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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2 她死,我陪著! 文 / 閒聽冷雨

    142她死,我陪著!

    「讓他進來,治不好夫人就讓他和你們一起給夫人陪葬。」

    「是,少主。」

    藍鐸啞著聲退了出去,眼底全是歎息和憐憫——

    面前的少爺,還是那個聰慧異常的少主嗎?

    不是了……早就不是了……

    在寧然和冰隱重遇的那一天……

    在寧然為了冰隱不惜隱瞞梅黯的那一天……

    在寧然為了冰隱不惜和楚默為敵的那一天……

    早在那些個時侯,眾人面前的寧然就以前不是以前的那個寧然了。

    為了冰隱,寧然放棄了多少?

    冰隱不知道,外人不知道,楚默等人不知道,可是他藍鐸知道!

    為了她,寧然忍下了血院那錐心的酷刑,為了她,寧然拼著和梅黯正面做對並且應下了終身不得背叛梅黯的條件,這且不說,還以身試毒的受了梅黯種下的至寒蠱毒。那樣的蠱是以人的精血餵養知自己的身體裡的,不但中蠱者要減少相應的壽命,每月逢初一十五便如刀子宛心般的疼痛,月月如此,年年不得稍減,直至受蠱人或是種蠱人死亡為止!

    看著這樣的少爺,藍鐸的心早已在滴血……

    寧然是他自小時便跟著一起的玩伴,說白了自己就是寧然的陪練,靶子。只要他高興,自已隨時都要拿出身體去供他練習。然而,在長達幾年的鍛練當中,寧然別說是拿自己去練習槍法了,便是動都沒動自己一下,只是冷冷的告訴他,想要活命,想要跟著他,就必須練的跟他一樣強,那樣自己才有機會走出去,才能夠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就是那樣雖然很冷卻充滿了希望的話,讓小小的藍鐸不顧生死的玩命的陪在寧然的身邊一練就是幾年。到了最後,他甚至都比一些血院裡特意選出來的少年要強很多。可是,在寧然問他是否要單獨出任務時,他卻連猶豫都不曾的一口回絕了他——

    自己的這一生,早在很早的時侯就給了寧然。

    沒有他,就不會有活著的藍鐸……

    所以,他要用自己的一生來陪伴這個和自己一樣孤獨的少年!

    血院出來的人都是不得有感情的,可是自己的少主卻偏偏的對著那個女人起了執意。那個女人竟然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其實有很多次藍鐸都想親手了結了冰隱的,而且以他的地位和身份,硬實也有著很多回的機會可以簡單的便了結了她。可是每每到了最後關頭的時侯,他就想到了少爺那幾年咬著牙發著狠練功的同時,卻對著自己眉眼帶著些許暖意的訴說著和那個女孩初見的那一個午後的情景,他眼底的那點點的亮光,以及臉上那些許的憧景和溫色,是自已在少爺身上再也不曾因了別的事情而看的到的……

    這個女孩,他發現自己竟然也下不了手了!

    不是怕寧然責怪自己,也不是怕殺了她之後自己會保不住性命,沒有人比他更為瞭解寧然。長大後的他雖然殺眼不眨眼,雖然陰冽張揚的看不到世間任何人,可是,只有藍鐸自己心底明白,在那個狂傲而張揚的少年耀眼的光芒之後,有的只是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

    他要求的不多,只是眼前的這個女孩而已。

    若是自已當真把她殺了,那豈不是等於自己親手扼殺了他心底最後的那一丁點的光亮?

    到了那時,寧然的表情會是怎樣?

    而自己那樣做,到底是救了他,還是在害他?

    藍鐸不敢賭!

    他的生命就是守護寧然,哪怕是一丁半點的危險他又如何能夠讓他發生?

    更何況這份危險還是來自於他自己?

    所以他只能小心的陪著寧然,眼睜睜看著他一路為著冰隱而做盡一切,恨不得把性命都丟出去,只為的冰隱能夠安安穩穩的活著,可以換得她一個笑臉,可以讓自己親眼看著她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站在他的面前!

