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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315章 番外(70) 文 / 聽海憶夢人

    第315章番外(70)

    「他不能說。」她沉聲道,「因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相信水兒姑娘的死他比你更傷心。」

    「齊公子認識水兒姑娘?」灰衣人並不笨。

    她沒說話。剛才說出水兒的名字,其實已經在告訴灰衣人,齊健越和水兒是故人。

    「她死的時候……」他沒有繼續問下去,不知道是不知該如何問,還是因為哽咽。

    他的臉色白得可怕,濮陽游兒在他的眼中看到幾絲痛苦,幾絲哀傷,還有幾絲心痛。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都很準確,這次也不例外。

    一個人對某件事十分有把握的時候,便不會說太多的話。一旦說了便會一語中的。

    「你喜歡水兒姑娘。」

    灰衣人神色陰沉,身體卻忍不住一下顫抖。

    「水兒姑娘是被人割斷咽喉死的。」濮陽游兒長眉緊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她覺得自己現在正在往他的傷口上戳刀,撒鹽,這行徑似乎有些殘忍。「在某些時候使用某些特殊的手段還是很有必要的。」教官這句話她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她死在床上。死狀很……衣衫也不整。」這句說的有點過,但卻不是假話。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是男人最在意的,她不停地嚇著猛料。邊說,她不禁暗暗祈禱,水兒姑娘千萬不要怪罪,我也是為了解決事情迫不得已的。

    「我們進到屋子裡時,兇手還在。齊公子跟他交過手。」

    他默默坐著,不語。身子在不停地顫抖,握成拳的雙手青筋暴突不住的緊握,抖動。

    「兇手曾經被齊公子的毒箭弩射傷過,可惜當時為了救我,讓兇手給跑了。」

    濮陽游兒一個人緩緩地,不停地說著。

    半日。

    他緩緩抬起頭,發白的臉上滿是痛楚跟堅定之色。眉峰緊蹙,牙齒咬著嘴唇,好像在強忍著什麼,卻又像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停車!」

    她沒說話,只是看他,用眼神詢問。

    「在下要等齊公子。」他歎了口氣。

    彎起嘴角,一抹如陽春三月般溫暖的笑蕩漾在臉上。

    她伸手拉住馬韁繩,從懷中掏出一方半舊的白色帕子沖車外揚了揚。

    沒過多久,一道藍色的身影輕盈的落在車轅上,卻不是齊健越還有誰。跟在馬車後面跑了這麼遠,他居然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除了臉上多了些灰沙。

    灰衣人半晌才反應過來,看看二人,他不禁苦笑。「原來姑娘和齊公子早已約好了。」

    「那倒沒有。」齊健越邊趕車邊輕快地答道。語氣中不知不覺多了幾分愉悅。

    馬車繼續向前走著,只是四周不再是靜悄悄,偶爾還會有幾聲明快的笑聲自馬車傳出。

    自齊天嘯繼位,烏龍國國力日昌。因為有謝雨菲在幕後運籌帷幄,烏龍國的商市也十分的發達起來。就連遠離天子腳下的邊城,也展現出一番繁榮昇平的景象來。

    日近暮色,郡州城最熱鬧的那條大街上依舊行人不斷,兩側林立的店舖此時紛紛掌燈,其間販夫走卒談笑匆匆,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

    馬車悠然駛過,惹得路人紛紛注目。

    車簾大開,車內坐著一個年逾半百打扮華貴的老嫗。旁邊坐著一個一身素衣,長相清秀帥氣的年輕人,一雙大大的眼睛正無拘無束的四處張望著。

    一個衣冠華美的面色蒼白的年輕人,就那麼斜斜地靠在車門上駕著馬車。無拘無束的姿態,不恭的神情,也不管旁人多少異樣目光,嘴角一直掛著一副懶洋洋地笑。

    馬車經過幾家青樓的門口,路邊幾個招攬客人的女子頻頻朝齊健越打飛眼示好。

    從未想過別的女人對他示好竟是這般滋味,「想不到郡州城的傍晚會這般熱鬧,帥哥這麼多,倒是不枉此行。」濮陽游兒眉眼含笑的脆聲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在這邊荒西地竟還有這麼多絕色的,看來咱們該在這裡多逗留幾日才是。」齊健越勾起迷死人的唇角。

    路邊的花癡女人們更加瘋狂了,有的甚至追著馬車不停地對他放電。

    馬車在一家門面最大、最豪華的酒樓門口停了下來。

    濮陽游兒本就十分不爽別的女人對他放電,更加討厭他在別的女人面前勾唇。雖然這張臉並非他本來的面貌。

    車一停下,她撇著嘴直接從車上跳了下去。

    眼瞅著她滿臉慍色的走進酒樓,齊健越一對漆黑猶如深潭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回身將一個輕巧簡便的小擔架從車上取下,他讓出門迎客的店小二找人將打扮成老嫗的灰衣人抬進了樓上的客房內。

    灰衣人的腿腳不便,三個人便在樓上的客房內簡單的用了幾樣小菜。

    酒足飯飽後,三人圍坐在桌邊相對無語。

    好半天,還是濮陽游兒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你貴姓?叫什麼?我總不能一直喊你哎吧?」濮陽游兒抬起小臉兒,挑著眉毛。

    半晌,「我姓黃,單名一個強字。」

    愛,在封建的古代,這字可不是一個姑娘家家隨便能說的出口的,他自然不能讓她老是這般喊自己。

    濮陽游兒皺眉,「姓什麼不好,偏偏姓黃。」

    齊健越忍住笑,「此黃非彼黃。是yellow而非h。」

    濮陽游兒早已紅了臉,惡狠狠的白他一眼,冷哼道:「還不都一樣,也不知是誰想歪了。」

    黃強看著他們倆,居然歎了一口氣:「在下的姓竟讓二位起了爭執實在抱歉。」

    齊健越笑著搖頭,「我們只是習慣了鬥嘴,讓黃大哥見笑了。」

    「在下只是覺得游兒姑娘與普通的姑娘大不一樣,頗有大丈夫的作風。齊兄弟,能娶到游兒姑娘可是你的福氣。只是,你們成親後你恐怕要多忍讓些了。」黃強眼角含笑緩緩道。

    齊健越頓時無語。

    倒是濮陽游兒羞紅著臉輕啐道:「黃大哥說的是哪門子的葷話,哪個要嫁給這個滿肚子都是花花腸子的人了。」

    黃強苦笑,眼中隱有痛楚,「讓著點吧。趁著還能在一起的時候多忍讓些,切莫等到天人永隔之時方才後悔。」頓了一下,他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竹哨遞給齊健越,「明日將這竹哨交送到郡州城的管千總的軍營,到時自會有人來接我。」

    夜,鋪天蓋地的襲來。

    齊健越靜靜地坐在房中,手中把玩著黃強給他的竹哨。

    竹哨長約兩寸,小巧精緻,哨嘴處用一塊翠玉鑲嵌著。哨身隱約刻著一行字,可能因為時間太久,字跡已經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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