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毒酒賭命
看在眼中的情景,讓他們一行人都變了色。
火光中,冰隱一臉蒼白的被寧然挾持著,而他們的對面,是陰沉著一張臉的梅黯,雙眼儘是戾氣的透著幾分瘋狂的箭般直刺向他們兩人,而梅黯和寧然的後面,則是各有數目不等的一群手下在持槍以對。當然,梅黯這邊的人數居多。
雙方正不知在說些什麼的,梅黯似乎是想動,卻又不知被寧然說中了什麼,惱羞成怒的只能在那裡站著不動。就在他無計可施之時,眼珠一轉便已經現了不遠處的楚默等人。心思一轉已是很快有了主意,「楚老大,喏,你也看到了,你夫人就在那裡,去要吧。」
「冰隱。」
「楚默……你怎麼來了?」相對於楚默的激動不已和滿腔憤恨,冰隱被折騰甚久的身子自是虛弱至極,連聲音都跟著小的不能再小了。
「寧然,放了她。」
看著被槍指著的冰隱,楚默目眩瑕呲,恨不得一把嘶碎了寧然。
「放了她?」寧然平日裡嬌嬈的眼神愈發的鬼魅起來,迎向楚默的眼神似乎是看小孩子般,嘴角微勾似嘲似諷的輕笑了下,「放了她讓她和你雙宿雙飛?那我呢?你只知道你愛她,那我呢?我的守護比你少麼?我的情,比你薄嗎?」
寧然看向楚默的眼神是噬血的,恨不是想一槍了結了他似的。
那是一種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
楚默的神情微悸了一下,他知道,這麼多年下來,寧然對於冰隱所付出的心或是情都不比自己少,可是,冰隱是他的,是他兒子的媽媽,他什麼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一件事上,絕對沒的談。對於寧然,他也很感激他三年前救活冰隱,可是,感激並不等於他就得把冰隱讓出去,對吧?
「寧然,放了她,我和你的賬,咱們一筆勾銷。」
楚默的話,叮噹直響擲地有聲。然而,換來的卻只是寧然挑眉一笑,「楚默,你以為,咱們的賬還可以一筆勾銷麼?你甘心把冰隱讓給我嗎?而我,卻又如何能忍得下冰隱跟在你身邊的情景?所以,」說到這時的寧然肅顏沉聲,眉間眼底滿是決絕和冷戾,「我和你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即然如此,那你放了她,我們兩個男人的事,別牽扯到她。」
「本就是因她而起,何謂牽扯?」
無謂的一笑,寧然伸手一扯冰隱的衣領,把她直接拎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衝著楚默曖昧一笑,竟是低頭吻上了冰隱的臉頰,「楚默,你確定,你還要她嗎?三年來,我們朝夕相處,日夜不離,你真的想不到會發生什麼事嗎?這樣的冰隱,你還要?」
「寧然,你……」
冰隱的臉唰的一下子死白一片。
狠狠的扭了一把掙扎不已的冰隱,寧然冷冷一笑,「親愛的,我說錯了嗎?」
「你……」
冰隱閉上了眼,竟是雙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而在場的人們,除了一旁冷眼旁觀暫時作壁上觀望的梅黯之外,梅黯身邊和楚默身邊的人的眼神都一瞬間變了個樣子。而白虎幾個一直跟在楚默身邊的人更是同一時間都把眼神投注在了楚默的身上,更是腳下悄悄一移,三四個人便把楚默的前方左右方位給巧妙的遮掩開來。
現場除了篳撥直響的火聲之外,竟是再無其他聲音了。
「只要她是冰隱,只要她好好活著的,我不在乎。」
唰——
所有的人都閉了嘴,彷彿連火聲都沒有了。
世界在這一刻被定格!
