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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7章 撐到天亮 文 / 幽幽弱水

    魯道夫想得很周到,把她的鞋子、披風、匕首都帶來。到了天快亮時,她就要開門出去,否則就有可能困在房間裡。

    吃完躺在床上,程千尋感到前途的迷茫。如果最後一個是斯內德多好,就可以躲在他懷裡,哪怕是虛假的安全感,也比孤軍奮戰的好許多。

    那種寂寞、孤獨、無助,能讓人崩潰,隨時都想放棄。

    可只剩下魯道夫一人,說什麼也要撐下去,否則以往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她變成孩子去投胎無所謂,可魯道夫怎麼辦。所有隊友都是為了幫她而來,為了所有人,為了和天界這群混蛋對著幹,說什麼也要撐下去。

    猛然聽到外面有砍殺聲,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往窗外看,可方位不對,看不到什麼。

    她立即穿上鞋,拿著匕首,挪開頂著門的椅子,就往外跑去。

    披風一路上被寒風吹開,讓在被窩裡捂暖的身體感到有著針刺般的疼痛。但這樣更好,會產生一定的興奮感,萬一需要拚殺,反應和速度會更快。

    果然有人在馬廄裡拿劍砍了,根本不用去想誰跟誰,一定就是魯道夫。就跟冥界一樣,不弄出點事情來,反而顯得太安靜了。

    八個騎士有二個已打到馬廄外面來了,對方人數也不少,有十來個,武藝也不差。畢竟是來搶錢的,哪怕只剩下一箱子銅幣,那也有二萬個,很大一箱子呢。有了之後,夠十來個人吃麵包想蘸黃油蘸黃油,想加片肉就加片肉。

    雙方相持不下,程千尋飛快的走了過去,匕首捅了過去,從對方的後背紮了進去,只一下就讓這個還在熱火朝天劈刺著。完全沒顧身後有什麼的傢伙倒下去斷了氣。

    那個騎士有點發愣地看著她,將匕首拿到另外只手上,彎下腰,默默而平靜地撿起對方的劍。轉身對著另外的一個走過去劈。

    人數稍微多了點,但問題還不算大,這次魯道夫挑選出來的騎士,一個個不是拿著鍍銀廢鐵劍的,多少還有點戰鬥力,哪怕一個人要對二個作戰經驗同樣比較豐富的,還是能支撐一段時間。

    程千尋提著劍直往裡走,她目標就是保護好魯道夫,不能讓他死了。

    一路上,左右都是廝殺的男人。她看都不看,誰敢上來,那麼就不客氣,打吧!

    她不會劍術,唯一使用的辦法就跟以前一樣。拚命。別人刺來二劍,總會一劍砍在對方身上吧,她不怕死,就是劍砍到身上時疼了點。

    這樣不要命的玩法,也確實起到一定的震懾效果。殺了一個女人並不光榮,說出去還有點丟臉,在某某地方砍死了一個拿著劍拚命的女人……所以對方在一個又被砍死、另一個反過來砍傷她後。再也沒有上來過一個。

    程千尋身上帶著自己的血、也有對方的血,終於看到了魯道夫。

    魯道夫無法抽身,因為他面前是三個拿著劍的男人。雖然他依靠馬車周旋,可好漢都難敵四手。

    其中一個傢伙扭過了頭,一條傷疤貫穿了他整個臉,顯得異常猙獰:「這女人怎麼回事?宰了她!」

    這傢伙應該就是頭。程千尋走上前,舉起劍就劈了過去。

    對方猛地擋住,獰笑了起來:「力氣那麼小,還是在一旁帶著去,待會兒和你好好樂樂。會留你一條命的。」

    程千尋往後退了一步,用臉上的冷漠和第二次進攻來回答他。

    對方的劍很沉,有點本事的,程千尋苦苦應付著。

    劍手的攻擊,一般都是劈刺抹,而且對方顯然想留下她一條命,待會兒可以羞辱,所以一劍劍只是劃開她的胳膊、她的腿,並沒有直接往脖子上抹。

    終於她的劍被對方的重劍震得脫了手,在對方正在得意時,她另外一隻手一直隱藏的匕首刺了出去,插入了對方的腹部。

    「你?」這個刀疤臉終於發怒了,一劍從她的後背刺入。

    劇烈的疼痛從後背貫穿了身體,「程~」魯道夫大驚失色,終於叫出了她的名字。

    程千尋對著魯道夫慘然一笑,低頭看去,一咬牙,用手猛地一把抓住了貫穿身體,露在身前的劍。鋒利的劍將手掌割開,她還是緊緊抓著。

    「你!」這次刀疤臉從憤怒變為了驚駭,也許沒想到真有一個女人比男人還凶悍,還不怕死。還未等他回過神,死神已經來了。

    程千尋咬著牙關,手緊緊握著刺穿身體的劍,另一隻手拔出了對方腹部的匕首,「噗噗噗……」對著對方一刀刀的扎進去。

    很多人都看呆了,甚至對手都看得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頭被一個女人,一刀刀的捅死,忘了上去救援。

