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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4章 綠洲小憩 文 / 幽幽弱水

    太陽下烤著,實在是不好受。喝了好多水,還是感覺喝下去的水慢慢的從身體內抽出,直接升騰起來,沒過一二個小時就消失無蹤。

    一路走,程千尋一路罵著雷格爾,給他那麼好的國家都管不好,隨便接個人都能來上幾百號人,而她,全城保安加起來也只有二百人。

    「女王,喝點水吧。」拉加西遞來了水,她一口氣又全喝了,繼續罵著惹出事情來的雷格爾。

    真不知道電視和電影裡那些在沙漠裡爬行了幾天幾夜的人,是怎麼活下來的。她現在身邊有水有人,還騎著驢子,已經熱得快昏過去了。

    士兵全靠自己走,他們用布緊緊捂著自己,手中的矛成了枴杖,一路支持著,像是閉著眼睛一般的一個跟著一個地走。要不是平時光著腳走慣了路,腳底生出了厚厚的老繭,還能擋過去;如果是現代穿鞋子的人,腳踏在地表溫度有七十度以上的沙地上,能覺得燙腳。

    拉加西可能帶領人繞了點路,午後太陽最大的時候,走到了一處有水源的綠洲。說是綠洲,其實也就巴掌大點地方,因為有地下水滲出的水源,四周稀稀拉拉長出了十幾棵樹來。那裡已經有了二支商隊,自從埃喀什放開貿易,經常有商隊過來。

    「女王,我們還是等到太陽快下山時趕路吧,否則太熱了。」拉加西騎著驢在旁邊。

    雖然歸心似箭,但還是休息吧,來的時候是下午,過了太陽最熱的時候。連夜趕路的。而現在太陽正是最毒辣的時候,再曬下去,她就快暈過去了。

    「好吧!」她回答道。

    拉加西立即下驢,拉著韁繩對著旁邊的士兵下命:「去叫他們挪開,騰出地方給女王休息。」

    程千尋趕緊地提醒一聲:「不要擾民。他們都是去埃喀什做生意的,都是那裡的客人。就在空的地方搭營吧。」

    「可空的地方不多。」拉加西帶著疑惑和無奈地看著還有上百隻羊在「咩咩」叫著,還在小水塘裡喝水。看到程千尋看著他,趕緊地道:「是,女王。」

    商隊看著一群兵開始從驢子背上拿下亞麻布、麻繩、草蓆之類的物品,開始在樹林空出的地方搭帳篷。都好奇地來問是誰。

    一聽到就是要去的埃喀什城女王,一個個立即主動讓出了地方,慇勤地指出最好的位置。

    程千尋可不想委屈了自己,讓拉加西去客道的感謝後,挪步走進帳篷裡坐靠下休息了。

    水塘旁的沙棗樹。下面的棗子已經被來往的人摘完,頂部還有不少,士兵就爬上樹踩摘。圍裙裡面是不穿小內的,他們原本想不穿的,結果被拉加西指出後,用亞麻布包得像尿布一般的,再爬樹。

    拉加西回到帳篷,坐在程千尋旁邊的一張草蓆上。輕聲道:「這些兵光習慣了。」

    程千尋靠在墊子上,有氣無力地道:「他們想光就光著吧,反正看看也會習慣的。就那麼些東西。也就那麼回事。」

    拉加西瞪起了眼睛,表情很讓人好笑。

    沙棗摘來了,程千尋讓他們送一些給那些客商,也算是他們讓出地方的答謝。

    靠在墊子上,樹蔭在亞麻布帳篷頂上搖曳,旁邊的小水潭波光粼粼。嘴裡塞上一粒沙棗,相比在大太陽底下曬人干。此時簡直是神仙的生活。

    吃了幾粒棗子,拉加西見水應該有乾淨的了。於是叫士兵從冒泡的地方取剛湧出的地下水。為了讓女王喝到純淨點的水,商販將喝水的羊都給趕到一邊去了。

    過了會兒,一個士兵過來稟告,說是商販想會見下女王。

    「就說女王不適,回了?」拉加西用徵詢的口吻看著程千尋。

    「不用,叫他們來吧。」程千尋打起精神坐直了,並將包裹在身上的亞麻布整理好,露出臉來:「也算是機會難得,能路上碰到一次女王。希望如此美好的經歷傳出去,能多一些客商過來。」

    拉加西感動不已:「女王真是為了埃喀什殫心積慮,感謝天神啊!」

    三個客商帶著幾分拘謹地走過來,先在草蓆上行禮,隨後坐了下來。開場白自然是自我介紹,一個是帶去陶器、打算賣掉後再買布的;另外兩個是賣掉羊後再買一批牛和驢回去的。接下去就是詢問埃喀什這個政策會實行多久,進城門的五個錢還可以用什麼抵消。

