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捧起南宮冥夜的臉，在他唇上輕輕地印上一吻，想了想，眼底又露出一絲不安：「你能不能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點了點頭：「說。」
只要是他知道的，他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隱瞞她的理由。
既然是他的娘子，他就應該做到對她以誠相待。
琉璃就知道這麼多的夫君裡面只有凌霄和冥夜是最直率的，在感情方面他們沒有太多的心思，只是一直想著，她是他們的娘子，所以他們應該愛她，守護她。
其他人倒是少了他們那一份坦白與純真，多了幾分以守護她為由的隱瞞和保留。
雖然大家的本意是好的，可是有時候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就像當初初陽和冷清都知道雲飛還活著的事，卻沒有人願意跟她說一聲，他們不知道她那段日子有多難過，那種折磨，她一輩子都不想在嘗半分。
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氣才突然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們都留在我身邊，和我生活在一起，你會願意嗎？」
他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陷入了沉思，彷彿在想著她所說的事。
琉璃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無恥，可是大家都走過了那麼多風雨，她放不下她每一個夫君，他們也是知道的。
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過多久，南宮冥夜輕輕呼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願意。」
心中的不安頓時散去，她用力抱著他，笑得甜蜜。
他說願意便是願意，她從不懷疑，只要是他說的，就一定是他的心裡話。
「這麼高興做什麼？」他輕輕推開她的身子，垂眼看著她的臉，仔細審視著她的臉上身上的每一處。
「當初我們不也是一起生活在公主殿裡嗎？你幾時聽我說過什麼？」知道她為何而不安，他的長指劃過她的臉龐，聲音難得比平常要溫和而輕柔。
琉璃卻嘟囔著小嘴，一絲不滿：「當初你們願意是因為誰也不喜歡我，誰都巴不得把我推得遠遠的。」
想起過去，她又忍不住皺起了眉心，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在梅苑過夜的情形嗎？你說你是不是巴不得把我推得遠遠的？」
想到那一夜，哪怕是素來習慣了冷漠的冥夜也忍不住動了動唇，泛開一抹淺淺的笑意：「這麼小氣，還記恨著那一夜的仇。」
琉璃瞪了他一眼，揮掉他落在自己額際上那隻大掌，滿臉怨念：「你試試被人從床上一把拽起，粗魯地扔到椅子上？有過這種待遇，看你以後會不會記仇？」
「我不會。」他是說真的，如果她非要要睡在他的床上，把他拉到長椅上，那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她當時沒有那種霸氣罷了，估計也是不敢有。
琉璃伸出小手在他胸前堅硬的肌肉上擰上一把，怨道：「不管你會不會，反正，這仇我是記住了，將來，總會回報給你的。」
「那你想怎麼回報？」只要是她說的，他都願意承受。
哪怕揍他一頓，或者砍他兩刀，只要能讓她解氣，他也甘之如飴。
當然，前提是別直接把他砍死，他還要留著一條性命看著他們的孩兒出世。
他握住她的小手，把她一雙手握在自己掌中，柔聲道：「你現在懷了身孕，情緒不要太激動，要是真的氣不過，那便狠狠揍我一頓吧。」
「你就不怕我揍你的時候動了胎氣？」
聞言，南宮冥夜眉心一陣糾結，他點了點頭，老實道：「怕。」
所以，還是不要打他好了。
想了想，他忽然撈起自己的袖子，把肌肉結實的手臂湊到她唇邊：「既然不能打我，那，咬我吧。」
琉璃還真的是老實不客氣，張嘴往他手臂上咬了下去，只是咬得很輕，完全沒有讓他感覺到任何不適。
咬完之後，又在那一排齒印上輕輕吻了一下才放開他，眉眼彎彎，笑得愉悅：「好了，我的仇已報，以後不要再欺負我了。」
南宮冥夜放下袖子，長臂環過她的纖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薄唇湊到她耳際，猶豫了半刻，才忽然道：「以後，疼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欺負你？」
這或許是他對她所說過的最肉麻的話語了。
琉璃一雙眼眸閃亮閃亮的，想著他對她的守護和柔情，也想著他是她肚子裡孩兒的爹，一顆心不由得狠狠溫暖了起來。
可只是感動了那麼一會會，她便又輕輕推開了他，拉開兩人的距離，抬眼看他，一臉認真地道：
「不要把真想告訴寒，孩子是他的，你明白嗎？」
剛才那一霎南宮冥夜是不明白的，只是，她是他的娘子，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她說孩子是楚寒的，他也沒有反駁。
如今聽她這麼說，他卻忽然明白了過來。
「想要用孩子去牽絆他？」見她點了點頭，他才輕歎了一口氣，柔聲道：「楚公子不是傻子，他很快會知道的。」
「我知道。」楚寒暫時還沒有對她的話生出懷疑，那是因為他陷入了空前的喜悅和感動中，也因為她現在肚子還沒有大起來，日子又只是差了一月，所以，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可是等到後期，等到她快臨盆的時候，他總會看出一些端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本來就沒打算要瞞他多久。
她執起南宮冥夜的大掌，認真道：「等他和蠱王那一戰結束後，我就會把真相告訴他，可是冥夜，現在你能不能先為我做一件事？」
「你希望我去勸他？」這事他也曾想過，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楚寒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們去阻擾？
哪怕他是他的親弟弟，他也一樣沒有這個能力。
想到楚寒跟他說的話，要他帶琉璃離開這裡去洛西，不讓她參與那一戰，心情便又不自覺沉重了起來。
如果讓這個小女人知道楚寒的打算，不知道心裡又會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