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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2章 堂上 文 / 丫頭一枚

    衙役手上拿著狀紙,小跑著進了後衙,看到了付師爺,忙巴上去把付師爺拉到廊下低聲道:「付師爺,可算找著您了,這不,小的遇到個棘手的事情了,還請您老幫忙拿個主意,這東西要怎麼處置?」衙役看了看後衙正堂的門,擠眉弄眼道:「縣令大人最近為著公子的事煩惱,小的可不敢進去觸一頓排頭,」

    付師爺撇了兩把八字須,就看衙役把他手上的狀紙遞過來,他接到手上卻沒立時打開看,問衙役,「又弄些什麼鬼,有事快說,老夫可沒那閒功夫。」

    衙役難掩臉上的興奮之色,嘴裡連聲「嘖嘖」,又把頭湊到師爺那邊神神秘秘道:「可是了不得了,這姚家也算是本地的第一家,一向是以大善人自居的,可誰能想到,今兒姚家的姑娘把姚家給告了,說是姚府老太爺及老太太謀害其親母姜氏及其丫環錦蓉錦香和陪房林孫氏。」

    「什麼?」付師爺聽傻了眼,這才急急的打開手上的狀詞一目十行的看,果不其然,付師爺略一沉思,就打發衙役快去看看外面如今是個什麼情形再來回,他則急急的拿了狀紙就往後衙去。

    等到林縣令也看了狀詞,衙役進來報道:「才這麼會子功夫,咱們衙門外就聚滿了看熱鬧的人,外頭現在說什麼的都有,這,這」

    林縣令與付師爺相互看了幾眼,都陷入了沉默。

    付師爺腦中急轉,便進言道:「大人,這姚家咱們可得罪不起啊!大人此刻應盡快著人知會姚家,至於這狀紙嘛,咱們也得接下,外面圍了這麼多的百姓,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的,只怕彰州城裡馬上就會人盡皆知,接下來嘛」

    林知縣立刻就知道了師爺的意思,他會意的點了點頭,打發了衙役,就朝付師爺道:「本縣何嘗不知道這姚家得罪不起,可本縣身為一縣的父母官,自當要為苦主主持公道。」

    付師爺就撫了他那八字須道:「大人,這可是個好機會啊,且聽我說」

    屋裡二人壓低了嗓子說話,付師爺說得口沫橫飛,林縣令聽得眼晴卻越來越亮。

    而離縣衙不遠處的小宅子裡頭,又有人往那貴氣公子跟前回話:「主子,現在衙門口圍了不少的人,倒是發生了個稀罕事,本地的姚家被自家親孫女給告了,這事倒也湊巧的很,您道那苦主是誰?就是前兩年壞了事的姜閣老之女姚姜氏。」

    「喔?」貴公子伸出白淨的手揉了揉頭,從案牘中抬頭,道:「我記得姜閣老有一嫡女,確是許配給了福建一戶人家,其婿姚東筳便是現任的廣州府布政使司,這個姚東筳是開平五年那一科的探花郎,出身福建彰州,難道便是這個姚家?」

    不必主人下令,早有人出去查探,很快就有人回來稟報:「主子您說得不錯,確實是這個姚家,福州的洪家小兒娶的便是姚家女兒,遠在京城的崔家,以及本地豪門旺族李家焦氏以及莆田的宋家都是其姻親。」

    貴公子聽到下人說到福州的洪家和京城的崔家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良久他低聲一笑,自言自語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好個趙旆。」

    「走,本王也去瞧瞧熱鬧。」那貴公子彷彿心情很好,走下桌案就叫人更衣。

    一旁的護衛這時候便勸道:「主子,外頭圍了那樣多的人,衙門對面又有學子鬧事,萬一有人趁著人多行刺,萬萬請主子三思。」

    貴公子這時冷哼了聲:「本王主意已定,他們若是能跟蹤到彰州來,也算是他們的本事,你們可就要想想,是哪裡出了漏洞。」

    那回事的人頓時冷汗漣漣。

    姚姒和姚娡在衙門外等了快半個時辰,二人雖說戴著帷幕身著孝服,但薄薄的一層帷幕如何能抵擋得住好奇之人的眼晴,老話說想要俏一身孝,姚娡已近十八歲,嬌弱的身姿亭亭玉立,姚姒雖說年紀還小,但一身氣度叫人側目,兩人雖然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視,仍被人一圈圈的指指點點。

    姚姒見此就把姐姐往自己身後拉,用自己的身形遮住了姐姐,又有兩個大丫鬟在擋著,多少擋住了些猥瑣的目光。

    姚娡畢竟從未這樣在人前拋頭露面,原本就心裡緊張不安,看到妹妹始終如一的維護自己,她緊握的拳頭就悄悄放開,拉了妹妹的手,也跟妹妹一樣一臉漠然。

    等到衙門外聚滿了圍觀的百姓,林縣令這才扶了頭上的烏紗帽坐到了堂前,衙役們列班上堂。

    姚姒和姐姐被衙役請到了堂上,摘了帷幕,這時外面圍觀的百姓便擠到了堂前,人群裡不斷發出聲聲議論,一聲蓋過一聲。

    林知縣朝付師爺看了眼,拿起驚木板重重一拍,立時裡外鴉雀無聲。

    「堂上是何人擊鼓鳴冤?還不報來?」林縣令面無表情,對著立在堂下的姚姒姐妹只掃了一眼,就朝一旁的布簾子望去,這時立在簾子處的丫鬟就輕輕的點了點頭,林縣令心裡有數,這是剛才說好的暗號,裡頭的縣令夫人是見過這姐妹兩人的,只怕是錯不了。

