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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7章 疑竇 文 / 木未十七

    壁珠突遭凌辱,一下子便失去了往日的活潑,整日愣愣地出神,或者悶悶地不說話。

    自打那一日之後,壁珠便是躲在柔儀宮裡不肯出來。蕊珠不知壁珠究竟遭遇何事,但卻知道壁珠一向是脾氣大的,也就不多說什麼,只是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宮人繼續守著柔儀宮罷了。

    至於小德子,他雖然知道壁珠的事情,卻也知道壁珠臉皮子薄,是連蕊珠都不肯告訴的,便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味的尋了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來,逗壁珠開心就是。只是,壁珠心傷難癒,對小德子也是面色冷冷的。小德子知道壁珠心裡委屈難過,便也只是一顧地逗她開心就是了。

    只是,日子雖然長久地過下去,可壁珠的心傷卻難以癒合。

    午夜夢迴的時候,壁珠無法忘記那一日自己所遭受的屈辱。因為柔儀宮已經沒有靠山,壁珠雖然受了極大的委屈,卻也是無處傾訴。午夜夢迴的時候,壁珠一再夢到那一日極為痛苦不堪的情狀。只是,那樣的殘酷記憶,卻像是惡鬼的一雙手,死死掐住了壁珠脆弱的靈魂。壁珠悲切,甚至覺得自己骯髒無比,令人噁心。只是,這樣的心緒,卻無人可以訴說。

    相比之下,更多的時候,壁珠聽到的,卻是史美人偶然也能得到皇上的寵幸這樣的消息。

    很快就到了深秋。一到了秋日裡,那樹上的葉子就懸不住似的簌簌飄落了。柔儀宮中的樹木因為缺少打理,似乎凋謝地更為快些。其他的宮室裡最怕秋日裡的荒涼景象,所以早早地就吩咐了花房送來一應新鮮的菊花過來裝點著。別的不說,皇后的鳳寰宮與賢妃的永和宮,當真是花團錦簇,彷彿是春意融融一般。

    永和宮中,賢妃描好了眉,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感歎道:「轉眼之間,本宮也是三十歲的人了。哎呀,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本宮即便精於保養,可到底是歲月悠悠,連帶著帶走了本宮的花容月貌。」

    吉祥忙賠笑道:「賢妃娘娘這是說什麼呢?您瞧,您的容貌還是一等一地出挑呢!您吶,就是雍容華貴的牡丹花,可高貴著呢!不比別的妃嬪,都是不經看的。」

    聽著吉祥這一番奉承的話語,賢妃卻顯得十分受用,臉上的笑紋也是愈加明顯,不禁開口道:「你個小妮子,怪會說話的。這未央宮裡年輕的女人那麼多,興許過上幾年,皇上就看不上本宮,覺得本宮人老珠黃了。」說罷,賢妃微微按了按自己的髮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吉祥見狀,便知道賢妃是嫌棄自己的髮飾有些簡單了。吉祥趕緊拿了藍寶石蝶戲雙花鎏金銀簪過來,笑著道:「賢妃娘娘您美艷絕倫,一頭烏髮配上這藍寶石蝶戲雙花鎏金銀簪倒是漂亮。」

    說罷,吉祥忙為賢妃插好簪子,趕緊道:「奴婢可是看得明白,皇上也是知道呢!不然,這未央宮裡得寵的女人多了去了,怎的就只有賢妃娘娘您盛寵不衰呢?」

    賢妃打量著鏡中高貴美艷的自己,不禁掩嘴笑道:「也是。前有粹妃、陳昭儀,後有蕭氏庶人。這未央宮裡的女人吶,就跟那開不完的花兒似的。不過,陳昭儀歿了,粹妃去了皇陵,如今蕭氏庶人也是被廢去位份,逐出宮廷了。說到底,儘管未央宮中百花爭奇鬥艷,可卻也只有本宮一枝獨秀。說到底,皇上還是只喜歡本宮一個人。」

    「可不是!」吉祥忙笑道,「您別看蕭氏庶人曾經得寵,皇上說不要就不要了。唯有賢妃娘娘您,皇上可是放在心尖尖上疼呢!」

    不知為何,聽到吉祥說到此處,賢妃卻微微冷下臉來,不滿道:「其實,皇上對蕭氏庶人也不算無情。畢竟,蕭氏庶人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若是換了本宮,便是直接賜了凌遲之刑。難道還能讓她安安穩穩地出宮,做一個灑掃侍女不成?」

    吉祥聽到賢妃這麼一說,卻是眉眼一動,不說話了。

    賢妃何等機敏,一下子就看穿了吉祥的異樣,忙追問道:「吉祥,你怎麼了?」

    吉祥眼眸一動,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其實奴婢聽到了一些事情,就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吉祥越是不肯直言,賢妃便越是有興致。果然,賢妃忙拉住了吉祥的衣袖,道:「吉祥,有什麼話,你快說!」

