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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2章 燒皇宮上癮 文 / 奈何關卿

    妖冶心裡一個咯登。

    有喜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怎麼會有喜了?甚至,她打算離開了,為何會有喜了?

    太醫院的老臣們個個都是舒了一口氣,完全沒有看出這位懷孕的主兒怪異的神色,接二連三地向她道喜。

    「娘娘不必擔心,胎象很穩定,娘娘只需安心養胎即可。」

    「恭喜娘娘,皇上必定龍顏大悅……」

    「娘娘大喜……」

    妖冶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這件事,先不要稟告皇上,本宮要給皇上一個驚喜。」

    「臣等遵旨……」

    妖冶這回真的是靠在春花身上,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太醫院,整個人都有些神志不清。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並不是那麼受歡迎。

    為什麼每一次,上天都在她最該下定決心的時候,給她一個孩子?

    「娘娘,您已經懷了皇上的孩子,皇上又對您寵愛如斯,您就不要冒險……」

    話未說完,就被妖冶沉聲打斷:「春花,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

    「可是娘娘,皇后已經身在冷宮,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呀!您這樣,若是……若是……」

    她想說,若是被人發現了,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呀!

    可是她卻不明白,其實眼前這位熟悉又陌生的娘娘並不是想殺人。

    妖冶深吸了一口氣,卻連站也站不穩,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樣,眼中一片荒蕪。沉吟了許久,妖冶還是狠下心搖了搖頭:「春花,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說。我懷孕的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道。而我之前與你說的事,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不要背叛我,知道嗎?」

    春花眸色一痛,為這個可憐的女子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

    可是,她不會背叛。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這一日,冬日高照,難得的一個艷陽天,可奇怪的是,北風卻咧咧地刮著,吹得人的臉都生疼。百里雲開出去上朝的時候,妖冶挑了件正紅色的宮裝,富麗堂皇,還特意給自己畫了一個精緻艷麗的妝容,她很少化這樣的妝,看得一群宮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而後,在一大群宮人的簇擁之下,她步履優地向冷宮的方向走去。

    可是走到半路上,她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喝停宮人:「你們先回去吧,她定是不願看到那麼多人的。萬一發起狂來,本宮就問不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

    「娘娘,那人是個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奴婢不放心您一個人去。」

    「是啊娘娘,要不就讓奴婢二人跟著您,其他人在此等候吧?」

    龍吟宮的兩個貼身宮女在耳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妖冶卻揮了揮手:「不必了,你們也回去吧。在皇宮裡,難道她還敢做出什麼對本宮不利的舉動不成?」

    「是,娘娘。但是娘娘自己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本宮去去就回。」

    幸虧今日出來之前特地將藍衣支開,否則若是有那丫頭在,她就不好這麼快脫身了。

    如此想著,妖冶勾了勾唇,獨自一人快步朝著冷宮的方向走去。

    顧名思義,冷宮必然是個恐怖陰冷的存在,只是不想,這東啟的皇帝是不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就連這冷宮也沒有什麼破敗蕭條之感,只是比起其餘豪華奢靡的宮殿來說,顯得平凡了許多。

    妖冶冷冷一笑:「百里雲開,這就是你為她安排的冷宮?」

    冷宮裡很少有人走動,妖冶進去之後,愣是連個人影兒也沒看到。似乎在這個地方,她才能感受到一些屬於這個季節的蕭瑟與冰冷。

    張如月原本在房裡不知道幹什麼,聽得人聲,便「吱呀」一聲推門走了出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這個害她至此的女人,短短一瞬的怔愣之後,便是陡然的暴怒。

    「你怎麼在這裡?」

    「本宮怎麼不能在這裡?」妖冶嫵媚一笑,加上今日是盛裝而來,更為她增添了幾許春光正好的如魚得水,讓張如月的眼一下子就紅了。這些原本都是屬於她的東西,憑什麼要被這個女人奪走。這個該死的女人,不僅奪走了那個男人的愛,還奪走了她的榮華富貴,讓她一生都只能待在這冷宮之中!

    她不甘心!

    妖冶卻像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故意刺激她:「本宮當然是來看你笑話的了。得知如貴妃……哦不,是你這女人被關在這裡,我怎能不來幸災樂禍一下?」

    張如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大吼著朝她衝了過來:「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找了個男人假扮皇上,是你害我淪落在這冷宮……都是你……」

    「就是我!」妖冶硬氣地揚了揚下巴,眼中露出一抹不屑於挑釁,「可就算是我,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就算你去告訴皇上,你以為他會信你嗎?就算他信了你,你以為他會為了你而對我怎麼樣嘛?」她頓了頓,雙眼微微瞇起,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與得逞,「張如月,我告訴你,你輸了,輸的很慘呢。他那麼聰明的人,所有人都能發現疑點的事,那你以為他會不知道?可是,哪怕他知道你是被誣陷的,他也還是愛我,他也還是離不開我呢……只好委屈你在這冷宮過完你的下半輩子了……」

    「你這賤人……」張如月歇斯底里地怒吼,再也沒有半點矜持與端莊。

    妖冶哈大笑:「張如月,初見時,你是那麼的高貴淡,我看著你一步一步變得極端、變成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究竟有什麼值得的?為了一個沒有愛過你的男人,你倒是真能豁出去。你以為,愛情是你用盡手段就能得到的嗎?」

