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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霏霏,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文 / 肖若水

    慕總裁一臉的無辜,把自己老婆扯入懷中,「老婆,人又不是我弄丟的,你衝我發什麼脾氣啊。」

    「我是讓你想辦法啊。」

    「放心吧,丟不了。就算去找,也不能我們去啊,是你兒子沒把老婆孩子看住的。」慕東霆的目光落在對面的言希身上燔。

    言希單手撐著下巴,唇角隨意的勾起,「看來這丫頭是向我宣戰呢,行,我陪她玩兒。」

    「好好的日子就不能好好的過,偏要折騰,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天雪無奈的歎氣。

    「那您就別說了,讓我耳根子也清淨清淨。吃飯吧。」言希說完,起身走進餐廳。

    而此時,雨霏的小公寓中,母子兩個圍在小餐桌旁,四菜一湯,孩子吃的津津有味。

    「媽媽的手藝怎麼樣?」雨霏笑著問道,又給他夾了塊青椒和雞蛋。

    「當然好吃了啊,媽媽,你再努力一點,就可以比得上奶奶的手藝了。」小莫笑嘻嘻的說道窠。

    「小機靈鬼,奶奶燒菜的時間比媽媽吃飯的時間都長,等媽媽到了奶奶的那個年紀,燒的菜就能像奶奶一樣好吃了。」雨霏笑著,和他貼了貼額頭。

    飯後,雨霏動手收拾碗筷,小莫回房間玩玩具,一堆的積木,堆來堆去的,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好玩兒的,雨霏記得,慕家公寓雜貨間裡也有很多言希小時候玩兒過的積木,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晚上的時候,小莫窩在母親的懷中,被哄著入睡,小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

    雨霏哄睡了孩子,自己卻了無睡意。她起身下床,一個人來到落地窗前。窗外夜色正美,月朗星稀,與數年前的那些冰冷孤單的夜晚,如出一轍。

    記得,母親剛剛死去的最初,她每晚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的哭,即便是慕家夫妻都沒有察覺,而唯一發現的人,是言希,他不會安慰人,只是在她哭的時候,拿著備用鑰匙來她房間,把她摟在懷裡,從那個時候開始,雨霏就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像陽光。

    他對她來說,早已經是不同的了。而她在他的眼中,除了比別的女孩可憐一些,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同。一直以來,她只能做他身後的影子。

    從小,慕言希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喜歡獨斷專行。高三畢業那年,他說不想參加高考,說國內的應試教育教出來的不是人才,而是學習機。所以,他要出國讀書。慕家夫妻不同意,他高考的時候就直接交了白卷,把慕東霆氣得夠嗆。

    最終,他還是出國了,因為慕東霆和天雪根本管不住他,但出國之前,慕東霆和他談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到國外之後,他要憑借自己的能力生存。也就是說,他想堅持自己的選擇,就不能繼續當他的富少爺。

    而言希是個不輕言放棄的人,所以,他接受了這個條件,慕東霆只給他聯繫了學校,並買了一張機票,再無其他。

    他離開之後,兩個人幾乎很少聯繫了,雨霏也只能偶爾從顧景哲那裡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崔敏敏這個名字,也是從顧景哲那裡聽到的。聽說,那是一個極盡優雅的女子,美麗,又風情萬種。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她,大概就是『公主』,言希喜歡用英文叫她敏敏公主。

    他那樣驕傲的人,居然會主動去追求女生,並且,表現的非常的慇勤。

    在他離開之後,每一個孤獨的夜晚,雨霏站在落地窗前,胡思亂想著。隔著半個地球,她的黑夜,卻是他的白天,雨霏的腦海中出現最多的畫面,就是言希和崔敏敏一起站在星空下,互相依偎的模樣,即便,她從未見過那個崔敏敏。

