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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56 懸樑自盡 文 / 醉瘋魔

    翌日,沈茂正陪同耿佑臣在前遠離安坐,忽然從後院來了一個婆子,在門口張望幾次,惹得身邊的小廝都止不住的問起來,「在這看什麼,究有什麼事情嗎?」

    那婆子望著沈茂,眼底都是期盼的光芒,只不過就是不說究竟發生了什麼,沈茂見耿佑臣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感覺不是好事情,剛要將婆子喊開,耿佑臣就開口道:「沈老爺,再過六日陛下的聖駕就到了,你這府中必需要保持安定平穩,切莫再像今日這莽莽撞撞的了。」

    沈茂知道他這話是說婆子若避開不說,就是有隱瞞何事的行為,惱怒眼前這婆子出現的不是時候,壓著怒意,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那婆子憋了好久,終於等沈茂問了出來,才慌慌張張的開口道:「老爺,是表小姐那出事了,你還是快點過去看看吧!」

    「什麼事,夫人過去不就行了!」沈茂聽到是韋凝紫的事,神情就顯得更加的冷淡,只怪這婆子太不識眼色,看著又眼生的很,不曉得是哪個院子裡的!

    「夫人已經趕過去了,是表小姐她……懸樑自盡了!」

    聞言,耿佑臣第一個放下茶杯,眼底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雲卿正坐在謝氏的院子裡,陪她聊天的時候,便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緊接著一陣子,外頭就有個丫鬟過來報道:「夫人,大小姐,表小姐在菊客院自盡了!」

    謝氏本來帶笑的臉一下就被訝異的神色取代,抬眉道:「什麼?」

    「表小姐在菊客院裡懸樑自盡了,剛剛被人救了下來!」那丫鬟回道。

    雲卿聽到之後,倒是覺得有些怪異,韋凝紫這種人竟然會懸樑自盡,她好好的會去求死,她才不相信,韋凝紫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目的存在的。

    謝氏只覺得太陽穴都發疼,最近家中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來的猛烈,每一件事情都是那樣的驚天動地,以至於她聽到韋凝紫要自盡的時候,倒沒了太多的驚異,更多的是覺得一種從心頭湧上來的煩躁。

    「走吧。我們去菊客院看看,她怎麼了。」

    謝氏語氣裡帶著一種煩意,這些時日,她和沈茂的關係也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隔閡,想到這一切的源頭就是謝素玲,她本是一百個不想去菊客院那地方的。

    可是家中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有人自盡的事,她作為當家主母又不得不去。

    當她和雲卿走到菊客院的時候,卻發現沈茂竟然比她們還先到菊客院,而與他一起到來的,還有南巡開路的耿佑臣。

    本來耿佑臣是不好進內院來看這種事情的,可他如今有了個檢視沈府安全規制的頭銜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被吸引來,倒也說不得什麼。

    到了屋子裡,韋凝紫已經被人救了下來,躺在了床上,如花一般柔弱的面容如雪一般的白,一雙杏眸大大的睜著,裡面有著各種複雜的神情在裡面交匯,呆呆的望著門口,最終這種模樣,配合著她無一絲裝飾的順滑青絲,有一種孱弱到極點的脆弱美。

    她一望見沈茂和謝氏,便似受到什麼打擊,從床上撐起來,淚水嘩嘩的開始從雙眸中流出,她側趴著身子,露出面容的側面曲線完美,還有脖子纖弱的弧度也繃成了一條線,帶著哭聲喊道:「姨母,姨父,我真的沒有想到娘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昨日得知那樣的消息後,我滿心的愧疚,後悔,只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些事,想著老夫人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動,我就覺得娘犯的實在是大錯,可她如今也聽不到看不到了,這所有的過錯,就讓我承擔了吧,我給你們一個交待……」

    她哭的好不淒慘,耿佑臣卻從她露出的一點脖子那看到了紅色的勒痕,只覺得床上的少女再多說兩句就要斷氣了一般,心中憐香惜玉之情油然升起,當初韋凝紫就對他秋波頻送,那時鮮研美麗的少女,如今哭的如此慘痛,他覺得有必要開口說上兩句,便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逼她一個無辜女子自盡?」

