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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笑傲 第三百七十五章 陷害 文 / 蕭舒

    第三百七十五章陷害

    一道寒光倏然出現,眾人猛的往後跳開,蕭月生的劍尖繞身前一旋,劃過一道圓弧,宛如一道銀色匹練。

    他身子不動,劍光卻是凜冽如寒冰,他們五人皆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心智敏銳,直覺驚人,提前閃開。

    五人目光閃動,彼此對視一眼,露出驚異神色,沒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個高手,棘手得很。

    蕭月生「咦」一聲,溫潤的目光掃過五人,忽然笑了笑:「你們竟不是泰山派的?!」

    五人冷笑一聲,露出悲憫神色。

    「慢著!」蕭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剛要動作,聞聲停下來,抬頭望向他。

    蕭月生露出了然神色,搖頭一笑,露出幾分自嘲之意:「你們是嵩山派的吧?!」

    「何以見得?!」首領聲音低沉,眼中精芒閃動,隱隱透出驚訝。

    蕭月生搖搖頭,呵呵笑了起來,彷彿見到了什麼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顧自的笑著。

    「你笑什麼?!」那首領沉聲喝道。

    蕭月生笑道:「你們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認。」

    「不錯,」那首領點點頭,冷笑一聲:「是又如何?」

    「老大!」旁邊一人急道。

    那首領淡淡道:「他必死無疑,讓他死個明白也好。」

    蕭月生搖頭,歎息一聲:「唉……,鬼鬼祟祟,你們嵩山派還是這般上不得檯面!」

    「趁著你還能說話,儘管罵好了!」那首領淡淡說道,眼神憐憫,似是看一個垂死之人。

    蕭月生笑了笑:「雖然陰損,不過,你們嵩山派能見縫插針,倒也是令人佩服。」

    「承蒙誇獎,不過,你還是得死!」那首領淡淡說道。

    蕭月生搖搖頭:「本想釣魚,卻釣了一隻蝦出來,真是……」

    「殺!」那首領沉聲喝道,長劍倏的刺出,劍光如電,轉眼即至,映出蕭月生微微泛笑的臉龐。

    其餘四劍同時抵達,長劍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額頭,若刺其胸口。

    五道長劍布下劍網,避無可避,劍光閃爍,映亮了他們精芒四射的雙眼。

    蕭月生身子不動,仍是一劍揮出,劃出一道匹練,繞身一匝,其快無倫。

    「叮叮叮叮叮」金鐵交鳴聲響起,那五人紛紛後退,如避蛇蠍,五柄長劍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狀。

    他們的眼睛滿是震驚,沒想到他內力深厚如斯。

    「你究竟是什麼人?!」那首領不甘沉聲問,運氣於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與漲痛。

    蕭月生微微一笑,搖搖頭,左手食指中指駢起,捏成劍訣,自劍鍔起,沿著劍身緩緩抹至劍尖,淡淡道:「在下,蕭一寒!」

    「蕭一寒?!」那首領一愕,內力頓停,喃喃道:「驚鴻一劍蕭一寒?!」

    「正是區區。」蕭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禮的模樣。

    「你……你……?!」那首領指著他,太過吃驚,竟不知說什麼話,張口結舌。

    蕭月生慢慢的收起長劍,抬起頭,笑了笑:「有那麼一句話說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偏闖上來啊!」

    那首領心中震驚,他得到的消息,僅是一個姓蕭的,卻從未想到,竟會遇到蕭一寒這個煞星!