    她所知道的,都是顧景哲口中,關於崔女神的傳說而已。

    這一晚,雨霏睡得並不太好,因為,她想起了太多曾經的事。

    翌日晨起,雨霏做好了早餐,剛剛把小莫叫醒,門鈴就響了起來。

    雨霏去開門,沒想到,她搬家之後,第一個客人居然是顧景哲。

    「景哲,你怎麼來了?」雨霏略帶詫異的問道。

    「怎麼?不歡迎我?」他笑著走進房間,見到小莫,直接把孩子從地上抱起來,「才多久沒見,小莫又長高了。」

    小莫似乎也很喜歡他,甜甜的喊著叔叔。

    「小莫乖,自己去吃早餐,媽媽和叔叔有事要談。」雨霏打發掉孩子後,神情嚴肅的問道,「慕家人讓你來的?」

    「那麼緊張做什麼,不是。」顧景哲笑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慕伯母昨晚打電話給我,問我知不知道你的去處,我想著除了這裡,你大概也沒有地方可去了。所以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被我猜中了。放心吧,我對慕伯母可什麼都沒說。」

    「那謝了。」雨霏總算放心了幾分。

    「怎麼謝啊?雨霏,你總得表現出誠意吧?」顧景哲看似玩笑的問道。

    「那我請你吃飯怎麼樣?我親自下廚。」雨霏溫笑著回答。

    顧景哲有些提不起力氣的哼了聲,玩笑著說,

    「誰差你一頓飯啊,不過,看你長得還不錯,以身相許的話,小爺勉強接受了。」

    「那還是算了吧,勉強顧少為了我這麼一個樹,而放棄整片森林,那我的罪過不是大了。」雨霏故作無知的說,為了避免尷尬,她轉身走進廚房,開始收拾那些並不急於收拾的碗筷。

    這麼多年,雨霏一直遵守著一個原則,那就是如果付不起感情,就不要給任何的希望。

    而顧景哲卻隨後也走進廚房,追問道,「霏霏,你不是打算帶著小莫一直這麼躲著吧?奪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言希哥如果想找到你,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兒。」

    雨霏淡笑,倒了杯牛奶給自己,不甚在意的說道,「能躲多久就多久,我並未打算與他老死不相往來,我只是想告訴他,時過境遷,曾經滄海,有些人,有些事,早已經留在了回憶裡,再也回不去了。」

    顧景哲瞇眸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身上讀出些什麼,然而,她的神情永遠是那麼的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雨霏,你,真的不愛他了嗎?」

    他的問題完全的在雨霏的意料之外,她微微的錯愕,隨後,唇角揚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她並沒有回答,因為,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

    曾經有人說,想要忘記一個人的時間,是愛上他的數倍之久,雨霏想,也許,時間未到吧,她仍做不到心如止水。

    「突然說這些幹嘛,無不無聊。」雨霏隨口回了句,把洗乾淨的碗盤放入消毒機中,她擦乾淨手,轉身的時候,險些撞進他胸膛,顧景哲的手臂撐在牆上,高大的身體僵硬的矗立在她身後。

    不似平日裡的嬉笑,他看著她的時候,神色專注而認真,「雨霏,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態度就是在逃避,和你此刻的行為一樣,都非常的幼稚。」

    雨霏抬眸看著他,微嘲的一笑,「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顧景哲點頭,他討厭她這副看起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而實際上,她一直把自己的心藏得很深。「你既然要逃,那不妨再逃得乾脆一些吧。去國外怎麼樣?音樂之都維也納怎麼樣?你在哪裡,會有更好的發展。」

    雨霏蹙眉看著他,片刻後,淡淡的失笑,「景哲,你今天怎麼了,喝多了嗎,一直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在國內呆的好好的,事業剛剛站住腳,何必要跑到國外一切從頭開始。就為了躲一個男人?我自認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即便雨霏說的句句在理,但聽在顧景哲耳中,她仍然是在逃避。「雨霏,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程度,如果你真的不愛他了,或者遠走高飛,或者找個男人結婚。我太瞭解慕言希了,他從小到大都被寵壞了,只要他想要的,就沒有弄不到手的。只要你留在b市,你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雨霏漂亮的眉心緊蹙著,而好看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很有一種不屑。「景哲,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當年那麼想要崔敏敏,得到了嗎?」

