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那個女人,朕要了1
軒轅遙邊走邊下達命令,不斷有人靠近,又不斷地領了旨意離開,一夕之間,彷彿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
吉祥的耳中只有他沉穩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健壯而有力,軒轅遙的胸口熱呼呼的,臉蛋貼上去,說不出的舒服。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又往懷裡拱了拱,尋到最合適的姿勢,迅速的睡過去。
反正只要有他在,就不必自己跟著操心,讓軒轅遙抱著,比睡在床上還要舒服呢。
赫連川安排好了後續事宜,跟在帝后,一塊回到了行宮。
他臉上陰晴不定,尤其得知了皇后身染風寒,始終沉睡不醒時,更是憂心忡忡。
都怪他,讓女主子受了驚,都怪他。身體特別好的人偶爾生一次病,一般都來勢洶洶,分外沉重。
吉祥被軒轅遙抱進行宮的時候,已然不省人事,御醫來了又走,都說這是急症,看似兇惡,實際上只要燒退了,人也就好了。
她的身子忽冷忽熱,可臉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好事兒,就連病痛也掩不住心情愉悅。
兩隻小手,死死的攬抱住軒轅遙,哪怕是躺到了床上,也不肯撒手。
她天生怪力,失去意識的時候,力道更大,軒轅遙掙脫不開,最後索性和衣躺下,讓她更舒服的倚過來抱好。
一雙秀眉瞬時舒展開來,她笑容更大,小手尋了個空隙,悄悄的鑽入他懷中,直到肌膚相觸,才安心的放在他的腰側。
那滾燙的熱度,分外令人揪心。
軒轅遙一邊命人不斷的沾濕毛巾來冷敷,一邊輕聲呼喚她的名字,不斷的在她耳邊重複,該用藥了,該翻身了,該換衣了。
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她就特別配合,舒展了四肢,任由下人們伺候,可小手卻還是緊緊的抓住他,生怕軒轅遙會跑掉了似的。
六個時辰,十二個時辰一天,兩天,三天,四天直到第十日,吉祥還在睡著,身上早就瘦的脫了一層,美艷艷的臉蛋兒,憔悴的令人不忍多看。
燒早就褪了,可她就是醒不過來,每天勉強吃些稀粥,還得讓軒轅遙嘴對嘴,一口一口的往裡送。
軒轅遙的辦公地不得不搬到了皇后的床上,運籌帷幄、決斷軍務的命令也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出。
御醫每次來,都要遭到一頓怒叱,皇上想知道吉祥究竟得了什麼病,為何怎麼喊她,人卻醒不過來。
皇后的脈象平穩有力,瞧不出異常,之前的風寒症早就好了,病後肯定會感覺到虛弱,可也不至於長睡不醒啊。
或許是,或許是御醫瑟縮的瞄了皇帝一樣,對方回之以凌厲,駭的他立即縮了下脖子,不敢再看,「皇上,老臣魯鈍,幾日來為娘娘診脈,並無異常發現……至於為什麼就是不張開眼睛,大概是……大概是……」咬了咬牙,就算遭到責罰也得往下說啊,雖然他也覺得荒謬無稽,「娘娘太累了,平時總也沒法放鬆精神,借由生病的機會,全都釋放出來,她是……自己不願意醒過來啊。」
軒轅遙低下頭,望著懷中睡的一臉幸福,小貓似的蜷縮著身子的女孩,「她是在睡覺?」
「沒錯,娘娘的確只是在沉睡而已。」幾名御醫接連點頭,顯然對這個診斷,都頗為贊同。
軒轅遙哭笑不得。愛憐的撥開吉祥的長髮,別在耳後,「那怎樣才能讓她醒過來?再繼續睡下去,沒病也要生病了。」
「只需要找到讓娘娘覺得安心之物,將之從鳳駕身旁移開,等主子感覺到了,自然也就醒了。」御醫們謹言甚微,繞來繞去的打啞謎,伴君如伴虎,伺候皇上,就得學那廟堂裡的闔上,多打些禪機,讓陛下自己去領悟。
凡事都說穿了,未必能討巧。「安心之物!」軒轅遙沉思,尋找了很久,也沒發現吉祥的旁邊多了什麼特別的東西。當他再次凝注那只瘦到了只剩一把骨頭,還堅定不懈的死揪住他衣袍一角的小手時,有絲恍然。「你們的意思是皇后覺得朕在她身邊陪著,便感覺到了安全,於是就放心的大睡特睡,十幾天也不醒嗎?」
阿彌陀佛,御醫有種熱淚盈眶的錯覺,「聖上英明。」
真是個古怪的丫頭啊!
