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千零六十七章、希望王爺能盡早下令我們進軍盂州——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希望王爺能盡早下令我們進軍盂州
對於一個奉行以戰養國的國家來說，如果沒有外戰，軍隊要如何保持狀態？保持戰鬥力？自然得靠各種剿匪。
而由於奉行以戰養國國策的緣故，北越國的各種盜匪也相當多。所以只要軍隊有心剿匪，那就絕對能找到各種匪患。而且因為這些盜匪很多都是從行伍中退下來的老兵，所以戰鬥力同樣不可小覷，例如江千凝的丈夫閔言就是在剿匪中戰死的。
因此不是為保證戰鬥力，一般軍隊也不會主動去碰那些盜匪。
因為那些盜匪在普通民眾面前或許還有可能表現出和善一面，但要是在各種官兵面前，絕對都是凶悍無比且頑抗到底。
原因當然不是他們有多憎恨朝廷，而是他們都已經這樣了，官府卻還不肯放過他們，他們當然也要能拖就要將人拖下水。
所以，趙冱雖然也是初來乍到申州，但對各種剿匪戰鬥卻並不陌生。好像在蕁州時，趙冱也是每個月都至少要出兵剿匪一次。
可在來到申州後卻不同，雖然趙冱也像在蕁州一樣努力去剿匪，但不管他願不願意，乃至說努不努力，那些申州境內的盜匪雖然並沒有真正消失，但當大軍趕到時，原本猖狂一時的盜匪卻都很快消逝無蹤了，好像是在故意避開趙冱，避開蕁州軍一樣。
因此在越來越鬱悶中，趙冱也漸漸感到一種有勁無處使，有力無處撒的感覺。
所以再次回到趙僳的大帳，趙冱就「梆」一聲將頭盔砸在地上怒道：「混帳，爹爹你說那些申州盜賊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憑他們這種軟弱樣子，也敢在外面為禍鄉民？」
當趙冱衝進大帳時，趙僳還在案前低頭查看剛到手不久的軍輿圖。
因為古代社會的地圖都是軍用物資，這不僅對平民是如此，對軍隊也是如此。
為保境安康，一地軍隊將領最多就只能看到只屬於自己轄區的軍輿圖。假如轄區軍輿圖外流，誰知道會不會被其他人所乘。再加上往日讀書的艱難，所以身為蕁州指揮使，即便來到申州已有一段日子，趙僳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這份申州軍輿圖。
而且即便如此，雖然趙僳的真正目標乃是盂州，但他現在仍舊還沒弄到一份完整的盂州軍輿圖。
所以隨著趙冱衝進來，趙僳只是微微一抬臉，卻又慢條斯理地低下頭去道：「怎麼？又讓那股已經看準的盜賊逃掉了？」
「不是讓他們逃掉？而是根本就逮不著他們的影子，好像他們就只敢在斥候面前現身一樣，真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麼多精力跑來跑去。」
一邊抱怨，趙冱就一臉窩火地在帳內自己拖了張椅子坐下了。
因為申州境內的盜賊那麼多，他們根本就不怕找不到盜賊。
可能找到盜賊的卻只有斥候，在那些斥候面前，盜賊也不會費勁去隱藏蹤跡。可一旦斥候後面的大軍跟進，乃至聚集的斥候數量過多，那些盜賊卻立即會消逝無蹤，再也無處可尋，這實在讓趙冱有些惱火。
因為很顯然，那些盜賊即便沒有故意勾引蕁州軍尾隨他們亂轉，但也是在有意識躲避著蕁州軍的追剿，而不是被他們趕著四處逃竄。
可雖然沒有親自參與剿匪，趙僳得知的情況也不少，抬起頭說道：「或者這就是他們的目的，他們並不想與我們硬碰硬。」
「不想與我們硬碰硬？那他們還做什麼盜匪。難道他們做盜匪不是為了找官府麻煩嗎？」
雖然現代社會的人很難理解，但在古代社會，除了那些獨行盜的產生或許會有很多原因外，任何一個聚眾為匪的賊窩如果不是受官府暗中指使，那就一定是因為與官府的仇恨，為給官府找麻煩才存在的。
不僅官府想要剿滅這種匪患，這些匪患同樣想拿官府試刀，不然他們又有什麼膽子去為盜為匪。
所以趙冱就不明白，這些申州盜匪為什麼都會躲著蕁州軍，難道就因為當初逼迫他們成為盜匪的不是蕁州軍？
而知道趙冱只是抱怨，趙僳也不會與他較真，卻是神情凝重道：「或許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留到以後再給我們找麻煩。」
「留到以後再給我們找麻煩？難道爹爹的意思是說等王爺決定進軍盂州後，他們還敢回頭襲擊我們？」
趙僳為什麼要帶趙冱出來清剿盜匪？原因就是在沒費多大勁就掌握了申州殘餘的地方軍隊後，要想以申州為依托進攻嚴防死守的盂州，趙僳就必須先確保自己的後方安全和安定才行。