    在當地人眼裡,他們自然是見多識廣,可問的問題還是圍繞著生意以及切身利益。

    程千尋一一選擇討巧的話給答了,隨後命士兵殺驢準備吃的,吃完就要出發。並且說讓三位客商以及他們的夥計一起享用。

    客商們道謝後離開,歡天喜地回到他們休息的地方去了。

    驢又殺了三頭,兩個羊販子因為得到了女王的接見、還可以分到驢肉,貢上了一頭羊。而另外一個贈送上了埃及的陶罐。和蘇美爾陶罐不同,埃及的陶罐上已經開始描繪圖案了。

    同樣的古老文明,埃及在不停的進步,五百年後就將有金字塔誕生。而蘇美爾卻在不停的打仗,打得連發展科技的時間和精力都沒有,一直打到滅亡為止。

    吃完後,大家躺著睡覺,晚上趕路需要養足精神。

    太陽偏西,快接近地平線三十度角,又上路了。

    那三個客商也動身了,說是隨著隊伍一起走,人越多,路上越安全。程千尋側身看了看,四周不但有兵,還有一大群的羊,以及三輛裝著瓶瓶罐罐的牛車。

    太陽落下去了,東邊的月亮升起來了。在漫天的繁星下,一個平原上,亮著許多頭頂冒紅的火把,而拿著火把的人,正在廣袤好似看不到邊的土地上行走。

    瞌睡蟲又一次的來了,程千尋一個勁的在驢背上晃蕩,以至於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女王回來了,開門!」催促的大喊聲,讓她醒了過來。

    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在陶罐販子的牛車上了。而車和一起去的兵,已經站在了埃喀什的城門口。

    「是誰?」城樓後面又一個木頭做的瞭望台,上面的人睡眼惺忪地將火把取下,對著下面照著:「是誰呀?」

    「女王回來了!」拉加西又喊了一聲。

    「女王,拉加西大人呀!」瞭望台上的人,趕緊地對著城門後的人喊:「快開門,女王回來了。」

    趁著城門打開的時候,程千尋詢問身邊騎驢的拉加西:「車上的陶罐呢,不會因為我仍在路上了吧?」

    「沒有!」拉加西回答道:「陶罐放在另外車上,放不下的都兜在布裡,掛在驢背上。」

    「這樣就好,這些東西都是他們賣錢用的。如果壞了掉了,我們要賠的。」她提醒著。

    「女王真是好人,能見到女王,還跟了一路,哪怕全碎了也值得!」陶罐販子感動得手背都抹起眼睛來。

    至於嗎?但在當時可以理解,王就是下凡的神。

    程千尋下了車,從驢背上解下的陶罐又放回了牛車上。她正要進城時,發現那一起同行的商販都沒有動,不光是他們,城外還有許多打算進城的其他商販。

    拉加西看出她想問什麼,還沒等她開口,就先一步輕聲解釋道:「城門白天打開,晚上關閉的。」

    關閉就是怕有敵人、探子,進進出出,也怕強盜土匪進城搶東西!

    程千尋想了想後道:「今晚讓他們全進來吧,明天就在門口建臨時居住的房子,並可以免費提供草蓆,低價租用羊皮、再派人每晚生幾堆篝火,讓所有來不及進城的人至少有個安身的地方。」

    現在就是要靠這些商販增加埃喀什的人氣,讓埃喀什繁榮得周邊國家不捨得打,否則打下來不但沒有納貢,到手的只是個死城。

    「是,女王。」拉加西答應了下來。

    旁邊的商販一聽都高興了,趕緊帶著貨物,跟在隊伍後面進城,還紛紛讚頌女王的美德來。

    半夜的地面就有點冷,程千尋騎上了驢,到了王宮。

    「女王!」侍女長迎了上來:「老大臣和其他幾個大臣都一直等著你。」

    「是嗎,過去對他們說辛苦了,我已經平安回來,讓他們回去休息吧。」程千尋疲憊不堪地往偏殿的寢室走,在驢背上折騰了幾天,就想好好的睡一覺。

    「是,女王!」侍女長派了個口齒伶俐、又會討巧的侍女去了。

    已經走進了偏殿,侍女打來了水,她去洗臉,這一路上的沙土一定洗澡才行,今天也晚了,先隨便擦幾把,明天睡足了再洗吧。程千尋對著一起跟來的拉加西道:「你也回去睡吧,這幾天辛苦你了。」

    「是我應該做的。」拉加西正要告退。

    「還有。」侍女長輕聲說道:「大祭司說女王好久沒有去祭祀了,說再不去,天神會發怒,讓土地乾旱、讓沙漠洪災、蝗蟲遍地。」

    「行了,行了!」程千尋皺著眉,甩了甩手上的水,拿著布擦了擦手:「不就是要錢,拉加西,明天叫人按照以前的規矩送一些錢和祭祀的東西去。」

    侍女長猶豫後還是說了出來:「可能需要女王親自去奉上貢品的。」

    「親自去?」程千尋翻了翻眼,對著拉加西道:「你去睡吧,去看看誰還在王宮裡,叫他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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