    雨霏一句話把顧景哲噎個半死,她推開他,走出廚房。此時,小莫已經吃完了早餐,小跑著走過來,抱住了雨霏的大腿,奶聲奶氣的喊著,「媽媽,我想出去玩兒。」

    她溫笑著,兩指輕彈了一下孩子的額頭,「媽媽還有工作,讓顧叔叔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反正他也很清閒。」

    「好。」小莫拍手叫好,走過去牽住了顧景哲的一片衣角。「顧叔叔,你帶小莫出去玩兒好不好?」

    面對孩子滿眼的期待,他沒辦法拒絕。他知道,雨霏是故意的,借此把他這尊大佛請走。

    清閒?呵,他這個腦外科的第一把刀,數不清的手術等著他,他可真是夠閒的,才跑到她這裡來碰一鼻子灰。

    雨霏把顧景哲和小莫送到樓梯口,顧景哲手中拎著孩子的小書包,雨霏細心的在裡面裝了孩子喜歡吃的零食,水果,還有玩具,其實,很多時候,顧景哲是很羨慕小莫的,不,更確切的說,是羨慕小莫的父親,那個男人,他什麼都不需要做,但他什麼都得到了。

    「小莫,要聽叔叔的話,不許亂跑,知道嗎?」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雨霏仍忍不住的叮囑著。

    顧景哲與小莫離開之後,雨霏一個人呆在公寓裡,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雨霏覺得頭腦仍不停的發脹,一頭栽倒在床上,渾渾噩噩的又睡了起來。

    睡夢中,記憶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記得,那時慕言希出國後第一次回國,他帶回了崔敏敏,當然,慕家的夫妻並不知道他帶回了女朋友,或者,是知道了,卻裝作不知道。言希沒和父母提起過有女朋友的事兒,慕東霆和天雪就權當不知,飯桌上,只問他學業和生活上的一些事而已。

    雨霏第一次見到崔敏敏,是顧景哲帶著她的。言希難得回國,和幾個發小一起約了打牌,牌桌上,顧景哲帶著她充門面,而言希帶著女友,那女孩容顏清麗,很是端莊,大抵就是言希喜歡的類型,連說話都是問聲細語的,一舉一動,溫溫柔柔,看得人骨頭髮酥。

    聽顧景哲說,崔敏敏是t市人,外公是t大的教授,父親是t市的秘書長,溫婉懂事,知書達理的高幹公主,並且,身上沒有官二代的傲氣,很惹人憐愛。

    雨霏一向不喜歡這種亂糟糟的聚會,她是個很安靜的人,平時連話都不喜歡多說一句,而那天,卻破天荒的喝高了,言希把她帶回家,雨霏吐了一晚上,好在慕東霆與天雪夫妻外出,否則,言希保準要挨一頓罵。似乎從小到大,只要沒把妹妹照顧好,都是他的罪過。

    第二天醒來,雨霏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房間的床上,而慕言希睡在他身邊。或許是她下床的動作太大,吵醒了他。

    「劉雨霏,這才兩年不見,你現在越發的出息了啊,在外面就敢喝的爛醉如泥的,被人欺負了都白欺負,只有自己哭的份兒。」言希眉宇清冷的看著她,似乎有些不悅。

    「下次不會了。」雨霏淡淡的回了句,低著頭走進浴室換衣服。

    看來,她昨晚的確鬧得不清,洗衣機裡堆著的衣服都被她吐得髒兮兮的。

    以為天雪不在,她負責洗了衣服,又做了早餐。吃飯的時候,言希很是無意的和她說著國外的生活,還有崔敏敏。

    言希剛到國外的時候,過的並不好。在國內養尊處優,處處高人一等的大少爺,到了國外,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過的很孤單。而就在他最孤單的時候,崔敏敏出現了,她溫柔婉約,對每一個人都溫和友善,對言希也格外的照顧,漸漸的,言希自然而然對這個女孩產生了好感。

