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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新官上任 文 / 易刀

    卷二名動京華第二十七章新官上任

    今天提督衙門早早就進行了一次大掃除,自天光微亮,全體人員就自發地集中到了大廳,自府尹駱志和參將張恨水之下,人人面色肅然,靜等新任九門提督的到來。

    新楚的九門提督最初只管京城的防務和治安,而由航州府尹管理政務,但因為很多時候軍政密不可分,又彼此制肘,曾出了好幾次漏子,楚問繼位後有感於此弊病,就讓提督集權,而府尹成了提督的下屬,並增設提督參將,讓府尹和參將分管政務和軍事。如此一來,就形成了一個以九門提督為最高長官,下轄府尹和參將的軍政一體管理系統,自此之後果然再沒出過什麼大的亂子。

    三年前上任提督、耿太師的侄子耿勁莫名其妙地死在任上,曾是轟動一時的大事。楚問龍顏大怒,下令刑部徹查此事,但刑部尚書一年內換了四任,依然毫無結果。雖然如此,但大家都清楚此事多半是珉王和靖王做的手腳,因為耿勁死後最有希望接任提督的駱志和張恨水就分別是這兩系的人。

    提督府的權利平衡被打破,這當然不是當權者願意看到的。但出乎眾人的預料,楚問並沒有再讓人擔任提督,而是任其懸空三年,而府尹和參將就成了事實上的政務和軍事的最高長官。有識之士認為這可能是楚問認為靈王一系的勢力實在是太龐大了,因此乘機削減。

    事隔三年之後,沒有任何政治背景的李無憂忽然上任,這一著棋,實在是讓人看不透,是以人人早早就來到衙門,希望給新上司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而張恨水前晚曾得罪過李無憂,更是謹小慎微,除了昨晚送了一張萬兩面額的銀票做賀禮外,今天更是早早沏好了一杯上好龍井,靜等李無憂的光臨。

    但這一等就從辰時初等到了午時末,足足一個上午。

    日正當中,映照在「大楚京畿九門提督衙門」這一行金字上的時候,一襲藍衫便衣的李無憂提督才姍姍來遲,他舉起拳頭狠狠砸在門口那口大鼓上。「彤彤」鼓聲響徹整個提督衙門。

    「敲你爺爺的喪鐘啊!現在什麼時辰了,想告狀,下午再來。」從朱紅的大門背後轉出來的衙役一見只是個少年,衣著尋常,頓時毫不客氣地罵道,並順勢想將剛才八字開的大門徹底關上。

    李無憂上前一步,一股龐大的壓力順勢發出。那衙役立覺手中木門如重千斤,再也不能移動分毫,正自發呆,李無憂已經笑道:「現在什麼時辰了?」說時順手塞上一錠白銀。

    「現在是午時,衙門不辦公。你要告狀麼,下午再來吧。」衙役掂量出那銀子的重量,說話的時候就客氣了好多,臉上也有了笑容。

    「哦!才午時啊!看來我還是來得太早了。」出乎那衙役的預料,李無憂竟然頗為懊悔地說,他似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大哥,府尹和參將現在不在?」

    「不在,不在,他們都吃飯去了。」衙役聽在少年居然如此不識趣地想見府尹和參將,當即沒好氣道。

    「哦!不在?嘿嘿!那可太好了。」李無憂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衙役尚未覺察到情形不對,抬起頭來,正要喝斥,只見李無憂一臉的肅殺,雙眼中寒光大盛。當即嚇了一跳,李無憂亮出腰牌,淡淡道:「我就是新任提督李無憂。駱志和張恨水既然不在,你去將其他在衙門的人都給我叫來。」

    那衙役看到那腰牌,嚇了一大跳,雙腿一軟,跪倒於地,惶恐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李無憂不耐道:「去,去,限你半柱香內快去將人都給我召來,少了一人,本官就治你個辱罵朝廷官員,怠慢上司之罪。」

    「大人請到內堂休息,小人這就去叫人。」衙役心膽俱喪,連滾帶爬地跑去叫人。

    「恐嚇小人這樣的粗活,應該讓手下人去辦才對啊!可憐老子堂堂一等伯爵,身邊連一個像樣的手下都沒有!真是命苦啊!」李無憂苦笑一聲,走進大堂,裡面空無一人,唯有一隻燒了水的火爐猶旺,他在几案上找到一壺碧螺春,老實不客氣地沏了一杯香茶,喝了起來。

