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雲湧》]第一千三百六十章、改變一切的還是芳家的金錢力量——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改變一切的還是芳家的金錢力量
與芳閻因為芳茭的關係而在天英門和芳家的地位都已截然不同無關，在郭通眼中，乃至說是在東林國朝廷中，芳閻就是個小透明。
畢竟芳閻只有一個女兒芳茭，沒有任何兒子，在必須以傳宗接代為目標的芳家乃至任何大家族中，這種對子息不重視乃至貢獻極少的子孫自然不可能進入家族長輩乃至說是關心家族發展的外人法眼。
畢竟對於一個已確定無法執掌芳家的人，若是將心力投在芳閻身上越多，也就越是浪費了有可能也更應該投在他人身上的心力。
所以芳閻即便在郭通面前一直都是副恭順樣子，郭通仍是沒有對他說太多事情，也沒有想過要從芳閻口中挖到太多消息。
因為芳閻口中若是也能有什麼消息露出來，那也用不著郭通去找芳家也能挖出來了。
這不是說芳閻謹不謹慎，而是他有沒有資格瞭解太多消息的問題。
只是說在芳閻陪伴下用過晚餐，郭通仍是有些疑惑道：「閻少爺，怎麼二老爺這麼忙嗎？」
「二老爺不忙，只是二老爺沒必要出來陪郭丞相用餐？」
好脾氣不是慣出來的，而是哄出來。
雖然之前一直都是芳閻在哄郭通，但由於那並不影響到芳家的切身利益，他也不會太在乎。可如果郭通也想要試探芳家的秘密，由於郭通根本就沒哄過芳閻，芳閻也用不著給他什麼好臉色了。
而沒想到芳閻竟會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郭通也不免遲疑一下，卻是很快一臉寬懷的笑道：「閻少爺誤會了，老夫可沒有對芳家不利的意思，只就是朝廷的想法……」
「朝廷？朝廷什麼時候做過有利於芳家的事，十年？還是二十年前？不會是五十年前吧！」
「閻少爺這話怎麼說，要知道去年……」
「郭丞相你就別再說什麼良頭村土地的事了，那不是芳家去盡量爭取，事情又能落到芳家頭上嗎？所以芳家的利益全都是芳家主動爭取得來的，要真說到什麼朝廷主動關心芳家的事，恐怕得數到東林國成立的時候吧！」
東林國成立的時候？
沒想到芳閻的話一下扯這麼遠，郭通也是立即沉凝起來。
因為東林國可不是一開始就是大陸兩大國之一，但從蘇氏皇族建立東林國起，皇室一直都是與芳家相互扶持、相互發展，乃至說在東林國成立初期，蘇氏皇族都是在芳家全力支持下才有機會建國的。
但正如芳閻所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
而且當東林國漸漸成長為大陸首屈一指的大國時，蘇氏皇族也已經一步步開始了收回對芳家的支持，乃至克制芳家發展的舉動。
畢竟如果真能將芳家收歸東林國蘇氏皇族所有，那才是東林國皇室大興，東林國大興。
可就在當時芳家家主不斷以擴張為國土為引誘下，為繼續依靠芳家力量伸張地盤，這才導致了芳家越來越尾大不掉。直至東林國終於成為大陸兩大國時，再想動搖芳家卻就有如動搖東林國的根本了。
故而雙方關係就一直處在僵持狀況，雖然皇室和朝廷都有對芳家屢做打擊，但卻沒人敢真正打破這局面。
所以被芳閻這樣一說，郭通也只得略帶含糊的警告道：「閻少爺，你這話就太過了吧！如果被朝廷當成芳家有反覆之心，恐怕芳二爺也保不住閻少爺。」
「呵呵，郭大人才不要危言聳聽了，如果芳閻這麼說說就要被朝廷問罪，那依照皇室、朝廷與芳家的約定，皇室之十有**，朝廷之十有**豈不是全該砍腦袋？」
皇室、朝廷與芳家的約定？
聽到這話，郭通就訕笑了一下。
因為從穩固東林國的發展考慮，皇室、朝廷的確是與芳家約定過不能相互暗下陰設之事，所以郭通也無法否認皇室、朝廷中說要對芳家不利的話人更多。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郭通就說道：「可現在不同往日，芳家可是給朝廷招惹來了一個大麻煩。」
「這事放在郭大人身上是沒錯，可皇上現在的麻煩又是芳家招來的嗎？說不得皇上還得感激芳家幫皇上引出了潛藏許久的金良人，不然誰又知道將來皇上的皇陵會崩於何處。」
「閻少爺，你這話什麼意思？」
雖然不奇怪芳閻會知道東林國皇上蘇奄被金良人威脅挖墳掘墓的事，但芳閻這明顯是在取笑東林國皇上蘇奄的話還是立即讓郭通的雙臉陰沉下來。
