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滿臉激動的迎了上去:「主主主主子……」
袁召掃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主子你受傷了?!」
袁召淡淡的道:「無礙。」
這廂,葉子瑩也下了馬車,路過袁召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垂眸道:「袁公子請便。」話畢,轉身進了屋。
瞅那架勢,根本就沒想讓袁召進去!
葉子瑩想啊,他是來叫自己的手下回去的,請進來做什麼?給自己添堵啊!
趙言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葉青又看了看葉子瑩,這倆人是怎麼了?真鬧彆扭了?抬頭見葉子瑩都進屋了,也沒空搭理袁召了,連忙追了上去。
王翔也納悶了,夜叉平常不是叫主子葉青,怎麼這會稱呼都變了?瞅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還敢給主子臉色看!
反天了!
袁召看著葉子瑩的背影,緊緊攥住拳頭。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為什麼……
看到她疏離的眼神,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袁召深呼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額頭,自從遇到這丫頭,自制力越來越差了。
扭頭正巧看到王翔疑惑的眼神,袁召看了他一眼沉聲問道:「苗語那邊如何了?」
王翔正心裡邊納悶呢,怎麼主子今天有點反常啊?難不成是受傷了心裡面不舒服?不對啊,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受過再重的傷都沒這樣啊?
有點奇怪……
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自家主子冷冷的聲音,一個機靈,忙立正抬頭。
袁召皺了皺眉。
王翔想了想,哦!主子剛剛在問隔壁。
「主子,過去二十多天了,那邊的酒也釀的差不多了,再有幾天就是村民開工錢的日子,苗語跟林雋商量著,先把酒賣了,賣個好價錢給村民開工錢。」
袁召點點頭,吩咐道:「進去跟春喜匯報吧。」留下苗語和林雋兩個人在村字裡面,恐對春喜不利。
這時他就算是回了京城,恐怕不放心春喜。
索性等解決了苗語和林雋,他再啟程回京吧。
而如今……
或許這樣才是對春喜最好的。
京城之事,他還尚未查清,若當年之事真和皇兄有關,那他此次回去,必定是危險重重,若是此時跟春喜牽扯不清,恐怕日後還會連累她。
王翔應了一聲,便進屋找春喜去了。
春喜聽後眸子一瞇,樂了,道:「繼續盯著,讓她們折騰。」不管苗語是從哪裡弄來的酒方,這生手釀酒……風險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今苗語把注都下到這兒了,看她成折騰出什麼花兒來。
更何況這麼多酒,十里八村的哪裡用的著?
離得最近的雲水縣,最大的酒樓也就是三味居了,若是楚秀風還想跟自己合作下去,肯定不會要苗語的酒。
到時候,她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銀子給村民?
村民拿不到銀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自己只需添油加醋一把。
呵……
這人蠢的真是沒救了!
*
這廂,袁召跟沒事人一樣,又住進了葉家,還走的特別順溜,晚上回了自己的屋子就睡覺去了。
葉子瑩這麼一瞅,可把她給氣的夠嗆!
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成心的啊!
你都不認識跑我家來住什麼啊!
白吃白喝白住的還上癮了是不是?
臭不要臉!
葉子瑩覺得,自己明天有必要找這人談一談。
要走就快點走,別在姑奶奶我面前礙眼成不成?
第二天一早。
葉子瑩就跑袁召門口敲門去了。
「進。」袁召低沉的聲音傳來。
葉子瑩輕輕推開門,臉上堆滿笑自我介紹道:「袁公子,小女子李村葉春喜。」為了不必要的誤會,必須要自我介紹一下!
袁召正桌子邊品茶,聽了她的話臉色好像變黑了點,抬頭瞥了她一眼,點點頭,「我知道,昨日聽風冥說過了。」
葉子瑩心中撇嘴,「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昨日她被葉父叫過去問了話。
葉父知道了葉青已經恢復記憶的事實,並且告訴自己這個袁召身份不簡單,是盛國的小王爺,叫自己早些斷了念頭。
葉子瑩作為一個現代人,雖然說對這裡這些個身份尊卑的不太在乎,對她而言,這裡的人物都是一本書裡的,沒什麼好牛氣的。
但是別人不一樣啊,在別人眼中,袁召那是盛國的小王爺,是特別尊貴的人物,而自己,一介村姑,連給人當侍妾都算是便宜了。
再瞅袁召這個樣子,也忘了自己了,對自己沒有感情了。
她才懶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讓姑奶奶當侍妾?
做夢去吧!
沒興趣!
葉青已經不在了,永遠的消失了。
而袁召……不是自己要的那個人。
這樣想著,葉子瑩心裡邊兒突然有點憋悶,眼睛有點兒發酸。
葉子瑩心中鄙視自己,不就失戀麼?你至於麼?
