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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揮翅攪風雲 章一 寶光蓮座 玉劍金鐘(二) 文 / 姬神霄

    所謂法器,便以符菉之術在器物中結造下陣法禁制,使其能在法力激發之下放出一應法術禦敵。

    一件法器共可祭煉出三十六重禁制。若將前九重祭煉圓滿,威能足可比擬一位合氣境界的煉氣士;再祭煉下九重禁制,則法器蛻變為法寶,從此自生靈智,與主人心念相通,可感應危機夠自行護主,還能以意念如意驅使,等同多了一位煉氣修為在元嬰境界的幫手;禁制祭煉到三九二十七重時,法寶的靈智便能凝結成元神,從此可在虛實間轉化,對敵手段更是玄妙難言,從此當以至寶稱之;若是三十六重禁制都自祭煉圓滿,至寶便成了靈寶,便如元屠老祖一般,能夠脫離主人御使,自去修煉追求道極之境,與魔神一般無二。

    鄧鈞將法力渡入小旗,心神也隨之滲入內中打了個轉,當下便知這件法器喚作「迷蹤旗」,被前主人祭煉出了十四重禁制,可用來發動幻陣迷惑對手。

    祭煉法器,前九重還不算什麼,只憑光陰積累,總有功成的一日;而九重之後的禁制卻不那麼好祭煉了,耗時甚久不說,還得用自家精血餵養,這樣才能使它生就靈智,最終才能在一十八重圓滿時蛻變為法寶。眼下這面旗子從威能而言,稍弱於結丹境界的煉氣士。因它用處有限,鄧鈞便不願再費力祭煉,只用自家法力在其中留下烙印,確保日後能夠驅使,便又收於了袖中。

    他隨後取出一面黝黑小幡,再次渡入法力送心神入內觀看一遭,見得同樣是十四重禁制,功效卻是散人魂魄之用,名目便喚作「散魄幡」。比之那迷蹤旗,這散魄幡的祭煉之法就要高明得多,從威能而言也更實用。只是鄧鈞自家孕養的血神子便衍生出了血海攝魂之術和血神散魄之術,再耗心力去祭煉一面散魄幡卻嫌多餘了。

    想了想,他把先前那迷蹤旗又拿了出來,手指捏訣喝了一聲,腦後便有兩道寶光射落在地,化作了婆雅、毗摩兩尊黑神。將那迷蹤旗和散魄幡分別扔給了他倆,鄧鈞吩咐道:「這兩件法器便給了你倆主持,方便日後施用。」

    魔神殘魂化身天生也有靈智,只是一味凶殘嗜殺。鄧鈞施展黑神降法密咒這四尊黑神王卻因懾於血神子而不敢動性子,只把他視作主人,但有指使,無不應從。等那兩個魔神收了法器,他又施法將之收到了腦後,重又化作護法寶光。

    魔教餵養黑魔神,本要餵他們食用童子死後的污血,鄧鈞不願無辜殺生害命,便只能以自家練就的冥河血光餵養。雖有血神子震懾,使這四尊魔神不敢貪婪多食,可若要催它們迅速成長以便排上用場,多少總要拖累自身修為精進;魔神菩提所創的這寶光之法卻另有奇妙之處,將黑魔神依法煉成寶光放出體外後,鄧鈞便察覺他們能吸取天地元氣助長體內血海擴張了。如此一來,進多於耗,倒不虞自家修為再被拖累,黑神王成長也自快了幾分,能早些排上用場。

    又抖手將袖中小劍甩出,握在掌心裡渡入法力,鄧鈞卻是一喜。這法器喚作「封魔劍」,內中禁制可幻化劍光結成劍陣困人,更被祭煉了十六重之多。若是他日後有了結丹境界的修為,使出這封魔劍變化劍陣困住同層次的煉氣士,只要對方不明陣法變化,亦無上品法器護身,那便能穩穩贏了。

    鄧鈞之所以心喜,卻並非僅僅因這法器威能;他原本只懂一路元屠劍氣,可要練這一法門須先得練就冥河血光的法力才成,否則孕化不出元屠劍氣,相應衍生的御劍之術便無法全套施展。他要立青城劍宗只是權宜之計,自是不好將容易被人指為邪法的冥河血光傳下,如此一來,用其它煉氣法門修行弟子,便也如像清虛子一般只能零零散散地運用些元屠劍術。如今得了這封魔劍中所祭煉的劍陣,鄧鈞卻可將其中劍法一一化出,日後錄入自家典籍,門人便有成套劍法可持了;同門多人配合著起來施展,更是可演化出封魔劍陣,威力更為不凡。

    施用法力初步祭煉,將這法器中的劍陣用心記下,鄧鈞便又將之收入袖中。別看再有兩重禁制這法器便能脫變為法寶,可真要祭煉起來,需耗費的光陰卻難想像了。他當務之急是提升自家煉氣修為,不敢外物上耽擱,無暇給這封魔劍提升品次。