    在確定週遭無人之後,吉祥這才低低開口道:「啟稟賢妃娘娘,奴婢聽聞,蕭氏庶人雖然是到了寧安公主府做一個灑掃侍女,可實際上卻不是呢!」

    賢妃驟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不禁一凜,冷然道:「怎麼回事?」

    吉祥趕緊低聲道:「賢妃娘娘您有所不知。蕭氏庶人那一日出了未央宮中,便由著寧安公主府的人給接走了。奴婢聽說,這蕭氏庶人自打進了寧安公主府,不僅一點苦頭沒吃,反而過得很滋潤呢!」

    賢妃急道:「這話怎麼說?」

    吉祥忙湊到了賢妃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說,雖然明面兒上蕭氏庶人是侍奉寧安公主灑掃的侍女,可是寧安公主卻並不讓蕭氏庶人做這些粗活,反倒是跟在寧安公主身邊侍奉詩書和花草,不僅沒有半點為難,反而是十分和睦呢!奴婢瞧著,蕭氏庶人哪裡是受苦去了,分明是去享清福了!」

    吉祥每說一句,賢妃的臉色便冷下一分。直到吉祥說完了,賢妃這才冷冷道:「怎麼會這樣?蕭氏庶人犯下如此大的過錯,如何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吉祥忙點頭道:「可不是!奴婢也是這麼以為的呢!可是明明白白的,人家蕭氏庶人的日子就是滋潤的呢!」說罷,吉祥忍不住嘖嘖道,「賢妃娘娘,蕭氏庶人曾經在宮裡時便是極得皇上的疼愛,如今一向與世無爭的寧安公主竟也高看蕭氏庶人一眼了,這還了得!這兄妹兩個這麼幫著蕭氏庶人,蕭氏庶人還不美得翻上天了!」

    br/>賢妃驟然聽到吉祥如此一說,當即喝道:「賤人!哪怕出了這未央宮也不讓本宮省心!」賢妃憤憤地,不知為何,卻是消了幾分的氣,轉而道,「不過,若是蕭氏庶人過的稍稍舒心一些,本宮也不是會趕盡殺絕的,也就罷了。反正這個女人也不再未央宮與本宮爭寵了。既然寧安公主喜歡跟賤婦一起沆瀣一氣,反正蕭氏庶人已經被皇上厭棄了,本宮又有什麼要緊的……」

    「賢妃娘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呀!」吉祥見到賢妃欲息事寧人,忙道,「賢妃娘娘,這寧安公主乃是皇上的親妹妹,身份不同一般。奴婢別的不說,您看著皇上對淑惠長公主的恭敬程度,便應該知道皇上對這個同胞妹妹也是十分上心的……」

    賢妃心中一沉,冷然道:「你是說——」

    「奴婢是說,寧安公主與蕭氏庶人一向交往不多,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幫襯蕭氏庶人一把,還這麼待她?奴婢猜想,保不齊這是皇上的意思呢!」

    聽到吉祥如此一說,賢妃立即喝道:「混賬!蕭氏庶人乃是皇上親自廢去位份,逐出宮廷的。那毒婦害死了徐美人和她腹中的孩子,皇上如何能容得下她!」

    吉祥只覺得雙腿一軟,連忙跪下行禮道:「賢妃娘娘息怒!賢妃娘娘息怒!奴婢只是這麼猜的呀——」

    賢妃顯然是氣極了,連帶著腮幫子都是鼓鼓的。

    其實,吉祥的話,賢妃已經聽進去了。的確,這一切都太可疑了。寧安公主一向不關心未央宮中的瑣碎事務,如何會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保全一個犯下如此重罪的妃嬪?說不定,這背後便是慕容景天的授意。

    不管什麼幫著蕭綰心賢妃都可以全不在乎,唯獨慕容景天不行。若是慕容景天護著蕭綰心,便說明慕容景天對蕭綰心依舊有情。這一點,永遠是賢妃的至痛之處。

    賢妃越想越氣,最後竟恨恨地將頭上的藍寶石蝶戲雙花鎏金銀簪拔了下來,狠狠地插在了桌子上,唾了一口,厲聲道:「蕭綰心這個賤婦!」

    吉祥見到賢妃生了大氣,趕忙寬慰道:「賢妃娘娘!賢妃娘娘!您可別動怒,當心氣壞了身子啊!」

    賢妃咬著牙,勉強道:「從前蕭氏庶人在未央宮的時候就喜歡跟本宮爭寵。本宮到底仁德,也不跟這個小小妃嬪一般見識。可是如今看來,這個蕭氏庶人倒是不得不防了——如今,她進了寧安公主府竟然也不讓本宮省心!」

    賢妃話鋒一轉,厲聲喝道:「吉祥!」

    吉祥一凜,忙應和道:「是,賢妃娘娘有何吩咐?」

    賢妃恨恨道:「吉祥,你去,去找幾個靠得住的人,去寧安公主府一趟……蕭氏庶人,本宮是斷斷容不下她了!」

    「是!」吉祥接到了賢妃的命令,忙不迭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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