    「那我呢,我又做錯了什麼!一開始就是因為你出現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就算他不愛我,他也會好好地照顧我,只要他當上皇帝,我必為後。哪怕這一世都不能擁有他的愛,可我卻能得他一世的獨寵。如今,這一切都被你破壞了,都是你這賤人!我怎麼能不恨!」

    妖冶雙眉緊鎖:「所以你就想殺我?你派紫衣來殺我?你要了墨蘭的命,斷了藍衣的手,她們何其無辜,為了你那虛無縹緲的愛情,你就打算殺盡天下?」

    「誰讓她們護著你的!」張如月憤憤地咬了咬牙,面色陰鷙,「都是她們活該!」

    妖冶覺得跟這個瘋子根本就說不通,陰測測一笑:「好,如此甚好。既然你一直想要我死,既然你上次縱火未遂,我就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今日,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張如月被她的話嚇到,臉色一白:「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要我死嗎?我便陪著你死,我們一起死。」

    「你瘋啦!」

    「我沒有瘋,你瞧我現在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妖冶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嘴角笑靨依舊如花:「你看,若是我將它扔了,一把火,這冷宮就會化為灰燼。到時候,你也能夠如願,因為我的骨灰在這裡,說不定他會連你一起好好地安葬呢?又或者,他將你錯認了我,對著你的屍體痛哭流涕呢?那不就剛好可以成全了你的夢想嗎?」

    張如月猛地後退了幾步,一臉不可置信:「你真的瘋了,你絕對瘋了……」

    妖冶伸手拽著她,緊緊地拽著不肯放手:「我們一起死吧,張如月……我要你為墨蘭償命……」說罷,她不等張如月反應,將手中的火折子猛地向後一拋,只聽「呲」的一聲,火勢起,沒一會兒,冷宮之中陡然被一股熊熊的火焰所包圍。

    這一刻,冷宮不再那麼冷,恍然給人幾分溫暖如春的錯覺。

    張如月目瞪口呆,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會!火勢怎麼會突然這麼大!

    這怎麼可能!

    「哈哈……張如月,你不用掙扎了……哈哈,我早就在這裡倒了蠟燭的燈油,這火,是撲不滅了……」

    聲如鬼魅!

    「要死你一個人死,我不會陪你的,你這瘋子……」她用力地去甩緊緊握著自己的那雙手,而這一次,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她竟然就成功了。一瞬間的詫異之後,她猛地撒腿就跑,不顧一切地往冷宮外面衝了出去。

    妖冶盯著她的背影,雙眼微微瞇起,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身後,是沖天的火焰,隨著呼嘯的北風一路而來,似乎下一秒,就會燒到她身上一般。可她卻像沒有知覺似的,在這一片火熱的空氣中紋絲不動。

    「張如月,火折子是配給冷宮的,燈油燒了就沒了……這一回,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抵賴……」

    「快走。」身後陡然一道男音響起。

    妖冶眉心跳了跳,猛地回神,轉頭衝他看去,露出一抹淒絕的笑容:「百里容止,謝謝你能來。」

    百里容止的面色似是壓抑著極大的怒火,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連男女授受不親也顧不得,攬著她纖弱無骨的腰肢飛身而起,卻在來到屋頂上的時候被她制止了動作:「等一下。」

    說罷,她脫下自己的外袍,往那屋中一甩。

    似火冶麗的紅衣就這麼飛入那一片紅蓮般的業火之中,如同捨去了最後的一絲繾綣眷戀,她輕輕地勾起了唇角,笑得雲淡風輕。

    百里容止眸色一痛,那張本該淡然若水的俊顏上閃過一絲悲哀的氣息。

    「可以走了嗎?」他哽著喉嚨問道。

    妖冶點了點頭,「恩」了一聲:「先帶我下去。」

    「這裡危險,若是你還想出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不,這件事我一定要做。」

    百里容止無法,聽得漸漸跑來的大部隊的人聲,他連忙抱著她飛身而下。甫一站定,妖冶就衝到了冷宮的門前,煙熏火燎的滋味熏得她極是難受,她只好皺著眉頭,取出懷中的鎖,迅速將那扇冷宮的大門從外面上了鎖。

    做完這些,她才跑回百里容止身邊,擔憂地看了一眼已經隱約可見的人影:「快走。」

    百里容止本想拽著她跑,可是見她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的模樣,終究還是沒忍住,將她抱在懷中,用了輕功飛快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皇宮,又一次失火。

    當百里雲開聽得宮人回報冷宮失火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覺得奇怪,第二反應幸虧失火的不是龍吟宮,幸虧她沒事,第三反應才是裡面有沒有人受傷。

    可是當他聽完那一句「娘娘今晨去了冷宮」的瞬間,心中陡然有一根弦崩斷。下一秒,明黃的身影閃動,那宮人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只知道他眨眼的剎那,帝王便不見了蹤影……

    當那一片火紅的光芒映入眼簾,百里雲開腳下一軟,幾乎跌倒在地。

    小安子瑟縮著站在他身旁,連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知道帝王此刻需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安慰,只有一個娘娘,若是娘娘沒了,便是再好的東西,帝王也不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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