    見他震驚的模樣,蕭月生覺得有趣,笑瞇瞇的望著他們。

    他們腳下慢慢移動,微不可察,越來越靠近門口。

    蕭月生一報出蕭一寒的名字,他們頓萌頓意,驚鴻一劍蕭一寒的大名,他們如雷貫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極,便是掌門,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南雲?!」蕭月生忽然沉聲喝道。

    「師父,來啦!」糯軟如蜜的聲音中,一道白影飄飄而至,來到蕭月生身前。

    她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囊,探手指於其中,頓時光明大放,光華迅速瀰漫至整間屋子,眾人身形一覽無遺。

    他們微瞇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著一枚夜明珠,閃著燦燦光華,映得整個屋子一片敞亮,雖不如白晝,卻柔和幾分。

    蕭月生問:「都收拾好了?」

    江南雲素手如玉,臉龐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師父放心,他們一個跑不掉。」

    此時,在夜明珠的珠輝映照下,她臉若冰霜,彷彿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塵世的愛恨情仇。

    那首領省過神來,看了看江南雲,朝另一邊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師父,這幾個人怎麼處置?」江南雲淡淡問道。

    蕭月生擺擺手:「全殺了。」

    江南雲點點頭,信手一拋,夜明珠頓時嵌到了屋頂的藻井上,光華稍暗一些,長劍已然出鞘。

    那首領忙喝道:「住手,咱們沒有劍!」

    江南雲毫不遲疑,一劍刺出,宛如一道電光,瞬間到了他身前,輕輕一刺。

    那首領想要躲閃,身形一動,劍已刺至,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一疼,緩緩低下頭,看著她長劍一拔,毫無血跡流出。

    見沒有出血,他心中一喜,抱著僥倖之心,以為她並沒有刺中要害,大喜過望,卻驀然間一疼,一股黑暗如潮水般狂湧了上來,轉眼之間被其吞沒,已是什麼都不知道。

    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發出「砰」的一亮。

    其餘四人聽到這一聲響,心中一顫,忙提氣運勁,朝江南雲撲了過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的長劍撲去。

    江南雲冷笑一聲,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為一道白光,轉眼之間,四個人捂著喉嚨,呃呃作響,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搖了搖頭,道:「他們太慢啦!」

    說罷,還劍歸鞘,一手一個,將他們提著出了屋子,朝牆外扔了出去,像是拋一顆石子一般拋出。

    轉眼之間,這幾個人都被拋出了屋了。

    前前後後,一滴血也沒有流,劍入他們身體內,劍氣便瞬間封閉了周圍的穴道,玉虛訣的內力將血肉凍住,不會流血。

    乾淨利落的處理完了,她回到蕭月生身前坐下,盤膝坐在榻上,輕哼道:「師父,沒招來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卻來湊熱鬧,真是好笑!」

    蕭月生點頭:「嵩山派顯然是想嫁禍於泰山派,這一招極是陰損,左冷禪的手段,著實陰毒。」

    「咱們如何做,師父?」江南雲問。

    蕭月生搖搖頭,哼道:「算啦,先饒了嵩山派這一次,總不能再去刺殺左冷禪罷?」

    「這個左冷禪的辟邪劍法不知練得如何了。」江南雲道。

    蕭月生搖頭:「辟邪劍法乃是速成之術,開始進境奇快,突飛猛進,到了後來,卻是寸步難行,他如今強不了多少,不必理會。」

    江南雲搖頭輕哼:「泰山派的這般傢伙,被人這般暗算,怕是還不知道吧?」

    「嗯,怕是不知。」蕭月生點頭,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實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禪,如何對付?」

    江南雲看一眼師父,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知道是在點撥自己,努力苦想。

    低頭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說道:「若是我,不會正面衝突,而是側面擊垮,或者使用反間計,泰山派內部最是脆弱,天門道士雖是掌門,幾個長輩卻並不聽調遣,實是大忌。」

    蕭月生點頭微笑,神情滿意,道:「不錯,正面相擊,固然有奇效,卻並非總是最好的方式,四兩撥千斤方是妙道。」

    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霧氣尚未散去,整個泰山鎮沉浸在寧靜之中,人們彷彿還未醒來。

