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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8 賜婚 文 / 臻善

    江氏從皇宮出來的時候,腿腳都是虛軟的。

    她雲裡霧裡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皇宮,怎麼坐上了自己的馬車,又是怎麼回到的池府。

    這一路上,不,準確說起來,自從今天見到太后,和太后說了第一句話後,江氏整個人的頭腦中,都彷彿有炸彈「轟」一下爆炸了一般,把她整個人都炸蒙了。

    雙腳落在了實地上,此刻的江氏,卻感覺渾身虛脫的,腿腳都有千斤重,讓她連邁步都不能。

    江氏的貼身丫鬟秋容、秋桐看見此景,也當真是替自己的主子捏了一把汗,若不是顧忌著江氏的顏面,也當真恨不能現在就背著江氏回內院。

    江氏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了梧桐院。

    直到看見池明瑄領著小傢伙琳哥兒過來了,才恍恍惚惚的,覺得有了點真實之感。

    池明瑄牽著琳哥兒,已經在江氏面前站了好大一會兒了,江氏卻遲遲回不過神。

    她雙眸空洞的看著遠方,眉頭緊蹙,一看就是遇到了什麼,讓她很是為難焦躁的問題。

    池明瑄在江氏眼前晃了好幾次手,也沒有把江氏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不由就擔憂的問秋容道:「今日太后和母親說了什麼事情麼?」

    今日父親池仲禮去翰林院當差後不久,母親便被太后身邊的金寶公公親自接進了皇宮。

    雖然這次母親進宮的時間並不長。然而,看母親這精神頭,明顯就是被「嚇」著了。

    池明瑄不是什麼一無所知的小姑娘。看見江氏如今這幅景況,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想到,莫不是……是太后訓斥了母親?或是……給母親塞侍女了?

    這個「侍女」不言而喻,絕不是賜來侍候江氏的,而是侍候她父親池仲禮的。

    別問池明瑄為何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實在是。這幾天,因為父親池仲禮名聲大振。想要討好父親的人,給池府送了無數的「良家女子」「青樓清官人」,以及各種「瘦馬」和「歌姬」。

    那些想要攀附忠勇侯府或是江閣老府上,亦或者只是單純的看池仲禮魚躍龍門。想要和他打好關係的,知道了他內宅中,只有一位原配嫡妻,也都卯足了勁,想往池府的後院塞女人。

    好在父親夠堅決,而母親哪怕被人唾罵擠兌為「妒婦」,也還是咬牙將人全都打發了。

    不然,現在的池府,怕也是早就翻了天了。

    池明瑄擔心。會不會是京中某個和母親不對付的婦人,把母親這不「賢良」的做法,上報給太后了。才導致母親被太后召進宮,如今又魂不守舍的。

    一時間,倒是懊惱的眼眶都紅了,就又逼問秋容和秋桐道:「你們告訴我,可是太后今日訓斥了母親?」

    秋容和秋桐不知道說什麼,不是她們不想回答池明瑄的問話。實在是,她們根本就沒有被允許進入慈寧宮大殿。

    太后召見外命婦。貫來都是只能由外命婦單獨進去,丫鬟都只能待在外邊靜候的。

    她們都沒有進入慈寧宮,如何知道太后娘娘與夫人說了什麼話。

    秋容和秋桐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是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而她們這副不知該如何回稟的模樣,看在池明瑄眼裡,卻是她們尷尬的,不知道該怎樣向她解釋,沒有保護好江氏,以至於讓她母親在宮裡受委屈。

    池明瑄當即眼眶更紅了,淚珠子瞬間溢滿眼眶,說話不及就要流出來。

    「我就知道肯定是這樣,我就知道。哼,都說太后仁善心慈,我看根本就是……」

    池明瑄後邊「假仁假義」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卻是被江氏的一聲厲喝——「瑄姐兒」,給嚇得再開不了口。

    江氏恰在此刻回神,不由又是懊惱又是怒其不爭的,伸出指頭在池明瑄額頭上狠狠一戳,「背後妄議太后,還敢說太后的不是,你個臭丫頭,是不是嫌命太長了?」

    雙手合十,接連念了幾聲佛,又誠心禱告了一番,什麼「幼女無知,冒犯太后,求太后娘娘寬宏大量,勿要與小兒一般見識」。

    江氏絮絮叨叨完畢,看著眼前姑娘眸子裡的淚珠都跑出來了,額頭更是還有個紅點,一時間,又是心疼的難受的緊。

    不由就一把將琳哥兒抱起來,一邊也牽著池明瑄往暖閣中走。

    「可是吃過午飯了?」

    江氏出宮的時候,正趕上用午膳的時間,太后娘娘本是留了她午膳的,只是,卻被江氏在雲裡霧裡中,稀里糊塗就拒絕了。

    池明瑄搖頭,琳哥兒此時也雙手摟著江氏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著,「娘,琳哥兒餓。」

    「唉,母親這就領你們用膳去。」

    用過午膳,奶娘將琳哥兒帶走了,池明瑄見江氏精神頭不好,也不多打擾江氏,卻是顧自回房午休去了。

    而等一應丫頭婆子全都退下,江氏也躺在內室的床上,想要瞇一覺緩緩神兒時,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她在想太后娘娘今天上午詢問她的事情。

    唉,那麼兩個天差地別的人,太后娘娘到底是怎麼覺得那兩人相配的?

