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楚笑晨第一次看到他睡著的樣子。
那個脾氣暴燥，強勢霸道的男人，睡著的樣子竟然是那樣的安祥，讓她不自覺地想到希臘神廟壁畫裡的天使。
看著他身上單薄的襯衣，她垂臉看看自己，這才想著他的西裝還在自己身上。
聽著他輕緩的呼吸，楚笑晨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掌將他的頭扶下來，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本來是想脫下西裝，而是衣服被壓在身下，如果要脫掉就必須站起來，她只怕驚醒他，手指觸到頸上圍著的大圍巾，立刻就將羊毛披肩取出來，對折之後搭到他的身上。
洛峻並沒有睡實，睫毛抖了抖，微微張了張眼睛，看著她小心地將披肩搭到他的身上，他唇角向上揚了揚，重新將眼睛閉緊。
替他蓋好圍巾，楚笑晨輕輕地探過身子，看看他的臉，確定自己並沒有將他吵醒，這才鬆了口氣。
洛峻的頭緩緩地向下滑去，她忙著伸過手臂，抱住他的肩膀，小心地將他拉回來，用手臂擁住，好讓他可以睡得更舒服點。
洛峻的唇角揚得越發明顯，輕輕地嗅了嗅他她的氣息，他放鬆身心，在她懷中沉沉睡去。
病房內，楚樂也在沉睡。
點滴壺裡，液體一滴滴地落下。
護士來了，又走了。
窗外的月亮漸漸西斜，東方天際的晨光現出端倪。
韓慶提著早餐走上樓來，一眼就看到椅子上的楚笑晨與洛峻。
兩個人，一個坐著擁著另一個，一個躺在另一個腿上，互相依偎著，洛峻睡得很沉，楚笑晨雖然也有些撐不住，卻還在努力地支撐著。
看到韓慶，她轉過臉來，向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就抬起手指示意他不要出聲。
昨天晚上，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現在才是六點多鐘，他才僅僅睡了三個小時，她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韓慶知趣地點點頭，將手中提著的早餐放在窗台上，轉身退遠。
晨光漸明，護士開始換班，聽到病房門開關的聲音，洛峻猛地驚醒過來。
「樂樂？」
楚笑晨忙著開口，「樂樂沒事，只是護士換班，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幾點了？」
楚笑晨彎下身子，看看被他枕在頭下的左手上的腕表，「7點50。」
她的長髮垂下來，披散到他的臉上，順滑微涼如絲綢。
洛峻滿意地嗅了嗅她的髮香，雖然很留戀這樣與她的溫存，卻只得直起身子。
例會是九點，他沒有遲到的習慣。
他站起身，楚笑晨這才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胳膊，給他當枕頭三個小時，她的手臂早就被壓麻了。
腕上一緊，然後就被洛峻拉了過去。
她疑惑側臉，他已經用手掌幫她按摩起來。
「麻了吧？」
她忙著將手抽回來，「沒……沒事！」
抬手將她垂下來的長髮理到耳後，洛峻彎過身子，在她臉上很輕地親了一下，「謝謝。」
「不……不用，不是……我的意思是……應該我說謝謝……」她慌亂地應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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