    崔敏敏的性情也很安靜,常常喜歡一個人坐在畫室裡面花花,一整天都只做一件事。而言希最喜歡的就是陪著她畫畫,看著她認真而專注的神情。雨霏時常想,那個時候,言希一定是很愛崔敏敏的吧,她就是他心中完美的女人,然而,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無缺的,所有的完美,不過是被一層光鮮亮麗的外衣包裹住,蒙蔽了人的眼睛,讓人看不到那些不堪與醜陋而已。

    午後的陽光從透過明亮的玻璃窗,散落在窗前,硬生生的晃疼了人眼,雨霏從從睡夢中醒來,下意識的伸手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

    她起身下床,走進了浴室,洗過澡之後,人也精神了許多。

    她披散著濕漉的長髮,盤腿坐在落地窗前,曬著窗外的暖陽,手中捧著五線譜,握著鉛筆,畫著小蝌蚪一樣的音符。

    臥室是半開放式的,放著一架黑色三角鋼琴,曲子寫到一半的時候,雨霏起身走到三角鋼琴旁,試著彈奏,她白皙的臉龐,神情一直是低斂而認真的。

    雨霏忙起來的時候,很容易忘記時間,直到窗外的天空完全的黑了下來,她才記起小莫還沒有回來。她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雨霏急切的抓起手機,給顧景哲撥了過去,電話那段,傳來他磁性好聽的聲音,仍是帶著笑意,「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要你兒子了呢,居然一直沒打電話過來。」

    「抱歉,寫了個曲子,忘記了時間。你們在哪兒?我去接小莫吧。」雨霏抱歉的說道。

    「不用了,我把小莫帶回家了。早上看你一臉憔悴的樣子,應該昨晚沒休息好吧。今晚小莫在我這裡,明天早上我再給你送回去。」顧景哲說完,掛斷了電話。

    其實,對於顧景哲的細心與體貼,雨霏並不是不感激,但感激和感情畢竟是兩回事兒,所以,數年的相處下來,她一直小心翼翼,避免觸碰到敏感的神經。

    既然小莫不回來,雨霏一個人也就懶得做飯了,她把曲子整理好之後,漫漫長夜,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度過了。

    雨霏依舊了無睡意,索性起身下床,換了一套一副,打算去附近的酒吧坐坐,喝兩杯,麻痺了大腦和心,或許,就能睡得著了。

    她開車來到距離公寓最近的一家酒吧,點了兩杯威士忌,坐在獨自的角落,安靜的飲酒。但酒吧這種地方,是注定無法讓人安靜的。

    雨霏這個年紀,屬於介於成熟與稚嫩之間的輕熟.女,最讓男人著迷。她的舉止優雅,容顏清麗,眉宇間又染著淡淡的哀愁,只要她的目光與人對視一眼,八歲到八十歲的男人,絕對都會被電到。

    然而,她對自己的魅力卻毫不自知,有人過來搭訕,她三言兩句的便拒絕掉。她一向是潔身自愛的女子,那些紙醉金迷的夜生活和一.夜清,她是沾都不沾的,某種程度上,她有潔癖,她嫌髒。

    酒吧的環境昏暗,音樂聲靡靡,但即便是這樣的環境,雨霏仍然可以把自己困在獨屬於自己的空間之內。她喝了兩杯酒,微醉,然後起身離開酒吧。

    只是,她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已經被別人盯上了,酒吧這種地方向來魚龍混雜,有些人覺得自己有點兒臭錢,就不把別人看在眼裡,盯上喜歡的東西,就像弄到手。

    雨霏剛走出酒吧門口,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籠罩了過來,男人長的還算周正,只是一身濃重的酒氣讓人非常的厭惡。

    「小姐,一個人嗎?我也一個人,要不要一起去別

    的地方再玩玩?」男人笑的有些曖魅低俗,並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那輛寶馬五系,示意雨霏,那是他的座駕,眉宇間很有一股炫耀的意思。