芳閻卻一臉滿不在乎道：「郭丞相不要以為某的話不中聽，某只是想提醒一下郭丞相和朝廷真正應該關心的事是什麼，如果弄錯了努力方向，或許芳家只會不好受一下，但朝廷又要怎麼面對天下人，皇上又要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哼，但本官這不是前來解決事情了嗎？」
「可郭大人真認為自己的態度是來解決問題的態度嗎？」
「閻少爺想說什麼？」
「某什麼也沒說，反正你們的事也與我們芳家沒有半分關係。」
與我們芳家沒有半分關係？一聽這話，郭通的胸中就堵了堵。不是因為芳閻想要否認事情正是被芳家引來東林國一事，而是芳家居然敢在這時趁機要好處。
但芳閻又為什麼會這麼說？
當然不是因為芳家真稀罕朝廷為了天英門給芳家什麼好處，而是想以此來掩飾芳家正在撤出東林國的真相。
畢竟一個都要離開東林國的人，又怎麼還會向東林國朝廷要好處。
所以只要反其道行之，自然就能給芳家撤出東林國打掩護了。
只是說芳閻的暗示再怎麼惱火，有關東林國皇上蘇奄的事情也不能不解決，郭通就說道：「那芳家想要什麼？芳家又能給朝廷和皇上做些什麼？或者說，天英門與芳家還有瓜葛？」
「不是天英門與芳家還有瓜葛，而是芳翠只要還是易少師的妾室，芳家就能在天英門面前說得上話。」
沒必要說出自己女兒也成了易嬴妾室的事，更因為郭通一開始對自己愛搭不搭的態度，芳閻才確定了這消息暫時並沒有透露到郭通和朝廷耳中。
畢竟現在能知道這事的都是些芳家主要成員，除非再過兩三個月從北越國傳來消息，朝廷根本不可能得到這方面消息。
而面對芳閻話語，郭通更加無語。
因為不說正是芳翠嫁給了易嬴的緣故，天英門才會想要替芳翠父母報仇。也正是因為芳翠還想著自己血脈能夠重新執掌芳家的緣故，天英門才會改變了為芳翠父母報仇的對象，將目標瞄上了東林國朝廷，瞄向了那些參與迫害芳翠父母的外人。
這說明什麼？
說明改變一切的還是芳家的金錢力量。
雖然作為東林國丞相，郭通早已習慣了芳家金錢對朝廷的影響，但同樣是金錢力量在作用，這就更不可能讓東林國朝廷輕易放過芳家了。
只是說這種事不適合拿出來與芳閻討論，郭通就說道：「閻少爺說易少師？那不知閻少爺對易少師又是怎樣的看法。」
「怎樣看法？一個能寫出《三字經》、《百家姓》的人？一個能寫出《關雎》的朝中大臣，誰又敢不給易少師在大陸歷史上留一座尊位。」
「閻少爺說《關雎》？」
聽到芳閻說起《關雎》一事，郭通卻也皺了皺眉頭。
因為《三字經》、《百家姓》的出現固然是不會讓任何人有異議，但《關雎》的出現，特別是作為朝中大臣居然也會寫出《關雎》一書，還是讓郭通頗為不解。
畢竟不說什麼明顯有違三從四德的話語，身為朝廷官員卻寫出這種書，實在有許多讓人感覺彆扭的地方。
而一看郭通表情，芳閻就知道他還不知道《關雎》一書的背景，卻又是笑道：「郭丞相是不是不知道易少師為什麼要寫《關雎》一書，或者連北越國現在的基本狀況也不清楚？」
以方向來說，北越國的確更靠近大范國方向，郭通也不必掩飾道：「確是如此，但不知閻少爺又能為本官釋疑否。」
「這不算釋疑，主要因為北越國現在正處皇位爭奪戰期間，易少師所以寫出《關雎》流傳天下，同樣是為了北越國的皇位爭奪戰佈局。」
一聽這話，郭通就徹底愕然了。
因為若是不知道北越國皇位爭奪戰的形勢，光看《關雎》一書，那分明就是在標榜某種女人想要脫離三從四德束縛的思想。雖然不是不能看，但可讓道學家批駁的地方卻也是頗多，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影響到一個國家的皇位歸屬。
只是隨著芳閻為郭通一一剖析北越國皇位競爭的形似，郭通卻也有些汗顏了。
因為這樣狼狽和混亂的皇位爭奪或許就只會發生在北越國那樣的偏遠小國中，不然東林國也這樣，那就肯定會造成國家的分崩離析了。
只是聽出芳閻對易嬴的欣賞，郭通就說道：「怎麼，閻少爺對易少師和北越國的皇位爭奪戰很感興趣嗎？」
「這不是芳家感不感興趣的問題，而是這樣被天英門和少師府坑了一次，即使我們不好找天英門報復，但僅是易少師，卻也怎麼都得說道說道。」
「原來如此！」
一聽這話，郭通才有種恍然大悟感。畢竟只有這樣才符合芳家的桀驁不馴，才符合芳家以金錢動搖朝政的理念。
而芳閻為什麼要對郭通說這些，當然也是為了掩飾芳家的下一步行動。畢竟僅以芳家和少師府的仇怨，誰又能想到芳家的下一個發展目標竟會是北越國。又即使有人想到這點，也不會想到芳家真正支持的乃是浚王圖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