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閨事

《》第一卷 第95章 心機深沉 文 / 丫頭一枚

    姚蔣氏昏倒,五太太又傷了臉,四太太一幅不願攬事在身的樣子,大太太與二太太兩人一個對眼,心裡便計較起來。

    這幾年風頭都被五太太搶了,老太太跟前最得意人兒便是這個五兒媳婦,五太太管家,把大房和二房安在各處的人撥了個乾淨,這油水是沒得撈了,叫人如何不恨。再有,這姚家的幾房媳婦論出身顯赫,除了死去的姜氏外,就數這五太太崔氏,崔氏對上面的幾個嫂子可不像姜氏那樣忍耐,但凡其它幾房鬧出些什麼動靜來,到了五太太這裡便無情面可說,按著家裡的規距辦事,大太太與二太太可是懷恨在心已久,如今親眼看見了五太太出了這麼大個丑,這心裡可是大大的解氣。

    大太太挺身而出,拿出了長嫂的氣勢,這個時候知道要和二太太聯手,便吩咐屋裡交待二太□□排,她親自送李家婆媳出門。

    大太太心裡一蘿筐的壞心思,她挽了李太太的手臂,連連道歉,「讓李太太看笑話了,三房的這兩個姪女往日性情再是乖順不過,這兩年在琉璃寺替母守孝,整日伴著青燈古佛,虧得這兩孩子能熬得住,只是今日也不知是怎地?說到底這沒娘的孩子也是可憐呀。」

    大太太這話說得太露骨,叫李太太這等聰明人自然是聽出了些弦外之音,兩個失怙少女,從乖順的性子到今天這般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捨出了名聲來鬧事,而且一進門就撓花了五太太的臉,這仇恨得有多大?李太太想著那姐妹倆像要生吃了五太太的樣子,想來就有些後怕,又想到族妹竟然私底下給了焦氏一萬兩銀子,說不得五太太也得了不少,可輪到自己這,就得了幾樣頭面首飾,不患寡而患不均,李太太這心裡就不平衡了。

    李太太望著大太太落井下石的樣子,到底存了幾分理智,沒往大太太的話頭接,而是回道:「誰家沒些糟心事兒呢?回去告訴你家老太太,過兩天我再來看她老人家。」李太太心裡很是看不上大太太這幅輕狂樣,但人前卻不肯輕易落人口舌,急急的帶著兒媳婦就上了轎子。

    只是姚家發生的事情,李家的丫頭婆子們可都是看見的,主人家又沒下禁口令,是以這事沒過幾天,就傳遍了彰州大戶人家,誰家都有兒有女,一邊雖說看不慣姚家這樣的欺凌弱女,一邊何嘗不是在看姚家的笑話。

    大太太折身回屋,就見剛才待客的花廳已經收拾好,眾人都在老太太的屋裡,大太太進了屋,只見老太太在那哼哼,而請來的老大夫正在替五太太看臉上的傷口。

    五太太此時已略作了收拾,只是那保養得宜的臉上兩道紅痕十分的醒目,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得意。大太太捂了帕子偷偷的笑了一陣,這才裝模作樣的往老太太床榻邊瞧,又甚是關心的問丫頭老太太現在如何了。

    姚蔣氏裝昏倒,只是不想面對李家婆媳,現在人送走了,只礙於大夫還在,只在那不停的哼哼。

    大太太就起身走到五太太那邊,見那大夫不停的搖頭,大太太便問道:「這臉往後不會留傷疤吧,唉喲,五弟妹這臉要是毀了,五叔那不得生生心疼壞了,娡姐兒這丫頭,可真下得了心,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吶。」

    五太太氣得心肝兒疼,顧不得臉上的傷,怒目朝大太太狠狠的剜了眼,大太太臉上訕訕的笑,到底是沒敢再激怒她。

    田黃也是一肚子的氣,便對那老大夫道:「您老倒是說句話,咱們太太的臉要是留下了疤痕,到時可別怪我帶人去砸了您老的招牌。」

    一個丫頭說話是這樣的有底氣,二太太酸溜溜的朝大太太遞了個眼色,大太太在心裡冷哼了聲,卻也沒理會二太太的慫恿。

    五太太見那老大夫苦著張臉,就訓田黃:「你這丫頭,無端端的嚇唬老大夫,不得無禮!」

    她主僕倆一個唱黑臉一個□□臉,那老大夫就苦了臉道:「太太這臉上的傷痕好在不深,老夫開一些藥給太太早晚塗於傷口處,切記不可沾水,還要忌口,約模兩三個月,這傷痕便會淡去,旁的老夫再不敢保證,便是這位姑娘砸了老夫的招牌也沒用。」