    雨霏冷眼掃過他,又冷眼掃過那輛寶馬車,然後才不冷不熱的開口,「抱歉,我不是小姐,如果你繼續糾纏,那我叫警察了。」

    她說完,按了下手中的車鑰匙,馬路邊,就停著她那輛招搖的路虎車,車燈閃了兩下,很是搶眼。

    男人微微的一愣,很多時候,車是一個人身份與地位的象徵,顯然雨霏的這個地位不低,所以,男人沒敢再去搭訕,只能目送著雨霏上車,然後發動引擎,車子離開。

    雨霏屬於醉駕,好在夜晚路上的車子不多,酒吧距離公寓的距離也不遠,她平安的把車駛入了車庫。但她還是不夠警惕,以至於並沒有看到一直尾隨在後的黑色奔馳。

    雨霏住的是小多層,她住在三樓,沒有電梯,她歪歪扭扭的爬樓梯上去。酒精麻痺了大腦,她整個身體都癱軟的靠在房門上,安靜的喘息片刻,而樓道中安裝的是感應燈,她安靜下來,燈也隨後熄滅。

    黑暗中,她仍沒有察覺到身後一道暗影正在向她靠近,直到她被男人強勢的按在門板上,被放肆的擁吻時,腦海中才警鈴大作。

    雨霏的確是醉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的雙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使不上力氣。她的手臂抵擋在他胸膛,卻根本無法阻擋男人的攻勢,索性就放棄了,任由他隨意的折騰,長舌熟練的在她檀口中長驅直入,呼吸中,都是熟悉到仍人窒息的氣息,雨霏緊閉上雙眼,用力的咬了下去。

    她沒留絲毫的情面,直接咬破了對方的唇舌,濃重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中蔓延。對方吃痛,終於放過了她。

    若是換成別的男人,在意亂情迷的時候突然被女人狠狠的咬上一口,一定是氣急敗壞的,然而,黑暗中片刻的靜謐之後,居然傳來了他好聽的低笑聲,略帶著幾絲慕家人特有的邪魅,「媽還總說你性子柔軟,她要是看到你現在的性子,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慕言希笑著,修長白皙的指尖很是隨意的抹了下唇角的血痕。這丫頭平日裡看著安靜乖順,但發火的時候絕對是一隻殺傷力十足的小豹子,以前他們在國外的時候,吵了架,他習慣性的把人托尚床安撫,但雨霏可沒那麼乖順,每次結束後都像是大戰了一場,身上傷痕無數的。

    「你發瘋夠了,可以離開了嗎?我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你。」雨霏的聲音輕輕愣愣的,手伸進手提包中,翻著鑰匙。

    她剛把鑰匙從包中拿出來,就被言希一把躲了過去,他開了門,然後毫不客氣的把雨霏扯進了家門。並在此壓在了門板上。

    屋內沒有等,很暗,幾乎看不到彼此,卻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與氣息。

    「不想見就別見,不開燈就行了。」他說,聽不出什麼情緒。

    雨霏緊蹙著好看的眉心,此刻,非常的不悅。她甚至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壓根就不該出門,更不該飲酒,便不會引狼入室了。她知道自己藏不了多久,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被他找到,一切似乎又有些亂了。

    他仍禁錮著她的身體,雖然看不見,但兩個人的身體幾乎都貼在一起,雨霏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掌在自己身體上不安分的遊藝。那種感覺,很熟悉,很仍然衝動,但更讓她反感。

    而言希的呼吸吞吐在她耳側,用低啞磁性的聲音呢喃著,「我們,繼續怎麼樣?」

    「慕言希,你還能更無恥點兒嗎!」雨霏一向自認為良好的脾氣終於火山一樣的爆發了,曾經就是這樣,每次爭吵之後,他慣用的就是身體安撫,當時年輕衝動,還真是吃他這一套。但現在雨霏已經不是單純的小女孩了,她要的不在意一時的情迷,而是一輩子的倚靠。但顯然,慕言希靠不住。

    「想玩兒一.夜清你選錯對象了,如果想玩兒強爆,我不過一個弱女子,反抗不了,但我不敢保證,明天會不會報警,你覺得慕家能丟得起多大的臉。」雨霏的話說的很尖銳,不留絲毫的情面。

