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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給個教訓 文 / 花椒魚

    「什麼?」這蠻婦吹眉瞪眼,叉腰問道,「什麼協議?為什麼要她賠錢?」

    「難道絨絨娘沒告訴你嗎?絨絨原本是我繡班的人,與我有兩年的協議,如今她不辭而別去嫁人了,就算單方違約了,我完全可以去衙門告她,讓她賠償我所有的損失!海櫻,跟這位大娘好好說說我們繡娘的工錢!」

    「好勒!」海櫻晃了晃手裡的麻繩幸災樂禍道,「大娘啊,勞煩您聽好了,我可只說一遍兒的。繡班沒考核之前呢,繡娘的工錢一律是每月八兩作底,三成分成。協議上可是明明白白寫著的,繡娘單方面違約,將按半年工錢論處。您老人家會掐算吧?六八得幾?四十八兩吧!現成拿來,這事兒也就清了!您找著絨絨想怎麼領回去就怎麼領回去,我們也管不著了。可若是交不清這筆銀子,那才是我們跟您沒完!」

    「還有這種事兒?」這蠻婦立刻轉頭指著絨絨娘喝道,「賣閨女的事情你可沒說有這事兒啊!」絨絨娘也愣了,她沒想到之前初真說的協議還真有。像她這樣的婦人壓根兒就不懂那些協議不協議的玩意兒,忙問寶梳道:「寶梳你別哄我不懂吧?絨絨幾時跟你簽了那什麼議,我怎麼不知道啊?」

    寶梳微微仰頭伸了伸酸軟的胳膊,又扭了妞頭,懶洋洋道:「你以為我的繡班就那麼好進?跟城裡的茶館似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凡入了繡班的,都是跟我有協議的,你要不信,去繡班挨個挨個地問問。協議有兩份,一份在絨絨手裡,你回去找找興許還能找著。要是找不著,我手裡還有一份,上面有絨絨自己的簽名和畫押,到了公堂上,官老爺一看就明白了。你要非說我哄你,那也行,找著絨絨,我們去一趟城裡衙門就行了。四十八兩不算多,可我就得拿你開刀,殺雞敬敬猴,叫那些以為我繡班沒規矩沒章法的人都瞧瞧,那地方是不是她們過家家玩玩鬧鬧的地方!」

    聽完這話,絨絨娘的臉色霎時變成了豬肝色,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見她這副神色,旁邊的蠻婦似乎明白了七ba分,立刻質問道:「哎,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家絨絨真簽了什麼賠銀子的協議?」

    絨絨娘好不尷尬,緊皺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這下,那蠻婦怒了,指著絨絨娘的鼻子一陣好罵道:「我說呢,當初你怎麼應得那麼爽快,原來是屁股後頭有本爛賬趕著甩啊!罷了!那小踐人我也不要了!別等我孫子沒抱上,還得給她清一屁股的爛賬,我吃霉了我!原本花三十兩買了個二手貨就已經很不划算了,還得搭上個四十八兩,你當我家上輩子欠你的,該呀!」

    「哎喲,親家母,可不能這樣啊!」絨絨娘一聽要退婚,連忙叫苦道,「絨絨才嫁進你家門兒就不要了,沒你這麼辦事兒的呀!」

    那蠻婦理直氣壯地說道:「大不了我再打發一張休書,總行了吧?真他娘的太晦氣了!買了個二手貨也就罷了,還拖那麼多帳,我要留了她在家,指不定往後會有多少麻煩呢!我告訴你,聘金聘禮趕緊退給我,你家那小踐人我也不找了,找著也別送我家來,橫豎就是不要了!趕緊的,退東西退銀子!」

    「那可不行啊!你見過哪家休媳婦,還讓娘家退聘金聘禮的?你自己剛才都說了,是你情我願的事兒,我又沒逼著你兒子娶我閨女。我閨女都跟你兒子拜過堂了你才來反悔,還嚷嚷著要退東西,上哪兒找這道理去?」

    「橫豎我不管!」這蠻婦提高音量喝道,「別家有沒有這規矩我不管!到了我這兒,那些聘禮聘金你必須吐出來!你要不退,別怪我天天上你家,鬧得你不安生!走,回你家拿東西去!」

