聲音微醉道:「不許……不許扶我……我……很清醒……今晚月色很……很美……」

    曲塵翻起眼皮望了望頭頂上黑漆漆的天空,無奈地笑了笑問道:「靳老闆娘,今晚有月亮嗎?」

    「你太沒……沒有想像力了!」寶梳一邊倒著走,一邊晃了晃她的小食指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詩嗎?只要……只要月亮在心裡,走到哪裡……它都會照亮你……聽過嗎?」

    曲塵擔心瞟著她那歪歪斜斜的小步伐說道:「沒聽過,這也算詩?意思挺好的,就是一點都不工整。」

    「這叫現代詩你懂不懂,大哥?」

    「沒聽過,不過你那燈籠要繼續這麼甩,我們倆就真要摸黑回去了……」

    話沒說完,寶梳就把手裡的燈籠往水田一丟,伸出兩隻手,左右翻了翻,俏皮地笑道:「嘿嘿……沒了……我扔了……你快……快摸黑回家吧!回去晚了……妖怪會來吃了你喲……」

    「我不是狐仙嗎?還怕山精妖怪?」曲塵緩步走向她道,「倒是你這樣不聽話的小媳婦容易被妖怪欺負,趕緊過來,我背你回去了。」

    「我不要……」寶梳又退又蹦道,「我要看月亮!今晚的月亮……這麼這麼這麼好看……不看可……可惜了……」

    「好,」曲塵走近她點頭伸手道,「回去看也一樣,是不是?把窗戶打開,不正對著月亮嗎?你往常不也喜歡爬在那兒看月亮嗎?來,回去了,別蹦了,仔細蹦下去摔成個泥猴子我可不要了,聽見沒?」

    「你本來就不想要我……」寶梳嘟了嘟嘴,垂下雙眸,兩隻手沒規律地互相繞著圈圈,顯得特別可憐。曲塵瞧著她那小模樣,心裡像是被什麼扯了一下似的,忙走過去彎腰把她抱了起來道:「看來真是喝醉了,都說胡話了。誰跟你說我不要你了?夏夜說那麼兩句話你還聽進心裡了?靳老闆娘也不是那麼小器的人吧?」

    寶梳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望著他問道:「那你……那你不去了,好不好?」

    「不去哪兒?城裡?」

    「對啊……不去龐府了……不去不行嗎?」她摟著曲塵的脖子撒了個媚媚的嬌問道。

    「不都跟你說了嗎?頂多再是一年,不會太久的。寶梳,別再跟這事過不去了,行嗎?橫豎我走到哪兒都會把你帶著的,不會不要你的。」

    她垂下頭,抿了抿下嘴唇,忽然從曲塵懷裡掙脫了下來,轉身要走。曲塵忙拉了她回來,扣在懷裡低頭問道:「又生氣了?」

    「對!」她伸出一根白白的小指,指著曲塵認真地說道,「阮曲塵,我正式……正式地通知你……我……我要很嚴肅……很嚴肅地生你的氣!」

    曲塵笑得全身都抖起來了:「你不一直都在生我的氣嗎?氣得晚上連抱都不讓我抱了,那還不算生氣?」

    「那……那不算!」她使勁地晃了晃腦袋道。

    「哦,」曲塵很配合她的發揮,點了點頭道,「那你打算這會兒開始生氣?會不會早了點?要不然,等我去了城裡你再開始生氣?」

    「不行!」她很認真地又搖了搖頭。

    「那這樣,寶梳,」曲塵又道,「橫豎你都要生氣的,我攔也攔不住,不如你就跟我搬到城裡去,這樣你生氣我也能看見不是?不然的話,你躲在老家生氣我也不知道啊,那你不白生氣了嗎?怎麼樣?好不好?」

    「不好!」她鼓起腮幫子說道,「我在哪兒生氣你就得在哪兒哄我,憑什麼要我去城裡生氣給你看?你得留在這兒看我生氣!」

    曲塵低頭貼著她額頭笑個不停,道:「我們倆今晚是不是要站在這兒把這事掰扯清楚才回去?那不都一個意思嗎?乖了,寶梳,你得像芒果和雪梨那麼乖才對。」

    「芒果是狗,我是人!」她很可愛很認真地高聲嚷嚷了一句。

    「哦,」曲塵止不住笑地逗她道,「那芒果不是你兒子了?」

    「我乾兒子!」

    「乾兒子也是兒子對吧?你把它教得那麼乖,你自己卻不乖,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我也去找個野男人好不好?野男人也是男人吶!家男人不在的時候,野男人也可以沖沖數呀!我還可以像教芒果那樣把他教得乖乖的,才不像你,你才不乖呢!」寶梳理直氣壯地揚起那張酒紅色的小臉,沖曲塵一陣好嚷嚷。

    曲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腰都彎了。寶梳推了他一把,往後仰了仰,站穩後問道:「笑什麼?本來就是呀!為什麼要我乖乖的?我就不乖了,就不講理兒了!阮曲塵你自己選吧,是去龐府還是留在家裡陪我?」

    曲塵直起腰來,看著她那一臉認真小表情,忍不住笑道:「好,算我不乖,這總行了吧?這話我們留在回去再說,行不?你想想芒果和雪梨還沒吃飯呢!」

    「有丫丫在,丫丫會給他們餵吃的。阮曲塵,別岔開話題,選吧!」

    「要是能有第三個選擇,我就選。」曲塵笑道。

    「第三個選擇?什麼選擇?」

    「能去龐府又讓你一直陪著我,要是有這個選擇我就選,其他的我都不選。」

    「說到底,你非得去是吧?」

    「寶梳……」曲塵往前走一步,寶梳又往後退了一步,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望著曲塵問道:「就回答一句,很為難嗎?」

    「回不回答你都得生氣,我能不為難嗎?」

    「明白了,」寶梳有些失望地點點頭道,「無論如何,你都會回龐府去的,去處置你說的那些什麼什麼事情,對吧?好了,回去了,我酒也醒了,回家睡覺!」說罷她轉身就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了家。丫丫聽見門口的動靜,走出來說道:「寶梳嫂子,灶上有熱水,我燒好了的。」寶梳衝她勉強一笑道:「謝謝了,你去睡吧,我自己會去弄的。」

    丫丫回屋裡睡覺去了,寶梳沒回頭看身後的曲塵,登登登地上了二樓,回房間把鞋子一脫,鑽被窩裡睡覺去了。曲塵進屋時,就看見*上鼓了個大包,像是有隻兔子窩在裡面似的。他走過去拍了拍那個「大包」問道:「真睡著了?衣裳也不脫,打算明早起來喝藥湯呢?快起來!」

    那「大包」裡面沒動靜,曲塵乾脆伸手掀了被子。可剛一掀開,寶梳又扯回去,兩人反反覆覆爭了幾個回合,寶梳先火了,把被子一股腦地丟給曲塵,眼淚汪汪地說道:「全給你,行了吧?騙子!」

    看見寶梳哭了,曲塵愣了一下,把被子拋開問道:「你哭什麼?我騙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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