    五太太沉下了臉,朝田黃睃了一眼,田黃知機,待老大夫寫下方子,又留下了藥膏子,她親自送出門,在路上趁著無人便給那老大夫塞了個荷包,裡頭約模有二十兩銀子,那老大夫倒也沒推脫。田黃便道:「您老也是慣常行走在內宅的,出去後這話該怎麼說,您老還得多花些心思,若是外邊有了什麼不好聽的話,那就不是砸招牌能了事的了。」

    老大夫忙點頭不迭。

    四太太沒在人前湊熱鬧,等五太太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太那邊也嫌屋裡人多,她就回了綴錦院,進了長女的屋裡後,一揮手就叫屋裡服侍的都退下去。

    姚姮扶著母親坐到上首,見母親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些笑臉,她便問道:「娘,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四太太拉了女兒的手,叫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笑道:「老太太還在那哼哼呢,裝的倒也像樣子,只你五嬸娘這回,是謂面子裡子都沒了。」

    姚姮早就得知在花廳的事了,見母親的話隱隱透著些幸災落禍,便猜五太太臉上的傷定是有些嚴重的,忙問道:「那大夫怎樣說?五嬸娘最是愛美了,想不到娡姐兒倒是狠得下心來,這娡姐兒倒是比姒姐兒好糊弄,稍稍點撥一下就上了勾,只是,女兒卻有些擔心,娡姐兒會不會把女兒給供出來?」

    四太太撫著女兒的手,就安慰她:「我兒放心,有你爹在,誰能動你試試看,若娡姐兒蠢笨到把你說出來,到時你只管打死不承認,誰能把這盤髒水潑到你身上去;再有,焦氏自己貪心,收了宋家一萬兩銀子的事情真真切切,你五嬸娘心心唸唸要回京去,這才心急上了那焦氏的賊船,以她心高氣傲的性子,這事情她倒是不敢太過為難娡姐兒姐妹倆,可卻會把老太太和焦氏給恨上了,你娘我看著她們窩裡鬥,這心裡才覺得為厚哥兒出了口氣。」

    姚姮想了想,確實如母親所說,娡姐兒旁邊還有姒姐兒呢,這時候把自己扯出來,於她姐妹沒有任何好處,若是這時候她暗中想法子讓老太太不敢太過處罰她們,這份人情也就相抵了。細想了想,她就勸母親,道:「娘,看在從前三嬸娘的份上,若這個時候我們替娡姐兒姐妹在老太太那裡說些好話,在外面再弄些謠言,老太太顧著名聲,肯定不會太過為難她們,這樣一來,好叫娡姐兒她們知道,咱們也不是利用人就把人給扔了,這樣恩怨兩相抵,我瞧著姒姐兒要比她姐姐聰明,人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將來日子還長著,咱們能拉攏一個是一個。」

    四太太想了想,覺得女兒這話說得很是,不過她一向是以夫為天,便對女兒道:「你這想法也對,不過這事我還得跟你爹好好合計合計。」

    姚姮便點了點頭。

    五太太回了屋,一院子的丫頭婆子噤若寒蟬,田黃招來幾個丫頭替五太太換衣擦藥,好一通忙亂,才剛收拾妥當,院子裡便有丫頭來通報,說是幾位少爺和兩位姑娘來探望太太。

    五太太生了三個嫡子一個嫡女,五房還有一個庶女養在她身邊,五太太教養兒女甚是嚴厲,幾個孩子也對母親是敬多於愛,五個兒女進了屋,看見母親的臉不僅紅腫起來,而且那兩條醜陋的血痕臥在五太太臉上,使得五太太看上去越發的冷厲,各人臉上神情不一。

    姚娥年紀小,又是崔氏的幼女,看見母親這個樣子嚇得早就淚汪汪,一旁的庶女姚姝輕聲的哄著妹妹,看上去很是乖巧,五房的長子鴻哥兒哽著頭朝田黃問是誰傷的太太?