三十多歲的人了都,自己一個人這麼多年不是也過來了!
袁召看著葉子瑩微微有些發紅的眼圈,呼吸一窒,強忍住攬她入懷的衝動,使勁捏住茶杯,關節處微微有些發白。
「卡嚓。」一聲。
葉子瑩整理好情緒,便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忽的抬起頭,疑惑的看向袁召。
袁召臉色如常,抬眸看向窗外。
實則心中異常的懊惱,這茶杯竟然這麼不結實,輕輕一捏就碎了!
葉子瑩疑惑的問道:「剛剛什麼聲音?」
袁召淡定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右手捏住裂了縫的杯子不撒手,葉子瑩這才沒看出來。
葉子瑩本來是想著將袁召夥同他手下一起趕走的,沒想到在這一站,有點兒開不出口來。
「咳。」葉子瑩清了清嗓子,坐在了袁召對面,「袁公子準備何時離開?」我們葉家可不留閒人!以前的葉青也就算了,那是我男人,現在你跟我不沾親不帶故的想留在我這兒?
做夢!
姑奶奶不伺候!
管你是什麼皇親國戚!
你就是一本破書裡的人物!
姑奶奶我才不稀罕呢!
袁召眉頭輕皺,沉聲道:「這一年來承蒙葉姑娘照顧,在下感激不盡。我聽風冥說,葉姑娘這邊有些難事,在下願盡綿薄之力。」這丫頭竟然要趕自己走?
袁召胸口發悶,捏住杯子的手愈發的用力。
「卡嚓」一聲,杯子徹底碎了。
袁召心中一跳,忙將杯子碎片收進袖中。
葉子瑩猛地抬頭,「這次又是什麼聲音?」
袁召抬眸,淡淡的看向窗外,「有什麼聲音嗎?」
葉子瑩狐疑的看了他兩眼,半晌沒有吭聲。
她並沒有注意到,袁召手中的杯子不見了。
袁召被打量的額頭冒汗,扭頭繼續看窗外。
過了會兒,葉子瑩道了謝就垂頭喪氣的走了。人家都說留在這裡是為了幫自己了,感激她以前的救命之恩,她總不能生生把人趕走吧?
更何況……
王翔還真的幫了不少忙。
見葉子瑩離開,袁召搖頭苦笑,抬手將袖子中的夾雜著點點血漬的茶杯碎片取了出來。
只見傷口染紅了衣服,袁召袖口處一片紅。
若是被那丫頭看到自己捏碎了茶杯,依她那摳門的性子,定不是能一言兩語就能揭過去的。
更何況,她那麼機靈,難保不會多想。
若是讓她知曉自己並沒有忘記失憶後的事情,定不會輕易罷休的。
想起葉子瑩生氣時橫眉豎眼的模樣兒,袁召眸子上滑過一抹柔情。
怎麼就栽到這丫頭手裡了。
*
這兩天,王翔是怎麼看都不對勁,主子跟春喜是怎麼了?突然只見這麼客氣啊?
還有趙言那死小子!跑出來鬧事!整天纏著春喜,格老子的,想撬主子的牆頭?
看爺爺怎麼收拾你!
這兩天,趙言在葉子瑩嘴裡也知道了兩個人一些事情。
比如,春喜這丫頭一見著那死面癱也就跟著面癱了,倆面癱湊一塊特別詭異!
再比如,春喜跟死面癱倆人客氣的跟什麼似的,葉姑娘袁公子的,就跟不認識的一樣。
再再比如,死面癱看著自己的眼神……特別陰沉。
難道這倆人已經不是僅僅鬧彆扭那麼簡單了?
這是……從郎有情妾有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春喜終於發現死面癱的真面目了?!
趙言覺得,他得守著春喜這丫頭,省的她一個想不開要玩自殺。
於是,袁召看著牙根特別疼。
想起那天馬車上。
趙言還敢不要命的抱著春喜!
欠收拾!
如果就這麼走了,袁召覺得自己有點兒不放心。
這個沒良心的小妮子。
過了沒兩天,苗語的酒就釀好了。
這苗語也是個沉不住性子的,酒一釀好,便在家裡擺了宴席,請了全村的人都去喝。
葉子瑩本來不想著去湊這個熱鬧,先不說同行之間有些尷尬吧,這苗語還跟自己有仇,上次在自己宴席上鬧了一回,沒事找什麼晦氣去啊!
沒想到苗語也是個欠的,她跑春喜家去請了!
她想逞威風啊,你春喜行,我也行!
我的酒釀好了,酒莊開的比你大!
做的比你好!
葉子瑩心中無語,但是也不能擺架子不去,於是便去了。
這廂袁召怕她受委屈,便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