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他以為，他是皇帝，有佳麗三千再正常不過。他沒想過，要帶給那麼多女人痛苦。那些女人痛苦與他何干？
偏生她們的痛苦，便是流素的痛苦，是以他能透過流素的痛苦感受到那麼多女人的痛苦。
「奴婢只是發表自己的感歎罷了，並不是有心要令皇上煩心。皇上日理萬機，處理政事要緊。」
再抬頭，流素露出淡淡的笑容，回復常態。
月滿樓深呼吸，默不作聲地便往御書房而去，見流素跟上，便道：「素兒，你歇著，我無需你陪伴在側。」
流素依言頓下腳步，「恭送皇上！」
月滿樓看著流素的螓首老半晌，這才踏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流素抬頭，嘴角勾出算計的笑容。
她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依月滿樓的行事作風，定是趁熱打鐵，繼續昨日那種蠻橫的掠奪方式。
是以她想到這攻心之策，令月滿樓不忍對她下手。
看來這種方法很有用，起碼今日她擊退了月滿樓，暫時有了喘息的機會。
她要做的事是拖延時間，而後等方湘兒對她下手。
方湘兒是做大事的人，心思縝密，行事小心，斷不會輕易對她下手，尤其經歷上一回滑胎事件後。
既如此，就要由她主動出擊。
她上月滿樓龍榻之事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浪，應令許多人對她心生怨恨，包括方湘兒。
再加上她推波助瀾，相信方湘兒不日便將計劃對她下手，她倒是很期待看方湘兒的表演，或許還包括其他一些後宮妃嬪。
如流素所想，月滿樓接連幾日沒對她做什麼事，最多就是以複雜的眼神看她，似乎那日她說的話，他聽進了一些。
也許，如傳聞那般，月滿樓有那麼一點在意流素。
流素之於後宮的所有女人而言，有區別，是以月滿樓在意她的感受……
流素一聲輕歎，想這些做什麼？
既然他們都有自己的選擇，就該勇往直前，不達目的地不罷休！
今日還未見月滿樓回千月宮，是不是遇到什麼阻障？
只知月滿樓要接見月落國來使，通常接見其他來使並不需要這麼長時間，這回是怎麼回事？
流素百無聊賴地又再等了一回，仍不見月滿樓回千月宮。
眼見便是用午膳的時辰，流素逕自出了千月宮，打算去往用膳，卻被大滿及時攔著去路。
「皇上請姑娘前往御膳間！」大滿脆聲道。
流素沒有異議，畢竟月滿樓時常在用膳時需要她的服侍，便即刻前往御膳間。
不想大滿在途中欲言又止的樣子，流素看在眼中，並沒有多問。
最後還是大滿沉不住氣，拉著流素的衣袖道：「姑娘還是別去御膳間了罷？」
「你既說是皇上請我去，我能抗旨不遵麼？」流素失笑地道。
不知御膳間有什麼好戲可看，令大滿如此不安，反倒令她產生好奇心。
「可，可是……」大滿囁嚅道，不知該如何回話。
她總覺著，流素與月滿樓之間會產生變數，也許就從流素進入御膳間這刻開始。
「走吧，讓皇上這大人物等一個丫鬟，不像話！」
流素加快了腳步，往御膳間快速而去。
流素快速衝進御膳間，不想裡面還有一人，而且，是她的熟識之人，頓時怔愣在原地。
那個男子淺笑著站起來，與她遙遙相望，「素兒，別來無恙！」
他依然是那個白衣男子，俊眉修目，稜角分明，薄唇此刻掀起溫柔的弧度，他是——容無痕。
流素心有疑惑，很快回復常態，對容無痕笑道：「無痕，別來無恙！」
容無痕對流素輕點頭，回道：「坐吧，難得我進宮一趟，好不容易才令滿樓答應讓你我相見。」
流素的笑容加深，「今時不同往日，身份有別，我怎能與你同席而坐？你就是皇上今日要接見的月滿國來使？！」
容無痕本來就有能力，否則當日月滿樓也不會想讓容無痕做月狼國丞相。
容無痕離開月狼國的時間並不長，在短時間內成為月落國的來臣，可知他在月落國的身份不低。
「正是。素兒，坐吧，無痕特別邀請你前來同席用膳。若不坐下，只恐浪費了他的美意。」
此時月滿樓開了口。
自流素進入御膳間開始，他便在觀察容無痕與流素的表情。
流素只有一剎的驚詫，容無痕亦神色如常，似乎忘了對流素曾經的一段情感，如此他便放心了。
再者，容無痕的身份不同以往，是以不能與他撕破臉。
他國來使，本該以禮相待，更何況容無痕特別的身份。
流素不再推卻，她坐下開始用膳。
看著滿桌的菜餚，突然有些感慨。
進宮至今，她第一次能夠與月滿樓在御膳間用膳，還是因為容無痕之故。
流素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心不在焉地用膳，席間很安靜。
「素兒，怎麼光顧著吃飯，不吃菜？」
容無痕將菜將至她的碗中，專注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而後一聲輕歎，「是我的錯覺麼？我怎麼覺著素兒變了？」
容無痕此言一出，流素和月滿樓皆怔住。
「還不是一樣，我可不知道自己變了。」流素小聲回道。
「以前的素兒愛笑，那個做我書僮的流素能言善道。可此次見到素兒以來，還不曾見你跟我說上幾句話。想也是，素兒曾是滿樓樓王府的愛妾，再是皇宮的貴妃，進而打入冷宮，再出冷宮，卻成為丫鬟。我記得有人曾說過，將一心一意對待素兒……」
容無痕的視線，看到月滿樓的滿臉尷尬之色，不禁失笑，「看我在說什麼。皇帝善變，屬常理。更何況，素兒亦不在乎這些，不是麼？」
語罷，容無痕往流素碗裡再挾了一些菜，溫柔地道：「素兒，多吃點兒，你瘦了。」
「我吃得不少，就是吃不胖，身子骨是這般，我也沒辦法。」快速將膳食吃完，流素站起來道：「無痕，我吃飽了，去外面消化一回，你陪皇上敘舊，告辭！」
「我吃得不少，就是吃不胖，身子骨是這般，我也沒辦法。」
快速將膳食吃完，流素站起來道：「無痕，我吃飽了，去外面消化一回，你陪皇上敘舊，告辭！」
席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只怕月滿樓將這筆賬算在她頭上，讓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