    房間內有短暫的靜謐,最終,他放開她。

    一時間,束縛解脫,而雨霏失去了倚靠,身體無力的順著門板滑坐在地。隨後,啪的一聲,屋內的燈被他點亮。

    突然從黑暗進入光明,雨霏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的瞇起眼眸,許久後才緩緩的睜開,她看到言希坐在沙發上,姿態緩慢的點燃了一根煙,淡淡的吞吐著煙霧,眉宇間似乎染了一層不悅之色。

    言希當然不會忌憚她的威脅,但讓他不滿的是雨霏的態度。看來,是他把事情想得簡單了,以為孩子都有了,只要給她個台階下,之後的事兒,應該是順理成章才對,但如今看來,遠沒有那麼簡單。

    她可以瞞著他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甚至這麼多年過去了都不和他再有半點聯繫,可想而知,雨霏當初有多恨。

    一根煙吸完,他幽深的目光終於看向雨霏,聲音嘲弄又淡漠,「別用這麼戒備的目光看著我,我真想辦你也不用等到

    現在了。」

    雨霏沒理他,依舊沉默著,只是稍稍的別開了視線。

    片刻的僵持後,言希有些服軟的開口,「一直坐在地板上,不涼嗎?」

    雨霏當然不想坐在地板上了,她只是腦子不太清醒,手腳發軟,站不起來。又不想在他勉強狼狽的掙扎。

    言希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他起身來到她身邊,伸臂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身體保持著適度的距離,如此,雨霏才沒有拒絕他的幫助。

    「我幫你放水洗澡,一身的酒氣,難聞死了。雨霏,這些年,你就過這種醉生夢死的日子?」他不悅的皺眉。

    而雨霏哼笑一聲,譏諷的回道,「醉生夢死大抵都是受了傷,又無法介懷。我不會那樣,因為,沒有人值得。」

    她一直嗆著他,言希生氣,但沒在發作,而是走進浴室,給她放了洗澡水。

    雨霏走進浴室,鎖緊了門,站在了花灑下。

    洗過澡,雨霏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她在浴室中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因為一門之隔,言希在外面,她不想面對,然而,終究還是要面對。

    她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頭髮還是濕的,但身上的衣裙穿的非常的整齊,防他就像防狼一樣,這才是人慕言希不悅。孩子都生了,矯情這個還有意思嗎。

    「過來吧,我們談談。」他說,又從煙盒中取出一根煙點燃。

    雨霏還算是聽話的走過去,卻順手奪下了他指尖的煙蒂,掐滅在煙灰缸中。

    「抱歉,這是我家,禁止吸煙。」她冷聲說道。

    言希也沒反駁,隨手把煙盒丟在了茶几上。

    彼此面對面坐著,保持著涇渭分明的安全距離。言希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下四周,問道,「小莫呢?」

    「被景哲接走了,明天早上送回來。」雨霏回答。

    「這些年,你們走的倒是挺近的。」言希微瞇著鳳眸說了句,語氣有些奇怪。

    雨霏卻仍是不溫不火的態度,「我剛回國的時候,一個人挺難得,他幫了我很多,也是他替我聯繫了醫院,小莫出生後,也是他把孩子送到孤兒院去的。」

    「顧景哲,他瞞的不錯啊。」言希一雙絕美的鳳目突然冷了幾分。

    雨霏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淡聲解釋,「那時候他不知道孩子是你的。我騙他說在國外被強爆了,想把孩子拿掉。」

    說到此,雨霏的目光有些渙散了,神情也黯淡了許多,「其實,當時沒打算要把孩子生下來,他的爸爸不要他,生下來只會是拖累。」

    言希蹙眉看著她,她的這番話,的確有些驚著他了。但仔細想想,的確,這才是雨霏的性子,要斷就肯定斷的乾淨,不會拖泥帶水。險些,他兒子還沒發育成型,就被當成一團血水給打掉了。

