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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9章 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文 / 肖若水

    她癱倒在地,疼的動也動不了,渾身都是冷汗,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內側流淌下來,她用手去摸,卻摸了一手的鮮血,身上雪白的婚紗都被染成了紅色旆。

    徐羽珊頓時就慌了,她把染血的手臂伸向潘東明,嚇得不停的顫抖,哭嚷著,「東明,我流血了,你救救我,快救救我……」

    她一手刺目的鮮紅,刺激著潘東明的神經,他瞬間酒醒了大半。他也有些懵,一時間弄不清是怎麼回事,但徐羽珊如果死在這間屋子裡,他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想至此,潘東明急忙丟下行李箱,快步來到徐羽珊身邊,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快步向樓下跑去。

    他把她塞進車裡,一路上,車子開的飛快,連闖了幾個紅燈。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微微的發抖。

    車子在醫院正門前停住,潘東明抱著她,快步跑進去,一路大喊著,「醫生,醫生。」

    徐羽珊被醫生和護士抬上了平車,快速的推進手術室,而她一直抓著潘東明的手不肯放開。「東明,東明,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潘東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進入手術室之前,掙脫開她的手。

    他坐在長椅上,身上,手上都是徐羽珊的血,一時間,心裡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滋味。

    徐羽珊被推進去之後,醫生很快從手術室走出來,對他說,「你們也太不小心了,病人受到外力撞擊,已經流產了,現在要做清宮手術,你簽個字吧。」

    潘東明看著醫生,神情恍恍惚惚的,半響才反應過來,徐羽珊懷孕了,但是現在流產了,醫生讓他簽字。他麻木的點頭,又麻木的從醫生手中接過筆和手術確認書,在最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窠。

    手術室外的長廊安靜極了,他坐在門外的長椅上,看著手術室上面的燈一直亮著,微微的發酸,孩子就這麼沒了,並且,孩子的血沾染在他身上,說一點兒不難過惋惜,那都是假的。

    然而,這樣也挺好的,他和徐羽珊之間,就應該斷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渾渾噩噩的,手術室的等忽然熄滅了,昏迷的徐羽珊被護士從手術室內推出來,轉入了普通病房。

    「等麻藥過後就會醒了,別擔心。你們還年輕,還會再有孩子的。」護士公式化的安慰了幾句。

    而潘東明坐在病床旁,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他和徐羽珊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

    天還沒亮的時候,徐羽珊就醒了,知道自己流產之後,大哭大鬧了好一陣子,歇斯底里的模樣,就像一個瘋女人。

    潘東明沒有絲毫的震驚,按照徐羽珊的性格,定然要天翻地覆的大鬧一場才肯罷休。潘東明站在病房的一角,看著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的把人按在病床上,又給她注射了鎮定劑。這才算消停。

    發生了這種事,潘東明通知了她的母親徐雅琴。天亮之後,徐雅琴就趕過來了,知道女兒是小產了,緊緊的抱著徐羽珊,半分真心,半分做戲的痛哭了一場。

    「媽,媽,我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有了……」徐羽珊窩在徐雅琴的懷裡,大聲的哭嚎著,淚水再次模糊了一片。

    見她們母女抱在一起,哭的差不多了,潘東明才走過來,對徐雅琴說,「伯母,請您先出去一下,我和羽珊有寫話要說。」

    「好,好,你們說。」徐雅琴擦了擦眼淚,識趣的離開了病房,到外面等候。

    徐羽珊身上穿著條紋的病人服,由於失血過多,臉色非常的蒼白,更是我見猶憐了。她臉上還掛著淚痕,向著潘東明伸出了手,顫聲喚著,「東明。」

    而潘東明沒有理會她,冷然的站在病床旁,清清冷冷的看她,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你剛流產,安心在醫院裡面住著,至於醫藥費,我會讓人送過來的。我還有些事兒,不能繼續陪你,以後,就別再找我了。」

    他說完,把一張支票放在了床頭櫃上,意思已經很明確,就是想要用錢打發她。

    徐羽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中再次湧出了淚。「潘東明,我剛剛為你流了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啊,親手葬送在你的手上,如果你不推我,孩子也不會流掉。可你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就告訴我,我們之間完了。潘東明,你居然這麼對待我!」