    可是,到頭來,自己一路容忍少爺到現在,看著他一次次的為著冰隱而發瘋,發狂,他的心慢慢的一點點的沉到了懸崖最底處——若是冰隱真的死了,怕是少爺也絕不會再活在這個世間了吧?

    他不知道情為何物,可是,他卻深深的為寧然感到不值!

    少爺這麼付出一切的維護著她,而她呢?

    「是這裡了麼?」

    一道淡然的溫和的男聲打斷了藍鐸沉重的思緒,一轉身便持到了青龍鏡無塵等幾個人背著陽光緩緩的走向自己。陽光下,鏡無塵的身影飄逸而虛渺,溫然的笑,淡淡的眉眼,不是很出眾,但就是給人一種舒服以及儒雅的感覺。

    「鏡先生吧?少主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嗯,那勞煩藍大管家帶路嘍。」

    「不客氣。」奇異的,在鏡無塵的笑容之下,藍鐸一心的鬱悶竟然消去不少,如沐春風般,在這一瞬間他竟感覺到全身輕鬆多了,連說話的語氣都跟著緩和了不少,「鏡先生請,不過少主說,只得鏡先生一人進去,所以,只能麻煩青龍當家的在外面侯著了……」

    「你……」

    「青龍。」鏡無塵淡淡的搖搖頭,眉鋒輕輕一蹙,眼神斜斜掃過青龍,「你帶著這幾個弟兄就在外面等著,我進去裡面去去就來,相信少主不會對我有什麼的。」

    語氣雖然很輕,但青龍卻是自鏡無塵那淡淡一掃的眼神裡看到了屬於鏡無塵的堅持和固執。輕輕的歎口氣後退了一步,看著藍鐸鄭而重之的戾聲道,「若是鏡先生在這裡出了些許差錯,我青龍發誓必掃平了你們這裡。」

    「呵呵呵,我們這裡並不是真的龍潭虎穴的。」藍鐸一笑之後不再理會青龍,只吩咐下人帶他們去一旁的房間喝茶休息,而他自己則親自帶著鏡無塵跨進了身旁不遠處客廳的大門。

    「少主,人帶到了……」

    「嗯,你下去吧。」

    「是。」藍鐸衝著鏡無塵點點頭,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你說,你可以治夫人的病?」

    客廳裡的少年,背著一地細碎的陽光,整個人影被拉的長長的,長髮披在肩後,修長的身影孤獨而又落寞的令人心疼。看到鏡無塵進來,卻似是沒看到般,只是挑了下眼皮,淡淡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儘管聽起來很是平靜,但鏡無塵卻仍是自這份平靜之中聽出了些許的緊張以及……絕望的味道。

    「是。」

    「我到是問問你,夫人得了什麼病?」

    「呵呵,不過就是槍傷,對吧?」

    「哼,你比起楚默那笨蛋倒是細心多了。」少年仍舊是不曾正眼看向鏡無塵,其實也不只是鏡無塵,或許他根本就沒打算去看任何的東西,因為那一雙本來就是漠然一切的雙眸這會看起來竟是空洞的可怕,連半點的焦距都沒有,「看來,你已經識破了我的計劃,對吧?」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的直闖了。」

    「你能救得了她?」

    「可以。」

    「什麼條件?」

    「呵呵呵……」看著那少年一瞬間的冷冽與精明反應,鏡無塵啟唇輕笑,眸子也瞬間亮的發光而耀眼了起來,「少主果然聰明。一語中的。我救治她的條件就是要你完全的放手。」

    「辦不到!」

    「少主不妨再考慮下?」

    「不必了。」

    寧然的聲音字若玄鐵,落地鏗鏘有力,斬釘截鐵,竟是沒有半點的餘地和商量。

    而他的反應鏡無塵卻也只是溫溫一笑,似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看著寧然眉眼中那一股子的堅決,精緻的臉上那份毫無半點迴旋餘地的表情,長長的一聲歎息之後,始字正腔圓,輕緩有聲細條慢理的看向寧然道,「裡面的女人,是你這大半生最愛的人,也是你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就當真忍心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哼。」

