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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二:紛紛擾擾 第三十六章:憤怒 文 / 雨木

.    時間在這時刻突然如電影的慢鏡頭一樣放慢,袁媛那雙眼睛迷茫地看著謝楊、看著四周、看著天空。然後她朝後倒去,謝楊一把將她扶住,大聲說著:「你怎麼了?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周圍的人群這呆楞良久這時候才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四散而開,謝楊朝一座高樓頂看了一眼之後,攔腰抱著被鮮血浸濕的袁媛,迷茫地往四周轉著:「醫院在哪裡?醫院在哪裡……誰告訴我醫院在哪裡!」

    他如瘋了一般朝四周驚惶的人群大聲吼叫著,袁媛急速地喘息著,如一個將死的人一般臉色蒼白。她無力地看著謝楊,艱難地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謝楊抱著他大步朝路口跑去,一邊走一邊說:「你不會有事,你肯定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我保證你一定沒事……你放心,我們不是說好要找那畜生算帳麼?等你好了我們再去,這次進醫院不要那畜生來照顧你,我天天守著你,你一定會沒事……」

    袁媛臉上突然展露出奇妙的笑容,似是欣慰又似是其他的東西,她接著斷斷續續地說:「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活不了的……你、不要傷害他好麼?畢竟他以前對我那麼好、真的很好,你不要傷害他……反正我都要死了,死了、什麼怨什麼恨、都、都應該消失了,和他說一下我不、我不喜歡他就好了,不要傷害、傷害他……」

    謝楊眼睛一紅,眼淚差點奪框而出,他枯澀地笑了一下:「你怎麼那麼傻,他都那麼傷害你,你還在為他著想……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一定不傷害他,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不能死,一定不能……」

    袁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臉上的笑容在快速的枯敗著,她喃喃說道:「我好困、我好累,我想睡了……」

    謝楊呼吸猛地變得急促,他搖晃著袁媛:「你不能睡,你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你千萬不能睡,馬上就能到醫院了……」

    袁媛的眼睛緩慢地再次張開,她說:「你、你會一直守著我嗎?」

    謝楊用力的點著頭:「會的,我會,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會……」

    謝楊跑到馬路上將一輛駛過的車攔了下來,不顧司機的意思徑直朝車走了去,那司機還算好心,見謝楊兩人身上滿身是血,頓時也不再問什麼,將車門打開。謝楊對他大聲喊:「去醫院,快去醫院!」

    那司機點了點頭朝醫院開去。謝楊將袁媛放在椅子上,鮮血還在不停的湧出,她的嘴角也已經帶上了鮮血,一隻手捂著她胸腹之間那巨大的傷口,慌亂而不知所措的他大聲的讓司機加速再加速。寧絮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但是她的呼吸還在,她那僥倖躲過的心臟還在跳動,她還沒有死。

    謝楊貼在她身上的那隻手不計成本的往她體內灌輸著純粹的力量,然後一邊不停的給她鼓著勁。謝楊在差不多灌進了自己本身一半的力量之後,袁媛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她現在的臉色已經慘白得毫無人色,唯一靈動,就是那雙眼睛。她慢慢的轉看向謝楊,聲音極其微弱:「我還沒有死麼?」

    謝楊點點頭:「我不是向你保證過麼?我說你沒事,你一定會沒事的,醫院就快要到了……有那麼多人關心你,你千萬不要放棄,千萬不要放棄……」

    袁媛靜靜的聽著,就如最開始進到學校那個善良而又害羞的小女孩子一樣。謝楊繼續說著:「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就是我拉你手那次,你還記得我當時說什麼嗎?我說你是我的女朋友,然後我想請你吃飯道歉你就紅著臉跑開了……還有你的老鄉何珊珊說要撮合我們兩個的時候,你一定知道吧……還有還有,那次在圖書館,我問你一個叫『鞏知本』的地方,你當時那滿臉自信,還有精準的回答真的是把我驚呆了,你說鞏知本就是雲南麗江,那是一個美麗的古城……我答應你,在你好了之後,一定會帶你去那邊玩,你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袁媛看著謝楊不停的跟她說著話,源源不斷地說著,但是她卻什麼都聽不到,她的耳朵正在喪失她原來的本能,變得飄渺而又虛無,她的大腦裡有一個聲音正在不停的催促著她,說:你已經很累了,睡吧,那些欺負你的,恨你的人,在睡了之後就會永遠的消失在你身邊,睡吧……袁媛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那蒼白的臉上突然閃出一絲倔強而堅強的紅暈,她對謝楊說:「我聽你的,我不放棄……」

    眼淚終於忍不住噴薄而出,謝楊手上不停的加強力量的運送,另一隻手緊緊地將袁媛垂在一邊的手抓住。

    醫院已經到了,謝楊一把將虛弱無比的袁媛抱了起來,對司機說了一聲:「謝謝。」

    司機點了點頭說:「快進去吧,助你好運……」

    謝楊點了點頭,大步地朝醫院裡跑去。

    聞訊而來的寧絮、歐華和何珊珊驚愕的看著滿身鮮血,渾身殺氣沖天的謝楊,此時他的心裡正有一個聲音大聲地笑著,大聲地咆哮,將他暴虐的**不停的滲透出來。歐華呆呆地看著謝楊,最後才問:「到底、到底出什麼事了?」