    田黃朝五太太瞅了眼,五太太就出聲讓屋裡服侍的都下去,又叫姚姝把姚娥抱下去,等屋裡只剩下三個嫡子時,五太太就朝自己的三個兒子沉聲道:「你們都要看清楚了,母親臉上的傷就是你們幾個的恥辱!」

    三個半大的孩子眼裡就蓄滿了淚,猶其是兩個小的,道:「母親你告訴我們,是何人所傷,我也要把傷了母親臉的賤人給撓花。」

    五太太厲目掃向自己的兩個幼子,又看了眼大兒子,這才道:「撓花別人的臉,只是逞匹夫之勇,母親常教導你們,凡事要過腦子,多想多聽多看。鴻哥兒,你是長子,母親很欣慰你沒像你的弟弟們這樣衝動,你說說,母親今日受此辱,究竟是誰造成的?」

    姚博鴻低下了頭,他已經十七歲了,又是長子,內宅那點子事情即便不懂,但少不了會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半晌才嗡聲道:「母親,咱們回京城去吧!」

    五太太的臉上頓時就落下了淚來,她盯著長子看了會,便對兩個幼子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不許去找娡姐兒和姒姐兒的麻煩,母親今日之所以被娡姐兒姐妹羞辱,其因卻在你們祖母身上,是我太想回京城去和你們父親團圓,這才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兒,你們三兄弟這就去給你們父親寫信,就說你們母親的臉怕是好不了了,你們三個一片孝心,希望父親能派人回來接母親去京裡醫治,你們幾個也甚是想念父親和外祖一家,旁的一概不可多說。」

    三個孩子自然胸中含了一把火,點了頭道是就退下,田黃替五太太掖了被子,低聲道:「太太沒怪我吧,當時奴婢離得最近卻沒上前替太太遮擋。」

    五太太溫聲對自己的丫頭道:「虧得你機靈想得遠,正正是應了那福禍相依的道理,我不過是與焦氏虛以委蛇,四房以為做得滴水不漏,卻不知我故意折辱娡姐兒她姐妹二人,但凡有些氣性的,都會做出些事兒來。這老宅鬼鬼魅魅的太多了,姜氏這樣的下場,我就是做夢都會嚇醒,只是可憐了我三個孩子,我這做母親的要利用自己的兒子才能離了這吃人的地方。」

    且不說姚府各人的心思,姚姒和姚娡被婆子們一路推搡著,就被關在了蘊福堂北邊的一處屋子裡,雖是四月的天兒,可房子久沒住人,人一進去就透出股陰冷之氣。

    李婆子親自過來點了兩名粗使婆子守門,另外還給屋子上了一把銅鎖,姐妹兩人就給關在了屋子裡。

    這間屋子原來是放些雜物的,不知是什麼原因空了出來也沒它用,屋裡一套舊桌椅,姚娡拿手抹了椅上的灰,這才扶著妹妹坐下,看到妹妹的左臉此刻腫得老高,五個手指印清晰的印在臉上,姚娡不禁萬分後悔。

    姚姒拉了姐姐坐下,想笑一下安慰姐姐,卻不曾想扯動了面頰,她「絲」地一聲,忍了忍痛,對姐姐道:「不礙事,事情既做下了,就沒有後悔藥吃。」

    姚娡忍淚忍得辛苦,把頭背過去好一陣才折回來,對妹妹既愧疚又心疼,輕輕的拿帕子拭了妹妹嘴邊殘留的一絲血跡,恨聲道:「老太太這一巴掌怕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你現在可聽得到姐姐說話?可有哪裡不適?」

    說實話,剛才她耳朵還嗡嗡作響,這會子倒是好些了,她朝姐姐點了點頭,道:「就是臉上痛,其它的倒還好。」她拉著姐姐的手,想到自己的猜測,就問道:「姐姐,你不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些?按說那些丫頭見我們來,依著禮肯定會進去通報一聲,但我和姐姐一路走到花廳,沒半個下人相攔,這確實有些不尋常。」

    姚娡想了會子,確實如妹妹所言,她一臉警覺的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這才低聲道:「難道你發現什麼不成?」

    姚姒便問道:「姐姐,你把當時撓五太太時的各人方位說給我聽,特別是田黃站在哪裡?你衝進去扯五太太的頭髮時,我在外面看得極清楚,田黃當時並未有任何動作,直到你劃上了五太太的臉,田黃這才像貓一樣的撲上來抓住姐姐的手。以田黃的機靈,在姐姐扯上五太太的頭髮時,就會撲向姐姐,為何她會故意遲了那麼會子?」

    聽到妹妹這樣一說,姚娡後知後覺的,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她仔細的回想了下,當時她看到五太太坐在大太太的左邊,屋裡確實站了幾名丫鬟在布菜,而五太太的身後,她確定站著田黃,她們兩人挨得這相近,沒有理由田黃不捨身為主的?而要等到她五太太的臉劃了下去,田黃才像只兇猛的野獸般抓向自己。

    她不可置信的朝妹妹看過去,臉上滿是愕然。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