直到某人的一句放聲高喊——
「楚默,我愛你。」
這是冰隱第一次主動開口對楚默示愛。可是,換來的卻是楚默冷聲怒吼,「該死的女人,你別動來動去好不好?安份一點,一會帶你回家,晚兒還等著一家團聚呢。」
「好,我等你。」
看著楚默一臉的怒色,冰隱卻是不怒反笑了起來。眼前漸漸起了水霧,一下子楚默的怒臉在她的眼中看起來竟也是那般的可愛了。對於楚默的那一句話,她是震驚加震撼。說實話,剛才楚默那一句話之後,她竟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
任何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聽到寧然的那麼一番話,怕也不會這般的無動於衷吧?
更何況,楚默這個大男人還是有著焰武盟盟主的特殊身份?
讓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在他的手下面前,在這麼多的敵手面前親耳聽著敵人說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日夜不分的待了三年,以楚默那般高傲和霸道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愛她,他何至於還站在這裡看別人不屑及輕視的臉色?
若是說她自醒過來之後便有些懷疑楚默對自己的心意。
那麼,在這一會,楚默的這一句話,冰隱已經把心底的疑慮完全的徹底的打消了。
「小然,不管你怎樣,我愛的始終是楚默,這和生死無關的。」
「我才不管,我只知道,他活著就會和我來搶人。」
「小然你先放開我好不好?」看著一旁梅黯眼底一層又一層的算計,冰隱自是知道梅黯打的算盤,不外乎就是想讓楚默和寧然鬥個兩敗俱傷,然後他來個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罷了,她又怎麼能夠讓他如願成功呢?眉眼一轉間,便試著把自己的情緒緩了下來,「小然,你看看這四周的情況,你也不想和楚默先鬥個兩敗俱傷,然後讓另一個人得利的,對不對?」
「閉嘴。」
寧然的臉色鬼魅般透著妖異之色,一個手劈竟把冰隱給打暈了過去。
軟綿綿的身子倒在了他的身上,寧然的臉上快速閃過一抹柔情,「護好她。」
「是。」
身後上來十餘個人把冰隱半靠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上,各自持槍圈了起來。
「楚默,怎樣,敢不敢接招?」
「想玩什麼,儘管來。」
楚默的聲音剛一落,白虎等人都臉色一變,「老大,不可以。」
「是啊,老大,你還和他說什麼說,我們的人馬上就上來了,到時侯……」
「楚默,你要是不敢應,那你就給我乖乖滾下山去。」
「哼。」
「寧然,我想問一下,你和梅黯訂了什麼條件,這麼積極的幫他打頭陣?」
說話的是白虎。雖然說是問,那話裡話外卻是擺明了肯定梅黯和寧然有所協商什麼,寧然這會才乖乖的甘願做那出頭鳥讓梅黯在一旁坐山觀虎。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這損人不利已的事,以他寧然的性子,也會做?
「與你無關。」寧然眉眼一挑,一股凜然之氣硬是把白虎到口的話給逼了回去,而後,只見寧然向著楚默一聳肩,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個妖嬈詭異的傾城少年,「我說楚默,咱們兩個也都不是傻子,在這種時刻都知道保存實力的好,我有個主意,就看你敢不敢賭上一把,你贏了,人你帶走,我再也不和你爭。你若是輸了,馬上帶著人撤下這豐都山,從此以後,冰隱的死活與你無關……」
「老大,不可以答應。」
「嗯,老大別中計。」
「我應下了。」
白虎等人焦急的勸阻聲中,是楚默越眾而出的響亮高聲。
「好,痛快。」
寧然一拍手,不一會的功夫身後竟然越眾而出的兩人端了兩杯酒出來。
「少主。」
「嗯,端到中間去。」
「是。」
兩個人隨著寧然的發話,戰戰兢兢的走到了三方人馬的中間地帶停下。
「看到那兩杯酒了吧,楚默?」