    潘東明看著她,目光有些自嘲,也有些冷,「徐羽珊,哭夠了嗎?哭夠了就好好的聽我說。其實,我們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呢,不是第一次有女人給我流孩子,你呢,也不是第一次為男人拿掉孩子,所以,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別哭死苦活的,可不可笑啊。」

    徐羽珊瞪大了眼睛,唇片顫抖不已,卻哽咽著,發不出聲音,她所有想說的話,好像都卡在了喉嚨中一樣,吐也吐不出。

    憋了好一會兒,才哽咽著說,「潘東明,你怎麼能說這種話,這個孩子是你的啊,他是你的。」

    心愛男人的孩子,和別的男人的孩子怎麼能一樣呢。這個孩子,在她看來是愛的結晶啊,可在潘東明眼中,卻是那麼的一文不值。

    「沒什麼區別,當初你為三叔拿掉孩子的時候,是不是說的這是這些話?徐羽珊,你說的不膩,我聽得都煩了,每個女人都是哭哭啼啼的這套話,你說煩不煩。如果識趣,就拿著錢走人。我們兩個,都省了麻煩。如果你不識趣,等著老爺子出手,那下場可比現在要慘的多。」

    徐羽珊雙手緊抓著蓋在身上的被子,氣的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而潘東明該說的都說忘了,也不想繼續浪費口舌。他走過去,俯身給她蓋了蓋被子,輕輕的撫.摸掉她臉上的淚痕,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轉身的很決絕,絲毫不顧身後徐羽珊如何的哭喊呼喚。

    推開病房的門,徐雅琴就站在病房外,見潘東明走出來,忙堆著小臉走上去,她還當他是自己的準女婿呢,喋喋不休的囑咐著他要好好照顧羽珊,女人小產可不是小事兒,照顧的不好可是要落病根的。

    潘東明聽得也有些不耐了,終於出聲打斷了她,「伯母,您進去照顧羽珊吧,我還有些事兒,先走了。」

    徐雅琴回到病房內,只見徐羽珊正坐在病床上哭。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還在哭呢,別哭壞了眼睛。」徐雅琴連忙拿出紙巾,給徐羽珊擦眼淚。同時,也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那張支票。

    「這是東明給你補身體的錢吧?你這丫頭,不是我說你,懷孕了還這麼不小心,你只要給潘家生出一個孫子,這潘太太的位置,就能坐穩了。算了算了,孩子已經流掉了,再說這些也沒用,好在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夠了,別說了!」徐羽珊突然低吼了一聲,發瘋似的去搶那張支票,想要撕碎,好在被徐雅琴給奪了下來。

    「你幹嘛,瘋了啊,連支票都撕。」徐雅琴把那張支票收入了衣兜裡。

    徐羽珊瞪大了眼睛,突然狂笑起來,「媽,你知道這是什麼錢嗎?這是潘東明給我的分手費,我和他之間,已經兩清了。」

    「為什麼啊,你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徐雅琴也微微的驚愕。

    「為什麼?難道您不知道嗎?我跟過他三叔,一個被他三叔睡過的女人,他不稀罕了,他嫌我髒。」徐羽珊狂笑過後,又放肆的大哭起來。

    摟住徐雅琴,顫抖的哭泣,「媽,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東明瞭,也沒有婚禮了,連孩子也沒有了……」

    「別哭,別哭了,你還有媽,還有媽陪著你呢。」徐雅琴心疼的摟著女兒,不停的安慰著。

    但轉而有疑惑的問道,「你和潘家老三的事兒,潘東明是怎麼知道的?你和潘老三一直在國外,回國後就分了,這消息是怎麼傳進潘東明耳中的?」

    徐羽珊緊咬著唇,目光突然變得深冷。她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反而對她說,「媽,我累了,你走吧。那些錢,你拿著,省著點兒花。」

    「哎,那你先休息,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徐雅琴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走出病房。

    她以為徐羽珊說累,就是疲憊的,想休息。然而,她沒想到,徐羽珊想說的,是她活累了。對於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女人,她覺得,活著,自己活著,不過是多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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