    雲卿心底冷笑,這韋凝紫真是會作態,她哪裡是上吊自盡,分明就是知道耿佑臣在沈府入住,故意演出這麼一齣戲來給人看的。

    沈茂聽到「逼一個無辜女子自盡」時,眼底明顯帶著不悅了,這耿佑臣真是仗著身份,也太把自己當作一回事。

    韋凝紫見此,轉過頭來對著耿佑臣,眼底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如同珍珠墜落,神態楚楚可憐的讓男子心疼,「耿大人別怪姨父,這事都是我的錯,只怪我娘走錯一步,之後步步都是錯的,那時爹喪,族中人對我們多有逼迫,她想來投靠姨母,又擔心這麼多年未和姨母聯繫,可能是因此而犯下錯誤,可是我娘她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老夫人是長輩,她怎麼能對老夫人下手呢,所以她驚嚇之後,又自己吞了毒,但是她壞事畢竟是做了,我們母女兩人來揚州後,就多靠姨父姨母的照拂,姨父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也讓凝紫借住在府內,可凝紫心裡幾乎要被愧疚淹沒,唯有一死,才能對得起姨父姨母的一片心意……」

    雲卿聽著她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倒是爽快利索的很,一點兒也不怕在耿佑臣心中留下什麼可怕的印象,她看著耿佑臣,只見他眸中都是憐惜的神色,果然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啊,耿佑臣就喜歡這種柔弱的女人,只要韋凝紫一露出這般楚楚可憐的姿態,他就心疼心軟。

    雲卿突然有一種想法,既然這兩人,一個喜歡裝柔弱,一個喜歡柔弱的人倚靠他,要是這一世,還是將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她突然有些期待。

    不過此時她只是緩緩的開口道:「表姐,你知道聖駕六天後便要到達沈府了,這個時候你若是真的一死,只怕是對不起沈府的心意,反而會連累沈府吧。」

    在一片淒淒慘慘的氣氛中,雲卿平淡的沒有一絲感情的話,就顯得格外的清晰,一直被韋凝紫梨花帶雨姿態的耿佑臣此時也轉身往後側看去,由於雲卿和謝氏來的比他們遲,所以一直是站在後方,並沒有開口說話。

    此時的雲卿穿著藕荷色的雲錦褙子,下身是水藍色的八寶奔兔八輻湘裙,頭上戴著一隻白玉簪子,整個裝束素淨大方,臉上也未著脂粉,按理來說應該顯得素淡的人,卻偏偏濃得好似畫中最出色的一朵牡丹,那雲鬢下的一雙鳳眸,烏黑似潑墨,上挑的尾部將整張高貴端莊的面容,加上了精緻嫵媚,雪色肌膚凝結如玉,仿若一碰就會漾出水來,便是站在那不言不語,不笑不啼,就奪去了所有的風景。

    比起去年看到時,又要美上兩分了。

    便是偏愛柔弱美人的耿佑臣,也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幅美景,實在是太過賞心悅目,不需要任何陪襯和點綴,這張臉就當的上國色天香。

    「沈小姐。」以前耿佑臣還覺得這樣的美人娶回家做正室是絕好,如今時隔一年再看,只覺得這種美帶著些驚心動魄,如此絕色,他娶回去倒是顯得可惜,若是介紹給四皇子殿下,倒是不錯的選擇,若是能在四皇子那受寵,他的官途必定會更上一層樓。

    看他那不斷閃爍的眸光,雲卿就知道他內心所想,這個熱衷於權利的男人,只怕又在打著某種主意。

    只是這輩子,耿佑臣再也別想將他的主意往她身上來打,上輩子的舊恨再加上這輩子的新仇,耿佑臣不一定有這個能力承受得住。

    眼看眾人的注意力一下都集中到了雲卿身上,韋凝紫虛弱的咳了兩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又拉回來,然後唱作俱佳的望著雲卿,氣短道:「表妹,我未曾想那麼多,只是滿心的愧疚,又沒有辦法報答,如今我連唯一的母親都躺在床上不醒,不是孤兒,形同孤兒,等搬出了沈府後,以後的路也不知道該如何走,不如就這麼去了,一了百了吧。」

