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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意料之外 文 / 貓小貓

    第二百五十四章意料之外

    夜了。

    明月當空,夜深人靜。

    府上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

    沈冰累了好幾日,終於是有一日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覺了,別說是嘮叨,便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早早就睡下了。

    小札根本不用學,不會教,就是那麼習慣,自然而然,將紫萱伺候地很是周全。

    月光下,只見一道黑影掠過屋頂,竟是如閃電一般的速度。

    然而,隨即,亦是如此快的速度,數道黑影直追而上。

    「公主,請留步!」

    「公主,別為難屬下!」

    「公主,王上說了,十日之內必定回來!」

    一道道身影落在了紫萱身前,皆是獨孤影留下的人,將她攔了下來。

    孩子一日一日大了,她根本不能像以前那樣輕易甩了這批侍衛。

    「要不,你們同我一起去吧?」紫萱嘻嘻笑到。

    「公主,你別為難屬下了,王上交待地很清楚的,不許公主離開玉郡半步。」侍衛很是為難,雖然,心中亦是想往冰雪高原去。

    「好呀,你叫韓玨對不對,這一聲聲王上喚地那麼順口,你真正的主子是誰呢?」紫萱佯作一臉憤怒,這批侍衛原本可都是她的人啊!

    「屬下的主子當然是公主和王上了!」韓玨回答得很是巧妙。

    「很好,既然本公主也是主子,那現在本公主命令你去備車,本公主要在一日內達到草原,耽擱了一個時辰,按影閣的規矩處置!」紫萱厲聲。

    「這……」顯然韓玨無話可辨了,自己沒給自己退路。

    「要麼現在就去準備,要麼自己回影閣去領罰,不要,也不會那麼麻煩,明日我把你交給沈冰處置?」紫萱挑眉問到,給了三個選擇。

    「公主,屬下這就去準備!」身旁兩個侍衛早已動搖了,交給誰都別交給沈冰啊!

    韓玨無奈,道:「公主,若是王上怪罪下來……」

    「本公主擔著,你們怕什麼?」紫萱脫口而出,這一幕竟是這般熟悉,幼時就是這樣,常為難影閣裡的叔叔們。

    「公主,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屬下可擔當不起!」

    「怕什麼呢!父皇要是知道了,本公主一個人擔著,要不還有皇兄呢!你們怕什麼!」

    以前,縱使加上皇兄的保證,影閣之中,亦是無人敢隨她放肆的,就除了黑影一人了。

    獨孤影啊,你可要好好的,陪我一起回月國去見父皇啊!

    很快便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來,韓玨親自駕了車梯,攙扶著紫萱上了車,一日的時辰,連夜趕路是到得了草原的。

    「先差幾個人去探路,看看山上情況怎樣,還有,不許驚動任何人!」紫萱認真交待一聲這才放下了車簾來。

    韓玨親自駕的車,一路穩穩妥妥,急速而前。

    車內,紫萱懶懶地倚在高枕上,小臉上隱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疲倦,輕輕撫著手指上傷口,被那斷了的琴弦彈傷的。

    不知為何,一整日就這麼隱隱不安著,莫名不安著。

    她真的想乖乖待著,乖乖等他回來的。

    只是,終究是不放心,他見了她,會不會不高興呢?會不會怪她呢?

    擔憂著,思索著,竟也漸漸睡了過去,她不知道,明日,草原上,將會有一場劫難等著她……

    即便是入夜。

    這場戰爭依舊沒有停下。

    兩王決鬥,堪比兩國大戰。

    百里瑄無力地癱坐在草地上,望著前方交纏不休的兩個人影,目光有些呆滯,目睹了好幾回寒羽命懸一線的場面,無論她如何叫喊,他都不看她一眼,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如果,如果這就是他報仇的方式,那麼,他成功了。

    很痛,心很痛很痛。

    這一路北上的一切一直不斷地在腦海裡閃過,他背著她在上路上走,他把乾糧盡數讓給她,她做惡夢的時候他都會在,都會緊緊地保住她。

    那麼體貼,那麼溫柔,那麼悉心。

    即便總是一聲不坑,卻是有求必應。

    然而,一切都是假的。

    玉妃二字,輕易將一切擊地粉碎,包括她的夢。

    一再退讓,從皇后夢,退到了公主夢,而後一退再退,只要跟著他,一切由他決定,如今卻是只有一個請求,只想他不要這般拚命,只求他能活著。

    「寒羽!」仍是叫喊著,瘋了一般追了上前。

    自古,即便是大奸大惡之人,亦是過不了情關。

    或許,情才是最致命的武器吧!

