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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文 / 易刀

    這其中因由李無憂當然不知,但他天賦極高,於猜度人心方面也是極有心得,居然被他從這四句話裡猜了個**不離十。

    猜到了裡面可能的因由,李無憂非但沒有明白,反而更加迷惑。萬氣歸元,陰陽真氣和五行靈氣都是同源而生,這一點他早就知道,而糊糊真人也知道自己知道,為何還要說這四句話給自己?

    折騰了良久,他本已睏倦之極,想了一陣怎麼也搞不清楚這裡面的深意,終於沉沉睡去。再次醒來卻是被餓醒的。自乾坤袋裡取了乾糧胡亂吃了,又自沉思這四句詩句,卻依舊毫無進展。

    他知道這類至高心法的參悟最重機緣,當下也不再強求。心情一鬆,目光頓時被對面石壁上的****圖畫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他這才發現那個大大的飛舞裸女圖其實是由無數個稍小的裸女圖雕成。裸女們面容莊嚴,栩栩如生,但奇怪的是她們的姿勢,或靜坐懸空,或撅臀匍匐,或張腿飛騰……自大裸女的髮絲一直到足尖,全是由姿態各異的裸女組成。

    隱隱覺得這些裸女姿勢很有些眼熟,隨即一拍腦袋,李無憂驚呼起來:「靠!公孫三娘這個蕩婦!簡直是他媽的太……可愛了!」原來這些圖很有些和他每日熟讀的《****》和《****》中的插圖一樣,全是男女交合之態,只不過全數將男方隱去,而這些女人的臉色舉止偏偏都予人聖潔之感,使人第一眼看去不能猜出來而已。

    李無憂本非正人君子,遇到如此絕世好圖,自沒有放過的道理,剎時細細觀賞起來,而一面觀賞一面將自己假想成那畫中虛位上的男人,一時神采飛揚,全忘了參悟那四句詩脫困。

    初時還不覺如何,但越向下看,呼吸漸漸急促,他只道是正常反應,不以為意,但越向下看,身體漸漸沉重,呼吸越來越艱難,漸有一種泰山壓頂的膨大壓力自頭落下,他這才驚覺不好,但此時已是不能自拔,而一直看到最後一張第一千零八張圖時,汗濕夾被,全身脫力,委頓在地。

    「這是什麼鬼畫,居然差點要了老子的命……」李無憂只嚇出一身冷汗,指著壁圖大罵起來,但罵聲未落,眼光不小心又落到了第一張壁圖之上,剎時那種壓力再次自他頭頂貫自腳尖,再次不由自主地又向下看了下去,神智漸漸模糊。

    看到第一百九十三張圖時,李無憂忽覺心脈一震,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神智一清,趕忙閉眼。但眼皮才一合,丹田忽地升起一股熱意,剎時走遍全身,那壓力不減反增,剎時只壓得他連坐立都是不能,只得倒在地上。

    倒地之後,那股熱氣陡然變大,剎時電走了全身每一處穴脈,眼睛再也離不開那壁畫分毫,而鮮血更是狂噴不止。他心知如此噴下去,自己必然最後失血而忘,但卻全無辦法,丹田那道霸道之極的熱氣威猛無匹,而從頭到底的壓力更是無從抵抗。

    「這一次是徹底沒救了!」李無憂一面瘋狂噴血一面苦笑不止,「媽的,紅顏禍水,但沒想到幾張春宮圖也是禍水!老天啊,只要你能保佑我脫得此難,老子發誓以後再不碰《****》了!」

    「不要胡思亂想!」一個聲音忽然厲喝道,「氣走督脈,分重樓,復歸丹田!」

    「老子功力全失,哪裡來的氣?」李無憂大怒。

    「萬氣歸元!一元在心,天下何物不是氣?」那人冷喝。

    「啊!」李無憂如遭雷擊。天地開合問陰陽,五行生剋何茫茫!萬氣本自同源出,小子糊糊強短長?這四句詩原來的意思竟然是反過來讀的——萬氣本自同源,五行之氣歸元,陰陽之氣也歸元,一直推到最初的天地,也是同源,那麼天下萬物皆是天地這個源頭,天地萬物皆是你的氣,皆可為你所用!這道熱氣固然無形無質,不可捉摸,但卻依舊是天地之間的物體,亦是同源而出,為何不能駕馭?

    一明此理,李無憂頓覺眼前豁然開朗!

