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張叔!」曲中打斷了張洪的話,跳進溪裡將張洪一把拽了起來,拖上岸道,「都凍成這樣了,你還是省口氣力吧!」
張洪緊摟雙臂,瑟瑟發抖地哭道:「瞧瞧!瞧瞧!這就是你們阮家出來的能幹人兒啊!什麼老爺相爺的做派都拿出來,平白無故地就要欺負人啊!你打你打,打死了我我上閻羅王那兒告狀去,看你還能有多長的命!」
曲塵冷冷地瞥了一眼張洪,什麼話也沒說,抱上寶梳往山下走去。曲中忙拿了火把子快步跟在了後面,一邊給曲塵照路一邊納悶地問道:「哥,張叔怎麼得罪你了?」
曲塵冷哼了一聲道:「往後那叔字你還是別叫了,他不配!」
「他怎麼了?」
「還記得上回龐家老大給溫二小姐使的招嗎?」
曲中看了一眼曲塵懷裡昏睡的寶梳,忽然明白過來了。他使勁拍了一下大腿,又氣又怒地說道:「早說啊,哥!剛才就不該單單是給他兩腳,該拖了他到二叔跟前好好收整收整!要不然,這村裡村外的姑娘媳婦指不定哪個又要遭他毒手呢!」
曲塵停下腳步道:「剛才嚷出來,你以為村裡那些人會信?靳寶梳名聲兒這麼差,別人指不定會說是她勾了那老雜皮。」
曲中點頭道:「那也是啊!寶梳嫂子的名聲兒的確不太好,說出去估計也沒人信啊!可這事兒就算完了,哥?寶梳嫂子雖說不是你的人了,但也不能叫那老混球這麼欺負啊?」
曲塵低頭看了一眼懷裡昏睡著的寶梳道:「他不還算我們的長輩兒嗎?那就送他份大禮好了。」
「什麼禮兒?」
「一副枴杖,記住了,得用杉木做的,結實又耐用,往後得跟他一輩子的。」
曲中心領神會道:「明白了,哥!你放心,這事兒我親自去辦,保準辦得妥妥當當的,非得替寶梳嫂子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曲塵一路抱著寶梳回了老屋子。放下她時,雙臂已經發酸了。曲塵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往他母親房間走去,打算先那*被子給她先蓋著。經過堂屋門口時,他忽然發現世海竟站在院子外,稍微一愣後,便走了出去。
「還打算進去守著嗎?」曲塵走出院門問道。
「寶梳呢?」世海臉上沒什麼表情。
「你沒資格過問。」
「你更沒資格把她帶回老屋子來!我去叫初真,把她送到初真那兒去……」
「世海,」曲塵草草打斷他的話道,「今晚的事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不提?難道由著那老雜皮繼續欺負寶梳嗎?」世海憤怒道。
「我不會再給他機會的。」
「不會?」世海輕哼了一聲道,「你今晚不就那麼站著看著嗎?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怎麼能那麼冷血?寶梳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看她錯得最離譜的就是沒早點跟你和離!」
曲塵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可你不覺得她變了許多嗎?」
「不是她變了,是你從頭到尾就不瞭解她。你不想想,你們成親不到三天你就離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六年。這六年裡,你攏共在家待了還不足一個月,只怕寶梳到底長什麼模樣你都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