    她傷痛欲絕的趴在床頭,青絲洩下來,如同瀑布一般,越發襯得身姿纖弱,耿佑臣往前走了一步,又覺得不妥的定住了腳步,轉頭望著沈茂道:「沈老爺,我不知曉你們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如今陛下就要入住荔園,沈府內的大小事務你一定要處理好,至於韋小姐,我看她心地純善,如今爹娘都不能再替她主事,怕也只有依賴你們沈府了。我先行之時,陛下曾問及沈府,我說過沈府是江南行善大家,陛下頗為滿意,你能得到這次的機會,以後沈家的生意必然能得到更多的恩寵。」

    沈茂心底其實很不高興,耿佑臣這一番話是連威脅帶安撫,管到了沈府裡的事情了,今日他這樣開口,就代表了韋凝紫以後必然是要住在沈府,沈府必須要供養著韋凝紫了。否則耿佑臣在陛下面前所說的行善大家,就是虛言,欺君是何罪,動輒可以連累全家,沈茂擔不起這個大罪。

    聽到耿佑臣此話,韋凝紫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得意,臉上卻是惶恐,哭的沙啞的嗓音帶著驚訝,抬起頭來搖頭道:「耿大人切莫如此說,姨父姨母對我已經是十分的好了,我豈能再連累他們……」

    悲痛的聲音,小心翼翼的眼神,期盼的神色掩藏在故作無謂的臉色之下,雲卿真心感歎,韋凝紫的演技真的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她若不是重生一世,完全看不出她半點作假的樣子,只會被她這一番真情所打動。

    她轉頭看謝氏,果然見她神色裡有著憐意,謝姨媽縱使有錯,但是謝姨媽所有犯下的事情裡,都沒有韋凝紫參與的影子,她一直是置身事外,做一個乖巧溫順的女兒,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謝姨媽對這個女兒,並不愛護。

    雲卿又轉頭看沈茂,意外的卻發現沈茂的神色裡卻沒有不忍和憐惜,他眼底的神色十分複雜,在望著韋凝紫的時候,有一種雲卿熟悉的光芒閃過,那是父親在談生意時,思考時所特有的神情,此時,還加上了一抹無奈和惱色。

    「姨侄女不要想太多了,你娘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便住在沈府就是,其他的無須擔心。」

    沈茂說出了這句話,終於讓韋凝紫臉上換上了誠惶誠恐的表情,「多謝姨父,多謝姨母,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兩位,把你們當成親生爹娘一樣。」

    好一個順著桿子向上爬,這意思是打算入住沈府不離開了。

    雲卿看著韋凝紫,並不開口,她知道爹為何會說出這樣話,聖駕就要到來,沈府如今所有的精力都要投入在接待聖駕之事上,韋凝紫若是一時還要做出什麼事,屆時衝撞了聖駕,沈府就完蛋了,更何況今日之事又引來了耿佑臣,他明顯偏幫韋凝紫,而如今他說的話,不管是不是明帝的意思,在外人看來,就代表著皇上的意思。

    可是雲卿不開口的原因卻和沈茂不同,韋凝紫一直都想入住沈府,她今日若是不成,以後還會想要用手段進來,既然總是要去防備她在外面使什麼手段,不如就成了她這樁心願,讓她入住進來,什麼陰謀詭計都在眼皮底下凡兒更安全。

    謝姨媽喝毒之事,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指向韋凝紫,但是雲卿相信,這件事與韋凝紫絕對逃不開關係,若是謝姨媽死了,也許雲卿會覺得自己猜錯了,可是謝姨媽卻偏偏沒有死,只是變成了活死人,躺在床上。