    自古以來,人體內的真靈氣皆是以調息之法將體力化為真氣。但在北溟的時候,他卻機緣巧合下將體內真靈氣融合為一,已能自體外慢慢吸取天地間無所不在的浩然正氣化為自己本身的元氣,不啻開闢了另一條習功之法。但自真元損折之後這種吸取元氣的奇能便大大減弱,而且因為真元上限的限制,即便吸滿,全身功力也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這便好比一個水壺被打破之後,殘壺只能裝原來的十分之一的水,無論你如何注水,水壺能得到的依舊只是十分之一的水。

    但此刻一聽這人的話,李無憂頓時如醍醐灌頂,猛然醒悟,既然萬氣歸元,那萬物也可歸元,真元作為一種存在,便也可歸元,有了這個覺悟,便可將天地任何一物化為真元,自己的功力豈非是無窮無盡?

    只是這個道理是不是正確,就要到以後去驗證了。李無憂一面心如電馳,一面卻按照原來的元氣搬運之法順著那人說的行功路線去移動那股熱氣,一試之下,身體先是一次巨震,緊接著那道熱氣便異常規矩地順著他的意念運行,情形竟和當日初入崑崙時的水譚之畔一般無二。

    他眼睛雖然依舊離不開那些裸女壁畫,但卻再也沒有吐血,那道熱氣卻也逐漸變粗變強,但這個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到李無憂將那圖像看到第八十一遍時,那熱氣卻漸漸弱了,最後化作一線游絲,最後自雙足游出體外,消失不見。

    李無憂頓時一驚,眼睛再看那圖畫時再無任何反應。他猛然站了起來,只覺神清氣爽,全身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但運功向丹田提氣,除開那道並未被公孫三娘吸走的神氣之外,便再空空蕩蕩,渾無半絲反應。他頓時皺起眉頭,按他的想法,既然萬氣歸元,萬物歸原,那這絲熱氣應該已被自己化為本身真元才對,難道是自己領悟錯了?

    「萬物歸原自是不假,但要想將外物化為你本身真元卻是要刻苦修煉才成。另外,剛才鑽入你體內的那道熱氣乃是自天地混沌初開便已存在的混沌之氣,自你體內走一圈已經有天大的好處,你還妄想將他也化為真元,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先前那人忽然大笑道。

    「誰?你在哪裡?」李無憂覺得這個聲音耳熟之極,但一時卻又記不得在哪裡聽過,當即四處尋找。

    「蠢材,我不就在你身後麼?」那聲音又道。

    李無憂驀然轉身,頓時驚得呆住,隨即大喜:「前輩,怎麼是你?」

    身後那人白衣勝雪,長髮散亂未羈,雖正自持著倚天劍微微歎息,卻風神俊朗,飄逸出塵,正是李無憂當日在天地烘爐中所見那白衣奇人。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想見到我啊!」白衣人笑道。

    「不!不!」李無憂慌忙擺手,「小子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前輩,太過高興,胡亂說話,請前輩莫怪!」那人雖是在笑,但身上卻自有一種凜然不可抗的神威,便是李無憂這樣的人一時竟也是說不出的侷促,應對失措。

    「呵呵!不用如此!」白衣人淡淡一笑,「我明白!」

    李無憂鬆了口氣,道:「前輩你怎麼才從天地洪爐裡出來?可是想煞小子了!」

    白衣人道:「之前機緣不到啊!這次如非是為了破穹刀出世,我也是不會來找你了,不過也只能呆半個時辰。」

    李無憂失望道:「半個時辰啊!何以如此匆匆呢?」

    白衣人微微皺眉:「你這小子怎麼也這麼多廢話?你若再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半個時辰眨眼即過,你若不能恢復功力,可別怪我!」

    李無憂忙道:「好,好!廢話不問了。但晚輩卻有幾個重要的問題想問!」

    「你可是想這三生石究竟是什麼,壁上的壁畫是什麼,那一道熱氣又是什麼?」白衣人連問三次,李無憂連連點頭。

    白衣人道:「這塊三生石來頭可大了!傳說當日創世神元神分裂,新的五大元神未成之前,九州大神黃帝與魔神蚩尤的前世共工大戰,共工戰敗,怒觸天柱不周山,因此天裂。幸虧有女媧煉了十萬巨石補天,但最後只用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獨獨遺漏了一塊於大荒山!直到兩千多年前,琴劍仙子遊歷至此,見此石能斷前世今生,因此彈琴飛劍,歷時百日終於自那巨石上取下了這一小塊,隱居於天涯海角,公孫三娘倒也厲害,居然最後將這石頭給搬到這裡來了……」

    「啊!他奶奶個大西瓜,這麼大一塊石頭居然只是從那塊石頭上割下來的?太誇張了吧!但是前輩,那個黃帝、共工和女媧的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聽過?不周山是不是現在的天柱山?大荒山又在哪裡?琴劍仙子是一個美女還是兩個mm啊?」李無憂連珠炮似地一連竄發問。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很好,倒沒想到你這孩子如此勤學好問,好啊,你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我一併答了——半個時辰應該夠你問很多了!」

