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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揮翅攪風雲 章七 重分教務 共赴莽山(一) 文 / 姬神霄

    與太虛四徒做戲一場,雖是耗費不少心力,卻並非佔去鄧鈞多少工夫。他當先回轉道場之內,遙遙見得搖蓮、擺荷二人正自靜坐大殿之內行功吐納,便轉身帶著魏、楚、馮、陳朝一眾劍宗弟子所在的偏殿走去。

    便在這時,鄧鈞忽覺有側院之中天地元氣一陣異常,待凝神去看,卻見是蔡青鋤駕著虛空法車騰上了天際,五蠱道人正自垂頭站在車尾一腳。猜是這位五行宗的師姐從五毒教長老身上挖到了什麼好處,他面上掛笑揮了揮手,喚道:「青鋤師姐,我將搖蓮、擺荷二位師姐安頓在了劍宗道場落腳,來日一道去那莽山。你尋得好處便早早趕回,多少也分潤些油水給師弟我;比起師姐的師門來,劍宗道場可窮得緊哩。」

    蔡青鋤面色愉悅地隨意揮了下手,邊道:「我只出去遛遛,三五天便回來,哪有什麼好處分你?」言罷,她一扯牛尾,但見那銅牛在半天上揚蹄飛奔了起來,牛角之上又有一道青朦光華射出,開闢出一條虛空通道,整輛車旋即駛了進去。

    鄧鈞見她言不由衷,笑罵了聲:「小氣!」

    楚不劌上前問了一句:「師叔,那是哪家弟子?瞧她座下法車,可算一樁好寶貝。」

    鄧鈞答道:「她是五行宗的弟子,身份頗不簡單,我也是靠著這一世的竹馬好友牽線引見才搭上的關係。那法車倒不是她自家的法器,乃是方從五毒教長老手裡奪下的。」他又將五毒教之前攻山、五蠱道人被俘一事說了遍。

    太虛四徒聽了,面色俱是不佳。魏不割搖頭歎道:「此番本是來追憶舊景的,行至山中,聽得有煉氣士談論青城劍宗新立一事,我等這才生了火氣要使手段擒人問罪。來得劍宗道場之上,見了附近有屍身和死去的蠱蟲,那時卻也沒在意。唉……若在當年鼎盛時,除卻根基最厚、威勢最強的那幾家,旁的煉氣門派怎敢與我青城劍派為難?」

    「老天留得咱五人生機,便是不絕你們白鹿子師祖的道統,只要用心經營,本派早晚有振興的一日。」鄧鈞伸手朝正殿一指,「那裡的兩個出身亦是不凡,乃是峨眉派的二代弟子。待交往得親近了,日後可為咱劍宗助力。」

    見得四人點頭應是,鄧鈞便不再多言,帶著他們徑直進了偏殿。

    清虛子與安規和尚帶著一眾弟子鄧鈞了許久,此時見得自家真人會完了客人轉來處置道場事務,忙地領頭施禮拜迎。

    「無須行禮。」鄧鈞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各自歸位,旋即讓出身後魏、楚、馮、陳四人,向清虛子與安引介道:「此番五毒教生事,我怕日後還會有麻煩找上道場,便施法穿信求師門派下大能來相助。這四位所習道統與我系出同源,一身煉氣修為也更遠遠高出我去,便是放在仙流大派,也能穩穩勝任長老一直。日後他們便是本派長老,你等須得恭敬對待。」

    一番交代之後,鄧鈞宣示了太虛四徒的名號,又吩咐道:「安規,我先前教你那法子終是有些不妥,你自家修煉便罷了,暫卻不要外傳其他弟子。日後你可與清虛子長老一同向魏、楚、馮、陳任意一位長老請教我劍宗的劍術,只要努力修行,自有達成願的一日。」

    安規和尚混跡仙流多年,又曾是一派寶藏寺的掌教住持,識人的眼力自是有的。他早早便看出鄧鈞身後那四人的修為不凡,此時聽得可去求教**,當即也不管什麼同為劍宗長老該有的矜持,當下便深施一禮拜了下去。

    清虛子雖是頗為自傲的一個硬起老道,卻也知虛名與仙流**相比實在不值一提,當下也有樣學樣,施禮拜去。

    太虛四徒見這一僧一道年歲俱都不小,煉氣修為卻是平平,倒不太看得入眼。只是自家師叔交代了,他們自是沒得選擇,只都想:「我等也不藏私,只把青城劍訣與青城真氣傳了這二人,能修行到什麼地步,只看他倆造化了;那青城根本劍法卻不能傳給他們,否則便被糟蹋了。」

    鄧鈞不知四個被唬來的師侄心中想法,只去看那雖安規和尚一同投來的寶藏寺佛子。細一數,共有十八人,再用法力感應,卻見當中有十三人的法力都到了先天境界,其餘五個也有了歸元大圓滿境界的修為。他暗自點頭,心道:「寶藏寺道統雖然不完整,可畢竟是立教多年的仙流門戶,調教出的弟子可比我這草草創立的青城劍宗強得多了。」

    按下旁的念頭,鄧鈞對四個師侄說道:「四位長老,除卻佛子,你們在其餘弟子中選出資質最好的十八人來,與僧人湊成三十六數。之後便去山後辟一處清淨場所,每人挑出九個弟子傳授本派煉氣道統。」

    「未被選上的弟子有三條出路——一是作為外門弟子處理道場瑣事,每年評校功績,可得一些功法嘉獎;一是經營俗世道觀,收些香火錢支援道場開支,每年亦有嘉獎;不願走前兩條路,可憑我先前傳下的粗淺煉氣法門重操舊業去世俗武林廝混,又或投效軍伍搏個功名富貴也好,想來都不難出頭。」他看向清虛子與安規,「這一事便由你們二位長老負責。」

    一僧一道當即領命。

    大體處置完畢,其餘細則可在日後慢慢完善,將麻煩推到四位師侄身上的鄧鈞只覺一陣難得的輕鬆。扮作一副信任十足的姿態,他在魏、楚、馮、陳四人臉上按個掃過,語含雙關地說道:「我自家忙於修行,無暇分心教化弟子;你等日後職責不小,不單要調教好弟子的修為,更要教養好弟子的德行,如此我派才不虞後繼無人,道統才有大興之日。」

    這話明裡聽來是鄧鈞囑咐四位長老用心職責,用意更在暗示自家無心戀權,只把門中弟子都交給他們培養,要灌何種信念也有得這四人自去思量,以保青城劍宗日後所持必是青城劍派道統。

    這話舉動看似多餘,但為防四位「師侄」對自家仍有疑慮,鄧鈞卻不得不為;若這四人真個是像敬李太虛那般一心敬他,這番話倒也不會讓彼此之間失了親近。

    待得太虛四徒齊聲應是,自覺再沒甚可囑咐的鄧鈞轉過就走,邊道:「峨眉劍派的客人在咱道場落腳一個月工夫,便在大殿與我論劍論法,你等須迴避些,莫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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