    回應鏡無塵話的,不過是寧然冷冷一哼。

    而鏡無塵也不氣餒,只是嘴角勾笑的溫言軟語著,「現在的她,怕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有個兒子,有個家,可是,她卻臨死都不曾記得他們,這就是你的愛?」

    「你別白浪費時間了。」寧然終於轉過了頭,隨著他的動作,一頭長髮攸的一甩,在半空中劃個漂亮的半弧形,半抿著薄唇,配合著那一臉的燦笑,滿眼的詭異之色,令他整個人看起來竟是恁添幾許妖異之氣,而開口說出來的聲音卻又清幽動聽極了,只是那眼底的冰寒以及詭異之色看的人卻是毛骨悚然,「我知道你是楚默的人,我也知道你打的是什麼心思。你以為用這種心思我就會放人了?你怕是太為高估我了。」

    「哦,是麼?」

    鏡無塵仍舊只是淡笑著,心底卻是極為的懊悔了起來——

    果然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怪傢伙。

    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打動他?

    「冰隱是我十幾歲便記在心裡的女人,愛就是愛了,我管她是誰,姐姐又如何?什麼血緣又與我有何甘系?我的眼裡,她只是冰隱,只是我寧然一輩子想要疼在心裡捧在手心護著的女人。我的女人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面前。她同意最好,她不同意,我就會折了她的支翅,毀了她的眼,斷了她的腿。我寧願她恨我,也絕不會讓她在我除外的任何一個男人身邊展顏歡笑。最好是死後化為厲鬼都別開我,這樣就省了我下輩子去找人的時間了。」

    「你……當真不怕她死?」

    「怕,我怕的厲害。可是,我更怕她會遠離我。若是知道她在別的男人身邊,我會恨不得一刀殺了她,然後再『自殺』去陪她。」少年的聲音裡透著無比的陰戾,明明很是好聽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卻是如墜冰洞般森寒徹骨,而看向鏡無塵的桃花眼內更是一片滲人的詭異之色,「所以,我寧願她死在我的眼前,也絕不會放她回去。」

    「你……」

    鏡無塵心底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這樣強烈的愛意,比起楚默的卻也是半點不差啊。

    愛一個人沒錯。更何況,以寧然這般的驕傲和不屑一切的性子,怕是真的把冰隱視若生命般的重要了。這樣以生命做為付出的愛情,自己怕是說再多的話都挽不回他的心思了吧?早該知道的,以寧然這樣的性子,絕對就是寧為玉碎,不為互全的。

    他以為,愛就就愛了。可是,愛一個人,真的沒錯嗎?

    他怎麼就想不清楚,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的心甘情願才可以?

    這樣的執著,這樣的偏激,害了冰隱,卻也無異是害了他自己啊。

    束錮著冰隱的同時,何嘗不是在束錮著他自己的心?

    「看來,我這次算是白來了?」鏡無塵苦笑著,看來若想把人帶走,正大光明的辦法怕是不成了。而至於不正大光明的方法,自己這次帶的人卻是不夠,而焰武盟中普通的弟兄又有誰有這份能力可以在寧然的手下把一個病人偷走?

    「她死,我也絕不會獨活。生同衾死同穴,這就是我的態度。」看著鏡無塵作勢起身的動作,寧然也不開口挽留,只是眉眼一抬用著堅定而不容人置疑的霸道語氣道,「所以,你救她,我感謝你,也算是我寧然欠你一次。但是,你若是不救,我今天也不會為難你。兩陣相對,不斬來使。更何況我與你,沒有你死我亡始得罷休的局面。現在,鏡先生若是要走,我寧然必會以禮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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