    絨絨娘自然不肯了,甩開她的手,後退了兩步道:「真真好笑得很!有你這麼蠻不講理的人!我閨女橫豎已經嫁進你家了,算是你家的人了,跟我家有什麼干係?是休了還是打發了隨你便,想拿回聘金聘禮,壓根兒就沒這說法!」

    「還怎麼賣啊?原本我就花了三十兩,再添上個四十八兩,攏共就是七十八兩了!就你家那爛幣,誰家肯出七十八兩來買她,你說!少跟我廢話,今兒就把東西和銀子退給我,要不然我就住你家了!」

    兩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居然吵了起來。一個非要退,一個打死都不肯退,剛要掐起來的時候,寶梳拍了一下手掌道:「兩位,先打住了!你們那些退還是不退的話留著回去再說,先說說你們私闖我繡班的事兒吧!」

    這蠻婦正激動著呢,壓根兒沒聽寶梳說話,只顧唾沫飛濺地罵著絨絨娘祖上八代。寶梳朝旁邊的劉漢明父子點了點頭,兩父子心領神會,走上前來從海櫻手裡拿過麻繩,二話不說地將這蠻婦綁了起來!這蠻婦見他們動真格的了,一邊驚抓抓地叫著一邊掙扎大喊道:「你們要幹什麼?救命啊!殺人了!快來人啊!我……我告訴你們,要傷了我一根指頭,鐵定叫你們賠個傾家蕩產!」

    與這蠻婦同來的幾個男女立刻想衝上來幫忙,寶梳卻走過去,擋在他們跟前正色道:「不必著急,綁完她就到你們了!我把話先說清楚了,我要處置的是闖了我繡班的人,你們要是沒闖,那就一邊待著去,與你無關,可你非要來充這個英雄好漢的話,我也不攔著,只管來試試!」

    當中有個脾氣急躁的見寶梳只是個小婦人,壓根兒就沒放在眼裡,衝上前就朝她胸口上推了一掌,誰知道這一掌卻推了空!只見她側身一閃,再抬腳朝這人小腹上用力地踹了一腳,這人立刻哇地痛叫了一聲,跌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不能動彈了!

    後面那幾個當即傻了眼,僵在原地說不出半個字來了。旁邊正在死命掙扎的那蠻婦也愣了,手腳緩緩地停了下來,目瞪口呆仰頭看著寶梳。

    寶梳彈了彈長裙,不屑一顧道:「我剛才就說了,你們一塊兒上都不是我的對手,還有誰想來試試我的拳腳嗎?下一個我可沒那麼客氣了,踹中哪兒是哪兒,萬一斷子絕孫了,那真就是你們自找的了!」

    那幾個人臉色都有點白了,互相看了看後,裡頭有個中年男人上前說話道:「有話好好說唄!幹什麼動手綁人啊?」

    「這位大哥,你認為我很有空閒在這兒跟你們廢話嗎?我剛才的話但凡是長了耳朵腦子不殘的人都能聽明白了,就她這爆脾氣,」寶梳指著旁邊地上的蠻婦道,「我犯得著一遍又一遍地跟她好好說嗎?那也太給她長臉了,是不是?海櫻,他們幾個裡,還有誰闖了繡班的?」

    海櫻指著其中兩個婦人道:「那兩個也闖了,還撞翻了賽鵑的繡架,好在初真手快,要不然那繡活兒也得給她們踩上幾腳!」

    「打人沒?砸了什麼東西沒?」

    「你瞧瞧賽鵑,髮髻都給扯亂了,」海櫻回頭看著賽鵑道,「頭上那支小簪子也給扯掉了,讓人踩成了兩半兒,還在蕊蕊那兒呢!另外繡娘們都受了驚嚇,以為又是絨絨娘帶人來鬧事兒呢!寶梳,你可得好好收拾收拾這些人,當我們繡班是他們家豬圈啊?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太欺負人了!」

    寶梳抄手看著那兩個縮回了自己男人背後的婦人問道:「你們說吧,是要我綁了你們,還是怎麼著?海櫻說得對,我的繡班不是你們家後院豬圈,不是你們想闖就闖的地方!只當城裡那些地方是有規矩的,我這兒就沒規矩了嗎?我今兒就得叫你們,還有村裡那些不拿我繡班當回事兒的人都瞧瞧,誰要不聽招呼私闖了,到底是個什麼下場!」