    李無憂知趣地閉了嘴。

    白衣人見此微微點頭,又道:「至於這壁上的壁畫嘛,是後來琴劍仙子刻上去的黃帝內經圖解。公孫三娘的玉女心經便是自此而來,只不過她領悟有錯,誤入歧途罷了!至於那道混沌氣乃是昔年女媧所留,有莫大功效……」

    李無憂忍不住又插嘴道:「有什麼神奇的功效?」

    「易經伐髓,脫胎換骨!」

    「能不能通俗一點?」

    「就是讓你徹底功力全失!」

    「撲通!」有人倒地。

    片刻之後,李無憂站了起來:「前輩,聽說你是來幫我恢復功力的?」

    「沒錯!」

    「那你幹嗎眼見那熱氣化了我最後一絲真元也不理啊?」李無憂怒氣勃發。

    「蠢材!破而後立,破而後立,不破怎麼立?」

    「破而後立?」李無憂隱然有悟,但一時卻不得要領。

    「不錯!就是破而後立!自古聖賢皆是要歷經坎坷,博采眾家之長,之後去蕪存精,然後自成一家,但武學之理,萬變不離其宗,終究會殊途同歸!至於像你這樣修煉多門武術的,看似比別人佔便宜,其實是更多雜質,得不償失!好在你誤打誤撞,進入了萬氣歸元之境,可算是因禍得福,只是可惜你是自己入門,無人指點你,才讓你境界一直停滯不前。其實這萬氣歸元是第一步,萬物歸原是第二步,至於第三步才是萬道歸真!」

    「萬道歸真?」李無憂大喜,只覺眼前忽然開啟了一道武學的大門,一時竟是高興得手足無措。

    「不錯!你學會了萬氣歸元,懂得了五行靈氣陰陽真氣皆是同源同生,可以互相轉化,也可以吸取少量天地浩然正氣為己用。唉,古來多少英雄,非要強練幾種五行靈氣或是要將陰陽同步,卻不懂這萬氣歸元之理,任他驚才羨艷,也只有枉送性命。但練到萬氣歸元,也不過是將五行陰陽化合一處,剛剛跨入這無上天道的第一步,便如立山望雲,雖然離地面不近,但離雲卻還是很遠。只有練到第二境界萬物歸原,才算是真的離山乘雲了!但要到此境界,便需破而後立,許多聰明傑出人士,都是突破了第一境界,到得這第二境界便難以為繼,終生無望天道。到了這一境界之後,天地間的五行萬物皆可化為你體內元氣,自此境界,你的元氣便無窮無盡,無論如何使用,和人動手時斷然不會有真氣不繼的現象!至於第三境界,就是化天地萬物為真元,至此你的功力就只增不減,與天地日月同輝!」

    「啊!」李無憂聽得如癡如醉,一時沉浸在白衣人所說的三種境界,作聲不得。

    「你想要直接跳過第二境界,進行第三境界的化萬物為真元,自然是空中樓閣了!」

    「但是前輩,為何公孫三娘能用玉女心經直接吸取真元,難道她早已練成第三境?」

    「當然不是!她也只練到第一境。只不過黃帝內經神妙無比,她誤走邪路取了捷徑而已!」白衣人歎了口氣。

    雖然對他尊敬之極,看在眼裡,卻不免暗自嘀咕:「好好地又歎什麼氣嘛?難道你也妒忌別人取巧?要不就是遺憾沒有親自試試公孫三娘的玉女心經?」表面卻是恭恭敬敬道:「還好有前輩指點,否則晚輩也要在邪路上走下去了!」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嘻嘻笑道:「要是沒前輩我指點,你連走上歪路的機會都沒有呢!」

    「是,是!前輩所言甚是!」雖然受了斥責,李無憂反而高興起來,因為他發現,與之前那個淡逸如仙的形象相反,這個時候的白衣人才確切地像個人,而且詼諧幽默,和他很有些臭味相投。

    白衣人卻搖了搖頭,自己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本性,居然還是在這小鬼面前展露出來了,雖說是緣分,但也大失威嚴,以後想教訓他可就難了,忙自收斂笑容,正色道:「廢話不多說了!我現在說說你恢復功力的事吧!」

