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肇源將被子緊緊地裹在她身上,才坐在床邊,貪戀的看著她,眼裡溢出一絲絲柔情!
「這一路可還好?有沒有水土不服?」
雖然凌風說她挺好的,可沒有親眼見到,他總不放心!
「還好,沒有水土不服,你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章小草見他身上帶著很重的寒氣,連忙把被子往他那邊挪。
林肇源止住她的舉動,又將被子給她裹起來:「我擔心有人使壞,就跟在你們身後,到了京城,就住在驛站不遠處的客棧!」
章小草聞言,心裡就有些不舒服,連帶的語氣都有些不好:「既然你來了,為何不早些出現,還半夜三更的摸進來,要是不沒醒過來,你是不是還行繼續躲下去?」
酸溜溜的話說完,連她自己都驚呆了,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說出來的,對上林肇源灼熱的視線,她慌張的低著頭,暗暗掐著手心,企圖將自己掐的清醒些!
只是說出去的話,又豈能是這般就能掩飾掉的?
林肇源心中激盪不已,曾經的猶豫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只想將眼前的人兒狠狠地攬在懷裡,以解相思!
心裡這麼想著,行動也不受大腦控制,待嗅到如記憶裡一般的溫馨淡香,日思夜想的人兒已經被他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章小草聽從心底的聲音,並沒有掙扎,她相信他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來!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林肇源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在她耳邊深情的低喃!
章小草心頭一震,恍惚中記得他從未如此直白的對她說這樣的話,就算上次大半年沒見,他也不曾說過半個字!
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微闔著雙眼,暫時拋開了所有的顧忌,只想擁有這片刻的溫情!
二人默默相依,過了許久,才不捨得分開。
林肇源兩手摩挲著女子日益明媚的臉頰,心裡既是高興,又是難受,他無時無刻不盼著她早些長大,自從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想著娶她回家,做最幸福的新娘,可是現在,他沒有把握她跟自己在一起,就一定會覺得幸福!
還有兩年時間,能去印證許多東西,若兩年後,他心意不變,她亦不變,無論如何嘛,他也不會再放手!
至於那個阻礙他們的女人……
想到元氏,他眼裡劃過一絲冷芒,本來那是父親和她以及另外一個女子之間的恩怨,他不想插手,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想掌控他,三番四次傷害丫頭不說,還企圖利用那個又蠢又無恥的丫頭來害他,若不是急著來京,他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們主僕倆!
章小草被他眼裡的熱度嚇到了,下意識的推著他,不想靠的太近,可是依著林肇源霸道的性子,又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又怎麼會輕易的退開,兩條鐵臂反倒收攏的更緊了!
這下,兩個人又貼在了一起,她的反抗根本經不起一朵浪花!
「別動!讓我再抱抱你,再一分開,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面!」
林肇源歎息一聲,聲音裡透著些許無奈。
章小草皺眉,想了想,害死問道:「你難道真要幫三皇子奪位?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若是他勝出還好,若是失敗,你豈能輕易的脫身?」
林肇源攬緊了她,下巴蹭著她的發頂:「並非全然幫他奪位,我想借助他的權勢,做一些事情,所以並不想欠他什麼!你也別擔心,我心裡有數!」
章小草被他說中心思,瞪了他一眼,嗔道:「誰擔心你了,自作多情!」
這一瞪,帶著少女獨有的風情,看的林肇源心頭大動,想也不想的捧著她的臉,對準那張渴慕已久的粉唇印了下去!
待章小草反應過來,伸手打他,他淺嘗輒止的退了開,再度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在她耳邊溫柔的安慰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笑到最後的一定是瑾瑜!」
若是最初相遇,是他算計來的,那麼最後能成為朋友,也是為彼此風采所吸引,他竭力幫瑾瑜,一來是為自己,二來也是看出他會是個不錯的皇帝,而且,以他前世對那位的瞭解,必然也是中意瑾瑜的,不然也不會對他格外嚴厲,話裡話外對他有諸多不滿,時常當著武百官面前斥責於他,卻又偏偏將一些棘手的事交給他去辦,表面看是吃力不討好,卻是真正能鍛煉人的!
其他幾個皇子時常看瑾瑜的笑話,又因為嫉妒他的能力,處處擠兌他不說,暗地裡沒少下黑手,說到底,他們才是最可憐的,只不過是當今用來考驗瑾瑜的工具而已!
現在瑾瑜表面上越來越囂張放肆,內裡卻變得越來越沉穩,這自然是那位錘煉的結果,也樂意看到他的成長!
這樣一來,有利也有弊,先前不想讓他發覺瑾瑜在中州府的勢力,也是因為他疑心重,又是最忌憚世家,他會給瑾瑜培植勢力,卻無法容忍背後牽連那些世家,一旦讓他知道嵐豐和康敏在背後支持,那麼他日瑾瑜順利即位,他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們身後牽連的世家!
這樣的代價,他們誰都付不起!
瑾瑜現在還沒坐上那個位子,又對他們幾個存有幾分手足情意,但是他們都明白,再深的兄弟情,也抵不過萬里江山,等他有朝一日坐上那個位子,怕是也會同那位一樣,所以,他們幫助瑾瑜,也並不是單純的!
這也是他們四個和瑾瑜之間,最大的悲哀!
章小草察覺到他情緒很低落,雙手回抱著他,不再多說什麼!
林肇源不自覺的裂開一個大大的笑意,只有跟她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會體會到許多不同的感受,從靈魂深處,讓他覺得實實在在的活著,而不是頂著一副軀體,只是為了報仇!