    江氏頭痛的,一下午都緊皺著眉頭。

    直到晚上用完了晚膳,將三個孩子都打發回去了,卻是迫不及待拉著下了池仲禮,就回了內室。

    「太后娘娘今日喚你進宮,可是說了什麼?」

    江氏進宮沒多久,池仲禮便受到了府裡人送去給他的消息。

    而對於江氏回來時是什麼神情。池仲禮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江氏必定是在宮裡遭了什麼事兒,不然,也不至於腿軟的還需要坐軟兜回內宅。

    雖然他也心焦難耐。想要回早些回池府,向江氏問個明白。

    然而,他現在到底是新官上任,正在翰林院當差。

    入職尚且不到十天,若是現在就請假,未免在人前落了不好的印象。

    池仲禮忍著回府問江氏,在用膳時。不好在三個孩子跟前露出焦灼之色,現在卻是顧忌不上了。

    池仲禮開口。江氏聽了池仲禮這話,莫名的,提了一天的心,在此刻卻是緩緩的放了下來。

    她就對池仲禮道:「太后今日問我。將五丫頭許配給秦王,意下如何?」

    江氏話音方落,池仲禮卻是渾身都陡然一下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出聲,「你說什麼?」

    話出口,才又慌忙問道:「太后想將玲瓏丫頭,許配,給……給秦王?」

    池仲禮面上溫潤穩重的神色,在此刻卻是瞬息萬變,最後。整個都凝重起來。

    池仲禮是鮮少在江氏面前,露出這般躊躇不定,又難以抉擇。還諱莫如深的表情的。

    他貫來溫潤雅致,就如同一個煮酒賞梅的風儒雅名士,眼下,卻是眉頭緊蹙,就連薄唇,也抑制不住抿的緊緊的。

    江氏點點頭。

    無可奈何的應了一句。「是啊。」

    一邊親手侍候著,將池仲禮的外袍脫下。一邊也拉著他的手,在床榻邊落坐。

    就又仔仔細細的,將今日入宮之後,太后和她說的話,一一告知給給池仲禮。

    當然,太后說的什麼池玲瓏,「模樣好,性情乖巧,溫婉大方」之類的,江氏都不以為意。

    她從來沒聽說過,那個姑娘只要滿足了以上三點,就可以當超品親王妃的;若真是如此,怕這大魏四分之一的姑娘,都足夠當親王妃。

    江氏唉聲歎息,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那情景,太后明顯就是打好了算盤,心裡定了主意的。

    詢問一番她的意思,不過是不好**獨裁的決定了忠勇侯府姑娘的親事,落了忠勇侯府的顏面罷了。

    只是,五丫頭和秦王,這天差地別的兩個人,當真就不相配啊!!

    五丫頭就不說了,不是她貶低自家侄女,她這侄女生的是好,性情也確實是不錯,心裡有成算,也算是個穩重得體的。

    只是,她的穩重得體,嫁入勳貴世家做個庶子媳婦,也還罷了;嫁入普通的權貴世家,做個執掌中饋的宗婦,也勉強還行;但是,秦王妃啊,這大魏唯一的異姓王王妃,這超品的秦王正妃,當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不說秦王這爵位,眾人都在虎視眈眈著,很不能將他拉下馬;單只是說秦王這刑克六親的名聲,這,這,他都已經剋死了五個姑娘了啊。

    江氏愁的眉毛都擰成疙瘩了。

    池仲禮從震驚中回神,便也又問江氏,「太后問你意下如何,你是如何答的?」

    江氏嗔怒的瞪著池仲禮一眼,「還能怎麼說,咱們是做叔嬸的,又不是五丫頭的親生父母,如何就能做的了她的主了?」

    就又低歎一聲:「妾身倒是和太后娘娘說了,五丫頭的親事,咱們做不了主,要問她的父母。太后娘娘那面色,妾身看著也是深以為然的。只是,太后娘娘看著是認同妾身的話,至於到底聽沒聽進心裡,妾身卻是不知道。」

    宮裡邊無論是皇帝、皇后,還是太后賜婚,貫來都是要將賜婚雙方的家長召進宮中,詢問一番兩邊有沒有結親意向的。

    一般情況的,只要那三位主提及了,要給誰誰賜婚,男女雙方若是都還沒有定下婚約,或是有其他意外情況,雙方的長輩,慣例都只能替他們應下。

    這叫「尊上意」。

    太后詢問一下他們,將五丫頭許配給秦王,他們意下如何?