    如此一來,韋凝紫避免了謝姨媽醒來後,被沈家狀告殺人罪,成為殺人犯的女兒,又避免了謝姨媽中毒而亡,導致要守一年的孝而不能抓住此次面聖的機會。

    得到了入住沈府保證的韋凝紫此時披著外裳,由身邊的丫鬟紫薇扶著往謝姨媽躺著的另外一間屋子走去,到了門口時,韋凝紫吩咐道:「你們在門口守著,我進去看看夫人。」

    紫薇點頭,待韋凝紫進去後,將門關緊,站在門外。

    屋內,韋凝紫望著躺在床上形容憔悴,緊閉雙眸的謝姨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慢慢的走到床前,輕聲道:「娘,我可以住在沈家了,你這下開心了吧。」

    她的聲音極輕,臉色帶著開心,又似乎嘲諷的笑意,整個面容顯得格外的怪異。

    腦中卻回憶起那日發生的事情——

    「女兒,你放心,等你投案自首了,娘一定會盡力去救你出來的。」

    謝姨媽哄騙溫柔的話語仿若還在耳中迴盪,韋凝紫的心卻浮不起一點熱氣,盡力,而不是一定。

    兩個字,卻有著天壤之別。

    娘到了那個時候,還想哄她,哄她替她承擔了這殺人的罪名。

    她便是那時,將心底最後的一絲顧慮拋棄,從櫃中掏出砒霜,毫不猶豫的放了進去。

    她看著謝姨媽端起茶,吹了吹,一口全部喝了下去,看著她喉管一上一下,唇瓣動了動,始終沒有開口。

    韋凝紫靜靜的站在床頭,眼簾半掩,只有一絲幽光從杏眸裡透出來,將整個人照出了地獄一般的暗紅色澤。

    娘,你就好好的睡吧。

    人既然是你殺的,你就要好好的負責,妄想將責任往女兒身上推,你實在不是一個好娘親,而且沈家不是傻子,到時候一定會查出是你所為。殺死老夫人的罪,沈茂一定不會放過,一旦鬧到官府去,從此以後我永遠就要做一個殺人犯的女兒,背負著這個罪名,這一生也會過的十分艱難,再也不要想有個好姻緣了。

    既然如此,反正你都會被官府抓住,不如捨了你這個爛棋,保全我吧。

    韋凝紫默默的在心內說完這一段話,臉上卻不知不覺的滿是淚水,再多不好,始終都是她的娘。

    她擦了擦淚水,然後推門走了出去,坐在院子裡,看著院子旁大樹上的枯葉,風一吹,搖搖晃晃的轉上幾圈,從空中墜落下來,掉落在地上。

    時間飛快的過去,十月初三,揚州知府帶著一干本地官員,早早的便在大運河的港口前等著,而在前頭,分別站著瑾王世子御鳳檀,耿佑臣在前面,兩旁的護衛隊早就將官道清靜,不許閒雜人等出現。

    直到日上中天,秋日的艷陽帶著乾燥的氣息隨著運河衝開的浪花劃出一道氣勢磅礡的水紋,聖駕所在的龍頭巨船駛進了揚州港口。

    沈茂站在揚州官員之中,看著烈日下,穿著明黃便服的天子踏著龍步下了梯子,旁邊人頭全部齊刷刷的跪了下去,高聲齊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滿城百姓沿街膜拜之中,天子住進了荔園,在荔園最華麗的東來樓裡接見了趕來的揚州官員,聽著他們歌頌天子南巡此舉的高貴之處,直到夜晚,才一一散去。

    而皇后也在歇息之後,讓內侍傳出話來,明日在荔園偏西的東花園中,宴請揚州一干貴婦及千金,並且感懷江南美景,可惜此趟來揚州已是秋季轉冬,不能看到,便讓一干千金作上一副春日景圖,可繡,可畫,也好讓她好好一飽眼福,到時候若是有出彩的,皇后娘娘還會給與後賞。

    由於聖駕入駐之地,是在沈府,於是沈府內的小姐也接到了邀請。

    當雲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書院內習字,手中握著是大號的狼毫筆揮墨,聞言淡淡的一笑。

    因為聖駕親臨沈府,沈府的丫鬟婆子都被主子說了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顯得格外有些興奮,就是流翠眼底也些雀躍,歡喜道:「小姐,你一定要畫個最出色的,好好的在皇后面前出出風頭。」