    功夫不大,人接二連三地跑了進來,李無憂也不言語,抬手示意他們坐下。半柱香不到,剛才那衙役自己也跑了回來,陪笑道:「大人,所有在衙門的人都給您找來了。」

    李無憂似笑非笑道:「真的都來齊了嗎?朱富。」

    那衙役陡然被叫出名字,嚇了一跳,忙道:「回大人,都……都來齊了。」

    李無憂道:「那好!我問你,提督衙門一共三百二十一人,出去吃飯的是一五十七人,現在這裡是一百六十三人,還有一人去哪裡了?」

    朱富大駭,心道:「早聽說這少年法力高強,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沒想到竟神通如此!」當即再不敢隱瞞:「回大人的話。小人所有的人都通知了,但財院書記黃瞻卻說此時是午休時間,即便是大人召喚,也不用理會。」

    李無憂輕哦了一聲,道:「那好吧!他不來,本督也不強他。你去給他說,他現在不來,以後也不用來了,財院書記就由你當了。辦完這件事後,你去將參將和府尹兩位大人給我請回來。」

    朱富大喜,領命去了。

    李無憂喝了一口茶,對眾人道:「現在本來是用餐休息時間,本不該打擾諸位,但不如此,本督無法辯明諸位才是我提督府的棟樑,一心為公的忠心人士啊!」

    眾人本有滿腹怨氣,只是懾於他總督官威,敢怒不敢言,此時聽他如此說,當即是怨氣全消,洋洋得意起來,其中更有幾人是因為拉肚子而沒出去吃飯的,竟也因此成為了「提督府的棟樑」,笑得樂不可支。

    眾人中頗有些有見識的人,細細一想,都對這位少年提督佩服不已。原來自耿勁死後,提督衙門就輪到駱志和張恨水當家,二人已將耿勁餘黨清掃一空,府中眾人不是依附駱就是投奔張,但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投靠兩人的。一來這些人中也確實有些有用之才,棄之可惜,二來張駱二人也需要這些人來進行勢力緩衝,這些中間派竟然在衙門中立穩了腳跟。平時中午休息的時候,府尹和參將兩黨的人都是分別聚眾而去,順便聯絡感情,制訂陰謀等,而中間派的人卻都願意圖個方便就在衙門的食堂吃飯。李無憂於此時出現,確實一下就大致分清楚了三黨。

    一中年人讚道:「大人妙計,胡龜年佩服之至。」

    李無憂點頭:「原來你就是戶院副書記胡龜年啊,早聽說你頗有見識,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胡龜年嚇了一跳,自己不過是戶院的一個副書記,這少年竟已聽過了自己的名字,當然是來之前做足了功夫,當即一凜,回道:「大人謬讚了,下官見識沒有,脾氣不好倒是出了名的。」

    李無憂笑道:「這我知道,你一個,黃瞻一個,都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呵呵,有本事的人嘛,哪個沒有點脾氣?別說是你,本督的脾氣也不好得很,動不動就想砍人頭啊什麼的……呵呵,開個玩笑而已,看你們臉色都變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胡龜年,以後就在我手下好好幹,我必定給你施展抱負的機會。」

    胡龜年心頭一熱,拜了下去,李無憂伸手攙起。餘眾聽李無憂對各人底細都如此清楚,當真是又驚又佩,暗自震懾。

    當即李無憂就問起諸人對舉辦本次「天下武林大會」的看法,這些投閒已久的不得意人立時暢所欲言,爭著在新任提督面前表現一番。

    李無憂這才知道諸國舉辦大會都是提前一月就開始準備,有時候甚至是提前兩月就已開始。但今年輪到新楚舉行,府尹駱志早就上書楚問希望早點準備,但後者的批復卻只有一個字「等」,就在旁人都以為今年的大會可能會取消的時候,不想楚問竟讓李無憂出任總督,並負責主辦本次大會。

    眾人當即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任李無憂一一塞選。

    李無憂選了四套方案,正自沉吟,忽聽廳外一個帶著憤怒的粗獷聲音道:「李大人,你憑什麼撤了我的財院書記?」

    話音方落,一個身形極高的魁梧大漢衝到李無憂座前,對李無憂怒目而視。

    李無憂淡淡一笑:「黃書記既然來了,誰又敢撤你了?」

    李無憂有言在先,黃瞻不來才撤了他的書記,黃瞻一愕,頓時作聲不得。

    李無憂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在自己旁邊坐下,說道:「行了,黃書記,你的大名我可是早已久仰了,只是書記出了名的剛直不阿,本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激你來此啊。那,這裡有四套方案備選,你幫我看看。」