    這說好聽點叫「問詢」,說的不好聽點,根本就是在直接通知你。

    不管你心裡邊到底是怎麼想的,願不願意結這門親事,到時候等懿旨或是聖旨下了。誰還能當真抗旨不成?

    又不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江氏唉聲歎息一會兒,見池仲禮也擰著眉頭。就也又問他,「你看,如今這樁婚事,可是有成不了的可能?」

    池仲禮先時不說話,之後卻是在江氏的殷殷期盼中搖搖頭。

    說了一個字,「難。」

    又一邊將江氏拉過去,擁在懷中。一邊也長舒一口氣,低歎道:「按你的說法。太后娘娘心裡是已經拿定了主意的。此番喚你進宮,也只是通知你。那便是沒有逆轉的可能了……」

    又頗為挫敗的長歎一聲,「只是秦王……為夫覺得秦王為人,雖然不至於如外邊輿論所言那般刑克六親。只是。他手中的血腥之氣,到底是重了些。且又是個常年帶兵打仗的武人,五丫頭若是跟了他……」

    池仲禮頭疼的說不出話來。

    不得不承認,經過安國公府穆長堯的喜宴上的接觸,以及他中了會元和狀元之後,秦王先後兩次送來的,非常合他心意的賀禮,池仲禮心中對秦王的評價是非常高的。

    只是,雖然他也覺得秦王為人是冷了點。有些生人勿近,但為人卻是非常正派;加上年紀輕輕,就執掌了五十萬大軍。將秦王府經營的有聲有色,這人也當稱得上少年的年輕有為,少年俊才。

    然而,不管秦王多麼驚采絕艷,這人的處事手段卻鐵血無情,狠辣的讓人望之生畏。

    五丫頭一介嬌嬌軟軟的小丫頭。若是嫁給這樣一個秦王……

    池仲禮再次無奈一歎,那兩人不管怎麼看。都不相配啊。

    況且,秦王還有那麼一個凶名在外,如今還當真因為他,死了五個貴女。這事情……

    池仲禮一時間再說不出什麼話,江氏和池仲禮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兩人素來心意相通,如何不明白自己相公現在正在想什麼?

    江氏就也低歎一句,「若不是秦王有那樣不好的名聲,現在秦王府又處在風口浪尖,怕是無論如何,太后也不會想到,要將五丫頭嫁給秦王的。」

    又道:「太后娘娘說什麼是看中了五丫頭的模樣品性,以妾身看,太后娘娘怕是看中了五丫頭的福緣深厚了。他們啊,怕是還打著算盤,想讓五丫頭的福運,鎮一鎮秦王身上的煞氣呢。」

    又不知是喜還是愁的低歎一聲,「現在妾身倒是不知道,早些時日將五丫頭和穆長堯的親事退掉,對她到底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若是五丫頭至今都沒有和穆長堯退親,或是妾身能夠按耐住性子,晚些時日去安國公府退親,說不定,現在賜婚秦王這事兒,也輪不到五丫頭了。」

    江氏有些怏怏不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孽,還是造了福;也不知道,她之前把池玲瓏和穆長堯的親事退掉,對她是好,還是不好?

    江氏就也皺緊了眉頭,又開始漫無邊際的遐想起來。

    池仲禮此時卻是把她略有些下滑的身子,往上抱了抱,在江氏馨香的髮絲上印下一個吻,便也又道:「已經發生的事兒,多愁無益。況且,秦王會不會是個好夫婿,為夫不清楚;但若是五丫頭嫁入安國公府,指定是落不了好下場的。」

    又道:「你是五丫頭的嬸娘,不是她的嫡母,全心全意為她做到這個份兒上,若是五丫頭之後會埋怨你,我這三叔都不依她。」

    池仲禮話落,江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輕輕在池仲禮胸膛上,佯作惱怒的拍一下,江氏便也又道:「你這說的什麼葷話。」

    池仲禮安撫了江氏,也就又說:「咱們改不了太后娘娘的心意,如今,也只能抱希望與陛下和秦王能夠拒絕此事了。」

    「陛下和秦王?」

    「嗯。」池仲禮輕歎一聲,撿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透漏給江氏,「五丫頭總歸是忠勇侯府的庶女。大哥手握三十萬翼州水軍,秦王又手掌五十萬隴西軍馬。陛下……是不會希望秦王借此做大,或是忠勇侯府借此攀上秦王府,權勢更勝一籌的。」

    又斟酌著字句,說道:「至於秦王。為夫看,秦王也不是個好糊弄的,更不像是個會任人擺佈的。太后娘娘想要將五丫頭賜給秦王。以秦王的傲骨,想來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接受五丫頭一介庶女。更何況,五丫頭還退過親……」

    池仲禮細細的敘說,江氏仔細聽著,當聽到池仲禮說,陛下會因為擔心秦王府和忠勇侯府聯姻。而各自做大,可能會說服太后娘娘取消意向時。江氏腦中卻倏然一閃而過一個念頭——若是陛下同意賜婚,也不一定忠勇侯府和秦王府就會因此做大啊。

    若是……玲瓏那丫頭,一個不慎,……也被秦王「克」死了呢?