    最後取出金鐘法器,鄧鈞使法力探過便又是一喜。這法器雖與那迷蹤旗、散魄幡一般只有十四重禁制,但它內中蘊含的陣法卻奇妙非常,乃是一種可憑多人主持的音殺之陣。這名目喚作「落魂鍾」的法器如今有十四重禁制,便可使十四人主持,每多一人威能便增加幾分,轉能壞人神魂。等日後青城劍宗立下山門,他便可選出十四個弟子主持落魂鐘的陣法,如此一來既能積眾人之力以水磨工夫祭煉法器禁制重數,又可為倚仗防護道場。等到黑魔神能派上用場時,再讓婆雅持了迷蹤旗給將道場籠罩,便又添一層保障。

    鄧鈞乃是個謹慎性子,又精於人事,不比極樂童子李太虛那般狂妄。他欲立這青城劍宗,只是為堵那白頭峰上魔教高人的嘴,在自家不曾成就元神之前,卻不會與別家門派搞甚什麼恩怨爭殺。只要不惹高人,小門小戶有落魂鍾、迷蹤旗這等十四重禁制的法器防護倒也夠保周全了。

    先前帶著幾十人用血光飛遁之法趕了數百里路,鄧鈞法力消耗甚巨,不僅丹田中擬化的血海只剩稀薄一層,便連前些日子新開闢的一處竅穴中也空空蕩蕩了。於是他給落魂鍾打上自家烙印後也不忙著出去,就這麼盤坐蒲團之上恢復起了法力,一邊思謀著創立青城劍宗的一應步驟。

    「如今已知這武林中的青城劍派便是白鹿子當年所創宗門的末裔,我不若就將之收並了,更名作青城劍宗。然後便在這些人中挑出些個適合煉氣的,揀些得自精怪記憶中的粗淺煉氣法門傳下,再傳些仙流中御劍的手段。」東海中與蛤裡青、蟆裡紫相交的精怪們皆是平庸之輩,那等貨色懂得的煉氣法門僅僅是天賦領悟,用來給門人修行,至多練到合氣境界便再難提升修為了。鄧鈞卻不在意這點,只忖道:「管它好賴,總歸的能增壽延生的仙家法門,比起世俗中的煉氣吐納法門卻不知強了多少,常人得了傳授便是佔了便宜;想當初我在登州城裡被人追打,卻也沒誰無端給我一本世俗間的武功典籍助我立足哩。」

    想到當初,再對比如今,他心中又惱道:「原以為成了煉氣士便可得自在逍遙了,卻不想仙流之中凶險更甚!在登州市井裡廝混,落難時不過是遭人毆打一頓罷了;可若被煉氣士來為難,卻是一個不好便要身死魂消。不獨是那白頭峰上的魔教妖人,但凡一個修為比我高的站在跟前,我便難抬得起頭來。當務之急還是早早煉成元神,到時憑借血神子種種凶戾奇詭的神通,誰要再想惹我便得先好好思量思量。」

    取出蛤蟆法器,鄧鈞用力撫摸了一遍其上紋路,又將之舉在眼前注視著說道:「日後還要接引你兄弟倆的轉世之身來門下修行,總要好好報答,給你們一條好出路。」說著這話,他又思及蛤裡青、蟆裡紫的遭遇,便在心想道:「世上多有稱尊做祖的,憑甚我生來就要遭人欺負?如今本錢不夠便也不說了,只等功成翻身那日,誰來惹我便叫誰好看!」

    深吸一口氣下壓下諸般雜念,鄧鈞專心運轉起煉氣法門行功。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他一身法力恢復大半,這才出了密室,向著青城劍派門戶尋去。

    頭頂寶光,座下紅蓮,鄧鈞一路緩緩而行,倒也察覺了幾處被幻陣遮掩著的仙流門戶。只是青城山上雖不乏仙流中人,但除了一些散流門戶,便是煉氣大派的世俗分院,主持之人修為也都不甚高明,說來也就是登州龍樹庵裡那幾個五嶽劍派弟子的層次。除非是被白鹿子、李太虛那等強勢人物壓得落盡臉面,否則各派高人便只在本門道場潛修煉法,不會插手世俗分院的事物。

    青城劍派的門戶本就在這山中,各派早也知道,鄧鈞要將之改換門庭,卻未想同白鹿子一般張揚什麼威勢。以他算計,旁家煉氣士見了最多有些驚詫,興許還會生出看熱鬧的心思,卻不會作甚麼太出格的舉動來與自家為難;畢竟這青城山上的道場都屬正教門派,只要自家乖覺,不給人剪除的借口,想來便應無事。

    鄧鈞如今目力遠超常人,御使紅蓮飛在半空,不一刻便瞧見了一處山腰平地上有青城弟子駐紮。他細一打量,見那裡地勢平平無奇,景致在山中也屬尋常,當下便知白鹿子當年所立道場已被徹底毀了去,這廂卻是後人遷居建造的。

    鼓蕩法力,使腦後四道寶光放出無量光華,鄧鈞端坐紅蓮飛到那青城劍派上空,隨後開聲喝道:「我乃神秀真人,別號紅袍祖師,今欲在此處立教傳法。爾等青城劍派弟子如願隨我修行,可得受仙家神通妙術。」這番話得他法力加持,在青城劍派上空迴盪了三遍,仍自餘音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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