    蕭月生的宅子中,後花園,師徒二人已經起床,各自練功。

    蕭月生演練的仍舊是九轉易筋訣,他越發覺得此訣的精妙,當初創造時,只是推衍了一番,並未完全演練,到了如今,方才越來越能感受到它的精微奧妙。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素雅無瑕,氣質清冷,她長劍緩緩,正在演練清虛劍法。

    這套神奧絕倫的劍法,她已完全能夠施展出來,蕭月生曾戲言,有了這套劍法,當世之中,再無敵手。

    江南雲頗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虛劍法確實還未遇到對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動,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證大師,或者是魔教的東方不敗,清虛劍法能否敵得過。

    兩人正練著時,江南雲忽然停下,道:「師父,是他們來了罷?」

    蕭月生亦緩緩收勢,微闔雙眼,江南雲感覺他身體似乎漲大了一圈,不以為異。

    蕭月生點頭:「嗯,是他們來了,讓他們過來罷!」

    江南雲應了一聲,腳下飄飄如御風而行,轉眼之間,穿過兩進院子,來到了大門前,拉開了大門。

    她明眸一掃,門外站著六個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還有一個道士,乃是他的弟子天直道士,其餘四個,她卻是不識得。

    一個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禮,朗聲道:「貧道有禮,這位想必是江姑娘罷?」

    江南雲拉著門,淡淡點頭道:「嗯,我便是姓江,幾位道長有何貴幹?!」

    中年道士朗聲問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蕭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氣,不像是興師問罪,讓江南雲一肚子的話無處可發,只能點頭:「家師下在屋裡,你們想要見他?」

    中年道士點頭道:「請姑娘通報一聲,貧道泰山派天松,想與蕭施主見一見。」

    江南雲搖頭一笑,淡淡說道:「不必通稟了,家師已經知道諸位來此,恭候多時,請進罷!」

    幾個道士對視一眼,眉頭蹙起,玉音子一對霜眉更是緊皺著,朝天松道士打了個眼色。

    天松道士點頭,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請——!」

    江南雲帶著六人,進了大門,穿過兩進院子,來到了後花園中。

    蕭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盞,微微撇著盞蓋,不時輕啜一口。

    見到他們過來,他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抱拳道:「泰山派諸位道長駕臨,蓬蓽增輝,幸何如之!」

    「蕭施主客氣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禮,微微笑道:「貧道等貿然來訪,有些唐突,蕭施主莫要見怪才是!」

    蕭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長過謙了,請——!」

    天松道士眉頭一挑,看了看江南雲,又看了看蕭月生,心下疑惑,自己的名號他是如何得知,好像從未見過此人呀。

    蕭月生與江南雲的容貌,皆有微微的變化,但外人看來,卻是很難再認得出來。

    玉音子曾見過兩人,只是此時站在他們跟前,卻沒有認出來,可見他易容術的神妙。

    六個道士進了小亭,江南雲端上茶盞,飄然後退,站在蕭月生的背後,飄然如仙子。

    「六位道長撥冗前來,定是有什麼指教,不妨真言!」蕭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盞,溫聲問道:「聽說,兩日之前,蕭施主曾經殺了一個人,是不是?」

    蕭月生點點頭:「嗯,不錯,名叫張建夫,平日裡作惡多端,實是人人得而誅之!」

    天松道士忙道:「蕭施主,那位張幫主並非蕭施主你所說的那般不堪,雖然有罪,卻罪不致死。」

    「什麼叫罪有應得?!」蕭月生冷笑一聲問,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還不是罪有應得?!」

    天松道士搖頭一笑,不置可否。

    蕭月生輕輕一笑:「那倒也是,尋常百姓,豈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這話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變,神色不愉。

    蕭月生輕輕一笑,雲淡風輕:「我卻是不信,這個姓張的在泰山派腳下橫行不法,你們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臉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難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縱容?!」

    「難道不是?!」蕭月生微瞇著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搖搖頭:「施主是誤會了,我泰山派豈能如此行事?!……只是沒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膽罷了。」