    雲卿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要出那風頭做什麼?」

    這麼一問,就把流翠問住了,不由的一愣,想了想才道:「皇后娘娘若是賞了小姐,小姐的身價自然就更高,就能找個更好的姑爺了!」

    雲卿將筆放在筆洗上,鳳眸裡閃過一抹墨色的光芒,「好姑爺和身價高沒有關係。」身價越高,也許就越危險,婚姻也越不能由自己做主。

    看雲卿的臉色有些嚴肅,流翠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有些自責道:「是奴婢說錯了。」

    她原是想讓雲卿開心的,雲卿也知道她是一片好意,畢竟能得到皇后的親眼,在一般人看來都是一件極佳的事情。她斜睨了眸子,一臉正色的打趣道:「流翠,你就想著姑爺了,是不是自己想嫁人了啊!」

    「小姐,奴婢哪有!」流翠哪曾想雲卿話鋒一轉,竟然扯到了她身上,瞪了一眼雲卿,小臉變得通紅,找了個借口就出去了,雲卿看著她的背影暗自微笑,轉頭望著窗外,院子裡的花兒已經換了季,清風中送來的都是桂花的香味。

    皇后要的東西,自然是不能耽誤,雲卿沉了沉眸,稍許深思了一會,便讓青蓮重新拿出一張畫紙,磨墨揮筆畫了起來,神情一片自然,沒有半毫為難和苦思冥想之態。

    而此時菊客院裡韋凝紫聽到這個消息後,心內則是激動不已,又覺得微微遺憾,早知道皇后這次也會來,她就應該要提前準備好的,可是如今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繡品可以顯示高超的手藝,時間上卻來不及,作畫倒也可以顯示出才情,可……

    韋凝紫想到杜夫子對雲卿的評價,畫意,畫藝皆為上品,沈雲卿一定也會把握這次在御前出頭的機會,她若是沒有出彩的地方,很難讓皇后留意到她。她如今的身份,想要見到皇后這種身份至高的人的機會的確不多,若是這次能出彩,以後也許會多了很多益處,嫁給皇子的路也會走的更加順利。

    苦思冥想了許久之後,韋凝紫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一定會讓皇后注意到她的,也肯定會讓她拔得頭籌,讓她在眾人面前贏得重賞。

    翌日,因宮宴設置在荔園,與沈府的距離非常之近,雲卿準備的並不匆忙,早晨起來之後,吃了三塊點心,就了一杯子茶,將肚子填飽後,她才讓人給她收拾裝束。

    流翠從櫃子裡拿出一套絳紅色的織金褙子,煙霞色的百褶裙,掛在手臂上,準備給雲卿換上。

    雲卿看了一眼那兩件衣裳,眉頭輕輕的蹙了起來,將頭上簪著的兩隻飛燕卷草赤金簪子取了下來,換成一對粉色水晶的蝶翅簪子,口中吩咐道:「織金褙子不用了,換成煙柳霧色的軟緞褙子。」

    「小姐,這是不是素淡了點,今兒個是去見皇后娘娘,換得鮮艷些好些。」自很早開始,流翠就發現,雲卿新制的衣裳顏色越來越素淨,便是裝扮也顯得簡單大方的為主。

    小姐今年十四歲,正是豆蔻梢頭的季節,這時候的少女都打扮的嬌俏艷麗,將所有倩美的顏色都往身上穿著,只有雲卿,是越來越淡,與其他人截然相反。

    不過流翠心頭也微有觸動,隨著年月的增長,小姐如今容色是越來越突出,身量高挑,腰身曼妙,肌膚白的好似牛乳,鼻樑高挺,嘴唇紅艷,那一對貴氣的鳳眼都開始未語先含媚,整個人無需要打扮,輕笑之間已然風華無限。

    這樣的容貌,簡直就像是戲台上上形容那些絕色貴妃的樣子,雖然她不懂,可是也覺得太過漂亮不是好事。

    雲卿換好了簪子,淺笑道:「也不素淡,煙霞色的裙子偏紅色的,配上煙柳色的褙子,不會失禮。」

    上一世她在家中,因為鬱鬱,所以穿衣都是有著壓抑色彩的,偏愛深色的衣裳,又因鬱鬱不得志,眉眼裡總帶著深閨怨氣,即便那樣,容顏都是出色,這一世,沒有那些壓抑事務,她的眉眼就越發的濃麗,有時候自己偶爾看一眼鏡子,都覺得太過惹眼。