    李無憂忙正色點頭。

    白衣人道:「自古以來,其實想到破而後立這一層的人不是沒有,只是他們不知道破了後如何立罷了!」

    「是啊,既然全身真元都已消散,難道當真要從頭練起?」

    「蠢材!一個人正常情形下要練到萬氣歸元少說也得一百多年的時間,到時盡散功力,已是個垂垂老朽,別說散功後性命不保,即便能保住,即便又有不畏艱險的雄心壯志,因為根基已失,嘿嘿,要想練到原來的功力,起碼得三百年時光!你以為一個普通人能活到四百歲以上嗎?」

    李無憂點點頭。太平時候,大荒人士平均壽命也不過六七十左右,像太虛子、古長天等人這樣的百歲以上高齡的人物是因為身懷絕技,而像大荒四奇、糊糊真人這樣兩百歲以上的就是功力通神的奇人了,乃是鳳毛麟角,放眼整個江湖怕也找不出幾個。即便以大荒四奇之能,若讓他們此時散功,也斷斷不能重新修煉至現在的境界。李無憂疑惑道:「既然如此,那麼前輩,莫非這萬物歸原只是前人的臆想?」

    「蠢材!要是這樣我怎麼會和你廢話這麼多?」白衣人搖頭,「核桃不是不能吃,關鍵是看你怎麼吃!其實這法子也簡單得很。就是在你散功之後,讓另一個練過萬氣歸元的人輸一小部分功力給你,如此一來便如你有了火種,鍛煉起來便突飛猛進,只要你再領悟了萬物歸原之理,百年功力,不出三年就能徹底復原。」

    「哇!太好了!前輩你是說你要輸功力給我?」李無憂大喜。

    「不是!」白衣人搖頭,「我可沒那個本事!」

    「哦!我知道了!前輩是想帶我出去找糊糊老道?」

    「我出得去,但你出不去!」白衣人又搖頭。

    「那……還說了不是等於沒說?」李無憂頹然倒在地上。

    「廢物!」白衣人忽然厲聲大喝,「男兒當自強,你怎麼只想到依靠別人?難道沒有外人之助,你就不能自己從頭練起嗎?萬道歸真,難道你就只能走前人走過的路,你就不能自出機杼,想前人所未想,為前人所未為,走一出條自己的道?若不能走出一條你自己的道,即便讓你達到萬物歸原,也不過是個功力變態的廢物,憑什麼和天下英雄一爭長短?」

    直如一瓢冰水當頭潑下,李無憂從頭涼到了腳,心中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滋長,眼前似乎也是一陣雪亮,直如撥雲見日。

    白衣人又道:「大荒四奇的武術,崑崙山中各家洞穴裡的雜術,古圓文殊洞的法術,北溟二老的魔法,倚天劍法,若蝶的妖術,莊夢蝶的道術,厲笑天的殺天九刀,蘇慕白的鶴沖天,這一路行來,你學的東西多如牛毛,除開心有千千結,又有哪一樣是你自己的?別給我說掬波手這種從禪林擒拿手裡化出來的垃圾!」

    「前輩此言差矣!」被白衣人一罵,李無憂驀然大悟,「這些東西任何一樣都是我的!他們固然是別人所創,但學到我手裡就已是我的,我如何使全在於我,我早已在走我自己的路!」

    白衣人聞言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孺子可教!那你去吧!」

    「去哪裡?」李無憂一呆,眼前忽然一花,白衣人已然消失無蹤,同時四周排山倒海的壓力洶湧澎湃而來,彷彿四面的牆都在剎那間擠到了身邊,隨即身體被一陣肌肉撕裂骨節斷折的巨大痛楚襲捲,昏死過去。

    但那痛楚卻彷彿不願就此放過他,下一刻,神智微微一清,整個人彷彿身處爐火之上的鐵胚正被千錘百煉,迷迷糊糊間,苦樂哀喜痛酸各種感覺猛地同時湧上心頭,眼前景象千變萬化,時而白雪皚皚,莽莽蒼蒼,自己風衣負雪足跡成行;時而高山入雲,巍峨險峻,絕壁千仞之上自己持劍傲立,橫眉冷對崖下刀劍千萬;時而乘舟浮水,人在滄海,自己舉酒臨風,邀朝日落霞共傾杯;時而疾風苦雨,時而和風麗日,時而關山萬里,時而江南絲雨,時而落梅吟雪……

    也是千變萬化,或刀臉橫眉,或書生意氣,或王侯傲酒……但無論景物如何變幻,面容怎樣改變,卻不知從何時開始,一個翠衫羅衣的女子便與自己形影不離:白雪之上兩人相手扶將,足跡成雙;絕壁之上,那女子與自己一起面對崖下千萬人怒目揚眉,淡然自若;滄海之間,那女子撫琴而歌,與酒碎濤鳴相和……

    皚皚白雪,一路之上全瀰漫了那女子一淡如菊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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