    「呵呵,有人撐腰,自然膽氣就足,膽子也大。」蕭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皺,臉色不愉的瞪了蕭月生一眼。

    「有人撐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蕭月生,眼中滿是不解。

    蕭月生疑惑的問:「天松道長,難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蕭月生淡淡一笑,道:「貴派的天音子道長,與那個姓張的可是關係匪益呀。」

    天松道士轉頭望向玉音子,滿是訝然,不解的問著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聲,雙眼如電,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蕭月生,哼道:「不錯,建夫乃是老道的侄子!」

    他雙眼似乎要刺透蕭月生,目光如刃,委實不差,他年紀雖大,內力卻越發的精純,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頂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這般大的膽子,玉音子道長,他有今日橫死,皆是拜你所賜!」蕭月生點頭,隨即又搖頭歎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須皆張,彷彿要豎起來,雙眼精芒四射,凝成兩道利刃,死死盯著他。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先莫要發火,且聽在下一一道來。」

    「好,好!」玉音子冷笑連連,死死盯著他:「我倒要聽聽,你說出什麼歪理來!」

    蕭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沒有道長你的支撐,他哪有這個膽子,在泰山腳下胡作非為?!」

    玉音子冷笑一聲,歪過頭去。

    蕭月生接著說道:「若是沒有你的縱容,他不敢如此大膽,也不會落至這步田地。」

    「他開始時的膽子,想必沒有這般大,可是後來,一點一點兒的,被你養出了膽子,壞事也做得越來越多。」蕭月生道。

    「若是當初,在他做壞事時,你及時阻止,訓斥,說不定,他不會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蕭月生淡淡說道。

    蕭月生輕哼一聲:「他如此行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誅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後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不為所動:「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蕭月生自嘲般的搖了搖頭,苦笑道:「唉……,你既能縱容侄兒如此行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自然也不會如此想,我可是白費口舌了!」

    玉音子冷笑道:「姓蕭的,說一千道一萬,我侄兒便是你殺的,你殺咱們泰山派之人,還將沒將泰山派放在眼裡?!」

    他微瞇著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的火焰,緊盯著蕭月生,似能將蕭月生融化一般。

    蕭月生搖頭一笑,露出嘲諷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壞事,也要受到懲罰,難不成,你們泰山派比魔教還要強盛不成?!」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的膽子,竟拿咱們泰山派與魔教去比!」

    蕭月生輕哼,搖頭笑了笑,道:「像那姓張的,所作所為,還不如魔教中人!」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聲喝道。

    蕭月生臉色一沉,驀的一喝:「你給我住嘴!」

    他聲音沉重,隱隱帶著爆炸的力量,耳膜頓時震得隱隱發疼,腦海中一直嗡嗡作響。

    他沉聲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禮相待,你頻頻口出不遜,實在沒有長者之風,這樣的人,不尊重也罷!」

    「你……你……!」玉音子手指亂顫,氣得臉色漲紅,彷彿血氣沖湧上來一般。

    「怎麼,是不是惱羞成怒,想要動手教訓我呀?!」蕭月生冷冷一笑,搖搖頭,露出鄙夷神色。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玉音子氣得渾身亂顫,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將蕭月生拍死。

    蕭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點,在下隨時奉陪!」

    「好!好!」玉音子喘著粗氣,眼珠子滿是血絲,委實被氣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來被人尊敬有加,哪裡受過這般無禮的對待。

    天直道士跳了出來,抱拳恭聲道:「師父,殺雞焉用牛刀,這個無名之輩,讓弟子來收拾罷!」

    玉音子雖然怒極,卻是心中仍保留著一絲清明,沒有完全被憤怒所沖昏頭腦。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蕭的,你想跟師父動手,還不夠格,來來,我陪你過幾招!」

    蕭月生負手於後,轉過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擺了擺手。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罵道:「你名氣不大,脾氣不少,真是好笑,你以為你是東方不敗呢!」

