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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92章 番外(47) 文 / 聽海憶夢人

    第292章番外(47)

    那黑衣人想都沒想的急忙否認了,他的舉動讓齊健越不禁冷笑了一下。「我問的是你,不是你們,我要聽實話!」

    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黑衣人抬起頭看著他,「好,我說實話。我們六個就是十多年前的漠北六煞,開始的時候專門在官道上做一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因為官府緝拿的緊派兵圍剿了好幾次,所以沒辦法也就不再做那攔路搶劫的營生。後來老爺派人找到老大,說是要我們替他做事。我們那時候也是無路可走,只好替他賣命。您問的我都說了,我真的就只知道這麼多。求求您就饒了我,饒過我一命吧。」

    「饒你一命?機會我已經給過了,是你自己沒好好珍惜。再說你已經看見了我的臉,你不值得我去冒這個險。」說罷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咽喉,封住了黑衣人接下來想說也無法說出口的話。

    說談仕火是他們的主子這點他相信,不知道老爺是誰這兩點齊健越不能確定。除此以外他敢斷言黑衣人所說的全部都是假話。他們身上的刺青也絕非像他所說因為結拜而刺的那麼簡單。還有一點可能是最後一個黑衣人做夢也想不到的,真正的漠北六煞早在十多年前被雲遊至此的夏冷巖收服,此刻早已改名換姓隱身在幽魂教西北分壇擔任分堂口的護法。

    但有一點齊健越十分清楚。黑衣人倘若說出真相,回去後必死無疑。像他們這種死士,大部分都有把柄落在主子手內,而這些把柄,基本上都是他們的親人。齊健越深知,就算自己再逼問下去,黑衣人顧忌家人的安全,說出來的也只能是假話。所以他沒再逼黑衣人,只是給了他一個痛快。

    將三個黑衣人的屍體點著後,齊健越帶著尚未斷氣的灰衣人消失在了去往充州城那安靜的官道上。

    玉兔西墜,金烏升起。

    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在房內不停徘徊的談仕火焦急的等待著消息。隨著天色一點點大明,他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那六個人居然一個都沒回來。

    清晨的充州城刮著幾絲稍帶涼意的小風兒,刮在臉上不是很冷,但有點干拉拉的。因為天氣十分乾燥,再加上有風,整個充州城處在一片塵土四起,煙灰瀰漫之中。

    雖然是天氣如此糟糕,談家大院的周圍依然聚滿了早早便趕來準備參加大殯的人們。

    外面喪事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屋內談仕火在廳室內正在暴跳如雷衝著手下發火。

    六個人竟然沒有抓住一個人,還一個不剩的被人家滅了口。忙活了半天折了六個得力手下,自己竟然連對方是什麼人,什麼來頭都不知道。

    一向喜歡將自己偽裝成風度翩翩謙謙君子或是樂善好施善人模樣的談仕火,在遇上這等憋氣又窩火的事情後心中既驚又怒,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正在挨訓的那個手下像個孩子似的萎縮著身子站在那裡半晌也不敢吭聲。

    自從和那幾個人合作以來,他們從未失過手。而且他試探過,這次的灰衣雖然武功不錯,但絕不是他們老大的對手,更別提這次還是六個人一同出手。所以那日談仕火吩咐他協助抓住灰衣人,他也只是在跟蹤灰衣人的時候在他身上灑下了金光粉做好記號,將訊息傳給那幾個人以後他就離開了。他根本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程度。

    終於等到談仕火罵完,那手下抬起像剛被打完喪家犬般的腦袋道:「少爺,小的之所以昨晚沒有跟他們一起去,是因為小的探到了那灰衣人的落腳處。」

    「在哪兒?」談仕火斜了一眼冷冷問道。口氣雖冷,但面色已比剛才緩和了許多。

    情知這回事並不是這個手下的錯,但因為那六個此時已然沒了蹤影,他滿腹的怒火又沒地兒宣洩,只好將這個倒霉蛋兒抓過來當一回墊背的。

    「他住在充州軍營旁邊的一處農舍內,平日裡專門負責給軍營送菜擔泔水。」

    「充州……軍營。」談仕火面色凝重的邊用手指敲打著桌面,邊輕輕地重複了一遍,漸漸陷入沉思之中。

    外面陽光璀璨,鳥兒時而在枝頭跳躍,踩得樹枝一陣輕顫。時而昂首輕鳴,嘰喳喳的叫聲響徹在充滿農家氣息的林間田頭。

    充州城外一處農舍內,齊健越一臉倦色滿面愁容的站在床邊,心頭被一片推不開的陰霾所籠罩著。

    他忙活了一早上,原本一襲雪白無暇的白衣此時染滿了斑斑血跡,前襟更是幾乎被血全部浸透。就連俊美的小白臉上也濺上了幾滴鮮血。還有他向來引以為傲堪同女人媲美的一雙玉手也變成了暗紅色。這白與紅的的強烈渲染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顯得詭異可怖。

    床上的人便是他從那些黑衣人手上救下來的灰衣人。他顯然傷的不輕,因為失血過多,此時已面如金紙氣若游絲,那雙原本被割得稀爛的雙腿已經被齊健越縫好並包紮的很利索。臉上的髒污和血跡也被擦拭掉了,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年紀不大,瘦高的個頭,一副賣菜小販的打扮。臉頰黝黑且粗糙,稀疏散亂的眉毛下長著一雙細長的眼睛,直視著眼睛從頭到尾都一直緊緊的閉著。略顯肥厚的嘴唇上有兩撇濃密的小鬍子。

    灰衣人赫然便是那日在談家門口一直張望行跡也十分可疑,齊健越跟蹤到充州軍營附近卻莫名其妙失去了蹤影的那個年輕人。

    齊健越皺著眉頭再次替他把了把脈看了看他的眼睛,臉上的愁容愈漸凝重。

    昨夜馬車上的很多物品失落,匆忙中齊健越也未來得及找齊,那其中便有幾種救治外傷的良藥。不然現在他也不會這般一愁莫展。

    他正發愁,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一個身穿打滿補丁粗布衣裳的老頭戰戰兢兢的打開門探頭向屋內望了一眼,然後怯怯的問道:「這位公子爺,您要的米湯已經煮好了,是不是現在就吃?」

    齊健越轉過頭和顏悅色的道:「哦,米湯是給他吃的,您放這裡吧。老人家,我能不能再麻煩您一下?」說罷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遞給了老頭,「煩勞您幫我照顧一下,我出去一趟,大約傍晚就回來。」

    「傍晚回來。」老頭面有疑色的猶豫了一下並未接那銀子,「公子爺,照顧他倒是無妨,只是小老兒擔心他會不會死在這裡啊?」

    「放心吧,他服了我的藥三天之內不會有事的。」說罷將那錠銀子塞到了老頭的懷裡直接出門去了。

    五月街長約二里,是充州城最繁華最熱鬧的一條大街,在這片區域開滿了各種酒樓客棧和青樓。此時這條街人山人海,聚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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