    月光下,半空中,兩道身影糾纏著,終於緩緩落了下來。

    寒羽手中那斷了的長劍化作短劍來使用,不是前面那般,近身難敵,反倒是佔了短劍的便宜,一招一式,十分狠絕,依舊朝著獨孤影心口出去,根本不留喘息的機會,縱身自己亦是沒剩多少力量了。

    獨孤影長劍難抵,長鞭又不用,雖然一臉疲倦,抵擋起來,亦是綽綽有餘。

    大部分時間裡,他還是在讓,還是在退,其實,一招便可以解決掉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寒羽越是發狠,眸中恨意越濃,他反倒越是下不了手,恨不下心。

    這般拚命的樣子,像極了以前的他。

    他心軟了,或許,當初對他用催魂術時他就是心軟的!

    一招虛招,隨即而來便是短劍刺來,獨孤影緩過神,側身,寒羽刺空,隨即一旋身,背向獨孤影,卻是反手一劍從腋下刺去,然,獨孤影早已消失在他背後,落在他身前。

    「你走吧。」獨孤影淡淡開了口,嗓音有些乾啞,已經兩日兩夜了,鐵打的身子都抗不住的,何況寒羽已經一身是傷了。

    寒羽卻是冷冷一笑,提劍直直刺來,腳步甚快。

    獨孤影不動,正要開口,百里瑄卻追上來了,大喊,「獨孤影,你知不知道,那句歌詞,穆紫萱留給寒羽的那句歌詞!明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知不知道下面一句是什麼!」

    獨孤影回過頭,俊朗的眉頭微臣,腦海裡閃過紫萱那嘻嘻笑顏,好久沒見了,好想她,怎麼就把那句歌詞給忘了呢?怎麼就忘記問了呢?

    是的,情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寒羽亦沒有緩過身來,手指半截短劍就這麼直直刺入獨孤影心口,待他回過頭,卻見百里瑄在笑,笑著花枝招展,淚流滿面。

    獨孤影蹙眉,根本沒有緩過神,就這麼看著自己心口上的血不斷地溢出來,直直地仰躺了下去。

    「他死了,寒羽,你殺死他了!你報仇了!」百里瑄大笑了起來。

    「你住嘴!」寒羽卻是大怒,直直地看著獨孤影,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不是!

    「你殺了他了,你成功了,我們走吧,我們回雪上去,你去當王上,你去奪他的江山他的子民……」百里瑄瘋了一般大喊了起來。

    「你住嘴。」寒羽大怒,

    「你不高興嗎?你該高興的呀,你這一路跟我北上,不就是為了等他嗎?不就是為了殺他嗎?你……」

    話語未落,寒羽卻是一刀射了過去,正中百里瑄腹部。

    百里瑄整個人就這麼愣了,笑顏僵住,一臉不可思議,「寒羽,你殺我,你怎麼可以殺我,寒羽,你怎麼可以真的殺我?」

    寒羽根本不看他,卻是跪在了獨孤影身旁,愣愣地看著他。

    「寒羽,你怎麼可以殺我?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百里瑄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落了。

    然而,就這話語放落,頓時,遠處雪上上傳來一身巨響。

    是天雷。

    直直劈下,正中山頂冰雪神教,頓時,便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時間將整片雪上照得亮如白晝。

    百里瑄應聲到底,仍舊是一臉不可思議。

    聖女動情,神教滅。

    冰雪神教徹底滅了!

