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全身一震,嚇得全身哆嗦起來,張劉氏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只是讓她嚇嚇村民,可沒讓她殺人呀!
還是我旁邊的姜月言更加沉穩,她看著這壯漢的屍體,按著我的肩膀說道:
「冷靜點阿永,這不是張阿姨下的手。」
「那會是誰?」
此言一出,我和姜月言互視一眼,姜月言戒備地說道:
「快回豬圈拿傢伙。」
我馬不停蹄地衝回豬圈,把今天剛剛裝箱打包好的,養父那些捉鬼的傢伙事兒全都搬了出來,這裡面的東西其實我很多都不懂的怎麼用,因為我養父平時跟冤鬼打交道的時候都是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所以現在看著這些法器靈符,我也只能挑幾樣比較熟悉的。
其中的攝魂鈴必不可少,還拿了一柄比較殘舊的法劍,另外就是一堆的符紙了。其實洗冤師的術法在許多方面跟道家的術法是相似的,都是設壇置法,擺道場,跳大神一類的。通過繪畫不同的符菉,來降服不同類型的鬼怪,或者是治療不同的鬼症。
這些在洗冤師的那本古書當中統統都有記載,我腦海中盤算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那本古書的內容,我已經全部瞭然於心,只是要運用於實戰還差點火候。
拿好東西之後就衝回祠堂外邊,我已經猜到誰來了,這下不認真對付,肯定會一命嗚呼的。
姜月言早早就準備好了東西,她的武器都是隨身帶著的,這小妮子以前是跟著淨衣派的丁昆山,就像一個特工似的,那武器都是軍刀啊,鐳射光刀一類的高端科技。我心想這些東西是對付不了鬼怪的,鬼魂是無形無相,又是有形有相,變幻莫測,非法器無法對付。
所以我對姜月言嘀咕道:「月言姐,你這些刀具是對付不了鬼魂的。」
姜月言鼻子翹了一翹,對我說道:「這個你就猜錯了,這可是淨衣派的丁昆山大哥送給我防身用的,裡面用的都是淨衣派的精煉之術鑄造的驅鬼黑鋼,鋒利無比,這一刀子下去,尋常的鬼怪都會被切成兩段。關鍵時刻,幫你頂頂還是可以的。」
這小妮子還說完還給我挑了一個媚眼。
我眼皮子跳了一下,突然腦海裡浮現了一個情景,就是當時丁昆山在面對牛頭馬面的時候,手裡也是抓著兩把類似的軍刀,那威力確實不一般。
但要說這玩意能把一隻厲鬼給切成兩節,我還是有些不信。畢竟丁昆山在運使這些軍刀的時候,肯定是加入了術法和陰氣,而姜月言不懂術法,應該施展不出那種威力。
「可是你行不行?」
「廢話,我可是空手道黑帶,別看我弱不禁風的。千萬別小瞧女生。」
也好,多一個幫手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
我們俯著身子在祠堂牆壁上的裂縫往裡面看了一眼,裡面依然是漆黑一片,毫無亮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所以我們又繞到了祠堂的大門口,朝著裡面走進去。
姜月言膽子很大,真不愧是跟著丁昆山出生入死的,而且她的行事手腳相當縝密,一步一個印子走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我跟在她後邊頓時覺得安全感十足。
我放聲叫了一下:「張阿姨?」
沒有回應,裡面異常安靜,這個時候前方突然傳來「哎呀」一聲,是姜月言的聲音,我問道:「月言姐,咋了?」
「我好像踩到人了。」
「啊?」
我頓時拿出手電筒,往前方一照,我的親娘啊!這一照才發現,這光線在祠堂的黑暗裡面竟然完全不起作用,好像是被黑暗吸進去一樣,我頓時醒悟,這祠堂裡正被一股強大的陰氣給籠罩著,普通的光線根本照不進去。
於是我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陰火符」,將符紙夾在兩指之間,然後融入一絲陰氣,用了一手比較正宗的「人點燭,鬼添燈」。
這「陰火符」一觸之下燃燒,照亮了我前方的地面,我和姜月言看去,竟然是我們村的村民都躺在了地上,前方照去,又發現了幾個。看來是先前進來祠堂拜祭的,都被弄到了。
我十分擔心他們的安全,於是上前摸了一下他們的脈門,還好,沒有大礙,只是因為受到陰氣的影響,不慎昏迷了而已。