    當然,如果真的如此,他們此生大概也不會再有交集,即便是他回國,兩人再見面,也只是兄妹了。

    「那怎麼又生了?」他問,因為沒吸煙,情緒略微的有些煩躁。

    「身體不太好,回國之後一直高燒不退,沒辦法做手術,後來時間拖得有些久,月份大了,只能引產,還有風險。一咬牙,只能生。」雨霏蒼白的容顏,一如既往的淡漠無波,好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

    只是,這個故事,讓言希心疼。可想而知,當時的雨霏一定是非常的痛苦煎熬。懷著身孕,又和他分手,若不是痛苦到了極點,也不會生病。表面看起來越是堅強的人,其實內心越是脆弱。亦如當初,她每天堅強的對著自己和父母笑,夜深人靜的晚上,卻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的哭。

    言希依舊坐在沙發上,目光疼惜的看著雨霏,卻不敢靠近。其實,他是想給她一個擁抱,借此溫暖她,安慰她。但此刻的雨霏就像是一個小刺蝟一樣,他的靠近,除了讓彼此受傷,什麼都得不到。

    「景哲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小莫那張臉,想瞞也瞞不住。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就,他再對你說什麼,都沒意義了。何況,你身邊有顏佳。」

    言希聽她說完的,淡哼了一聲,「他是覺得沒意義,還是壓根就不想說。我比你更清楚,輪不到你來解釋。至於顏佳,你不必擔心,我既然答應和她取消婚約,就一定會斷的乾淨。雨霏,現在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兒吧。」

    「還有什麼好說的?談了這麼多次,不是一樣沒結果。言希,無論談多少次,結果都不會改變,我沒想過退讓,即便是為了小莫,也不可以。」雨霏說的仍然非常的堅決。

    言希凝視著她清幽的眼眸,若不可聞的歎息著,「雨霏,別把話說得太滿了,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事。如果我想逼你,也不是沒有辦法。」

    雨霏沉默不語,表面上非常的平靜,但藏不住內心的慌亂。因為,她此刻完全猜不到慕言希的底牌。

    又是沉默,空氣安靜的能讓人窒息。

    言希站起身,走進廚房,倒了杯水給自己,既然她不想招待客人

    ,他只能自己招待自己了。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喝了口水,看著她,繼續說,「我知道你不想聽,可是,我想說。六年前,你離開之後,我去找了崔敏敏,她不是出車禍,而是被人打了,那個男人的老婆知道了她的存在,找人打了她,挺慘的,渾身都是傷,肋骨折了兩根。我照顧了她一段時間,直到她出院,我回國,就這樣而已。我去找她,並沒有想過和她繼續糾纏,或者重新開始。」

    其實,崔敏敏住院的時候,她哭天抹淚的說自己後悔了,可那個男人一出現,金色的信用卡甩在她身上,出院之後,她還是眼巴巴的跟那男人走了,很多時候,言希想不通,她到底是有多愛錢,甚至不惜這麼糟蹋自己。

    分開的前夜,她來找他,身上的衣服都脫乾淨了站在他面前,哭著對他說:言希,我知道你對我好,也知道你是真心愛我的,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想要的,你給不起我。趁著年輕,我必須為自己打算,我只能跟著他。言希,我能給你的,只有我自己。

    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可言希一點兒欲忘都沒有,他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撿起來,丟在她身上,讓她走。

    之後,他們各自生活,再也沒有過交集。

    雨霏一直都沒有開口,等他說完,目光淡淡的從他身上掃過,「說完了?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我很累,去睡了。」

    她起身走向臥房的方向,很是平靜冷淡。而在她推開臥房的門時,聽到身後再次傳來言希的聲音,沙啞而無力,他說,「霏霏,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雨霏背對著他,挺直的脊背明顯一僵,握著門把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能從慕言希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就如同天下紅雨那麼稀奇。他們相識十幾年,這是雨霏第一次聽到他對人低頭,只是,這句抱歉,來的太遲了。

    任何的言語都無法抹平曾經的傷痛,如果她原諒他,大概雨霏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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