    姚姒和姚娡被那面前的衙役一聲低喊,「還不跪下回話?」

    以她和姐姐今時今日的處境,林縣令不講情面,確實是民見官要下跪,姚姒就拉了姐姐跪在了堂前,卻抬了頭朝上回道:「回大人,小女閨名姚姒,和姐姐姚娡今日是為亡母姜氏擊鼓鳴冤,適才小女已然將狀紙呈上,小女雖在閨閣,但素來聽聞林大人是位秉公辦理的好官,望大人收了我姐妹二人的狀紙,替我亡母姜氏伸冤。」

    林縣令實在是難掩驚訝,這番話說得振振有聲,說他是好官,若不受了這狀紙,外面又有這樣多的百姓在看著,這還真是將了他一軍。這麼的伶牙俐齒,看著年紀卻才十二三歲的樣子,林縣令頓時皺了眉頭。

    「既然你們姐妹是要告其親祖父母,按大周律,子告父母或子告祖父母,實乃不孝,告之前便要受二十軍棍,本官看你姐妹二人乃一介弱質女流,受不受得住且另說,且當堂打這二十板子也有損你們閨譽,本官念在你們是世姪女,聽本官一勸,撤了狀紙立刻家去,不可因些許挑撥就對親人生了怨忿不孝之心。」

    林縣令的話一出,頓時叫擠在衙門前看熱鬧之人發出一陣嘩然之聲,有人交頭接耳起來。

    「大人」姚姒忙道。卻不曾想,這時有個衙差來報,打斷了了她的話。

    「大人,姚府四老爺在外求見。」

    林縣令忙道,「讓他進來。」

    外邊就有人讓出一條道來,姚四老爺跑得臉上一層汗,見了林縣令就作揖,連連抱拳解釋,「叫大人看笑話了,都是兩個姪女氣性大,最近為了其婚事受了些委屈,何曾想她們竟然這樣不孝,我家老太爺適才聽說了,讓我給大人帶個話,這兩個不孝女就由我帶回家去,至於驚擾了大人,稍後我家老太爺一定置酒給大人賠罪。」

    外面的百姓又是一陣嘩然,姚娡一聽這話就沉不住氣,一張臉漲得通紅,幾番想說話卻又不知怎麼說,顯見是氣得狠了,姚姒就冷著聲道:「大人,我和姐姐願受那二十軍棍,也要為亡母伸冤,若是大人任他將我姐妹帶回去,明兒我和姐姐活不活得成還兩說,想我姐妹二人自從母親亡故後,就避居在琉璃寺,終日擔驚受怕,眼看就要出母孝,這才求人寫了狀紙遞給衙門,誰曾想,大人身為一縣父母官,又是這般的推諉了事,難道是懼於姚家權勢而想循私不成?」

    林縣令苦了一張臉,朝姚四老爺無聲的望了眼,意思再明白不過。

    姚四老爺心裡直對這老奸巨滑的林知縣罵娘,心裡快速思量著對策,嘴上卻是對姚姒喝道:「給我住嘴,你們這兩個孽障,休得胡言亂語。」姚四老爺雖有私心,可姚家若是蒙羞,他也落不著好,雖然內裡一窩雞眼似的鬥著,但關起門來一筆寫不出兩個姚字,他就接著道:「不瞞大人,我家老太太一聽這個事兒就暈了過去,這會子還沒醒來,我姚家在彰州一向不欺凌霸道,天冷施粥,天災施銀,大人可是親眼所見的,也曾讚過我姚家仁義良善;再說我姚家書香名門,一門出了三進士,老太爺治家嚴正,決計不會做出那等謀害媳婦性命之事,還望大人看在你我兩家的交情上,不要聽信了小兒負氣胡言。」

    林縣令就顯出很是為難的樣子,姚姒就故意冷笑道:「林大人,莫非你怕了姚家去?我且告訴你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她自顧自起了身,就朝外面的人群大聲道:「我母親姜氏,姚家三房的媳婦,是被姚老太太半夜裡親自帶人給我母親強灌了□□毒死的,那天是開平十九年五月初六,剛進寅時,我母親身邊服侍之人也一併遭害,這便是自詡為書香名門做出的勾當,我母親」

    姚姒的嘴就被姚四老爺一把摀住,姚姒使勁的掰,臉上漲得通紅,姚娡一看也立時起了身來扯姚四老爺的手,這時,外頭看熱鬧的人群就叫喊起來,姚四老爺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急急的就鬆開了手。

    林縣令見水到渠成,又有民眾的呼喊請願,便不再理會姚四老爺,他把驚木板再一拍,下了命令:「給我將堂下的這對姐妹各打二十大板,這狀詞本官接下了。」

    姚四老爺才剛失了態,又見林縣令這樣子做態,心裡也明白了,只怕這林縣令一改往日的巴結奉承之態,就知他是決計不會這麼輕易的給姚家這份人情了,一時間,他急急的朝外面的小廝便了個眼色,就不再發一言。

    這時就有四個穿著衙差衣裳的婆子上堂來,兩兩把姚姒姐妹二人就按在了堂上的地板上,衙差準備好板子就要上前施刑。

    這時,卻突然有個聲音傳來,「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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