「怎麼辦?」看著地上躺著的不少村民,姜月言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仔細思索片刻,此時應該先對付那個在祠堂裡作祟的鬼魂,不然就算我們想將村民們搬運出去也沒大作用。
我起身舉著符紙,對著黑暗喊了幾句:「張阿姨?你在哪裡?」
我連續叫了三聲,周圍沒有回應,十分安靜,看來這團籠罩著祠堂的黑暗不但會吸收光線,可能連聲音都會吸收,張劉氏應該在祠堂裡的某個角落,但是聽不見我在叫她。
當我往前走幾步子,叫了第四聲的時候,聽見前方有個回應:
「臭小子,你們別過來!」
是張劉氏的聲音沒錯,我喊道:
「張阿姨,你沒事吧!」
這下子聲音又聽不見了。
姜月言有些急了,她抓著我的肩膀說道:「阿永,有沒有辦法把這黑暗給驅散掉。」
我心想這黑暗是陰氣籠罩的關係,只要驅散掉陰氣,應該就能看清楚了。於是我又拿出十幾張「陰火符」,將它們全部點著,然後往前一擲出,只聽見前方噗噗噗傳來幾聲之後,果然是沿著「陰火符」飛去的方向,視野開闊了許多。
見有效果,我趁勢而起,又是連續飛出十幾張,這一次不是丟在前方,而是四面八方地飛出去,這「陰火符」遇上陰氣即會燃燒,在我一番折騰之後,果然收到了奇效,整個祠堂裡面的黑暗頓時消散。
我用手電筒往前一照,頓時毛骨悚然。
而姜月言也是被驚嚇得「呀」了一聲叫出來。
在我們面前有兩隻鬼魂,其中一隻當然是剛才跟我說話的張劉氏了。而另外一隻鬼魂更加不陌生了,這女鬼身穿紅袍子,一頭黑髮,而最瘆人的是黑髮下面的一張臉,一半白皙如紙,一半則是長滿了紅斑,紅斑上還長著噁心的黑毛。
沒錯,正是女鬼蘇蕁,那個吃活人心肝的恐怖女鬼。
見到我出現,她咧著嘴,詭異地對我笑了一下,那一笑真的是要多慘烈有多慘烈。我憋著眼睛不敢去看她。
只聽到蘇蕁幽幽說道:「小雜種,我們又見面了。」
「你這該死的女鬼……你怎麼還不去死啊!」
蘇蕁稍微飄動了一點,對著我們三個說道:「我聽說你那多管閒事的爹,陶萬全已經死了,所以我特地回來看看。順便,也送你一程,讓你們父子兩去黃泉作伴。」
說完她還不忘記回頭,又是對我咧嘴一笑,我眼睛酸得厲害,趕緊閉著眼睛罵道:
「你這臭女鬼,你以為我爹走了,你就能胡作非為了,我可不怕你。」
「哈哈哈!你這小雜種還沒斷奶呢,也要學著你爹多管閒事?」
「我告訴你,我跟我爹一樣,都是洗冤師,我們誓死都會保護村民的。」
女鬼蘇蕁瞪了我一眼之後,惡狠狠地說道:「陶家村的人都該死,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這次我回來,就是要他們一個個,償命!」
說著她還不忘把自己白皙的手掌舉起來,做出一個鬼爪的手勢。
我莫名地問道:「我們陶家村究竟跟你有什麼冤仇,你為什麼三番四次地要來殺人?再說了,你吃活人心肝,也是為了修煉『血煉奇門』的邪術,但也得是與你生辰八字相吻合的男子才有用,現在村裡已經沒有符合你要求的男子了。」
女鬼蘇蕁猛地轉身,得意地笑了一下,說道:「說到這個,還真是僥倖呢!我已經在其他地方吃夠了活人心肝,現在『血煉奇門』的邪術已經有了進展。想不想嘗嘗?」
我心頭一凜,她已經吃夠心肝了?這女鬼本來就是怨念極強,以前都很難對付,如果說她已經修煉了邪術,豈不是難上加難?
這時我往旁邊的另一隻女鬼張劉氏那裡望了一眼,她只是眉頭緊皺地盯著蘇蕁,但好在沒有受傷。我問道:
「張阿姨,你有沒有辦法對付她?」
張劉氏思索了片刻說道:「她的陰氣比以前更為強勁了,看來真的是那個邪術起了不小的作用。」
張劉氏曾經跟蘇蕁同時附身在陶老ど身上,組成「雙鬼拍門」,所以她對蘇蕁的實力應該說是瞭如指掌的。
我琢磨片刻,心想如果這個時候凝澄在就好了,凝澄身為「鬼王」的女兒,又是「鬼靈」,即使是現在的蘇蕁,凝澄也能對付。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究竟是跑到哪裡去了?
我突然有想到一個不妙的地方,於是試探性地說道:
「嘿嘿!蘇蕁,我們現在這邊有三個,三對一的話,你沒多少勝算,還是趕緊叫你那個白老婆子出來吧!」
「哈哈哈哈……」
女鬼蘇蕁仰天長笑一聲,猛地低頭瞪了我一眼,那射死人的目光真的是瞪得我起雞皮疙瘩。
蘇蕁叫囂道:「一個毫無怨念的鬼魂,加上一個普通的女孩,再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雜種,還需要我婆婆出手麼?看我一次性解決掉你們三個!呀……」
女鬼說罷,朝我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