楚默沒有回寧然的問話,卻是把眼神一掃,眉蹙了下,示意他接著往下說。寧然也不是要他回答自己的話,看到他的眼神之後,燦爛一笑,眸光流轉間的風華絕代,整個人竟似盛開的罌粟花般誘人極了,「那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沒有,喝下後半個小時後毒發就是死。你敢不敢賭?」
「有何不敢?」
「好。」
寧然一個好字之後,伸手招來一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向著那酒的方向走去。而這一邊,楚默也在寧然抬腳走了兩步之後側耳向著白虎吩咐了兩句,大步邁了過去。
「酒是我的手下拿過來的,為表示公正,楚老大先請。」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普通的杯子,普通的酒。卻是有著一杯是致命的毒藥。
楚默眼神犀利一轉,堪堪掃過兩名端酒的人之後,看也不看的伸手拿起一杯抬手就想往嘴裡灌。然而,身後不遠處響起一片驚呼,「老大不可。」「老大不可以喝……」
楚默舉起酒杯的手只是略滯了一滯,竟是向著嘴裡稍一傾滿滿一杯酒完全倒進了嘴裡。對面,寧然哈哈一笑,楚默的酒往嘴裡一送之時,他的手也毫不猶豫的拿起餘下的另一杯酒直接送進了嘴裡。
兩人各自的身後響起一片唏噓之聲。
而一邊的梅黯則是眼內精光一閃,臉上的幾分歡喜洩漏了他內心的真實感覺。
「啪」「啪」兩聲脆響之後——
竟是楚默和寧然兩人同時做了個摔杯的動作。
「半個小時後見……哎呀,你使詐……!?」楚默一句話沒說完,豆大的冷汗已經從他的額頭上滲了出來。蒼白而扭曲的臉色則充分說明了他此刻所承受的痛楚,竟是連腳步都不穩了起來。
「老大,你怎麼樣?」
「老大,怎麼回事?」
楚默的臉色已經白的成紙一般了。可是任憑著白虎幾個人問,他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順著他的眼神方向看去,白虎等人不由的也有些傻眼了。對面,寧然的表情竟是和自家老大的差不了多少,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就是一瞬間,平日裡好看的臉被痛楚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哈哈哈……」
就在眾人都有些傻眼之時,突然的傳來幾聲瘋狂大笑。
笑聲的主人是……梅黯!
糟了……白虎一閉眼,看來寧然也中了梅黯的圈套了。
這下該怎麼辦?
還好,這個時侯已經有一部分上了山了,另外一部分派出去的人已經傳來消息說成功的到達了指定地點,各自的人把楚默和寧然圍成個圈護在了中心,都一臉戒備的持槍指著放聲大笑個不停的梅黯!
半響過後——
梅黯收了笑,緩緩的跨到兩方的中間,眉眼一溜,「哼,指我做什麼呢?他們兩個還用得著我動手嗎?喝了我配下的劇毒,不用半個小時便會到閻王那裡報到了,啊,哈哈哈。」大笑過後,雙眼狠狠的掃向寧然,臉上帶著幾許鬼魅般的神情,「敢和我談條件,哼哼,想威脅我,我看你是活膩了,這下好了,你也不用活了,哈哈哈……」
「你,你……」
說話的是寧然,只是虛弱的語氣連他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了。
「我什麼我?」梅黯眉眼一動,戾氣盡出,冷冷的看一眼寧然,索性抬腳便邁向了他的面前,「你這會應該感到全身無力,四肢酸軟連?哈哈,那可是我專門為你和楚默配的,你說,你們該怎麼感謝我呢?」
「你卑鄙。」
「那你又能如何?」梅黯盡情的笑,手指自寧然的額頭一點又一點,「誰讓你輕易的便相信我呢?想當初,我給你上的第一課不就是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嗎?我的小梅黯,你怎麼偏偏就犯了這一個錯呢……」
梅黯的聲音很輕,猶帶著幾分的輕柔,那語氣,那語調,似是在教育自家犯錯的孩子,嚴厲中透著循循誘導的意味,只是,他的眼中卻是不帶絲毫感情,冰冷而冷酷的很,「犯錯的人都要付出代價的,這一點我可是早就告訴你的,你說是不是?不過呢,這一次的代價無非就是大了些,因為你付出的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