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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7章 寧可為王 文 / 幽幽弱水

    每一大層都會有個主題,要求達到什麼結果才能勝出。這就是終極的嗎?完成了,就能重返人間了嗎?

    程千尋深吸了口氣,伸出了手,雖然她努力保持平靜,但手指還是微微顫抖著。這一次不光是兩屆兩位神靈的賭局,她也堵上了自己的命,勝則重生並得到巨大的獎勵;輸了的代價也許就是悲慘的死。

    當她手指剛觸碰到這金銀製成發亮的盒子時,盒子外殼頓時化為了金銀粉末,她嚇了一跳,但並沒有由此退縮,依舊站在那裡。

    金銀粉末帶著光芒,如同精靈仙子身後拖著的星星尾翼,夢境一般的飄灑在地,而裡面一段光顯示出來的文字露了出來。字亮著黃金般的光芒,很清晰,就像手書籤名般漂亮。

    這就是最後的一關,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細細地看著。

    程千尋瞪著眼睛看著,許久才抬頭,一副茫然:「寫的是什麼?我不懂拉丁語。」

    旁邊撒旦和總管都笑了出來,米迦勒抬頭看了看冥王,緩緩道:「是英語。」

    大約為了讓優勝者看懂,特地選用了懂得最多的英語,想想優勝者一定能力不但強、智商也極高,哪怕不是通用英語的國家,也應該懂得,結果還是說不認識。

    程千尋英語十個只認得三個,剩餘靠翻詞典和翻譯軟件,寧可裝傻,就說不知道。

    米迦勒依舊看著冥王:「你念?」

    程千尋先一步道:「誰寫的誰念,萬一我理解錯了,別說別人念錯了。」只要有空子鑽,哪怕只有針尖大,也要想盡辦法鑽進去。

    於是米迦勒念了起來,很短很短,就一句話:「將啟明之刃刺入冥王路西法體內。」

    「啟明之刃」……「刺入冥王路西法體內」……程千尋愣在那裡。

    米迦勒說完後,抬起了手,一把短劍騰空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方。手掌只輕輕一推,劍就朝著程千尋飛過去,停在了她跟前。

    這把劍總長大約一尺,劍把是銀色的。劍身確實晶瑩剔透如同透明的水晶。從未見過這樣的劍,她下意識的抬起了手,握住了劍把,劍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手一握到,程千尋就感覺到力量從劍身上傳到了手中隨後流入整個身軀,她驚訝地看著這把劍身反射著銀光的啟明之刃。

    「將劍刺入冥王路西法體內,你就贏了。」米迦勒低頭看著她:「擁有冥界的法力,再加上這把經過特製淬煉的劍,應該不難。」

    最後一關的對手居然是冥王,程千尋看著手中的劍。抬頭又看看冥王,有點不知所措了。她愣愣地喃喃問:「如果做不到怎麼辦?」

    「那麼就是下一句話,針對冥王的。」米迦勒雖然道貌岸然,可總覺得帶著幾分狡詐:「寫著:或冥王路西法殺死對方。」

    做不到就死,冥界如此、天界也如此。簡直就是場死亡遊戲。要麼她將劍刺入冥王體內,要麼就是死……慢著,刺入冥王體內。

    程千尋側頭看了看一旁,那裡三個隊友正誇張地做著各種動作、好似還在一邊喊叫著,顯然他們說的話在這裡是聽不到的;可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能聽到。

    斯內德舉著並拍著小臂,戈登則拍著大腿。而魯道夫則拍著腰側……想法和她一樣,既然是刺入冥王體內,那麼只要刺入就行,至於哪裡並不要求,是手是腿是腳都可以。

    米迦勒也表示了這種想法是正確的:「刺入就行,你的能力已經不弱了……」

    確實不弱了。冥王的實力高不可測,可如果利用快攻、迂迴繞圈,豁出去的對著他來上一劍,在翅膀、小腿不是要害地方,一切都結束了。

    可她做不到去傷害冥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她一個反手,將劍翻到了身後,問冥王:「對不起,我還是直接打開通道走,請冥王不要食言,讓我的三個隊友復活。」

    冥王站在那裡不語,可米迦勒帶著輕蔑的輕聲道:「還沒聽明白嗎,或冥王路西法殺死對方。做不到,就等著死。」

    程千尋咬牙閉眼,頭側到一側,如果不傷害冥王,她的命難保,這個法則已經將所有都規定得死死的。

    她猛地暴怒了,轉身舉著劍,透明而鋒利的劍刃對著米迦勒,怒罵道:「這就是天界嗎?行為如同冥界,把人往死路上逼。為什麼非要把這破劍刺入冥王體內,你倒是說個明白呀!」

    米迦勒看都沒看她一樣,輕描淡寫道:「你不需要知道。」

    藐視的態度讓程千尋越發怒不可遏,言辭咄咄反問:「為什麼不需要知道?在冥界每過一關,哪怕再艱難,只要我們問,就會說給我們聽。天界還不如冥界嗎?按照你說的,我的能力已經不弱了,別逼我也反了!」

