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
他輸了啊!
父皇!
朕恨你!
沒想到母后說的都是真的,你就是臨死前,也在想著袁召這個孽種!
憑什麼,憑什麼你要傳位給他?
明明朕才是太子啊,父皇,你偏心!
朕不服啊!
朕不服!
袁天猛地坐在龍椅上,一雙眸子黯淡無光,低著頭不再說言,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了。
可是這個折磨並沒有結束,葉父緩緩的敘述起了當年公主府被滿門抄斬之事,敘述起了太后母子如何一點一點的害死先皇之事。
長公主當年留下的血脈,竟然是葉氏酒莊的葉老闆!
這下真的是野雞變成了鳳凰了!
眾人大歎稀奇!
當日,袁天被廢,篡改聖旨,謀害先皇,他們母子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而小王爺袁召,被埋沒了多年的真命天子,將名正言順的登基為皇。
******
是夜。
袁召留在了皇宮之內,而袁天母子,已經被軟禁了起來。
「主子溫大人求見。」風冥敲門進來,輕聲稟報道。
袁召按了按額頭,「喚他進來吧。」
多年來的擔子一下子沒了,他竟是有些不適應起來。
袁天被抓起來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是喜悅的,是解脫的,母妃、父皇、還有春喜父母的仇,終於報了!
可是當他留在這個皇宮之時,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其實……他並沒有權傾天下的心思。
他並不想做這個皇帝。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袁天母子為什麼沒有對自己動手的原因,若不是知道自己無心地位,他恐怕活不到徹底強大起來的時候。
片刻後,溫良羽推門走了進來。
「小王爺,臣……有一事相求。」溫良羽跪在地上,欲言又止的看著袁召。
袁召挑了挑眉,淡淡的道:「說吧。」這次的事情,若不是溫良羽,恐怕自己早已凶多吉少。所以溫良羽所求之事,他是想盡力應了他的。
溫良羽面容一動,猛地在地上磕了個頭,「臣只求,小王爺處置後宮之時,能夠饒了苗妃娘娘一命。」
袁召面容微微詫異,「你做這麼多,只是為了她?」他以為,溫良羽會趁機敲詐自己,提一提自己的官職。
溫良羽面容發澀,苦笑道:「臣別無他求。」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她再繼續錯下去了。既然袁天早晚都會被人推翻,還不如自己來當這個助手,最起碼……還能保她一命。
袁召搖了搖頭,淡淡的道:「為了她,值得嗎?」苗語在他眼中,並不是一個多討人喜歡的女子,她水性楊花,她攀龍附鳳,她心狠手辣,真不明白溫良羽為何會對她這般癡心。
畢竟,她拋棄了他跟了袁天。
溫良羽的面容愈發的苦澀,他自嘲道:「只不過是捨不下罷了,「放棄」二字,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卻是十分的難的。她就是她,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還是捨不得,放不開。」說著他抬頭看向袁召,「譬如小王爺您,若是有朝一日,葉老闆跟了別人,您捨得放開她,捨得傷害她嗎?」
這話一落,袁召臉色就倏地沉了下去,眼神也募的變冷。
跟了別人?
她敢!
欠收拾了!
袁召摸摸鼻子,沒有吭聲。溫良羽只以為是袁召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歎氣道,「小王爺亦是心裡有人,又何必為難我呢?」
袁召心頭頗感無力,他不會像溫良羽這般沒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跟了別人,他有把握,將自己想要的牢牢掌握在手心裡。
對於溫良羽,袁召是同情的,但是苗語,他不能就這麼放了。
苗語不是溫良羽能夠掌控的住的,她對春喜的恨意,不會讓她老老實實的不再折騰,放了她,無疑是縱虎歸山,春喜時時刻刻都會有危險。
袁召沉吟片刻,淡淡的道:「苗語,我可以不殺,但是她不能離開皇宮。」意思便是,將她永遠的囚禁在冷宮之中,牢牢的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讓她再對春喜產生一絲一豪的威脅。
溫良羽臉色驟然一白,猛地抬起頭,「小王爺……」
袁召擺了擺手,「不必多說,我不能放她離開,讓她再有傷害春喜的機會。」
溫良羽深呼一口氣,依照語兒的性子……確實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一個看不住,估計就會捲土重來。
到時,就是自己再求情,那也沒有用了。其實,小王爺這個意思是再合適不過的,就算她一聲都留在宮中,沒有了自由,可也是一生再無性命之憂了。
忽的,風冥敲門走了進來,在袁召耳邊低語幾聲,便退了出去。
袁召同情的看向溫良羽,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了這個消息,他費盡心思保護的人,最後還是……不在了!