    謝楊沒有回答,只是冰冷地說出一句:「有些人,必需要付出代價……要是袁媛有事的話,我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一掌拍下,他身邊整個椅子完全坍塌了下去。他趴在急救室那塊已經關著的玻璃上,隔著窗簾看著裡面的情況。這麼一趴就是數個小時,這時候他突然轉過頭,對疲勞的歐華他們說:「袁媛中的是槍傷,急救確認之後他們馬上就會報警,警察馬上就會來……你們幫我頂著,就說袁媛在街上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就被槍擊了,當時路邊也有很多人看著,我現在要出去辦點事,不能耽擱……」

    說完之後就朝醫院外走去。歐華大急,忙問:「你去辦什麼事?」

    謝楊神色冰冷,擲地有聲地吐出兩個字:「復仇!」

    歐華三人一愣,大聲喊:「但是袁媛還沒……」

    話還沒說完,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袁媛被從裡面推了出來。何珊珊連忙撲到一個醫生前面:「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她一眼:「似乎這一路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維持著她的生命,再加上傷者心理不錯……總的來說,就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這明顯是槍傷,我們需要向公安局……」

    黑夜迅速降臨,桑裡正在寂靜得有點變味酒吧喪氣地坐著喝酒。生意一天比一天差,這樣下去不用那些人來找他麻煩,他自己就會因為經濟的運轉不良而捲鋪蓋回家。謝楊的突然來臨給了他一個希望,尤其是在見識了謝楊的「功夫」之後,對於恢復張遠傷幫派昨日的輝煌他又更多了信心。但是想不到謝楊對於他們這行根本就不想染手,他有點鬱悶,你竟然不想染手,為何之前還要答應老大呢?

    桑裡非常清楚張遠傷對謝楊是怎麼樣的,他原本就是跟在張遠傷身邊的近衛軍,謝楊被抓的那些時間,老大幾乎連幫裡的事都不管,一心一意為謝楊四處奔走。但是一手接過老大位置的謝楊現在竟然撒手不管他們了。

    這算什麼?

    桑裡越想越氣,再加上對未來的悲觀,他將手上的啤酒瓶當成了出氣筒,甩手將其砸了出去。啤酒瓶發出了憤怒的聲音,破碎成了一地,本來就不多的幾個客人,頓時茫然,看著一臉煞氣的桑裡,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相繼結帳走了出去。

    酒吧除了照看的幾個兄弟之外,已經再沒有一個客人了。一個兄弟朝桑裡走了過來,有點擔心地問:「桑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桑裡哼哼了兩聲,然後大聲說:「把門關了把門關了!他媽的還開個屁,一個人都沒有,老子今天心情正不好,關門!」

    桑裡人一向還算和善,今天突然發火,幾個兄弟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而且本來就沒有生意。兩個兄弟搖頭晃腦的走到大門邊,打算拉下卷閘門,才拉下一半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外面抓住了門沿,將門重新撐了上去。兩個兄弟剛想不耐煩的訓罵一翻,待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之後,頓時愣了愣,然後向後面大叫起來:「桑大哥,是謝哥來了!」

    看樣子頗為興奮,他們沒有桑裡那麼多心思,他們只是手下辦事的一些小弟,只要還有口飯吃他們就不會心急發愁,也斷無那些恢復幫派輝煌的想法。之前桑裡恭敬的應酬謝楊的時候他們未必真有有尊敬之心,但是謝楊在那天晚上一個人解決一大堆對手的英武表現,使謝楊的形象在他們心中頓時變得高大,而且值得尊敬。

    桑裡私底下即使有再多的脾氣,真正面對面的時候,他未必還發得出來。對於謝楊的到來,他還是表達出了足夠的意外,而謝楊的渾身煞氣則讓他驚訝。他前面所認識的謝楊應該是和善且比較好說話的,完全不應該是眼前這帶著殺氣縱橫的模樣。他試探著問:「謝哥,您今天找我們來有什麼事麼?」

    謝楊臉色不見絲毫鬆動,他在之前的時間之內已經查出了那個狙擊手的位置。但是卻無法得知更多的信息,他的能力或許對修行的人能夠追蹤,但是普通人由於氣息的不明顯,又無什麼異常之處,所以變得異常難以確定。而且那開槍的人應該是一個專業殺手之類的人物,善後工作做得相當不錯,以至於謝楊在整個下午到晚上的時間白白的浪費掉。處於直覺,他將兇手定格在那天晚上襲擊桑裡他們的那些黑社會,因為那顆子彈明顯就是衝他來的,要不是袁媛突然站起來,瞄準的位置就應該是他當時低著的腦袋。畢竟他前不久才幹掉了他們那麼多人,而且「功夫」出眾,那些人用特殊方法來對付他——報仇也好、剷除障礙也好,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而謝楊來到桑裡這裡的目的,自然就不用說了。他繼續冷著臉,對桑裡問:「那天來找你們麻煩的幫派老巢在哪裡?」

