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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89章 番外(44) 文 / 聽海憶夢人

    第289章番外(44)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出手?」灰衣人一震,自己身上什麼時候被他們撒上了用來跟蹤用的金光粉都不知道。可見對自己下手是他們早有預謀的,略一思忖便心知他們是誰的派來的。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們少爺想要的人。」壯漢乾笑了兩聲,又扯了扯手中的鏢索。

    「果然是談仕火那個奸人!」灰衣人正喃喃自語,冷不防肩上一陣劇痛。「啊!」痛楚之下他狂嚎一聲帶著肩上的索鏢直接前邊那黑衣人衝了過去。不知何時他的左手中多了一把一尺長的短刃匕首,每向前踏出一步,他的身上就會散出一片血雨。他向前衝出了五步,手中的短刃匕首準確無誤的狠狠紮在了黑衣人的大椎上,然後滿是血污的身子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墜落地面。地面飄起一團灰塵,四周的灰塵和血雨頃刻間在六個黑衣人圍成的圈圈中瀰漫開來。這股拚命三郎的氣勢讓旁邊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的幾個黑衣人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

    躺在地上的灰衣人顯然也是拼盡全力做出剛才的一搏,他毫無氣息的躺在那裡,儼然像個死人。他心中明白,倘若真的淪落到那個畜生的手裡,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不如在這兒同這些人拚個你死我活,死個痛快。

    就在他前面兩步之遙,躺著那個手牽索鏢的黑衣人的屍體。屍體的眼睛睜得很大,可能他到死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會被一個鎖住琵琶骨的人給殺死。

    此時穿披風的黑衣人走到已成死屍的黑衣人旁邊,轉頭對著灰衣人冷冷道:「想求死?我不會成全你。」他蹲下身子一把拔出了那把依舊插在黑衣人大椎上的匕首,然後走到灰衣人身旁。手起匕首落,短刃匕首一下子穿透灰衣人左手手掌,將他釘在了冰涼的泥地上。「你剛才就是用這隻。」

    「大哥,他殺了老四,為什麼不宰了他?」旁邊的壯漢見他只是廢掉灰衣人的一隻手,按捺不住的跺著腳喊道。

    「你沒聽到我剛才的話麼?少爺要活的!」橫了那漢子一眼,穿披風的黑衣人沒再搭理他,而是轉頭吩咐旁邊的人,「去把土地廟後面的馬牽過來,把他放到馬背上,堵上嘴以防他咬舌自盡。把老四的屍體一起帶回去,等少爺問完話,我要用他生祭老四。」他邊說邊將帶血的手放在灰衣人的胸前擦了擦。

    就在這時,一直跟在最後那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忽然道:「動作快點,好像有人來了。」

    另一個黑衣人將腦袋貼到地面聽了聽,「沒錯,是有人來了,好像是輛馬車。」

    他們口中的馬車顯然速度極快,只是說話的功夫已經可以清晰的聽到得得的馬蹄聲。

    兩個黑衣人七手八腳的把灰衣人放到馬背,剛想用布團堵住他的嘴,卻不料灰衣人直著脖子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你們這些畜生!回去告訴談仕火那賣國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放開我,放……唔……唔」饒是拚命掙扎,還是被黑衣人堵上了嘴。

    「你們兩個帶著他們先走。老三,你和老六留下把後面車上的人處理乾淨,絕對不能留下活口。」穿披風的黑衣人冷冷的吩咐道。

    被叫做老三的黑衣人頓了一下,稍微遲疑的說道:「大哥,一定要做掉麼?離的這麼遠,他不一定聽得見這傢伙剛才的話。」

    黑衣頭子猛地轉過頭,陰冷的目光盯向叫老三的人,「他剛才喊出了少爺的名字,我們不能冒這個險。」說罷翻身上馬追前面那兩個人去了。

    餘下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後,緩緩轉過身望向對面疾馳而來的馬車。

    馬車裡是個俊美異常的年輕人,正是因為行程耽擱才從郡州城出發沒多久的齊健越。此時他正閉著眼睛斜倚在車廂上做假寐狀,因為前半夜累得緊,緊跟著後半夜又向充州出發,他不得不靠在車裡休息一下。

    剛才馬車一行過前方的土丘,他就聽到了前邊的格鬥聲。原本他不想插手此事,但灰衣人那一聲歇斯底里的叫喊,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人不但喊出了談仕火的名字,還口口聲聲說他是賣國賊殺人犯,這讓齊健越想不注意都難。

    馬車行至跟前,先前站在路中間的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腳尖在地面上一踩,整個人躍至半空中,隨後像只蒼鷹般落向車棚頂端。另一個身體一扭胳膊一伸,一根手臂粗的鐵棍脫手而出,逕直拋向了正在行駛的馬車車輪。

    聽到外面異動的齊健越冷冷一笑,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看來今天自己想不動手都不行。他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整個身體像只壁虎一樣緊緊貼在了靠右面的車廂旁。

    噗的一聲悶響,一把六寸寬的砍刀將車頂棚砍出一道二尺長的豁口。又一聲悶響,車頂棚被第二道重力砸的粉碎。車頂上的人隨著車頂的木屑一起飄落而下。

    就在這時,全速奔跑中的馬車忽然發出一陣刺耳的辟里啪啦卡嚓聲,頃刻間木屑亂飛,兩個車輪和車廂徹底分家。拉車的馬以無可阻擋的勢頭衝了出去,車輪和車底板被那個木棍別的粉碎。

    倚在車廂壁上的齊健越藉著車廂的後墜之勢向前一躍,跟著輕輕就地一滾,整個人就滾到了路邊的草叢處。為防那二人趁此機會偷襲,他人還未站起身子,手就已經先打出一蓬牛毛毒針。

    一陣極其輕微的絲絲聲接連響起,齊健越微微皺眉。

    對方顯然也不是傻子,他們並沒在齊健越發射暗器的時候欺近身來,而是改用長長的索鏢偷襲他。

    一個利索的翻身,出人意料的,齊健越並不是向兩邊或後面躲閃,而是迎面襲向手握索鏢的矮個黑衣人。

    使用長兵刃的人素來最忌諱與人近身相搏。揮舞索鏢的黑衣人顯然沒料到被自己偷襲的齊健越會有此一招,情急之下,慌忙向後掠去,並不停的扭轉身體躲閃齊健越發出的暗器。不料齊健越此勢根本就是虛招,就在揮舞索鏢的黑衣人退到與他相距十丈開外後,他一個急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那個剛從地上爬起來沒多久的黑衣人。

    先前砸碎車廂的魁梧黑衣人因為還未落到車廂內車廂便爆裂,猝不及防之下他無法剎住身形,而是結結實實的摔在了路中間,地上的碎木屑不但硌得他渾身都疼,還有一些小木屑甚至扎進了他的大腿和屁股裡,走起路來鑽心的疼。他正疼得齜牙咧嘴暗自咒罵的當口,一襲白衣的齊健越像只暗夜裡的貓頭鷹般悄悄地殺到了。

    迎面一把刺目耀眼的長匕首筆直地刺向黑衣人的咽喉,那黑衣人躲了又躲,手中的砍刀格了又格。可那匕首尖就像長了眼睛似地始終不離他咽喉半尺的距離。幾個照面下來,黑衣人都堪堪躲開咽喉處的匕首,但他卻忽略了齊健越的另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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