******
苗語從婢女手中知道袁天的事情後,心頭是狠狠的一驚。
春喜那個賤人竟然是長公主的遺孤!
袁召他……才是真龍天子!
不可能的!
苗語死死的捏住手中的帕子,一雙眸子中儘是狠戾,她咬緊牙根,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掃了下去!
賤人!都是賤人!
袁天他竟然輸了,他竟然輸給了袁召!
哈哈哈哈她也輸了,徹底的輸給了春喜那個賤人!
不得好死,她們統統不得好死!
苗語的面容扭曲著,死死的盯著地上的茶杯,那上面彷彿浮現出葉子瑩笑意盈盈的臉,苗語終於發了狂!
這個賤人她在嘲笑自己!
她在嘲笑自己!
她贏了自己,她來炫耀了!
苗語尖叫一聲,猛地衝了過去,抬起腳對著茶杯的碎片狠狠的踩下去,「賤人,我打死你這個賤人,我踩死你這個賤人,你這一輩子只能被我踩在腳下,我沒有輸,我沒有輸!」苗語大聲的嘶吼著,用力的踩著腳下面的碎片。
殷紅的血映滿了地面,苗語的鞋子已經被碎片穿破,腳上的血已經流了出來,她卻是好似沒有發現的一般,還是狠狠的踩著,不停的罵著,好似……發了瘋的一般。
旁邊的跪著的宮女嚇得瑟瑟發抖,臉色更是一片蒼白,看著苗語的血留了一地,竟是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攔。
她的臉已經哭花,腳下更是慘不忍睹。
半晌後,她好似恢復了過來。
這不是春喜那個賤人,春喜那個賤人正在嘲笑著自己,正想著看自己的笑話呢。
她不能倒下去,她是苗語!
她做了這麼多,撐了這麼長的時間,她不能被春喜打到!
苗語努力站起身子,誰知右腳疼的不行,一個踉蹌,竟是又坐在了茶杯碎片上。
「嘶……」苗語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她拾起一片碎片,衝著婢女那張白嫩的臉就扔了過去,賤人,看著本宮受傷,也不知道攔著點。
該死!統統都該死!
婢女「啊!」的一聲慘叫,臉上已經被劃出一道血漬。
苗語厲喝一聲:「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本宮起來,不想要命了嗎!」
婢女嚇得身子一抖,連忙磕頭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苗語不耐煩的道:「滾過來,扶本宮求床上。」她不能倒,她不能輸給春喜,她要振作,要振作!
對了,她可以去找皇上,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她去幫皇上出謀劃策,幫皇上殺了袁召!
婢女應了一聲,顫著身子靠近苗語,將她扶了起來。
……
苗語將身上的傷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強忍著身上的痛,一腳高一腳低的出了門。
右腳每次踩在地上,就會傳來鑽心的痛,苗語咬緊牙根,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冷汗,她臉色蒼白,緩慢的前行著,剛剛包紮的傷口哪裡經受的住這種刺激,苗語的鞋上早已染上一片血漬,紅的觸目驚心。
而袁天被袁召關起來以後,就好似失去了所有的鬥志,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就好似沒有了生機一般。
「讓開,讓本宮進去!」苗語厲喝一聲,冷冷的看著眼前攔著自己的侍衛。
連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攔著本宮,等本宮東山再起了,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了!
侍衛低著頭,任憑苗語打罵也不還口,「娘娘息怒,小王爺下令,誰都不能進去。」
苗語忽的媚笑一聲,抬手撫上侍衛的胸口,在他耳邊輕輕吹著氣兒,「冤家真壞!」
侍衛做夢也沒有想到苗語會這麼做,被嚇了一跳,猛地向後跳了一大步。
袁天聽見苗語的聲音,猛地從床頭坐了起來!
這個賤人!
還敢來找自己!
還敢當著自己的面紅杏出清!
賤人,賤人!
袁天呼吸急促,臉色愈發的陰沉,眸子中滿滿的都是瘋狂的恨意。
見侍衛退出去,苗語嘴角一勾,一把推開門就走了進去,緊接著扭頭就插上了門。
呵……
想要攔住本宮,做夢!
苗語一扭頭,就看見了袁天扭曲的臉,滿是恨意的眸子,苗語嚇得呼吸一窒,差點尖叫出聲。
「皇皇上……」苗語按下心頭的吃驚,眨了眨眼,眼圈就紅了。
袁天抬起手,猛地一巴掌用力的扇在了苗語的臉上,「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