    語氣極其生硬。桑裡一愣,臉上驚喜的同時又有點不可思議:「謝哥,您要這個幹什麼?難道您願意帶領我們一起大幹一場,但是他們人多勢眾,而且聽說他們手上還有幾把槍,我們這幾個人……」

    謝楊眉頭皺了起來:「別囉嗦!告訴我地址我一個人去,或者派一個人帶我去。」

    桑裡嚥了幾口唾沫,點點頭說:「我帶你去吧。」

    然後轉過頭看向牛得志幾個:「你們幾個就留在這裡,關好門,不要出去。」

    牛得志幾個相互看了幾眼,然後點了點頭。謝楊率先走出了酒吧,桑裡急忙小跑著跟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跟謝楊介紹另外那個幫派的情況。那個近期成立沒多久的幫派完全是張遠傷的手下,而那個老大也是那四位元老級手下的一個得力人員,那四位死後,他拉攏了原先得些兄弟,守住了附近的幾個場子,慢慢將勢力擴大,如今也算是一個不小的組織。

    而這個幫派的總部在一個娛樂城內,據桑裡說幫派的領頭任務每天基本上都會在這裡。謝楊一直臉色冷竣,眼睛眨也不眨,桑裡簡直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聽自己說話。走到那座娛樂城的大門邊的時候,桑裡正緊張兮兮的,謝楊突然開口:「你帶我認出他們的老大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管。」

    桑裡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謝楊抬腳大步朝娛樂城裡走了進去,桑裡遲疑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正不巧,那天被謝楊放走的那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正好在門邊,見謝楊和桑裡走上來之後,頓時驚訝的看著他們兩個,隨後囂張起來:「哎呀,原來是兩位,想不到膽量還不賴嘛,是不是身上皮癢了?正好,那天的事還沒來得及找你們算帳,既然自己找上門來……」

    他話還沒說完,謝楊猛地往前撲去,將其喉嚨一把抓住,抵在牆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問:「告訴我你們老大在哪裡,我可以饒你一命……」

    那青年掙扎了兩下沒掙扎掉,突然轉過頭對那些呆楞的小弟大喊,由於聲帶受到壓迫變形,像鴨叫一樣:「他媽的你們還在幹什麼?!還不快點解決了這小子!!」

    那些小弟頓時怪叫著七手八腳的衝了過來,謝楊眼裡怒火一閃,手重重地往牆上擠去,青年的臉突然漲得通紅,拚命掙扎著,謝楊不停地用力,青年的臉色從紅色開始變青,雙手奮力扯著謝楊的那只蓄滿力量的手。呼吸的堵塞讓青年將舌頭慢慢的吐了出來,眼睛不停地上翻,嘴角因為口腔的乾燥而掛上了白色的泡沫,最後實在受不了心肺承受的巨大壓力,大腦在嚴重缺氧的情況下,迅速地陷入休克。

    桑裡在一旁拚命的招架著,他一個人對著十餘個小混混一雙拳頭亂舞成一片,幸好他有一身蠻力,一時間還沒有人敢近身。謝楊鬆開了手,帶著殺氣轉過了身,那些在他身後不停拉扯的混混集體後退一步,一個傢伙戰戰兢兢地質問:「你、你、你想幹什麼?」

    謝楊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老大在哪裡?」

    那些人一時沒有回答,也沒有人敢上前。桑裡乘機跑到了謝楊身邊,警惕而又有點害怕的看著周圍越圍越多的人。這時候那群混混中突然有一個人大喊一聲:「兄弟們,這個傢伙是來搗亂踢場子的,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們這麼多人還幹不過他們兩個麼?兄弟們!操傢伙!廢了他們兩個!」

    被謝楊一身殺氣所震懾的混混們頓時又來了精神,紛紛吼叫著,抓起附近順手的東西,椅子花盆之類的東西全部被他們高高的揚了起來,然後朝謝楊撲了過去。謝楊眉頭一皺,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之後但人上前,快速的移動身形。拳腳毫不留情的往那些人身上招呼,雛鳳勁已經蓄滿了全身,那些普通人怎麼經得起他的毆打?基本上一拳之後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謝楊高高躍起,一拳朝一個呆楞的混混當面砸去,那被嚇傻的混混根本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謝楊的拳頭在他眼前不到兩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拳風掃過那混混的臉,他才驚醒過來,看了一眼才不到二十秒就已經全部倒在地上連一點聲息都沒有的兄弟,頓時腿一軟差點就倒了下去,他顫抖著說:「不、不要殺我……」

    說著竟然哭了出來,謝楊將拳頭收了回來,那傢伙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著。謝楊一把將其拉了起來,問:「說,你們老大在哪裡?」

    那人閃躲著謝楊凶悍的眼神,停停頓頓地說:「在、在五、五樓……」

    謝楊一把將那人推開:「滾吧。」

    那人如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地朝娛樂城外跑了去。謝楊看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桑裡,說:「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回去,反正你幫不上忙。」

    桑裡吞了幾口口水,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十個人,眼神一陣掙扎之後堅定地看著謝楊:「我跟著你。」

    謝楊沒有說話,抬腳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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