    米迦勒終於有所動容了,低下頭:「也反了……你想做什麼?」

    一個高三米多的六翼天使,還是天使長,如此帶著質問的目光藐視著,普通凡人早就跪下,痛哭流涕地懺悔了。

    可程千尋卻臉色鐵青,劍高舉、直指著他的臉,帶著一種與身材不符的堅強剛毅和毫不妥協,毅然決然道:「我是凡人,也是個女人,可也有自尊和脾氣,我是個人。把我惹火了,就用這劍先在你身上試試,我的能力,如果連你也刺不中,更別提冥王了。」

    「回答我的問題,說這劍到底怎麼回事。否則我就先拿你試劍,刺不中你,就讓冥王宰了我吧!」她猛地怒吼著,吐出心中的不滿,什麼神的賭局,去死去死吧!

    「好!」好似外面的叫聲突破結界傳了進來,米迦勒、冥王、程千尋同時側頭,只見那一群撒旦總管一個個張著嘴,拍著椅把手或者自己的大腿狂叫好著,興奮得如同在狂歡節裡。

    而小蘿莉樣的阿賽斯沒空和其他總管叫好,可憐巴巴地站在椅把手下面,踮起小腳,高舉著小胳膊,用力托著椅把手,生怕又被阿巴頓主人拍斷了要花錢。

    顯然程千尋這話聽得實在太爽了,一個凡人,而且還是最不待見、衝著聖物朝拜和哭泣還要滾到一邊或者後面去的女人,敢拿著劍指著米迦勒挑釁。讓早就對天界不順眼的撒旦們出了口惡氣。

    米迦勒渾身的聖光頓時變紅了,他俊美的臉龐也帶著火山噴發般的炙熱紅色,好似依舊努力保持著冷靜:「凡人,你太狂妄,別以為我不能殺你。」

    「回答錯誤!」程千尋火氣陡然爆發,她雙腳一蹬,身體猛地騰起,提劍以凌厲的攻勢衝了過去。

    要狂妄就狂妄吧,她受夠了,不想再戰戰兢兢地象哄著捧著撒旦一樣伺候天界的人。天界算個什麼,給了她命的是冥界,不是天界。如果死,也寧可死得更加轟轟烈烈點。

    「噢!」撒旦們都站起來,一閃到了結界旁,將三個隊友擠到後面去,一溜排地興奮無比的跺腳、叫喊、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手臂,瑪門和阿斯蒙蒂斯還一個勁的吹口哨。那場面很壯觀,也有點滑稽。

    幾個總管在後面或蹲或站的開始押注了,冥界就是努力做到毀人不倦、抓緊一切機會邪惡。

    「噌~」米迦勒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金光四射的劍來,這劍按照他身材鍛造,長度相當於程千尋整個人的身高。

    米迦勒渾身冒著血紅的光芒、就像渾身火在燃燒,俊臉滿是怒容。他一手拎著劍,懸空漂浮在原處,隨時可以抵禦來犯和發動進攻……這就是傳說中熾天使發怒時的面目嗎?

    程千尋身體飛到半空中時,突然停滯了,身體無法動彈,隨後慢慢地飄回了原地。

    怎麼回事?她側頭看去,冥王一隻手慢慢地放了下來……而米迦勒週身紅光也慢慢褪去,又轉為銀色的聖光。

    程千尋明白了,現在冷靜下來細想,冥王一定是判斷她打不過拿劍的米迦勒,才阻止了她。剛才她也是衝動,可也真的逼急了,惱火了,索性快速襲擊了再說。

    「拿天界聖劍對付凡人。」冥王開口了,用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道:「太看得起她了。」

    米迦勒俊臉怒氣還未完全消退,面容帶著紅光,狡辯地反問:「站在這裡是凡人嗎?」

    冥王轉而低頭看著程千尋,聲音溫和而平靜地道:「你手中的,是專門為我打造千年的劍。我反叛天界,墜至冥界,天界認為是邪惡和驕傲佔據了我的靈魂。只要將這劍插進我的體內,就能淨化我的靈魂,讓我忘記天界戰爭後的所有事情,重新成為以前的天使長路西菲爾。」

    「能重回天界有什麼不好?」米迦勒突然態度放軟了,好言相勸的語氣:「哥哥,回天界吧,我們都願意你回去,你和我一起成為天使長,在神殿裡享受榮耀和世人的崇拜,這多好。」

    冥王問:「我的手下怎麼辦?」

    米迦勒沒有說話,天界只要以前最耀眼的金星路西菲爾,沒說要其他的妖魔鬼怪,光撒旦就有六個、還有魔王貴族七十二個,大小魔鬼更是難以計數,不可能一一消除記憶。

    冥王默不作聲,此時的沉默並不代表著默認。他終於緩緩地道出一句以前說過的話,而且是最為人熟悉的話:「寧可在地獄為王,不願在天堂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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