在吉祥的身上,一切事都不能按照常理推斷。
她的每一面風情,都特別的讓人移不開眼。
「罷了,便試一試吧。」現在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拿把剪刀來。」
他要玩個金蟬脫殼了。
剪破了衣衫,讓吉祥抱著一大片碎步繼續沉睡之後,軒轅遙從床上跳下來,快步走開。
房間裡的宮人、御醫們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后獨自躺著。
很快,吉祥就有了反應,小手不住的在床上亂摸,柳眉更是擰成了一個結,彷彿丟失了什麼東西般焦急。
待確定了軒轅遙真的不在身邊之後,五指忽然握成拳,氣憤的用力砸。
也隨著這樣一個動作,整個人都從無憂的深眠狀態轉醒過來,美眸終於先開了一小條縫隙,很快,眼中迷濛全退,往日的靈光重新出現在瞳孔中央。
躲在門外,閉氣凝息的軒轅遙歡天喜地的奔進來,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還穿著那件被剪掉了一個大窟窿的破袍子,「你醒了……你醒了……」
吉祥好半晌才認出來那個鬍子拉碴、長髮披散、破衣爛衫,身上還帶股子小小異味的人是龍光國的皇帝陛下。「咦?皇上,你被人打劫了嗎?怎麼搞的這麼慘?」嗓音有些啞,每個字都顯得軟綿綿,使不上力氣。
「你還說風涼話。」惡狠狠的抱住她,這回輪到他擁的小狐狸精快要無法喘息,「朕都要被你嚇死了。」
吉祥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晚被偷襲,後來好像是染了點風寒,燒來燒去,再往後,她就睡著了。
摸摸腦門,不燙了,於是傻傻的笑,「我的病好了。」「沒錯。」他還在狂喜之中無法自拔,沒空搭理她的自言自語。
「那你怕什麼?乖,沒事啦,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的。」她安撫性的拍拍軒轅遙的後背,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發燒,就嚇壞了。
「豈止是生病,小狐狸精,你都睡了整整十天了,朕怎麼喊都不醒,頭髮快急白了。」沒良心的小妮子,他得為她操心到什麼時候呀。
「十天?」瞪圓了眼,吉祥有些反應過來,「病了這麼久?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軒轅遙無力的長噓一口氣。決定還是不仔細解釋清楚為好。看來往後還得多找時間來陪陪她,免得小狐狸精一直都沉浸在不安之中,下次再借用頭疼腦熱的機會爆發出來,他可不想再經歷這十日來的不安和恐懼了。
門,輕輕的被人從外拍了三下。緊接著傳來的是赫連川的乾啞哭音,「皇上,屬下赫連川求見,聽說娘娘醒過來了,特來請罪。」
得,怎麼把他給忘記了。
吉祥昏睡不醒,軒轅遙也沒空去管別人,赫連川一直認為造成女主子遭此劫難的罪魁禍首是自己,當日要是他留守下來,再多十個刺客也近不了吉祥的身。
他是個死腦筋的人。
因果關係排一排,最後便自責不安起來,再加上皇后的病日益沉重,就更是不斷的悔恨自責。
他始終在門外站著,以便能最近距離的得到消息。
可惜,十日過去,軒轅遙沒有喚他,吉祥也沒有喚他,別人勸他回去休息,赫連川又完全聽不進去。
終於等到了好消息,哪怕是破壞一次規矩,他也得來看看,就只聽一下女主子的聲音也好啊。
「叫他進來吧,再不醒過來,你那忠心的侍衛怕是就要累死了。」怕吉祥再次著涼,軒轅遙忙尋來厚實的披風,裹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