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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9凌旭辭行 文 / 一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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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狍子肉沒有嫌棄吃野豬時那麼大的動靜,梁家誰也沒請,不過還是給相熟的幾家人都送去了狍子肉。

    梁田田剁了一堆肉,放了少許的野豬肉,摘了幾顆小白菜,一起剁了餃子餡。

    家裡人多,她一個人包餃子肯定來不及,好在無論是順子還是梁守山,都是做慣了活計的,包餃子還都會。就算是剁餃子餡梁田田都沒出什麼力,完全就是順子在幹活。

    狍子肉梁田田沒留太多,只留下十斤這幾天吃的,剩下的還有幾十斤,梁守山趕車送去鎮上福滿樓,順便給韓家和凌家都送一些。

    梁守山回來的時候車上還坐著一個人,梁田田看著幾天的時間就瘦了一圈的凌旭,心裡有點兒難過。

    「怎麼弄成了這樣,是不是病了?」梁田田擔憂的道。

    凌旭搖搖頭,這幾天他想了很多。本以為不要功名利祿,就守著這丫頭輕輕鬆鬆過一輩子就好了。直到出事兒了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過於美好了。

    以前他位置國公,許多事兒不用他去操心,自然有下面的人主動去辦。而現在他只是一個秀才的兒子,沒有了特權,他什麼都不是。哪怕是想賺錢這種小事兒都可能付出生命危險。現在他們都還年輕,如果他還這樣過下去,那要怎麼來保證她以後的幸福呢?

    一個凌家的族長都可以干涉他的生活,如果放在前世他還是國公的時候,他們怎麼敢給他的小丫頭受委屈。

    凌旭想過了,功名利祿他要。

    小丫頭,他一樣要護著。

    暫時的分別是為了以後長長久久的幸福,人生,有捨才有得。

    這一瞬間,凌旭似乎豁然開朗。

    「沒有生病,就是事兒多,可能沒休息好。

    凌旭還像往常一樣,進屋就先洗手,然後過去幫忙包餃子。

    梁田田看到他沒有生分,這才鬆了口氣。不管怎樣兩家算是世交,凌旭這人她還是很看好的,當然不希望他有事兒。

    中午吃過了飯,梁守山問後院那些地瓜是不是該摳出來了。梁田田也不確定地瓜什麼時候摳出來,不過看看個頭都挺大的,就道:「那就摳吧。」這東西跟土豆一樣,弄起來還都挺費勁的。

    凌旭和梁田田自然要幹活,不過被梁守山攔住了。「這有我和你順子叔呢,你們還是孩子,去玩吧。」他也看出來凌旭這小子有點兒心不在焉的,孩子還小,上次的事兒許是刺激到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孩子嗎,一起玩玩也就好了。

    凌旭和梁田田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梁田田手上是一件衣裳,看那顏色挺重,似乎是給梁守山做的。眼前這一切是這麼眼熟,只是小丫頭還沒長大而已。

    凌旭很貪戀這樣的時光,真恨不得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才好。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要走了。」凌旭突然輕聲道。

    梁田田手一頓,「嗯」了一聲,繼續縫衣服。

    「這一次出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凌旭又道。

    梁田田這次抬頭,看了他一眼。「那年底的考試呢。」記得還是在府城的。

    「我會趕回來的。」凌旭笑道:「不過那之後或許還要離開。」他要繼續前世的生活,只怕一時間不會那麼輕鬆。「我爹,麻煩你們有時間去看看他,他一個人挺不容易的,就我一個兒子,還老離開他。」凌旭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如果可以,生命中這兩個最重要的人,他一個都不想離開。

    梁田田點點頭,「在外面一切小心。什麼時候走?」

    「跟你道個別,明天就走了。」凌旭有點兒難受。

    「這麼快!」梁田田深吸口氣,笑著道:「幸好還來得及。」手上加快了動作。

    「什麼?」凌旭一愣。

    梁田田搖搖頭,並沒有答話。

    兩人之間靜悄悄的,誰都不再說話。凌旭就歪著頭看她縫衣服,看的很專注,似乎要把這景象印在腦海裡。

    終於縫完了最後一針,梁田田一抬頭就看到凌旭癡迷的目光,頓時一怔。

    凌旭笑笑,忙笑著道:「縫完了啊,可以歇歇了,做衣服累眼睛,你也別老做這個。」

    梁田田點點頭,卻招呼他。「過來試試。」

    「我?」凌旭過去一看,竟然真是給他做的衣服,大小都合適。

    「有點兒肥,沒想到這麼幾天你又瘦了。」梁田田咕噥一句,「不過天氣馬上就涼了,到時候裡面穿個裌襖,也還好。」回屋把衣服裝到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包裹裡,輕聲道:「這是給你準備的,裡面那件破舊的裡衣你別扔,那是我特意弄舊的,裡面夾層有一百兩銀票,還有我給你帶的救濟的藥品,都寫好了用法,你也別問我那麼多。路上你小心,如果……如果累了就回來。」梁田田把很小的包袱塞到他手裡,輕輕歎了口氣。