不然前面打仗辛苦，後面又被盜匪拖累，這個仗就沒法打了。
所以在和平時期，軍隊清剿盜匪或許就只是為了練兵，但在戰爭期間，軍隊清剿盜匪全是為了勝利。
知道趙冱已明白自己的用意，趙僳就點點頭道：「恐怕正是如此，雖然不知是誰將這些盜匪組織起來的，但一次、兩次發生這樣的事還可說是一種偶然，但反反覆覆都是這樣，那就不可能是一種偶然了。」
「不是偶然？爹爹是說萬大戶在作祟？」
聽到趙僳話語，趙冱的雙臉頓時陰沉下來。
因為他們雖然至今都還沒與任何盜賊團硬碰硬交鋒，但零星也抓到過幾名運氣不好的盜匪。而從那些盜匪嘴中，他們也知道萬大戶最近與那些盜賊團交往密切的狀況，所以很有可能，現在這些盜匪的避戰行動完全都是受萬大戶指使。
為的就是當蕁州軍與盂州軍交戰時，他們好從後面拖後腿。
故而想通其中原委，不等趙僳發話，趙冱立即一臉憤怒的在身旁桌面上捶了一下道：「混帳，這個萬大戶真是太無恥了，還有那些芫州軍是在幹什麼？王爺不是要他們攻打萬家莊嗎？他們怎麼什麼事情都辦不好。」
「哼，攻打萬家莊？為父現在可是寧可與這些盜匪周旋，也不願去與那難啃的萬家莊糾纏。」
「難啃？萬家莊有多難啃？難道爹爹知道了什麼？」
「雖然費了不少勁，但總算有了確切消息……」
戰爭或許只能在面對敵人時才能發生，但在友軍面前，競爭卻無所不在。所以龔轂即便封鎖了三萬芫州軍失蹤的消息，但在感覺到芫州軍現在萬家莊的行動有些古怪後，趙僳終於還是設法得到了一些確切情報。
而聽到芫州軍居然損失了三萬兵馬都沒能攻下萬家莊時，趙冱立即一臉嘲弄道：「什麼？龔轂真這麼蠢嗎？那爹爹你看我們要不要到育王爺面前參上一本？」
「不用，相信我們這裡能得到消息，育王爺那裡也差不多。重要的是萬家莊那邊情況太複雜，為父怎麼都不可能將軍隊投到那種無底洞去。」
「這話說的也是，那樣的羊腸小道居然還要面臨毒物威脅，這還真不是一般軍隊能去攻打的。但如果是這樣，萬家莊又如何與外部進行聯絡？不會他們真打算在萬家莊中坐吃山空吧」
「這大概與他們如何那消滅那三萬兵馬有關吧只要他們有能力消滅山澗對面的三萬兵馬，自然也就有能力與外部聯絡。」
雖然趙僳得到的消息並不多，甚至只是證實了曹勘的三萬兵馬確實失蹤的事。但僅以此點，以趙僳多年征戰的經驗，卻也知道曹勘的三萬兵馬凶多吉少，而且很快就能推想出萬家莊與外界聯絡的大致途徑。
因為這事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利用各種臨時吊橋，萬家莊隨時都可通過山澗對面來獲得補給。
可萬家莊能做到的事，其他人卻未必都能做到，更無法攔阻，畢竟山澗對面就是邱真人控制的毒物樹林。
何況以萬家莊的現狀，暫時也沒到需要大批量補給的地步。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雖然已經能獨當一面，但作為一個還未真正成年的少年將領，趙冱並不會盲目自大，至少不會在自己父親面前自大，更是習慣性地將問題交回趙僳手中。
而趙僳即便不是沒考慮過這問題，但也是稍稍思索一下才說道：「希望王爺能盡早下令我們進軍盂州吧」
「進軍盂州？後路未清，我們又從何進軍盂州。」
趙僳、趙冱為什麼現在還要在申州境內四處剿匪？原因自然是想要確保大軍日後進軍盂州的後路安全。不然別說能不能做到進可攻、退可守的問題，假如大軍在進入盂州後，後面的糧道卻被申州盜匪給抄了，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所以一聽趙僳打算，趙冱就有種想要驚呼的感覺。
但趙僳卻是臉色一沉，雙眼陰狠道：「哼如果他們真敢動我軍糧道，那就給他們去動，然後等他們冒頭出來，我們再一掌拍死他們。本將到要看看，他們有幾條命敢去動本將的糧道。」
有幾條命敢去動本將的糧道？
一聽這話，趙冱就有種恍然大悟感。
因為趙冱現在為什麼拿那些申州盜匪沒辦法，原因就是他們從不與趙冱硬碰硬，甚至趙冱想要逮住他們的行蹤都很難。可如果他們真敢冒出來劫持蕁州軍的糧道，自然就再不可能躲藏不出。
剩下的就是誰先逮著誰的問題，至少不用趙冱再去操心怎麼將他們揪出來了。
當然，以蕁州軍的實力、戰力，趙冱絕對相信那些盜匪一旦膽敢露頭，他們就肯定再無法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