    黃瞻面色緩和,看也不看那些方案,說道:「不用看,能入大人之眼的,一定是胡龜年、劉五、朱思和古忽烈四人的方案了,各套方案應該是各有千秋,不過依下官之見,真要說可以實行的,還是胡書記那套方案。但那也不是盡善盡美,我昨夜已做了一套方案,請大人過目。」說時遞上一個文本。

    胡龜年和其餘三人都露出了不服氣的神色。

    李無憂接過一看,先是擊掌叫絕,繼而眉頭一皺,笑道:「黃書記,胡書記,你們看看彼此的方案,再告訴我該怎麼辦。」

    二人看了半晌,齊聲道:「依屬下之見,不如將兩套方案綜合利弊,再實行。」

    李無憂哈哈一笑,連聲道好,叫胡龜年將自己的方案寫到黃瞻的文本上。

    過了一陣,大門口傳來一頓細碎腳步聲響,嘩啦啦撞進一群人來,逕直走進大廳,紛紛跪倒,口稱「屬下參見提督大人!」,卻是駱志接到朱富的消息,帶著手下人慌慌張張地趕了回來。

    駱志躬身道:「提督大人駕臨衙門,下官未曾遠迎,請大人恕罪。」

    李無憂微笑道:「府尹大人太客氣了,是本督來的不是時候,怪不得大人。其實本督早上就該來的,奈何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呵呵,早上就起不來,勞府尹大人和諸位等了我一上午,真是抱歉,待武林大會過後,本督在飄香樓做東,請諸位痛飲三杯當是賠罪。」

    駱志嘴上連道不敢,心頭卻雪亮:李無憂再貪睡,也不可能一個上午都起不來吧?卻在自己屁股還沒坐熱的時候來叫自己,這是大人的下馬威了。媽的!官大一級真是壓死人。

    原來提督掌管整個提督衙門,公務和應酬都很繁忙,因此朝廷律法規定,提督不必時刻在衙門出現,而政務和軍事等細則都可以交給府尹和參將以及手下五院的人去辦。當然,在下班的時候,提督的召喚,除非是緊急情況,眾人也可以不必理會,只是這樣一來,肯定就將這皇上面前的紅人給得罪了,駱志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那樣的蠢事的。

    李無憂正要說話,門外又傳來腳步聲,卻是朱富和張恨水一系人回來了。見了面,張恨水的說辭和駱志大同小異,李無憂的答覆也幾乎不變。

    寒暄過後,李無憂掃了眾人一眼,對駱志和張恨水道:「駱府尹,張將軍,客氣話本督也不多說了,皇上下令本督辦好本次武林大會,所勝時日不多了,必須立刻開始行動。具體怎麼辦,本督已經定了下來,方案就放在了桌子上。」說到這裡,他將那已經過胡龜年修改過的方案書拿到手裡揚了揚,又道,「但本督事務繁忙,無法具體負責這件事,所以想請你們兩位中的一位幫我具體負責這件事。辦好了,是大功一件,辦得不好,過錯由本督抗了,不知兩位有誰願意擔此重任呢?」

    二人先是一愕,接著恍然:「這小狐狸想找替罪羊!他說的好聽,什麼『辦好了是大功一件,辦得不好錯又他承擔』,事實上絕對是恰恰相反。辦好了功勞是他的,旁人只會誇他用人有方,領導得力。辦的不好,他就直接朝自己頭上一推,自己就成了他送到皇上面前的替罪羊!更何況,誰知道他那方案裡都寫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就深諧為官之道,計謀這麼老辣,難怪這麼快就能當上九門提督。」他們卻不知這是李無憂少年時流浪四方,混得的無賴本事。說穿了,朝廷高官和市井無賴其實都並無不同,不過是前者的手段更隱秘,後者更明顯些而已。

    駱志道:「提督大人,張將軍統管軍隊多年,極有領導才能,又武藝高強,辦武林大會,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李無憂道:「嗯,說的有理,張將軍,你看……」

    張恨水忙道:「大人,下官是個粗魯武夫,向來只管城防治安,像舉辦大會、外交應酬,這樣的事向來是駱府尹的長處,下官是拍馬難追的,提督大人知人善任,想來必定會將此事交給府尹大人負責吧?」

