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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三零 打造器械 文 / 竹下梨

    如此馬賊便是會陷入干挨打不還手的境地。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大概有三種選擇。

    第一是硬抗,但別忘了,這是馬賊而不是軍紀森嚴,承受損傷能力強的正規軍,如果是硬抗的話,他們極有可能在折損了不多的一部分人手之後,軍心士氣便是大喪,出現混亂。而再出現一些傷亡,潰散便是不可避免的了。

    這時候,董策便可以輕鬆的下令全軍步軍壓上,利用實現製造好的器具,攻上平台。

    只要是上了平台,那基本上戰事就算是結束了,馬賊們只是案板上的肉而已。

    第二種情況,便是他們的首領會下令後撤,暫時躲避箭雨,這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一種情況,畢竟干挨打不還手還要硬撐著的也不多。

    但如果他們後撤,平台的邊緣便是會出現一部分的防禦真空,這也是董策可資利用的一個機會。還是在這個時候,步軍壓上,趁著對方防守還沒回來,至少在平台上奪取一個前沿陣地。

    第三種情況,則是敵人主動派兵前來進攻。

    但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董策現如今大致已經揣摩出白麻子的性子,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冒險,主動放棄地形優勢而前來進攻。

    這個計劃很不錯,也算是周密,考慮到了地敵方的反應,只是董策卻是忽略了一點:地形因素。馬賊們佔據了地形優勢,居高臨下射擊,無形中射程便是給拉長了,而家丁們則是仰射,瞧不見敵人不說,有時候還得採用拋射的法子,這就縮短了射程。此消彼智之下,己方的射程優勢幾乎是已經完全被抵消,雙方幾乎持平。

    他這計劃的基礎,便是「我射的到別人,別人射不到我」,這一條優勢沒了,那就一切休談。

    還得再想法子。

    董策歎了口氣,忽然莫名的想到了那幾個死在自己手下的建奴。得虧這是馬賊,用的也是大明朝制式的騎弓,射程不算很遠,力道也不算太大。若是換成後金精銳,那直接就不用打了。他們用的那弓,力道極大,用的那大箭,又粗又長,比明軍的羽箭大得多。雖說他們用的這等弓不能及遠,但在二三十步上,抵近了射,威力卻是絕大,便是厚重的鐵甲也是擋不住。

    對付這些馬賊都這般吃力,以後

    面對建奴呢?

    董策很清楚,並非是敵人太強,只不過己方太弱而已,別的不說,但凡是有幾門小型火炮,一輪轟下去,對面的馬賊也就差不多沒心氣兒了。

    終歸還是任重而道遠。

    董策思忖片刻,沉聲道:「傳令石進周仲,帶人進林子,伐木,製造雲梯,十五架雲梯。規格讓他們瞧著辦,至少得能登得上那平台才成。」

    石進和周仲兩人得到消息,倒是都不算驚詫。畢竟要攻上那兩丈多高的平台,沒有類似的攻城器械是絕對不成的。

    他們立刻吩咐了下去。

    士卒們也是都精神起來,他們方才一直站在這裡,頗有些無所事事的樣子。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派上去打仗,沒有命令,就只能等候。而這樣的等候,卻是非常熬人的,讓人很是難受。這會兒給他們點兒事兒干,也是讓他們感覺比在這裡乾等要舒坦的多。

    石進和周仲略略分了一下隊伍,三十個殺手隊,要打造十五架雲梯,這就很好說了。兩個殺手隊組成一隊,石進和周仲下了死命令,如何伐木,如何製造,這是你們的事兒,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半個時辰之後,要見到一架雲梯。但凡是到時候完成不了或者是粗製濫造不堪使用的,一律嚴懲。

    蔣老三和楊二又是不可避免的被拿出來當了一番反面典型。

    兩人現在疼的呲牙咧嘴,又是虛弱不堪,倒是渾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了。事實上,這會兒身子稍微弱一點兒的楊二已經是快要暈過去了,只怕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也沒什麼反應。

    他們倆現在就盼著趕緊進林子裡頭伐木,到了上官瞧不見的地方,就能倒在地上歇會兒了。

    各隊正帶著士卒們進入了林子,這虎頭山上森林密佈,不過都是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並不是那等一望無際的大森林。就在旁邊十幾丈外便是一片林子,裡面樹木都不是很粗大,最大的也就是人腰粗細,普遍是那等碗口粗細,成年漢子胳膊粗細的樹木,但這個大小卻是剛剛好。

    攻打的是一個兩丈來高的平台而已,又不是那等十幾丈高的大城,董策要建造的雲梯也是很小號的,不過就是比家裡常用的那種長一點兒而已,也不用多麼複雜,只要足夠結實耐用,能夠承擔住士兵們攀爬上去就成。雲梯小,

    需要的木料也就小,胳膊粗細的,也足夠了。

    很快,林子裡面便是響起了一片鏗鏗鏘鏘伐木的聲音。

    不過林子裡面畢竟是沒太大的空間,樹和樹之間的間隔相當小,這林子本就不大,就更沒有面積足夠製造攻城器械的的林中空地。所以就只能是在外面建造。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便有士卒拖著被砍伐倒的木頭出了林子,便在外面劈砍樹枝,將木頭收拾成合適的形狀。

    沒多一會兒,士卒們便是紛紛拽著樹木出來,林子外頭這片空地斧斤之聲不絕於耳,跟個大型的木匠工坊一般。

    白麻子站在平台之上,遙遙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狠狠的攥緊了拳頭。他知道,方纔那一波攻勢,不過是試探而已,而現在,真正的惡戰就要打響了!等下面那些官兵把攻城器械製造完成,便是血戰開始之時。

    而當他看到官軍們開始製造攻城器械,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他最怕的就是董策出歪招兒,出陰招兒邪招兒,那就很不好對付。而根據侯家偉對董策的描述,這個人雖然歲數不大,卻是狠辣如狼,陰險如狐,行事不拘泥於常理,很是讓人頭疼。

    但董策這般大張旗鼓的打造攻城器械,分明就是要強攻硬打,那白麻子就放心了。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一幕,他對自己做的這些防禦措施,還是相當有信心的。若是這些官兵舉著前進,那麼必然會被密集的箭雨先射死不少,然後等他們到達平台底下的時候,白麻子還給他們準備了一道相當豐厚的見面禮。

    想到此處,白麻子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些堆放在平台邊緣的石塊,最小的也有人腦袋大小,從超過兩丈的高度狠狠的砸下去,只要是給砸到,那就不是頭破血流那麼簡單了。若是砸到肢體,只怕立刻就是筋斷骨折的重傷,而若是砸到腦袋,必然就是當場腦漿迸裂,死的不能再死。

    至於那些堆放在其中的木頭,推一個下去,砸死砸傷幾個還是沒問題的。白麻子有信心,這一招就足以給官兵造成巨大的傷亡,官兵死傷如此慘重之後,還能有餘力繼續進攻?他卻是不知道,董策此次來的目的之一,本就是練兵。要淬煉出一支強悍的軍隊來,豈能不見血?既然見血了,總不可能都是別人的血,自己卻是一點兒也不流血,這天底下哪裡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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