    這樣的容貌總不是太好的,不然當初和李斯去染坊的時候,他也不會建議雲卿戴上紗帽避免容貌被人窺視。所以雲卿慢慢的將衣服換成了相對淺素的色彩,盡量將光芒掩下。

    流翠也覺得她說的有理,從櫃子裡取了雲卿所說的那套衣物後,給她換上,然後稍施了點脂粉,便準備外出。

    荔園和沈府本有偏門連通,如今聖駕駐蹕,為安全著想,這道門已被侍衛守護,於是雲卿也要和其他人一般,從沈府的正門出去後,再繞到荔園的正門進入。

    剛出了歸雁閣,便看到韋凝紫含笑道:「真巧,我剛準備喊表妹與我一起的。」

    雲卿瞧著她今兒個的打扮,茜草紅的小襖,稍微深一色的裙子,打扮的倒也是中規中矩,倒是頭上的簪子很是出巧,金絲盤成的孔雀尾釵簪子流雲髻上,好似屏風一般,炫彩燦爛,從孔雀的口裡銜著一顆淺藍色的小鑽石,垂在了額頭,整個妝容便顯得雅致和莊重共存,臉上畫著的嬌羞妝容也清麗脫俗,活活一個雅致的美人,相信就是到了眾多小姐之中,也會脫穎而出的。

    「既然遇見了,那便一起吧。」雲卿知道她一直等的便是今日能好好的表現一番,打扮上必然是用心的。

    她也不想阻攔,既然韋凝紫處心積慮的都是要來的,那就讓她來,只是去了之後能不能如韋凝紫的願,那還是很難說的。

    荔園門前已經有許多的馬車,雲卿和韋凝紫到了之後,便有人引了進去,到了東花園的時候,已有許多夫人小姐坐在裡面,個個打扮的精緻巧艷。

    雲卿一進去,就看見安雪瑩在,便走過去和她打招呼,但見她今日也穿了一身水紅色的襖子,臉上施了脂粉,也顯得紅潤了許多。

    跟安夫人見過禮後,雲卿又往周圍看了一圈,這次的宴會是在東花園,東花園是荔園中第三大的花園,比不得南花園,但是勝在精緻,周圍有各種鮮花擺設成各種造型,雖然沒有夏日裡的百花爭艷,也是奼紫嫣紅,熱鬧繁麗,入目絲毫沒有秋日的蕭瑟之感,可見沈府為了御駕親臨,在原有的基礎上,又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在其中。

    景色雖怡人,雲卿卻沒有其他人那般的欣賞景致。

    花園中間寬闊的地上鋪著地毯,地毯上有著富麗堂皇的花紋,而在地毯的最頂端,則是皇后的寶座,而在寶座的兩旁,還依次擺了四張紅木寬椅,位置比其他人稍微高出一點,上次所坐的人,也比起其他人的位置更加高貴。

    御鳳檀坐在右邊的第一個位置上,一身白色的大袍,領口處用金銀雙線繡出返利精緻的纏枝花紋,被陽光一映,閃耀奪目,與他那似笑非笑的瀲灩眸光相互輝映,仿若一幅畫般,引人矚目,而他正勾唇笑著,望著對面的男子,口中在說著什麼。

    雲卿轉眸看去,只見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面生的男子,他有一雙與御鳳檀有幾分相似的眸子,只不過御鳳檀的更為細長,而他的那雙眼眸,卻少了一絲瀲灩光澤,多了一種銳利如鷹的光芒,加上如山峰一樣渾厚高挺的鼻樑,稍顯深色的嘴唇,配合著那一襲紫色繡四爪龍紋的華服,都無不在彰顯此人高貴尊顯的地位。

    ------題外話------

    謝謝親的月票。宴會上總要發生些什麼才叫宴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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