    那忠勇侯府豈不就是和秦王府結了仇。陛下豈不就是坐收漁翁之利?

    這……

    呃,江氏覺得,她這想法簡直就太不靠譜了。

    弘遠帝一登基,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壓制世家,削減世族門閥的勢力,他忙著打亂各世家的聯姻都來不及呢,又如何會坐視忠勇侯府和秦王府聯姻?

    應該不會的。

    江氏聽著池仲禮的念叨,便有些昏昏欲睡。

    她安詳的趴在池仲禮懷中,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線舒緩下來。不一會兒功夫,呼吸就均勻了。

    睡著的江氏,卻是沒有看到。此刻池仲禮眸中,深沉的如同烏雲襲來一般凝重的墨色。

    若是陛下當真同意了忠勇侯府和秦王府聯姻,五丫頭危已……

    ……

    眨眼一夜就過去了,天方亮,江氏就起身操持家務。

    只是,這看似與以往幾千個日子一模一樣。安詳閒適的,甚至滿是溫馨的早晨。竟讓江氏莫名其妙的,隱隱生出些膽戰心驚之感。

    池仲禮現在只是一個正六品的翰林院編撰,每日只需要按時去翰林院當差即可,是不需要上朝的。

    因此,池府的早膳,還是一如往常一樣,一家人一同用膳。

    江氏心神不安,總覺得今天要有什麼事兒發生。

    她微蹙著眉頭,喝著薏米紅棗蓮子粥,執著湯匙的右手,卻倏地抑制不住的隱隱顫抖起來。

    桌上幾人全都看向江氏,池仲禮好笑的開口,「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後邊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聽「啪嗒」一聲清脆的響聲。

    待眾人齊齊低頭看時,卻是發現,江氏手中的湯匙,竟已經被摔得粉碎。

    「我,我也不知道怎……」

    江氏蹙著眉,懊惱的想要說著什麼。

    只是,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江氏卻已經又控制不住的,伸手摀住了胸口處。

    現在她一顆心跳的快的,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江氏「怎麼」「怎麼」了兩句,接下來的話,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而也正在這個時候,外邊傳來秋桐疾步匆匆的腳步聲。

    不等江氏開口問她「何事驚慌」,秋桐也只來得及說一句,「夫人,宮裡來人了。」

    滿室靜寂中,外邊竟是傳來一道高亢而尖利的唱和聲——

    「聖旨到!……」

    「聖……聖旨?」池明瑄當先一哆嗦,手中的湯匙,也「啪嗒」一聲摔碎在地上。

    「快,快先別忙著收拾這些了。」

    江氏慌忙站起身,隨後也忙不迭的吩咐侍候池明瑄的香菱香草,以及玨哥兒和琳哥兒的奶娘,「快些帶你們主子回房再換一身衣衫再出來。」

    又打量一下,穿著一身官服的池仲禮,道:「相公,你先去前邊招待著,妾身回去換了誥命大妝就出來。」

    池仲禮去翰林院任職沒多久,江氏的六品安人的誥命也就下來了。

    興許是看在江閣老的面子上,江氏的誥命沒有等到一月之期後發放,卻是前兩天就送了過來。如今,既然要接聖旨,自然要穿誥命服裝。

    只是,江氏想想今天的聖旨有可能指令的意思,就不免又有些心浮氣躁。

    五丫頭現在還是影梅庵中……

    池仲禮點點頭,漱過口後,也腳步匆忙出去「待客」。

    而等到江氏換好衣服,帶著池明瑄和玨哥兒、琳哥兒回到前院,卻赫然發現,五丫頭池玲瓏,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從影梅庵回來了。

    「人都齊了吧?那就趕緊接旨吧。」弘遠帝身邊的徐安公公笑瞇瞇道。

    江氏和池仲禮,池玲瓏等人全都跪下。

    徐安公公滿意的點點頭,就也將手中明黃色的聖旨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忠勇侯池仲遠之女池玲瓏,恭謹端敏,秀外慧中,品貌端莊,行孝有嘉,……今特賜婚與秦王成嗣為正妃,擇良辰吉日完婚,欽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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