    「丫頭,我……」凌旭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出口。他現在什麼都無法給她,什麼承諾都顯得那樣輕,莫不如帶著她的祝福好好打拼一番。懷裡的小包裹漸漸抱緊了,凌旭只是重重的

    的點頭。

    銀票凌旭也沒矯情的說不要,藥品什麼的估計是丫頭在韓家弄來的,他也沒多想。跟梁守山他們告了別,凌旭就抱著包裹走了。

    梁田田目送他走了,直到看不到背影了,才歎氣的回家。

    凌旭回到家裡收拾東西,只是隨身的幾件衣裳,其餘的都沒帶。好奇的打開梁田田的包裹,打開那件破的都不想要的裡衣,凌旭愣住了。

    裡面那個……是人參吧?

    這麼大個兒的人參,他可見的不多,怕是有幾百年了,還有那些藥品,金瘡藥什麼的藥膏、藥丸他都見過,可是那些白色的藥片,居然是退熱的,還有治療風寒的,小丫頭寫的很清楚,不過凌旭卻沒見過。

    難道是韓家新研製出來的……也說不定呢。

    凌旭小心翼翼的包好這些東西,這可都是小丫頭的心意,無關乎東西,就是這份情誼已經夠讓他感動的了。

    拿出自己身上的銀票和碎銀子,買這處二進的小院子,因為是私塾一位先生家著急搬走賣掉的,所以價錢並不高,那也拿出了一百兩銀子,家裡又添置了兩個老人和一個小孫子一家三口的下人,這也花費了二十兩銀子,裡裡外外又添置一些東西花費了幾兩,手裡現在剩下的銀子不到二百兩了。

    爹是個不大會算計的人,但凌旭還是準備給他留五十兩銀子,告訴他每個月按時給那老兩口銀錢買菜、買米、買肉啥的,多給一些,剩下的就當他們的日常花費了。左右賣身契在他手裡,這人又是經過仔細挑選的,凌旭並不擔心他們使壞。而且他相信梁家那邊也能照顧一下爹。

    凌旭歎氣,其實應該考慮給爹找個老伴,不然才三十多歲,自己以後怕是常年不在家,爹總是一個人這樣過日子也挺難的。

    不過現在提這事兒還早,且等他回來再說吧。

    凌旭叫來那老兩口,兩人都是五十多歲,看著身體還好,不過畢竟歲數在那擺著呢,做力氣活也不行了,如果不是凌旭,他們的小孫子只怕會讓人買走了。孫子可就是家裡唯一的獨苗了,他們老兩口說啥都不能讓孫子離開他們。要不是非要三口人一起賣掉,他們也不至於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主顧,直到遇到了凌旭。

    「少爺,你有事兒吩咐。」老兩口一直就是下人,規矩還挺明白的。

    多餘的話凌旭也不想多說,「知道你們都是本分的人,不然也不能挑了你們回來,我們家事兒也不多,就是收拾收拾院子,伺候好我爹。你們放心,在我們家做事兒絕對不會發生那些打殺了奴才的事兒,不過我醜話也說在前面,要是你們沒伺候好我爹,有些事兒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凌旭看著兩人惶恐的表情,很滿意自己這番震懾。

    「不過只要你們好好的做事兒,我們凌家也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孫子還小,等過兩年就送去私塾讀兩年書,也免得像你們老兩口一樣出苦力,如果他讀的好我就把他帶在身邊,等他大了也好娶個媳婦……」凌旭這打一巴掌送個甜棗的,讓兩老人感激的不行,當即就保證道:「少爺你放心,肯定伺候好老爺。」

    凌旭給了他們孫子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兩位老人還真是賣力的伺候凌墨軒,畢竟他們都知道老爺、少爺都是讀書人,如果孫子能讀書,就算是不能脫了奴籍,那做下人也是有區別的。少爺將來要是出息了,真帶孫子在身邊,那可就祖墳冒青煙了。

    靈山縣城洪記乾果鋪的一處安靜房間裡,三個大男人一臉沮喪的坐著。

    查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查到那位淳於姑娘的下落,他們都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靈山縣的人。

    「那姑娘沒再來嗎?」其中一個人道。

    大掌櫃蹙眉,「來過,不過那姑娘每次來都是雇的馬車,等我們跟出去的時候人就跟丟了,那邊好像有高手,東家吩咐不能得罪這位姑娘,我也沒敢跟的太緊。」

    「查,繼續查,我就不信,靈山縣就這麼大,還能找不到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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