    那中年男人忙拱了拱手,語氣軟和了一些道:「這位老闆娘,我們也不是成心要闖的,只是找人找急了罷了!你好歹是個老闆娘,買賣行當裡的人,這點氣量應該是有的吧?」

    「不是成心要闖的?」寶梳手往海櫻那一攤,「你們去繡班的時候,她和另外一個叫初真的班頭沒少攔著你們吧?門口籬笆上掛著幅字牌,上面有繡班的規矩,你們要說自己不認字兒看不懂,那至少她們倆沒少跟你們說吧?既然告誡了你們不許闖,你們還肆無忌憚地闖了進去,這還叫不是成心闖的,難道是喝醉裡稀里糊塗闖的?」

    「那……那你想怎麼樣啊?」

    「要照我的原意,把你們這一夥人全都綁上,敲鑼打鼓地滿村游一遍,再派人送回你們村,交給你們家的人,你們可願意?」

    這幾個人自然不願意了,那得是多丟臉的事兒啊!明明是一群人威威武武地上這兒來要人的,結果還給這老闆娘綁了送回去,這臉面誰都丟不起啊!

    寶梳笑了笑,雙手叉腰道:「怎麼了?覺得丟臉?剛才闖我繡班的膽兒上哪兒去了?這會兒就沒膽兒了?」

    「這位老闆娘,」那男人又拱手,好言好語道,「我們都是絨絨婆婆家的親戚,聽說絨絨洞房那晚跑了,我們著實也生氣啊!這事兒攤到誰家頭上能不生氣的?您說是吧?」

    「好,就算你這話說得在理,你們是氣著了,可你們生氣了就能不管不顧嗎?」

    「是,誤闖了您的繡班,是我們欠思量了。可您問問那位姑娘,也就這兩個媳婦跟著絨絨婆婆闖進去過,我們幾個男人都沒敢進去呢,還是忌諱裡面全是姑娘媳婦的。您看,我們也是心急想找人,真沒想過惹什麼大事兒,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計較這一回嗎?」這男人一臉賠笑地說起了軟和話。

    海櫻在旁哼了一聲,叉腰道:「這會兒想起姑奶奶我了?剛才我和初真攔著你們的時候,你們不是還凶神惡煞的嗎?」

    這男人忙討好地笑了笑說道:「那不是給氣蒙了嗎?我家那侄兒是有些呆傻,可也不全傻呢!好容易給他買了個媳婦回來,當晚就跑了,那臉面丟得比什麼還大啊!你說能不氣嗎?這位姑娘,老闆娘,瞧著你們都是有大氣量的,指定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的,要是弄壞了你們什麼東西,我們幫著修好,你們看行不行?」

    寶梳斟酌了片刻後說道:「行,念你們是初犯,認錯態度還勉強,這回我就不找人綁了你們送回去了。不過……」

    「不過什麼?」這男人忙問道。

    「你們驚著我繡班的繡娘,再怎麼也得去賠個禮兒道個歉什麼的吧?難不成就想這樣拍拍屁股走人?」

    「這話好說,我們這就去,可是……」這男人往地上瞟了一眼,問道,「我這嫂子,您是不是先放了?」

    那蠻婦這會兒也不叫囂了,被反手綁著丟在樹根下面,整張臉紅得跟關公似的,雙手雙腳還不消停地掙扎著,弄得地上都起了一層泥灰了,跟肥兔子扒拉窩棚似的。寶梳看了她一眼道:「她不能放,絨絨那筆銀子我還得找她說話呢!她不是說絨絨是她家兒媳婦嗎?那銀子我就該找她要才是。」

    「那小踐人我都不要了!你找我要什麼要?」蠻婦蹬腳喊道。

    「你說不要就不要,也得有點憑證吧?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寶梳走近她身邊低頭道,「你若真不想要絨絨了,興許我可以考慮考慮。」

    「那行,三十兩賣給你!」

    寶梳呵呵地笑了兩聲,彎腰道:「大娘,您太不會算賬了吧?您本來就該給我四十八兩,扣去絨絨那三十兩的賣身銀子,您還得再補十八兩呢!還好意思問我要三十兩?」

    「那四十八兩,你……你該找她老娘要!干我屁事!」

    「大娘啊,」寶梳直起腰,面帶譏笑道,「您要這麼說話,那絨絨您還是賣給別人吧!不過,絨絨欠我的那四十八兩我還是得找您要的。今兒就委屈您了,先在我家待著吧,等您男人帶了銀子來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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