「對了,這三個傢伙是怎麼找來的?要不是你上午走,我那天下午從你家門口路過去追你,看到它們在屋頂上嬉戲,我還以為是你帶來的!」
林肇源看著正伸著脖子聽他們說話的蛇雕,好奇的問道,顯然他也不相信這三個懶傢伙就這麼找到章小草!
章小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君離憂留下來的藥還有香料起作用了,再或者,它們有狼鼻子,能聞的到!不過,它們有一隻受傷了,翅膀險些被射穿,要是讓我知道這人是誰,一定要給它報仇!」
林肇源聞言,心中一動:「射傷它的箭矢還在不在?」
章小草點頭:「在的,造的很精緻,還刻著花紋,我猜應該是大戶人家行獵,正好發現它們,就想射下的!」
林肇源一聽,沉聲道:「箭矢在哪裡,給我看看!」
章小草見他如此慎重,連忙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那根還染著血的箭矢!
林肇源連忙接過,從頭到尾仔細的看了一遍,待發現箭頭處,刻著一個極小的字時,眼裡閃過一道凌厲之色!
「這根箭矢能交給我嗎?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報著一箭之仇!」
章小草這下確定這只箭矢有蹊蹺,連忙說道:「你拿去,反正擱在我這裡沒用!」
林肇源收起箭矢就要走,抬頭依依不捨的看著心愛的女子,這一去,怕是有得好多天不能見面!
若不是事關重大,他又如何捨得走!
章小草亦是不捨,卻嘴硬道:「要走就趕緊走,我還得睡覺呢!」
林肇源故作生氣的拍拍她的頭罵道:「沒良心的丫頭!」
章小草扭過身子,免得他繼續荼毒自己的頭!
林肇源歎息一聲,上前一步,不捨得抱緊了她,最後什麼也沒說,轉手利落的跳窗走了!
人一走,章小草莫名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將頭悶在被子裡,久久沒有出來!
睡了個囫圇覺,醒來的時候,天剛剛亮,心裡藏著事,有些煩躁,她只好給自己找事做!
給蛇雕換藥時,見它的傷口果然好了許多,不再流血,看起來也沒有昨天那樣猙獰,心想著曾伯的藥果然管用,就是不知道這是專門為畜生配置的,還是原本就是給人用的!
蘭芷綠蕪也早早的起來了,蘭芷端著熱水進來給章小草梳洗,綠蕪則又是端著半盆肉進來喂蛇雕。
三個傢伙的記憶不錯,知道口糧是從綠蕪這裡來的,因此對她友好了許多,眼裡沒了凌厲的凶光,卻也不讓她親近,儘管如此,也已經讓綠蕪高興壞了!
受傷的小三(某個無良主人給它們取的名字,分別是小一,小二,小三,噗)進過一晚上的修養,胃口好了許多,吃了十幾塊!
其他的就給小一小二分了!
章小草洗過臉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雪停了,只是天氣陰沉的厲害,大概還會再下,現在她已經淡定了,不像昨天那樣著急,反正急也沒用!
不過,這樣的天氣是逮兔子的好時候,要是有獵狗,一逮一個準兒,三個傢伙不能老是吃豬肉,冬天,野兔子、野雞才是它們的主食,蛇都冬眠了!
看了看吃飽喝足的小一小二,她打算帶它們去莊子外面轉轉。
這個莊子不是很大,但是靠著山邊兒,雖然這裡的山也沒有雲昭山高,也沒有那樣綿延數百里的寬廣,兔子野雞還是會有的!
小一小二緊緊地跟在主人身後,跺著步子,挺著胸脯,高傲的模樣,絲毫看不出昨日墜落下來時的落魄!
後面的蘭芷和綠蕪看著它們傲嬌的樣子,有些好笑,現在她們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凌風幾個也跟了上來,一來保護章小草,二來也是帶著無聊!
這裡的山不高,因為有樹木擋著,地上的積雪不厚,也不像平地上那麼難走,不過手裡得那根棍子探路,不然很容易一腳踏進虛掩的雪坑裡扭到腳!
章小草走了一段,倒是看到不少兔子的腳印兒,可是兔毛都沒看到一根,見帶來的兩個只知道吃,不知道幹活的傢伙,她恨不得拿棍子去捅!
凌雲幸災樂禍的說道:「我就說要好好訓它們,姑娘不捨得,這不,現在恨不得燉了它們吃才好!」
章小草一聽,瞪眼道:「那你有本事,就去訓它們,訓好了,我就把它們都給你!」
凌雲連連擺手:「姑娘,你甭激我,我不上這當!這幾個傢伙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那段時間,我天天抓蛇給它們吃,也不見它們對我像對姑娘這麼親熱,先不說能不能訓好,這訓好了,它們也不會乖乖的跟著我,我可不想做賠本的買賣!」
章小草沒有意圖被揭穿時的窘迫,她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朝前走,沒走幾步,一隻灰色野兔從面前跑過,只是地上有積雪,它跑不快,章小草心中一喜,連忙提著棍子追上去。
小一小二見狀,啊啊啊的叫著撲騰著翅膀追上去,三兩下就把兔子撲倒在了雪地上!
章小草一見,大樂,這兩個傢伙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嘛,這麼捉到獵物了麼?
見某人和她的雕又是開心,又是驕傲,凌雲涼涼的破了一盆冷水下來:「這要是沒下雪,就憑它們這兩個傻的,連兔子的毛都別想摸到!」
章小草怒目而視,兩隻雕聽不懂,可不妨礙感受到主人的怒氣,於是同仇敵凱,也凶狠的瞪著凌雲,在這六道惡狠狠地目光下,凌雲識趣的閉上嘴,他可不想被這兩個不知輕重傢伙攻擊!
凌風凌雨、蘭芷綠蕪在一旁看的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