    血肉橫飛,每一刀都帶著對方的血濺出,灑在自己身上,和自己的血混合……程千尋一直捅到對方翻起白眼「噗通」轟然倒下後才停下手。

    她也支撐不住了,眼前天昏地暗,身體晃了起來,要不是魯道夫跑過來一把接住了她,會摔倒在地上。

    「撐著!」魯道夫小心地抱著她到馬車上,讓她側躺下,不敢去碰那穿透她身體的劍。拉過毯子和獸皮,小心翼翼地蓋在她身上。

    程千尋感到胸口很悶,像壓制一塊大石頭,嘴裡一甜「噗」的噴出一口血來,眼前越發眩暈和黑暗了。

    頭都死了,還打什麼,其中一個人猛然叫道:「快走!」

    魯道夫猛地抬頭,憤怒地大吼:「全殺了,一個都不要留!」

    一個女人都能如此的拚命,八個騎士如同打了雞血,不顧身上的傷,馬也不騎了,舉起劍就追去,一路追殺。對方正應了兵敗如山倒,哪裡還有膽量打下去,只管逃命,有時回頭抵擋一下。但出劍已不比剛才了。

    魯道夫從她被劍刺穿的破損處,手指小心撥開別血浸濕的傷口看著,安撫道:「一下還死不了,但一定傷了內臟了。其他人可能到最後都是個死,而你一定要撐到天亮。」

    盡量吧,她感覺現在她就快不行了。想想戈登,也是貫穿傷,還不是挺了三天。想想大冬天傷口都能臭成那樣,一定是搞鬼的。所以說,她能不能挺過去,完全還是要靠上面的意思吧?

    「嘶啦~」魯道夫到旁邊找到一塊麻布,撕下布條後,幫她包剛才握著劍受傷的手指。一陣陣的疼傳來。她忍不住手指顫抖。

    包好後,她連將手縮回來都沒力氣了,還是魯道夫幫她的手扶到了馬車上。

    看到她無力地笑了笑,魯道夫站起又幫她在腿上加了一塊獸皮:「再笑也別指望我叫你名字,知道你人模樣的時候叫你名字不要緊。剛才是不小心漏出來的。」

    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閉上了眼睛養神。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需要保存體力耗到天亮。

    魯道夫坐在了她身邊,用手掌輕壓在了傷口處,以讓血流出來少點。可血還是從手指縫中滲出,往下滴落。帶著幾分埋怨地道:「那麼拚命幹什麼?哪怕身體和別人不同,也應該相信。這些雜碎我能對付得了。」

    好像不是雜碎吧?普通雜碎哪會有劍,而且還那麼會打。

    「是誰,是誰呀?」此時店老闆拿著菜刀,帶著一群手拿各種幹活用具的夥計從店裡衝了出來。

    看著他們煞有其事的舞著菜刀和擀面杖,魯道夫和程千尋只有翻白眼。此時才出來,正宗是在演戲。

    匪徒當然沒有了。店老闆走到馬廄裡一看,就叫了起來:「啊呀,怎麼受傷了,快點運走,別死在裡面。」

    魯道夫冷冷地道:「你最好搞清楚。我是爵士,而她是我的未婚妻。在你這裡出了事,如果她真死了,無論是運走還是不運走,你會怎麼樣?」

    爵士已經屬於貴族階層,貴族的未婚妻在店裡被刺,那麼真的是她無論在哪裡死的,只要是短期內死在這傷上面,店家必定要賠錢。

    看到程千尋這種情況,必死無疑,店老闆臉色越發難看了:「老爺呀,這叫小的怎麼好,你也看到,那麼小的店,賠不起呀。這叫我怎麼辦呀,天啊,砍上一萬次都不夠數的那群混蛋,到底是哪裡來的呀……」索性一隻手拍著大腿嚎了起來。

    「行了!」魯道夫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只要她能撐到明天天亮,無論死活都不歸你的事情。」

    「好,好,這可是老爺您說的!」店老闆立即來了精神,扯著嗓子喊:「快點給我去把藥拿來,那可是修士經過時送我的沒藥,還有什麼能治傷的全拿來!」

    看看馬廄環境,他又喊:「把地上掃乾淨了,生一堆火。還有把所有的馬都牽出去,臭味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也不怕馬廄被燒著了,一個馬廄值不了多少錢,一個貴族未婚妻死了,那全部家當賠出去也未必夠。

    火生了起來,馬廄被打掃得,大約除了剛建成那時,從來沒有乾淨過。地上不要說馬糞馬尿、就連稻草都恨不得掃得乾乾淨淨,還運來雪鋪在地上遮擋氣味。

    可程千尋卻覺得更冷了,她冷得身體一個勁地發顫。夥計送來的黑乎乎一小包藥,魯道夫手指捻了點,看看再嗅了嗅、還舔了舔,確定是沒藥後,也不管是否難得,全部都撒在了她的傷口上了。疼確實沒有剛才疼了,可冷,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魯道夫趕緊地抱緊了她,囑咐著多加點柴,火燒得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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