    寒羽就這麼跪在獨孤影身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腦海裡控制不到地閃過過往的一切……

    就在清明神殿前。

    「王上,他留下始終是個禍害,讓老臣帶回雪山去,讓族人們見見仇人的面目!」

    「王上,縱使奪了他的靈魂,亦難消我狄狨滅國只恨!老臣建議帶他回雪山受盡一切刑法!」

    ……

    一個個討伐的聲音,他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主人點了頭,他就要給他們走。

    「他是本王的奴隸,輪不到你們做主。」獨孤影淡淡說到,轉身就走,他快步跟上。

    那時,他們才十三歲。

    就在御書房。

    「呵呵,封彧是嗎?還有模有樣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奴才,就是我狄狨的奴才!」

    「這位置不是你能坐的,站起來!」

    又是刁難,他還有一大堆奏折未批閱,沒有理睬,他只聽主人的命令。

    「不站起來是不是,哼!」話音一落,大手便按在他肩上了,幾乎要碎了他的肩胛,血已經滲出,沒有主人的命令,他依舊不能反抗。

    「教訓奴才什麼時候要你們代勞了?」是獨孤大人的聲音。

    「王上,他不配坐這個位置,若不是你這幾年來壓制著蕭氏,鍾離早被蕭氏佔了!」

    「出去,宣太醫。」他冷聲,轉身就走。

    那時,他們才十六歲。

    就在冷宮的小木屋內。

    不久,就是一年前。

    「王上,既然決定出兵了,這小子催魂又破滅的跡象,依老奴看,還是殺了為妙!」說話的是德公公。

    「封彧,你記得你是誰嗎?」獨孤影問到。

    「封彧。」他仍是如實回答。

    「記住,你一輩子都是封彧。」獨孤影淡淡說到。

    ……

    如果,一輩子都是封彧,如果,本來就是封彧,那該多好啊!

    就這麼跪著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心口上的傷口,血流不止,知道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才緩緩從回憶中緩過神來,卻是笑了,連自己都莫名的笑。

    起身,看都沒看百里瑄一眼,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裡。

    德公公和容嬤嬤縱馬疾馳而來,亦是遠遠地看著,少主這三千白髮是這般明顯,如何會看不清楚呢?

    怎麼會這樣,少主的武功那麼好,根本就三招內就能殺了寒羽的,結果怎麼會是這樣子!

    兩人急急落了馬,容嬤嬤卻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摀住嘴,老淚早已縱橫。

    德公公亦是顫抖著手,將獨孤影抱了起來。

    幸好!

    還有脈息。

    「老婆子!少主沒死,你快過來呀!少主沒死!」大喊著,竟是笑了,「少主沒死,他沒死,他不會有事的,夫人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少主!他沒死!」

    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哭了,亦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止血,趕緊!」容嬤嬤這才緩過身,連忙快步而來,手依舊是顫抖著。

    獨孤影緊閉著雙眸,一臉蒼白無血色,只是,口中卻是喃喃,「還有三日,還有三日……」

    兩個再也受不起驚嚇的老人家皆是聽不懂他這話何意,只是匆匆忙忙替他包紮了傷口便帶他朝雪上而去了……

    然而,南邊,整個玉郡皆是安安靜靜的,唯有馬車的轱轆聲,很急。

    紫萱睡著正熟,韓玨蹙眉往遠處高山上望去,一旁大亮,似乎是燈火,又似乎是山火,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老大,那山上不會是著火了吧?」一旁侍衛低聲問到。

    「有點像。」韓玨亦是低聲。

    「不會是內亂起了吧,這雪上上能有什麼可以燒的?」那人蹙眉不解,並未到過冰雪高原。

    「不知道,過去的探子應該明日一早才能回來吧。」韓玨淡淡說到。

    然而,就在這裡,車內卻傳來一陣低低的哭聲。

    兩人驟然大驚,面面相覷。

    「小主子又哭了?」那人悄聲說到。

    「小時候沒那麼愛哭啊!」韓玨蹙眉,將韁繩將給那人,小心翼翼地挨著車鏈上,低聲喚了一聲,「小主子……公主……」

    沒有回答,只是哭聲斷斷續續的,又似乎在抽泣。

    「小主子,別哭了……」韓玨悄聲安慰。

    依舊是沒有回答,兩人相視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這時,哭聲卻停了。

    兩人又聽了好一會兒,確定再沒哭聲了,終於是放下心來,仍是疾馳而前。

    車內。

    紫萱仍舊睡著,眉宇間儘是疲倦,只是,小臉上卻儘是淚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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