    他話音一落,周圍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忙瞪向他,朝周圍看了看,沒見到有什麼異樣,露出嗔怪的神色。

    江南雲臉色微變,身形一飄,瞬間出現在他跟前,一揮手,一記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雲的巴掌下,卻是連躲也未來及躲,眼睜睜看著巴掌落到自己臉上,臉頰一痛,腦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著她。

    他伸手撫了撫右臉頰,想了想,終於醒過神來,頓時暴跳如雷,怒喝一聲:「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雲冷笑道:「就你這般,滿嘴噴糞,還算是道士?!」

    天直道士怒聲喝道:「我要殺了你!」

    說罷,他長劍抽出來,幻出一團劍花,罩向江南雲,嗤嗤作響,宛如一團銀電。

    江南雲搖頭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掌輕飄飄的印向他的背心。

    天直道士也並非完全是個膿包,乍一不見江南雲,馬上心知不妙,扭身揮劍。

    江南雲身形再動,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緊跟在他身後,無論他如何動,總是無法看到她。

    周圍的五個道士見了,皆是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氣,這般輕功,絕頂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數十招過後,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對手,揮舞著長劍,看上去頗是怪異。

    「看掌!」江南雲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處。

    「噗——!」一道血箭噴出來,他身子向前仆倒,剛要落地,玉音子趕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玉音子臉色鐵青,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輕易的被擊敗。

    「師父……」天直道士呻吟一聲,嘴裡不停的湧出鮮血。

    玉音子微瞇著眼睛朝江南雲冷冷一瞪,吐出幾個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承蒙誇獎,不敢當呢。」江南雲微微一笑,渾不在意。

    玉音子更是殺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將其擊斃,心中已然做了決定,反而不著急。

    他彎腰探了探弟子的脈相,臉色更加陰沉,傷勢極重,不能再動手,需得馬上醫治。

    「師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聲問。

    玉音子搖搖頭,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自懷中掏出一隻瓷瓶,從瓶裡倒出一枚淡綠色的丹丸,給天直道士餵下,道:「將他扶在一邊,不要打擾他!」

    「是!」旁邊兩個道士上前,接過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邊,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雲下手,自不會輕了,更何況她敢天直道士對自己師父無禮,下手更重,沒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極力克制故。

    「小姑娘,咱們過兩招罷!」玉音子冷著臉,對江南雲輕哼道。

    江南雲盈盈一笑,道:「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泰山派的人以大欺小,不守規矩?!」

    「規矩於我如浮雲,不值一提,你傷我徒兒,對我無禮,已足以讓我出手了!」玉音子擺擺手,淡淡說道。

    江南雲咯咯笑了起來,半晌過後,停下笑,道:「你這個老道,倒真是無恥得緊,好,咱們就動手過幾招罷!」

    說罷,身形一晃,出現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劍,一掌已是飄飄然的印向他胸口。

    玉音子雖然人品不高,武功卻是實打實的高明,見她出掌,不敢輕易去接,身子一退,讓開數尺,長劍已然拔了出來。

    頓時一團銀芒籠罩了自己,長劍舞成一團,護住自己,水潑不進,做到萬無一失。

    江南雲搖搖頭,冷笑一聲,長劍緩緩抽出來,劍尖慢慢指向他。

    「嗡……」輕輕一抖,長劍頓時幻出數柄劍,彷彿一條條蛟龍,欲掙脫她的手,自由飛上九天一般。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江南雲僅是這般一顫劍,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劍法大家。

    江南雲轉身望向蕭月生:「師父,要死還是要活?」

    蕭月生稍一沉吟,點頭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江南雲嬌哼道:「是!」

    話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銀電閃現,瞬間劈向玉音子,破開他的劍網,直接擊中了他的胸口。

    「呃……」玉音子周圍劍網頓消,捂著胸口,緩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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