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知道南宮冥夜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在哄她，但他那處分明堅硬無比，甚至滾燙得如烙鐵一般，說他不想倒也不大可能。
可他怎麼能一邊狠狠想著與她做那事，一邊又表現得這麼平靜，平靜得讓她完全抓不住他半點需求的信息？
她忍不住掄起拳頭一拳捶在他胸前，抱怨道：「你若真想，就不能表現得強烈點嗎？」
讓她就像一個人在演獨角戲一般，好沒面子。
南宮冥夜卻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拉著她摁在他胸膛上，讓她去感受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我就是不說，你難道就感受不到嗎？我若是再強悍一點，就直接進去了。」
這麼說著，身下微微動了動，居然真的擠進去了一點。
琉璃嚇得慌忙挪動身軀，躲避著他的侵犯。
可是做完這個舉動卻又覺得自己似乎太矯情，明明想要還表現得想要抗拒一般，欲拒還迎，做作得很，一點都不可愛。
「我會被你折磨死的。」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輕推了他一把，離開他的身體，在沐桶一旁捲縮了起來，抱著自己的身軀不再去看他。
幸而沐桶足夠的大，兩人在裡面哪怕是各洗各的也影響不了對方。
直到她離開自己的身軀後，南宮冥夜才重重喘了兩口氣，激烈跳動的心漸漸平復了下去。
剛才他差點就忍不住，闖進去了一點點，居然沒讓自己深深埋進去，就這一點遲疑，已經耗費掉了他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
她若再不逃開，難保自己不會握住她的腰一舉埋入。
他是大夫，深知她現在身體的狀況，她滑胎至今才過了大半個月，還不到一個月，醫書有戒律，女子滑胎後必須要出月之後才能行房事。
他不是不想，只是怕傷到她。
在浴湯裡呆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他忽然站了起來，一步跨出沐桶，拿起一旁的毛巾把身上擦乾後直接穿上衣裳，離開了這一方小天地。
琉璃看著他瀟灑離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揪了起來。
明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怕傷到自己，可是眼睜睜看著他毫不留戀地離去，一顆心又忍不住狠狠失落了起來。
自己的身體對他來說究竟有沒有半點吸引力？他要她是因為她是他的娘子，還是因為他真的喜歡她？
明明對自己說過不能去懷疑他，也不能去糾結這些有的沒的，可現在這樣又不得不糾結了起來。
自己都已經投懷送抱了，他卻還能狠得下心來把她推開，分明已經進去了一點，卻還是無情地退了出來。
他真的只是不想傷到她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或許是因為在乎，越是在乎越怕失去。
怕自己會錯意，怕他一直以來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責任，怕他從一開始便被他們的關係誤導了自己的情感，連自己都被自己給騙了。
也不知道在浴湯裡呆了多久，南宮冥夜忽然折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套乾淨的衣裳以及一條乾毛巾。
看她依然保持著起初他離開時的那個動作，縮在沐桶的邊緣一動不動，只拿一雙寫滿哀怨的眼眸看著他，他微微一怔，把衣服放在屏風上，拿起毛巾向她走去。
「快起來，你身子虛，不適宜在浴湯裡泡太久。」走到她身旁，他俯身看她，溫言道：「起來，我幫你擦乾身體，穿上衣服，泡久了當心著涼。」
琉璃緊咬著自己的下唇，忽然有點不甘心了起來。
他究竟有沒有真的喜歡她？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正因為這樣，她一直看不透他的心。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她忽然從浴桶裡站了起來，讓自己潔白的身子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南宮冥夜的大掌已經落在她的腋下，輕輕一抱直接把她抱到沐桶之外。
他讓她站在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上，拿起毛巾給她拭擦起身子。
動作極其溫柔，一絲不苟，可目光卻始終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半分。
琉璃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冥夜。」
軟玉溫香在懷，身下又不自覺繃緊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大掌落在她的腰間輕輕推了一把：「快穿衣服，天氣太冷容易著涼。」
可她卻牽上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踮起腳去親他的薄唇：「你真的不想要我嗎？冥夜。」
南宮冥夜用力閉了閉眼，落在她腰間的那一雙大掌頓時滾燙了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而磁性：「璃兒，別鬧，快穿衣服。」
「我這樣，你還是不想要我嗎？」她都已經一絲不掛地抱著他甚至主動親他了，為什麼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實南宮冥夜不是沒有反應，只是衣裳穿在身上，而他又彎著腰，才沒有讓她看到他早已從撐天聳立的慾念而已。
他再次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輕輕一推，把她推離了自己的身體，依然拿起毛巾繼續為她擦拭身體。
之後，他把乾淨的衣裳從屏風上取下，給她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房間裡雖然點著暖爐，卻還是有點冷，他怕她的身子在空氣中暴露太久，會扛不住那一股寒氣。
琉璃就這樣任由他為自己穿上衣裳，他的視線始終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
不是不難過，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這一刻，她忽然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都說女人的心就像針尖兒這麼點大，容不得一粒沙子，這話，或許是真的。
她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不該去懷疑他對她的感情，可是，心裡總還是有那麼點介懷。
她光著身子抱著他，他卻還能平心靜氣地為她穿上衣裳，如果不是他定力太好，那就是她魅力實在太差。
但是，女人的自尊和自信卻真的被他這樣一腳給踩碎了。
雖然心裡分明知道他只是不想傷了自己，可是知道歸知道，她還是理解不了。
心裡，總是有那麼點不甘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