    李無憂點頭道:「這也有理,駱府尹,你覺得……」

    駱志嚇了一跳,忙道:「張將軍忠君愛國,英明神武,請大人務必將此事交給他負責。」

    張恨水忙道:「駱府尹有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安民之能,大人還是將舉辦大會這樣偉大的任務交給他辦吧。」

    「大人,交給張將軍吧!」

    「大人,交給駱府尹吧!」

    「還是張將軍好了。」

    「不,不,還是駱府尹好!」

    二人誰也不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

    「提督大人,既然參將大人和府尹大人都不願意承辦此事,請大人將此事交給下官吧!」黃瞻道。

    「啊呀!大人,黃書記學識淵博,才高八斗,正是舉辦大會的不二人選,請大人恩准!」駱志見有人願意朝火坑裡跳,哪有不推他一把的道理?

    「嗚嗚!黃瞻,本將軍果然沒看錯你,不愧是國家棟樑,朝廷柱石,好,這件大功本將軍就讓給你了。提督大人,請您允許黃書記全權負責主辦本次大會。」張恨水也是落井下石的高手。

    李無憂沉吟道:「你們二人真的不願意主辦這次大會?我本來打算,誰要是願意主辦,本督就封他為副提督呢!」

    「嘿嘿!朝廷從來沒有副提督一職,再說,封這樣的大員,也不是小子你說了就能算的!你想利誘老子也不換種方式再來?」駱志和張恨水同時這樣想,當即齊聲道:「下官認為黃書記正是副提督的不二人選。請大人不用再猶豫了。」

    李無憂故作惋惜道:「二位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二人齊聲道:「下官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李無憂歎息道:「唉!那好吧。本次的事本督就交給黃書記了。黃書記,你可別讓本督失望啊!」

    黃瞻大喜,當即跪下,道:「謝大人成全。」

    李無憂擺了擺手,笑道:「先別謝我,你先去謝謝皇上吧。」

    黃瞻一奇,卻聽李無憂道:「昨天晚上我曾和皇上提過為我增設副提督一職,皇上已經答應下來。既然你願意接受本次任務,那副提督的位置就非你莫屬。一會吏部會派人送來印信,你吃完飯就去各院挑人,按照這個方案開始辦事吧。」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艷羨不止,暗暗懊悔剛才為何自己沒有去接受這項任務。黃瞻更是狂喜,心下暗自下定決心要終身追隨這位少年提督。駱志卻臉色蒼白,呆立當場,原來從一進門開始,自己就已落入了李無憂的陷阱當中,張恨水又悔又恨,指著李無憂的臉破口大罵道:「小王八蛋,你好陰……」話一出口,他立知壞了。

    果然,李無憂倏然變色,一掌扇在他臉上,冷喝道:「張參將,你好大的膽!竟然敢當眾辱罵上司!來人啊!將他給我關進大牢,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新楚言風自由,下屬甚至可以在公共場合隨意議論上司的得失,但若公然辱罵上司那卻是一條重罪,眾目睽睽,張恨水是無論如何也賴不掉了。當下李無憂封了張恨水的氣脈,讓他至少十五天內失去武功,有衙役上前將他押了下去。

    張駱兩系的人都只看得脖子發涼,這少年提督好深的心計。黃瞻、胡龜年這些中立派的人卻見這平時囂張無比的參將被拿下,都暗自叫好。

    李無憂對駱志道:「駱府尹,此次大會關係皇命,無論有任何外力相阻,都希望府尹大人能好好配合黃副都督的工作,不要像張參將那樣讓本官失望才好。」

    駱志聽出這話中濃濃的警告意味,忙道:「下官一定盡力配合黃大人的工作。」

    李無憂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那好!你一會吃完飯去幫我擬一張禁武令,大意是從今天開始到大會結束,凡是敢在此期間在京城內私鬥的,殺無赦!明天除了貼遍全城的大街小巷外,京都各大報紙我也要看到這條消息,明白了嗎?」

    駱志點頭答應。

    李無憂最後道:「打擾各位用餐,真不好意思。大家請繼續去吃飯吧。哦,朱富,你留一下。」

    眾人依言散去,朱富只道李無憂要治自己的罪,陪著小心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無憂笑道:「你別那麼緊張。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不知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朱富聽他不是怪罪自己,當即心情一鬆,拍著胸口道:「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大人您吩咐一聲,朱富若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哦?是麼?」李無憂淡淡道,「那我讓你去暫代參將之職,你看如何?」

    「什麼?!」朱富只驚得雙目翻白,暈倒在地。

    李無憂一腳踹了過去,笑罵道:「媽的!還好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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